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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一瞬,那個剛剛看不下去的男同學——突然也一拳打到了林景沅的臉上。
于是,所有的吸管都恰好砸到了那個男生的手臂上,頓時發出“唰啦啦——”的一聲。
林莞頓時目瞪口呆。
林景沅顯然也愣住了,看了看林菀,又看了看那個男生,嘴裏低咒了一句,突然一拳朝後者打去。
兩個人頓時扭打在一起,老板傻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才沖林菀道:“去拉架啊!!”
聽見這話,美少女和閨蜜們也才反應過來,加上林菀和老板,亂七八糟地沖上前拉架。
……
鬧劇一直持續了十來分鐘,兩個人才被拉開,林景沅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卻仍朝林菀罵罵咧咧道:“林菀,你現在能耐了是吧?我讓你考試幫個小忙,你把我臭罵一頓?我去表白,你去找舍管撲滅蠟燭?你以為我不知道?我現在買個奶茶,你找個男人來揍我?”
“老子家裏養你那麽多年,你他媽要逼/臉不?”
林菀聽到這裏,強忍住拿滾燙的奶茶澆到他臉上的沖動。
同時,她只感覺有一種深深的惡心感,好像是今天才看清林景沅的嘴臉——哪有半分她記憶中溫柔俊秀的少年樣子。
他是什麽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還是一直以來,她都在自己欺騙自己?
林菀揉了揉頭發,看着美少女把林景沅扶了出去,臨走前還怨毒地回頭看了自己一眼。
……
另外的那個男生倒沒受多少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有些抱歉地朝老板走過去:“對不起啊老板,把你們的店裏弄得一團糟。”
老板氣得都說不出話,只憤怒地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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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生只好走了出去,路過林菀的時候,無奈地朝她聳了聳肩。
片刻,店裏只剩下林菀和老板兩個人。
“對不起,給您造成麻煩了。”林菀低頭道。
老板瞪着她,滿臉的不快,最後只幹巴巴地擠出一句話來:“林同學,我們現在把工資算一算吧,你以後就不要再來上班了。”
林菀點點頭,心裏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幹不下去了。
同時,她又覺得有些諷刺,剛剛還在盤算怎麽能預支工資,現在竟這麽快就拿到了。
還真是多虧了林景沅。
結完工資後,她握着那薄薄的八百塊錢,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她心煩意亂地走出奶茶店的門,忽然看見一個身影跳了過來,擋在她的面前——
“嘿,同學!老板沒罵你吧?真是對不起啊!”
林菀擡頭看了看,發現竟是剛剛的那個男生,搖搖頭說:“沒有,老板沒罵我——他只是把我開除了。”
說完,她朝他揚了揚手裏的八百塊。
那男生驚訝地看着她:“對不起啊對不起,不過——你的前男友實在是太過分了。”
林菀看了他一會兒,才道:“你不用道歉,這不關你的事……而且,他也不是我的前男友。”
那男生一聽這話顯然更驚訝了,精致的眉毛都擰到了一起:“難道,你現在還不打算分手?”
“……”
林菀沉默了幾秒,懶得再做解釋,只說:“同學,剛剛謝謝你,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她繞過那男生,飛快地離開。
她走了幾步,忽然又聽見那男生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喂——我叫程肖,是c大商學院大二的——”
“你是c大的還是a大的,是學姐還是學妹啊——”
林菀一愣,見他緊追不舍,只好有些無奈地回過頭來,搖了搖手:“哎,不好意思,我現在心情很差——你就別再問了,好不?”
那男生一呆,顯然聽懂了她話裏的意思,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那好吧,那——改天再見。”
想了想,他又咧開嘴補了一句:“嗯,反正我是經常來這邊買東西的!”
