16 鬼主意
夜裏忽然起了風,北風長嘯“嗚嗚”的吹着長調,猶如狼嚎。
晏如瑾醒來,卻猛然聽到外面貼着門口的地方,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她悚然一驚,瞬間就沒了睡意,伸手去推劉承繼。
劉承繼睡得正香,被她叫醒,迷迷糊糊的問她:“幹嘛?”
晏如瑾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很小聲的道:“外面,外面有動靜,不知道是不是有人?還是……野獸什麽的,阿繼怎麽辦?”
劉承繼睜開眼睛,側耳去聽,除了風聲,并沒有聽到其它的聲響,他打了個哈氣,摟着媳婦道:“大半夜的哪有人,那是風吹的,別怕,睡覺。”
“不是風聲,剛才丁鈴當啷的,像是摔東西的聲音。”
劉承繼再去聽,好像是有那麽一點點的什麽聲音,他皺眉起身便要下床:“我去看看。”
“別,”晏如瑾抓着他的胳膊,“不知道是什麽在外面,有老虎也說不定,你別出去。”
“哪來的老虎,咱們住了這麽些日子也沒聽到一聲吼叫。”
劉承繼心想,管你他娘的是個什麽東西,大半夜的到我家門口來轉悠什麽?還把我媳婦兒吓夠嗆。他血性上來了,外衣也沒穿,穿上鞋就要下地。
晏如瑾拉他:“阿繼,你別去,左右外面也沒什麽要緊的東西。”
“我看看就回來,你好好待着,別怕。”
劉承繼推開她,摸着黑點亮了油燈,而後便朝門口走去,晏如瑾趕緊穿鞋下床,輕聲叫他道:“那你把柴刀拿着。”
劉承繼便順手拿起了門後牆角的柴刀,開了門闩,門闩一大開,還不等劉承繼開門,一股勁風呼啦一下便将房門吹開了,砰的撞在牆上,大風一吹,油燈便滅了,外面淡薄的月光照了進來。
迎面受風,一身裏衣的劉承繼被吹個透心涼,他打了個噴嚏,還是出了屋子,手一拽把門帶上了從外面別住。
“喂,阿繼,開門。”晏如瑾從裏面輕拍着門,小聲叫他,劉承繼沒有理會。
月光下繞着小房子轉了一圈,什麽東西也沒有看到,又擴大範圍轉了一圈還是沒有,最後回來時仔細看了看才發現放在水缸旁邊兒的水桶還有兩個洗菜的盆子不見了,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晏如瑾聽到的聲音,八成就是水桶和木盆被風吹走的動靜。劉承繼又找了一圈,還好東西沒丢,被刮到了柴堆下邊兒,被柴火擋住了。
把柴刀一甩也挂在了柴堆上,也不管那水桶和木盆,劉承繼搓了搓胳膊跑回了屋裏。
這會兒晏如瑾正在屋子裏推門呢,見門一開,她便要出來,劉承繼胳膊一伸把人攬了回來:“凍死人了,出去幹什麽?”
晏如瑾把門闩上,拉着劉承繼的胳膊:“你沒事吧?”
“哪有什麽事,就是風把木盆吹倒了,上床睡覺。”
晏如瑾松了一口氣,又問他:“那盆呢?沒有被風吹走吧?”
“吹到柴堆那了,丢不了。”
“這裏的風可真大!”晏如瑾感嘆了一句。
兩人上了床卻一時都沒了睡意。
一片荒野上,孤零零的一座小房子,房子裏頭昏暗的油燈,燒出了一點橘紅色的暖意,融融的光暈裏,相依為命的兩個人抱在一起。
許久的沉默過後,劉承繼道:“等過些日子天冷下來的時候,我給我皇伯父寫封信,讓他們送回去,你也給你娘家寫一封。”
“好。”在他懷裏,晏如瑾點點頭。
“你可知道怎麽寫?”
“怎麽寫?”
“你就和你爹說,我病了,病的要死了……反正就這個意思,往嚴重了說,不怕事兒大。”
“你吓唬我爹娘做什麽?”晏如瑾皺眉,“又不是他們把你趕這兒來的。”
“到了這時候我哪還有心思吓唬他們!這信是給我皇伯父看的,咱們往京裏去的信他肯定是要過目的。”
“那你給陛下的信中說了不就好了嗎?何苦讓我跟我爹娘說?”
“你這呆頭呆腦的勁頭又上來了,若我直接和他說我病的不行了,趕緊叫我回京,他會信嗎?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我在撒謊呢!”
晏如瑾不說話了,沉默了一會兒她道:“心眼兒可真多。”
“是你太笨了。”
“哼!”她小聲哼了一聲,而後又問他:“若是過些日子能回京,你可能改過自新嗎?”
