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邊城同甘苦
皇帝的旨意一到,土地分發的告示算是正是貼了出去,一時間前來詢問争領的人幾乎擠破了縣衙的大門。
告示上寫的是,一個人一個月的勞役,換一畝良田,第一次發放劉承繼只拿出了五百畝地來,一個人一次性最多只能累計三個月的勞役,便是如此五百畝地也很快就被搶光了。
五百畝地攤了一百多戶,因為劉承繼急着要用人,辦事的人不敢磨蹭,不出幾日便将所有手續都辦完了。
二月中旬荒野上開始有人來往了,二月下旬劉承繼領着兩百多人開始動工修城牆。
陸陸續續的劉承繼晏如瑾的小房子周圍,被人圈起一個一個的小院子,院子裏漸漸地搭起了草房子,可就像是約好的一樣,所有的草房子都搭在小石頭屋千米以外的地方。
——
這日春光明媚,小風徐徐,晏如瑾拿着鏟子,正在院子裏鏟土,前幾日劉承繼騎馬帶她去城裏買了些菜籽兒回來,她打算在院子裏種點菜。
晏如瑾小時候喜歡種花,還種的蠻好的,料想種菜應該差不多,只是她沒有用過大鏟子,前幾日劉承繼拿鏟子回來時,晏如瑾讓他教自己來着,可劉承繼怎麽都不肯教她,只說等他有時間了他來弄,但這幾日他也忙了起來,早就忘了家裏這點事了。
“夫人。”
晏如瑾拿着鏟子不得要領的胡亂朝地上鏟,累得胳膊都酸了,卻也沒挖出兩個坑來,正忙活呢,聽到有人說話,擡頭便見到院門外面一個年輕的婦人,領着個□□歲的孩子站在那裏。
晏如瑾趕緊放下鏟子迎了出去,看着對方比自己大了十幾歲的樣子,開了院門晏如瑾福了福身:“這位嫂子,您進來坐。”
“夫人,您您別這麽客氣。”
晏如瑾笑笑領着兩個人進了院子,等她再想往屋裏領時,婦人卻不進了,她站在院子裏打量了一番,而後推了自己身邊的男孩子一下,就見她朝水缸處一指,和那孩子道:“去吧。”
“哎!”
那孩子虎頭虎腦的應了一聲,而後就朝晏如瑾家裏的水缸處跑去了,晏如瑾一愣轉頭去看,就見那孩子拎了放在水缸蓋子上邊兒的水桶轉身便走了。
“這……”晏如瑾看着婦人一頭霧水。
“夫人,我們就住在那邊兒,您看就這個裏您最近的一個院子就是我們的,以後您這裏打個水砍個柴什麽的,就讓這孩子來,這孩子叫狗子,您要有事兒喊一聲他就來了。”
晏如瑾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那孩子是去打水了,弄得晏如瑾不知如何是好,那孩子已經跑遠了,想叫住都不行了,她急道:“怎麽能讓孩子幹活呢?”
婦人不以為意:“什麽孩子,他都這麽大了,平日在家也是做慣了的,可能幹着呢。”
“這位嫂子您別這麽客氣,我家裏也沒有什麽活兒,這一點我做的過來的,日後可別再讓這孩子幫我跳水了,真的不用的。”
“啊?啊!”那婦人似乎有些局促,她低頭搓了搓手,轉頭看到了晏如瑾剛剛鏟出來的兩個坑,她道:“夫人您這是要種菜嗎?”
“是啊,想種點菜來着。”
“一看夫人就沒做過的,這地可不是這麽鏟的。”那婦人說着幾步過去拎起了鏟子麻利的開始鏟起了土。
“嫂子您別動手了,我自己來就行了。”初次見面就這般熱情弄得晏如瑾不知如何是好,她在旁邊怎麽說那婦人都不肯停下來,晏如瑾想了想覺得她可能是有事情想讓自己幫忙,于是便問道:“這位嫂子,您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啊?若是有的話,您只管直說。”
那婦人搖頭:“沒有沒有,我就是想着夫人一定是做不慣這些農活的,就過來搭把手,咱們都一起住着的,互相幫襯這些麽!”