Chapter 7
周日晚上,陳安安從家裏回到宿舍,林菀正好将那三百塊還給她。
陳安安有點驚訝,趕忙擺了擺手說不用着急的。
林莞搖頭,真誠地朝安安說了聲“謝謝”……她并不太習慣欠朋友的錢,有錢了肯定是立刻就還的。
陳安安想了想,也只好收下了。
她拿那錢叫了兩只肯德基全家桶,請她們一宿舍人吃。林菀吃得滿手都是油,只感覺這幾天丢掉的元氣都補了回來,整個人都神采奕奕、紅光滿面的。
緊接着,她們一連上了兩天的專業課,一直到周三才閑了下來——林菀當機立斷,決定翹掉上午的近代史綱要,再辛苦跑一次,徹底結束掉她的苦逼還債路。
她那天特意起了個大早,燒水在寝室裏洗了頭發,然後開始彎腰在櫃子裏挑選衣服。
于是,等陳安安她們起床準備上課時,看見的就是這幅景象——
林菀披着件絲絨大衣,裏面是一條緊身的針織裙,裙子不長,露出了兩條裹着打底襪的纖細長腿。
除此之外,她的臉上還化了妝,眼睛大而明亮,睫毛濃密,嘴上塗着珊瑚紅的唇蜜,黑色卷發有些濕漉漉地垂在胸前,顯得妩媚而慵懶。
陳安安趴在床上,揉揉眼看了她好一會兒,忍不住問:“菀菀,今天近代史課上有什麽帥哥嗎?”
林菀對着鏡子抿了下唇,才回答道:“你忘記了啊,今天我是要翹課的。”
陳安安撓了撓頭:“對哦!”頓了頓,她露出一個暧昧地笑:“那你去幹嘛?約會嗎?跟誰跟誰?!!快告訴我!!”
林菀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還是誠實地說:“不是啦,安安。嗯……其實,我是去還錢的。”
陳安安聽了這話,突然“蹭——”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大喊道:“林菀,我告訴你,咱們可是正正經經的大學生啊!可不能用……不能用那種方法還錢的啊!你要是缺錢的話……我可以先借給你的!!”
林菀一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我是正正經經地去還錢,保證只還人民幣!”
陳安安瞪了她好一會兒,才說:“哼,那就好。諒你也沒那麽大膽——”
林菀抿着唇,又對着鏡子照來照去,想了想還是問:“不過,安安……這身衣服真的很不正經嗎?”
陳安安揉揉額頭,仔細打量了她一番,說:“呃,其實衣服……是沒什麽問題的。”
林莞穿的衣服的确都是正常款,既不低胸也不露肩露腰……但是……陳安安看了一眼針織紋路下顯得異常豐滿的胸部:“就是……有點緊??”
“噢——”林菀這才松了口氣:“可能是那天吃炸雞吃太多了,胖了。”
說完,她将棉拖鞋換成一雙尖頭短靴:“好啦好啦,我要趕公交車,先走了——拜拜。”
陳安安目送着她出門,呆了好一會兒,才轉頭幽幽地問另外兩個室友:“哎,你們覺得菠蘿和蘋果的區別大嗎?”
……
林菀怕遇上人擠人的早高峰,特意早點出門,但等她下車走到那條老巷子,頓時滿臉黑線,這未免也太早了——早到血刃軍品店竟然還是沒有開門……
她看着那把鏽跡斑斑的大鎖,還有那扇破舊而厚重的大門,無語。
林菀沉默了一會兒,捂了捂餓扁的肚子,果斷朝饅頭鋪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老巷子和晚上的感覺截然不同,靜谧而安寧——一路上有提着布袋買菜的老婦人,有哼着歌遛彎的老人,甚至還有背着書包上學的小毛孩。
她很難将這一切和晚上的陰森可怕結合起來。
林菀慢悠悠地散步到饅頭鋪旁。
那年輕女人顯然也看見了林菀,有些驚訝地招了招手:“嘿,小姑娘,來拿錢的吧?上次你把找錢都落在我這兒了。”
說完,那女人也不顧林菀的拒絕,硬是将一沓零錢放進她的手心。
林菀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錢,只好說:“好吧,那謝謝您了。”
然後,她要了一只饅頭和一杯甜豆漿。
她提溜着早餐往回走,走了幾步忽而又折回來,想了想問:“對了老板,我想買個防狼用品……嗯,你知道那邊的軍品店一般都什麽時候開門啊?”