“什麽改過自新?”劉承繼不愛聽了,他沒好氣的道,“說的好像我是個大奸大惡之徒一般,我也只是不喜歡整日讀書罷了。”
“只是不喜歡讀書罷了?”晏如瑾沒好氣的道,“你整日秦樓楚館內流連我都不說你了,可你因一言不合就将人北魏太子推下了樓,你當這是小事兒嗎?”
“說起來我還一肚子火呢,我就那麽一推,他就摔下去了……”劉承繼說着腦子裏一個激靈,猛然間想起道,“搞不好是這孫子坑我。”
“你又胡說,人家摔得頭破血流的,咱們的太醫給看的,傷情又做不了假,難不成他拿自己的命坑你嗎?”
“你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我都沒怎麽用力,就那麽一推,誰想他就翻下了樓呢?這孫子可不像我只顧讀書,他可是自幼習武的,前兩年的時候,曾和劉承宇較量過一回,成宇都打不過他,你說他這本事能被我一把就推下樓嗎?這事兒絕對有蹊跷。”
劉承宇是寧王嫡出的小兒子,和劉承繼差不多的年紀,不過他身量卻要比劉承繼健壯的多了,人高馬大的,又自幼習武,單論武藝這一帶的王孫當中他算是出挑了的。
晏如瑾聽了雖也覺可疑,但還是覺得一國之儲君,千金之軀,應不會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來害人。
想了想她道:“是不是那日他喝多了酒呢?”
“就沒喝多少酒,我都沒醉,他哪就醉了?”
劉承繼越琢磨越覺得不對,他噌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找鞋便要下地。
“你要做什麽?”
“我得給我皇伯父寫信,這是有人坑我,我得讓他仔細查查。”
“把衣服穿上。”晏如瑾拿了他的外衣給他披上。
劉承繼把衣服胡亂的一穿,前襟一抿便下了地,拿過硯臺墨塊兒時他還不忘轉頭和晏如瑾念叨了一句:“說什麽也不讓我買筆墨,你看派上用場了吧?”
晏如瑾穿鞋下地也跟了過來,聞言沒理他,小世子卻越發來勁了,他把墨塊兒往硯臺裏一放,只是晏如瑾道:“幫我磨墨。”
晏如瑾瞪他一眼,不過還是拿起了墨塊兒,她從茶壺裏到了一點水進硯臺,而後捏着墨塊兒慢慢的研磨。
小世子眼珠子一轉,跑去床角那邊,在一個木頭搭起的臺子上面翻,将晏如瑾的剪刀找了出來,而後又去包袱裏翻出了一套自己的裏衣來。
晏如瑾低着頭磨墨原本也沒理他,可忽然耳邊就聽到“刺啦”一聲響,轉頭就見劉承繼将好好的裏衣給撕裂了。
晏如瑾“啪”的将硯臺一放,瞪他道:“你要上天吶?好好的衣服就撕了?”
“刺啦”又是一聲,劉承繼拿着從裏衣上面撕下的布料回來,他和晏如瑾道:“看你急的,這一件衣服值當什麽?撕下這塊料子來,我可是有大用的,趕緊磨墨,我要寫信了。”
晏如瑾氣道:“你不是剛買了紙嗎?要寫信不會在紙上寫,偏要撕了衣服來用?”
“你懂什麽?”小世子将布料在桌面上鋪平,一本正經的道,“咱們可沒帶銀子出來,哪來的紙張?”
晏如瑾呆住,愣愣的看着劉承繼用手指頭蘸了墨,而後落在布料上開始寫字,手指頭不如毛筆吸墨,只寫了兩筆便又得去蘸,他這邊忙着,還不忘指使晏如瑾道:“墨太淡了,接着磨。”
晏如瑾又繼續手上的動作,眼中見他這般造假忍不住諷刺了一句道:“沒錢買筆倒是有錢買墨嗎?”
劉承繼愣沒聽出這是諷刺來,只當是媳婦兒提醒他呢,他還很是認真的回答道:“按理說是不該用墨的,最好是咬破了手指頭寫,可那太疼了,咬你的我又舍不得,就只好退一步了,不過這也沒什麽,保不齊我被逼急了,賣了點糧食就買了這塊兒劣等的墨呢。”
晏如瑾:……
劉承繼認認真真的将信寫完,仍放在桌子上晾墨,他站在桌邊看着自己的墨寶,臉上那美滋滋的模樣,便仿若那字裏行間開出了朵朵嬌豔的牡丹花。
“好了,睡覺吧。”晏如瑾捂着嘴打了個哈氣。
劉承繼卻是精神的不得了,他忽的抱起媳婦兒,在屋子裏轉了一個圈兒,而後低頭,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看了一會兒“吧唧”在她頰邊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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