晏如瑾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怎麽說她也是不聽,幹活兒還十分麻利,沒用上多久就鏟好了一大片地,晏如瑾勸她停下來也不肯,最後晏如瑾說用不上這麽大的地方了,她才罷休。
“嫂子,您進屋歇一會兒。”
“不了,那個我就先走了,夫人您忙吧。”
她說着轉身便走,趕在這時候拎了水桶出去那孩子回來了,大門外見了,婦人交代他道:“把水缸挑滿再回來。”
“哎!”
那婦人走了,孩子拎了水桶進了院子,晏如瑾哪裏還能讓他再挑,她從那孩子手裏接過水桶,給他擦了擦汗道:“剛你走的急,我還沒來得及和你說,那水缸本就是滿的。”
“那我走啦!”
那孩子轉身便要走,被晏如瑾拉住了胳膊,她笑着道:“你先別急,你過來坐一會兒,我給你倒口水和。”
“我不渴。”
“那也坐一會兒。”
晏如瑾本是要拉着那孩子進屋的,可他不肯進,晏如瑾便和他道:“那你站在這裏等我一會兒。”
偏巧前幾日進城買的幾塊糖還剩了幾塊下來,晏如瑾将這幾塊糖用油紙包好,拿出來塞到了這孩子手裏,她笑着道:“謝謝你幫我跳水,這幾塊糖是我請你吃的,你拿着。”
那孩子一聽是糖便吞了口口水,擡頭看她,仿佛是想要确定一下能不能收。
“你若不收可就是那我當外人啦,快拿着回家去吧。”
“哎!”那孩子這才痛快的收下了。
晏如瑾送那孩子走了,她站在院門口看着那孩子跑遠了,她才轉身回了院子開始種菜,将幾包菜籽都種了,又澆了一遍水,将菜都澆遍了之後水缸裏的水也見底了,晏如瑾便拎着水桶去挑水,水剛挑了半缸天色便有些暗了,又急忙忙的開始做飯。
正忙着呢聽到小團汪汪的叫,擡頭就見劉承繼進了院子。
“回來了?”
“嗯。”
他渾身髒兮兮的都是泥,走到晏如瑾跟前就大刺刺的往地上一坐,累及了的模樣,問她:“晚上吃什麽?”
晏如瑾掏出帕子給他擦了擦臉上的泥點道:“煮幹飯,炒一個雞蛋,再煮點湯……阿繼,我剛剛燒了一桶熱水在屋子裏放着呢,應該還沒怎麽涼,你去洗洗吧。”
“我坐一會兒。”劉承繼不想動。
“去吧,一會兒水涼了,洗完了在床上歇一會兒,做好飯了我再叫你。”
“好吧。”劉承繼磨磨蹭蹭的爬了起來,轉身進了屋裏。
晏如瑾做好了飯菜端到屋裏時,就見洗澡水放在地上,髒衣服攤在一邊,劉承繼則趴在床上,被子只随便的蓋着,露出來的肩膀□□着連件裏衣也沒穿……本想叫他,可走進了卻聽到了些微輕輕的鼾聲,才知他是睡着了。
晏如瑾沒有馬上叫他,扯了扯被子幫他蓋嚴,而後将飯菜又端了出去,放到鍋裏溫着,再回到屋裏撿起地上劉承繼的髒衣服端着出去洗了……
洗好了衣服回來時,便到了床邊兒叫劉承繼起床,他趴在床上臉歪在一邊睡得很沉,有些心疼可還是狠心叫醒了他:“阿繼,你醒醒,吃了飯再睡吧。”
劉承繼嗯了一聲,卻沒睜眼,晏如瑾又推了推他,他才打着哈氣把眼睛睜開了。
翻了個身劉承繼仰躺在床上,看着媳婦兒還是沒有起身,晏如瑾把他的裏衣拿過來,哄他道:“你坐起來我給你穿衣服。”
劉承繼爬了起來,真就伸了胳膊等着媳婦兒給他穿衣服,穿好了衣服,晏如瑾拉着他的手下床,坐到了桌邊吃飯。
吃過了飯,剛放下筷子,劉承繼便又爬到床上,大字型的一攤,腦袋歪過來看着晏如瑾收拾屋子。
收拾好了碗筷,晏如瑾撿起地上的髒衣服,也上了床,她給劉承繼掖了掖被子問他:“你哪裏難受我給你揉一揉。”
“哪裏都難受。”
這兩日劉承繼看着有些變了,變得沉寂了下來,沉寂的讓人有些心酸。
晏如瑾将被子掀起了一些,她跪在劉承繼身側,幫他揉捏。
捏着捏着劉承繼問她:“瑾娘,家裏還有柴嗎?”