那女人微微一愣,答道:“一般是要九點左右吧。”
林菀忍不住撇了下唇角:“啊?這麽晚,那家店的老板也太懶了吧——”
女人聽了這話似乎有點不高興,看了她一眼,才道:“那家店的老板就是鈞哥,你上次問的人。”
林菀竭力裝作一副剛知道的樣子,點了點頭說:“哦,是他呀——啧啧啧,沒想到他還挺愛睡懶覺的嘛。”
“什麽呀,才不是這樣的——”那女人皺起秀眉,似乎很不滿林菀這麽說他,格外認真地解釋道:“鈞哥起得很早的,他一般都會先去晨跑,然後回家沖個澡再去開門……而且,他早開張了也沒什麽用,清晨客人很少的。”
林菀聽到這裏,忍不住彎下唇角:“哎呀,看不出來你還這麽了解他,連洗不洗澡都知道。”
那女人一愣,陡然間紅了臉,垂下眸不說話了。
林菀收斂起笑意,輕輕拍了拍櫃臺:“哎,再給我拿兩個饅頭吧,你們家的饅頭還真是好吃。”
女人一聽林菀誇獎自家饅頭,神情頓時一松,眼睛彎了彎:“好,請稍等下。”
林菀拿着熱乎乎的饅頭,不再像上次那樣回去等待,而是順着巷子繼續往前走。
晨跑嘛,她眯了眯眼,估計一般都是在這附近的。
她走回下車時的公交站,看了看寫着觀象山路的站牌,思考了片刻,轉頭朝另一頭觀象山的方向走。
這裏的觀象山雖說是山,但其實海拔也不過幾十米,山勢平緩,環境空氣卻是不錯,很适合晨跑鍛煉。
她走得不緊不慢,一邊瞧瞧旁邊冬日凋零了的樹木花草,一邊咬一口熱熱的饅頭。
……似乎是奶茶店那件事後第一次感到這麽的輕松自在,她想。
……
就在林菀快爬到半山腰時,總算是瞧見了正在跑步的顧鈞——
他下面穿了條寬松的運動褲,上身卻只穿了件黑色單衫,袖子竟還挽起來,露出了結實緊繃的小臂肌肉,看上去高大而強壯。
他似乎是跑了許久,額間上覆了一層薄薄的汗珠,呼吸略有些急促,臉上卻依舊是那副冷峻的神情。
——看上去竟是出奇的性感,散發着滿滿的荷爾蒙氣息。
林菀站定了腳步,驀然感覺附近的溫度好像升高了許多。
“哎,你好啊——”她見顧鈞似乎沒看見自己,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他跑步速度稍慢了些,似乎還隐隐皺了下眉,卻并沒有搭話。
林菀想了想,又向他招了招手,喊道:“哈喽——”
“……”
林菀見他仍不搭理,眨了眨眼,幹脆變換着各種語言喊了一遍:
“歐哈喲——”
“anniung——”
“笨豬——”
顧鈞:“……”
他終于停下了腳步,伸手擦了下額間的汗水,俯視着面前的小姑娘,沉聲問:“你幹什麽?”
“哦,原來你聽見了啊。”
林菀一愣,随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老是不回答我,我還以為你聽不見呢。”
見他不語,她撇撇嘴接着道:“真的,我剛剛甚至還在想,是不是要用非人類的語言問你呢——”
“……”顧鈞看着她,挑了挑眉,從薄唇中擠出兩個字來:“比如?”
“汪汪汪?”她朝他眨眨眼睛。
顧鈞:“……”
“小姐,假定我是聽不見的話,那麽——你用哪種語言我都不會聽見。”他冷冷道。
林菀頓時一愣,随即睜大眼睛看着他:“對哦,好像還真是這個樣子的呢。”
說完,她朝他吐了吐舌,将手中的饅頭給他遞了過去:“不管那個啦,喏,還你的。”
“不用。”他并不去接。
林莞卻将饅頭硬塞到他的手裏:“買都買了,總不能浪費糧食吧,我又吃不了那麽多……”
她又朝他晃了晃手裏吃剩的半個饅頭:“拜托啦。”
顧鈞皺了下眉,沒說話,但也沒有再拒絕。
林菀吸了口氣,再接再厲,從包裏拿出那四百塊,遞到他手上:“還有這些錢,也是要還給你的。”
他迅速掃了一眼,大手從中抽出了一張一百塊,遞給她。
“那一百也是你的,那天你說是撿的,但我根本沒掉錢……剛剛饅頭鋪的老板硬塞給我一堆零錢……”她語速飛快地說道。
“嗯,你拿着啊,我可不想欠你的。這下我們就兩清了!”林菀搖了搖頭,死活不肯接,堅決道。
大概是她“兩清”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底,顧鈞指間停頓了幾秒,沒有再推脫。
林菀這才呼了口氣,為了那套該死的軍裝,所有的債務終于是還清了。
這麽想着,她心裏除了對林景沅的憤怒憎惡以外,竟又漫上了一種淡淡的失落感。她低頭看着腳尖,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
兩人沉默了片刻,顧鈞忽而面無表情地說:“我去跑步了。”
林菀想了想,好像的确是沒什麽再說的了,她輕輕地垂下眼眸,“哦”了一聲。
“再見。”他點點頭,幹脆道。
林菀見他竟真的就那麽冷漠地轉過身去,頓時一愣,忍不住又叫了一聲:“喂,顧鈞——”
他停了一下,卻并沒有回頭,只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那個,你冷不冷?”
林菀一急,沒頭沒腦地就問出這句話來,剛一說完,就忍不住想錘自己的腦袋。
顧鈞聽見這話,卻是微微一頓,似乎也沒反應過來。
他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地轉過身子來。
林莞見此,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聲音也跟着小了下去:
“那、那個……你穿這麽少,不冷嗎?”
顧鈞沒說話,只眯起了雙眼,忽而将林莞自下而下地打量了一遍——
精致又妩媚的面容,白皙的脖頸,柔軟的腰肢,包裹在絲襪中的兩條纖細又修長的腿……以及,那在針織裙下簡直是呼之欲出的豐滿胸部。
他的眼神裏陡然閃過幾絲說不出的意味。
林菀在他銳利的目光中有幾分發顫,但很快便緩過神來,将一縷發絲繞到了耳後,輕輕地、又一次地問道:
“你……冷嗎?”
Chapter 8
“你……冷嗎?”
顧鈞并沒答話,只是陡然朝她身邊走近幾步,漆黑的雙眸緊盯着她。
除了那種奇異的壓迫感,林菀還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下意識想往後退。
“咳咳——反正,我是挺冷的。”見他仍不回答,她咳嗽了一聲抱起雙臂,有些慌忙道。
顧鈞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卻愈發地向她靠近。
然後,他慢慢地垂下頭,嘴唇忽而靠在了她的耳邊,低聲問:“要不——我們找個暖和的地方坐坐?”
林菀愣了一下,并沒聽懂他話裏的深意,往後退了一步:“呃,這附近有什麽暖和的地方嗎?咖啡廳,茶館?”
“我家。”
他彎起唇角,目光筆直而帶有侵略性,答道。
林菀身子微微一僵,這才有些明白過來,讪讪道:“你家?……你家……呃,這不太方便吧……”
“那你想去哪兒——電影院、ktv、臺球室?”他卻并不放過她,仍盯着她的臉,不急不慢地問。
林菀雖然驚訝他會這麽說,但這些地方聽起來都很正經,微松了口氣——難道剛剛是自己想多了?
她還沒回答,卻忽而又聽顧鈞說:“算了,還是別那麽刺激,直接去賓館好了。”
說完,他伸出一只結實的手臂,把她抵在身後的那棵樹上,別有意味地俯視着她:“或者,你其實更喜歡這裏?”
林菀:!!!!
她果然還是太單純了!!一直聽到最後的賓館才徹底領悟過他前半句的意思——然後,她的臉迅速紅成了一片,整個人近乎要跳了起來!!
同時她的腦海中有一個奇奇怪怪的聲音問道——電影院和ktv那啥那啥還能理解一下,可是臺球室……這、這這……這要怎麽……怎麽搞?
……
林菀忍不住擡眸望去,正好見顧鈞也在瞧着自己……他的目光的确是暧昧而直白的,只是……眼底卻帶了一絲玩味的笑意。
他在逗她!?
他竟然在調戲她!!
林菀頓時又氣又羞,滿臉漲紅,忍不住推了一下他:“你!你竟然敢戲弄我!”
她的力氣不小,卻并沒有推動他。
可她的那只手卻又軟又嫩——這樣推了一下,似乎又莫名的帶了點火熱。
林莞的臉被氣得紅撲撲的,可在男人的眼中,卻是愈發的妩媚撩人了。
“你你你——太過分了!”
“什麽意思啊你!”