“還多呢。”
“嗯,水該沒有了吧,我明兒去挑。”
“不用你挑,我去挑就行了,我天天呆在家裏也無聊,幹點活兒挺好的,晚上睡得還好。”
“你喜歡活動就在院子裏活動好了,挑水可不行,你胳膊那麽細,哪有力氣。”劉承繼說着翻了個身看着媳婦兒道,“瑾娘,這兩日幹下來,我估摸着只怕這城牆一時半會兒修不完了,就算我再加些人手,也得要個三五年才行……”
“那就三五年好了。”
“你着不着急?”
晏如瑾搖搖頭:“我不着急。”
“嗯!”
其實劉承繼心裏着急,急的嘴上都起了火炮。
晏如瑾給他蓋好被子,她也躺了下來:“睡覺吧,別想太多了。”
“你不是說要在院子裏種點菜嗎?我明兒個晚點走,幫你把地翻了。”
“你不提我差點忘了……”晏如瑾便将今兒個那個婦人帶着孩子過來幫她幹活兒的事兒和劉承繼說了。
劉承繼聽了也沒怎麽在意,他随口道:“或許是想多要點地的,下回你再見着他你問問她想要多少,我給她。”
“好!”
——
第二天一早劉承繼剛走,昨日那個夫人就又來了,晏如瑾委婉的把劉承繼交代的話和她說了,不想那婦人卻搖搖頭和她說她種不了多少的地。
晏如瑾便有些臉紅了,心想人家只是單純的熱心,自己倒是太過世俗了。
婦人也不知她的想法,還是很熱情的和她說,自己要去那邊的山溪裏撈魚,問她去不去。
晏如瑾一聽便動了心了,可又擔心給人添麻煩,她猶豫着道:“我也沒有撈過魚……”
“簡單的很,夫人若是想去,我教您,您看,只用這個簍子去兜,很簡單的。”她說着舉起手上的兩個簍子。
“這樣的簍子我家裏沒有,竹筐行嗎?”
婦人笑笑:“我多帶了一個正好給你用,你再拎個桶,一會兒裝魚的就行了。”
晏如瑾笑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拿桶。”
晏如瑾拎了個木桶來,将房門鎖好,領着小團跟着婦人一道往那條山溪去了……
晏如瑾很早就發現小溪中有魚,可她印象當中抓魚必須的有漁網,感覺那是很難的事情,她因為不懂便也沒動過這個心思,可是今兒個跟着婦人抓魚,卻覺得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早春三月間溪水還是冰涼的,她跟着婦人一般脫了鞋子,挽起褲腿踩到溪水裏,靜靜的守着,見到魚兒游過來就用簍子一兜……
一開始晏如瑾做不好,可試了幾回之後就慢慢的掌握了技巧,開始抓得到魚了,小團也在岸邊汪汪的給她助陣……
一上午很快的就過去了,得回去給劉承繼做飯了,晏如瑾沒有抓到多少魚,但卻玩兒的很開心,和五娘也聊的投機……五娘就是帶她抓魚的婦人,臨別還約定好了明日五娘帶着她上山去捉野雞。
她今兒個一共捉了五條魚,其中一條近一尺長的,四條巴掌大的,最大的那條魚紅燒,巴掌大的清蒸一條,煮湯一條,剩下兩條用鹽腌上了,準備明天用油煎了吃。
午間劉承繼回來時,飯菜已經準備好了,都擺在桌上用大碗扣着,豔茹集端了水盆給劉承繼洗漱,劉承繼見她臉上神采飛揚的,便問她:“今兒個怎麽這麽高興?”