……
顧鈞看着她,忽然深吸了一口氣,将手臂收了回來,努力壓抑住身體上的那種沖動,以及心裏上的……沖動。
然後,他望着她,臉上卻收斂了剛剛的笑意,神情也漸漸地冷了下來。
沉默片刻,他才問:“這是你想要的麽?”
林莞一愣:“想要……什麽?”
“那不然,你是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
“我哪有什麽意思,我只是看你穿得太少,就忍不住地問了你一句——”林菀有些反應過來,解釋道。
“是麽。”他頓了頓,銳利的目光又将她自上而下打量了一遍:“沒有什麽意思——就是想穿成這個樣子,然後随便走走?”
林菀的臉紅了又紅,想起陳安安說過的話來,但還是挺起胸膛道:“這些衣服都是很正常的好嗎!”
“比如——黑色絲襪?”他的聲音中帶了一絲淡淡的嘲諷。
“這是打底襪,打底襪!!”她頓時急得只跺腳,恨不得剪下來讓他瞧瞧兩者的區別。
顧鈞看着她這幅着急解釋的樣子,微微一頓,卻沒再回話。
兩人之間忽而是一陣尴尬的沉默。
片刻,他才喊了一聲:“林菀。”
林莞陡然間擡頭看他,眼神裏充滿了驚訝——他竟然記住了她的名字。
他的目光卻像鋒利的刀子一般剖析着她。
繼而,他才慢慢開口道:“林菀,既然沒那個意思,就別這樣。”
“我……我怎麽樣了?”她瞪着他,問。
“打扮成這幅樣子,說些意味不明的話。”
他慢慢靠近她的耳邊:“林莞,你這個樣子,真的就一點都怕我——”頓了頓,似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來:“上了你?”
林菀聽見他這麽赤/裸裸的話後,先是一愣,接着想起他剛剛逗弄自己的樣子,挑了挑眉,近乎是脫口而出道:
“诶,你會嗎?”
——不知為何,她覺得他不會。
顧鈞突然一頓——他原以為這樣惡劣地說完後,她一定會害怕或者憤怒地轉身就走,最好以後再不來這裏。
然而沒想到,她竟然會語氣這麽随意地頂了回來——那個表情,似乎自己根本不是個男人一樣。
他眯起雙眸,心裏陡然升起一絲怒意,沉聲問:“要不我們試試?”
“呃?試……試就試試。”
她眨了眨眼,顯然并不怎麽相信,神情也還算得上平靜。
她語音剛落,細白的手腕就被顧鈞緊緊地鉗住,整個身子都不由自主地被他往前帶去。
林莞微微一愣,發覺自己竟掙脫不了,有些驚詫地望了他一眼。
顧鈞的步子又疾又快,微微沉着一張臉,拽着她的手腕就往山下走去。
下了山,他并沒有朝軍品店的方向走,而是路過那家饅頭鋪後,轉身拐進另一條老巷子。
林莞還聽見那饅頭鋪女人驚詫的喊聲。
她看了一眼顧鈞,發覺他壓根就沒搭理,面無表情,全當沒聽見。
就這樣,林菀一直被他拖到一棟老房子的門前。
他一手強硬地拽着林莞,另外一只手從褲兜裏找出鑰匙來開門。
這是他家?
林菀看着那扇門,心裏忍不住“咯噔”了一聲,到底還是有些害怕。
他似乎察覺到了她的顫抖,嗤笑了一下,問:“相信了?”
林菀想了想,還是搖搖頭:“不……不太信。”
然後,她指了指裏面:“這不會是你……”
她還沒說完,顧鈞就毫不猶豫地把她扯進屋裏,然後“砰”一聲關上了厚重的大門。
緊接着,他把她抵在了旁邊堅硬冰冷的牆上。
林莞頓時被吓了一跳。
他的雙手撐在她的身旁,薄薄的嘴唇離她的臉頰只有半寸。
林菀咬了咬牙,整個人似乎都籠罩在他滾燙的氣息中。她甚至聞到了他身上微鹹的汗水和淡淡煙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林莞忍不住掙紮了一下,緊接着就發現——男人身上的某一處的确是堅硬似鐵。
他察覺到她的扭動,大手猛然扶過她的腰間,恰到好處地摩挲了幾下,問:“來麽?”