“你猜我今兒個做什麽去了?”晏如瑾眼中滿是光彩。
“做什麽去了?”劉承繼忽的皺眉,“你不會一個人上山了吧?”
晏如瑾搖頭,卻也不告訴他答案,只催他道:“你快點洗,一會兒菜涼了。”
劉承繼便三兩下的把臉和手都洗了幹淨,一邊擦着一邊跟着晏如瑾進了屋裏。
“你快點啊!”晏如瑾拿了他手上的布巾放到了一邊,拉着他在桌邊坐下。
揭開扣着菜盤子的大碗,晏如瑾笑着和他道:“你看看這是什麽?”
“哪來的魚?”劉承繼夾了一筷子嘗了口紅燒的,好吃的他眯了眯眼,“瑾娘,咱們是不是都快一年沒吃魚了?”
原本沒覺得什麽,可是聽他這般說,晏如瑾忽然就覺得好可憐,她嘆口氣道:“半年多了。”
“到底哪來的魚啊?你去平漠了?不對啊,你又不會騎馬。”
“這都是我抓的魚。”
“你抓的魚?”劉承繼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跑到河裏去抓魚了?”
“是啊!”晏如瑾笑的眯了眼睛,她道,“我跟五娘一塊兒去的,我們還約好的明天去山上抓野雞呢!”
“什麽五娘?”
“五娘就是昨兒個幫我翻地的那個。”
劉承繼點頭:“我過兩天讓人給他多分些地。”
“我今兒個和她說了,她不要地。”
劉承繼皺了皺眉頭:“不要地她要什麽?”
“或許她也只是出于熱心,咱們也不要想太多了。”
“那她也太熱心了,自己家裏的地不種跑來幫你幹活啊?不許你跟她一道了,別再弄出什麽事兒來。”
晏如瑾想想劉承繼說的也有道理,便沒再說什麽,坐下道:“吃飯吧。”
第二天晏如瑾便沒有跟着五娘去上山,五娘從山上回來時果真抓到了野雞,還抓了兩只,回來時路過晏如瑾的院子,她不聲不響的扔下了一只。
當時晏如瑾在屋子裏沒有看到,卻聽得院子裏的小團汪汪的叫個不停,她出了屋子一看才發現院子裏躺着一只野雞,它被草繩牢牢地捆住了翅膀和腳。
站在院門口四處看了看,沒有見到周圍有人,她想了想覺得應該是五娘送的,一時心裏也泛起了嘀咕,這五娘對她确實是太過熱情了,帶着她捕魚也就算了,可這一只雞卻是能換錢的,怎麽說送她就送她了,還都不說一聲……
晏如瑾想了半天,覺得這雞不能白拿,可人都送來了再給送回去也有些不好,便拿了三十個銅板去了五娘家裏,到了她家五娘正在掃院子,見了晏如瑾來她很是高興,拉她往屋裏坐,坐了一會兒晏如瑾委婉的把銅錢給她了,五娘也沒有不高,收下了銅板。
之後的日子五娘仍舊時不時的幫着晏如瑾做點活兒,卻沒有再給她送東西了,相處中,晏如瑾總覺得五娘似是有事要和她說,忍不住她委婉的問了幾次,卻仍是沒有聽到回答。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做了一些日子的重體力活兒,讓劉承繼的身體變得越來越結實,膚色也不如來時那般白皙了,陽光熏出的小麥色,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硬朗了許多……
轉眼到了初夏時節,這天午後劉承繼出門去幹活兒了,晏如瑾有些犯困,就躺在床上睡了會兒午覺,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在敲門,還有小團汪汪的叫喚聲,晏如瑾睜眼,還只當是劉承繼又折返回來了,她打着哈氣爬了起來,下床開門……
小木門“吱呀”一聲打開,晏如瑾見到門外站着的不是劉承繼,竟然是她大哥!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