他的聲音竟是出奇的沙啞低沉,還真帶有幾分情/欲的味道。
林菀頓時呆了呆,在認識到這個事實以後,她有些害怕了。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莫名地覺得……他不會欺負她……
更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是特別想去接近他……
但是……是這個樣子……又好像不是這個樣子……
她沒再說話,低垂下眼眸,輕輕地、有些頹然地搖了搖頭。
見她果然是拒絕——顧鈞這才扯了下嘴角,深深地盯了她幾秒,随即放下兩只手臂還她自由。
想了想,他又說:“既然不想,以後就別再來了。”
說完,他不願再看她一眼,轉身進了另一個房間,“砰——”的關上了門。
沒過幾分鐘,林菀就聽見了一陣“嘩啦啦”的流水聲。
她看着那扇門——突然間想到了饅頭鋪那個女人的話——“鈞哥一般都要去沖個澡,然後再去店裏開門。”
她這才松了一大口氣,剛想走幾步,雙腿卻是不自禁地一軟,忽然坐在了地上。
……
顧鈞沖完了一個涼水澡,卻還是感覺那股莫名的火沒有壓下去。
他甚至有了那麽一點點的後悔——
她都那樣撩自己了,無論是為什麽,就應該……辦了的。
剛想了一點,他就又一次忍不了了,那裏火熱而堅硬。
他坐在馬桶蓋上,将剛穿好的內褲褪下去一點,伸手開始上下搓/動着某一處。
……
顧鈞終于解脫,将內褲重新穿好,用肥皂洗了手,這才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然後,他突然間僵住,看了看外面的人,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你怎麽還沒走?”
Chapter 9
“你怎麽還沒走?”
林莞頓時愣住,下意識朝他看去——男人只穿了一條平角內褲,其餘的地方都是赤/裸的,古銅色的肌膚上似乎還挂着水珠。
他的身材高大健壯,肌肉的線條非常好看,八塊腹肌結實而緊致,以及……那裏鼓鼓的那一大包……
然而,這不是讓林莞移不開目光的原因。
除那些以外,他的身體上……竟然有不少的傷痕。
其中有一條傷疤,似乎是利器所傷,從左胸上側一直斜到小腹,觸目驚心。
肩膀附近還有一處圓形的疤痕,林莞忍不住去想——是什麽東西才能搞出這樣形狀的傷痕。
……
幸好,大部分都淡了,只留下了一個膚色或淺粉狀的凹陷。
林菀看着這一切,心就像被揪了一下,咬咬唇道:“你……你……”
“出去!”顧鈞頓時一愣,察覺到她在打量自己,眼眸一暗,近乎是咬牙切齒道:“滾出去,立刻!”
林菀從沒見過他這幅樣子——臉色鐵青,濃黑的眉毛擰在一起,下巴繃緊,似乎是非常非常的生氣。
她慌忙地轉過身去,解釋道:“不是的……對不起……我、我……是因為……你們家的鎖我打不開!”
她并沒有騙他,這裏的老房子都是德國殖民時期留下的,房頂甚高,大門是又厚又重,鎖也跟平常的防盜門鎖截然不同,她剛剛擰了半天,也弄不出個所以然來。
顧鈞聽了這話,努力壓抑着所有怒火走過去,狠狠地擰開門,然後像提溜着小雞般把她扔出了門外。
“滾。”他最後道。
緊接着“砰——”一聲,那扇門在她身後重重地關上。
“……”
林菀呆了呆,發覺自己竟又一次地被他關在了門外。
她揉了揉腦袋,用力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低下頭,快步朝公交站走去。
……
從那之後,林菀真的沒再來這裏。
她上完本學期的最後一周課,緊接着就投身于兇殘的考試周中,忙得不可開交。
她學的是食品科學與工程——因為将來就業會涉及到人們的飲食安全,所以各課的理論考試都很困難嚴苛。
等考完試後,林菀感覺自己所有的腦細胞被掏空了,整個人像褪了層皮似的。
那個晚上,她終于放下了緊繃的情緒,擠到陳安安的小床上。
“安安,我有點事兒問你。”
陳安安抓住她搖晃的小爪子:“你問就問,別動手動腳的!”
林菀咳了一下,問:“安安,你有沒有很想接近過一個人?”她頓了頓:“嗯……然後,當要發生什麽實質情況時,你又……好像不太願意了?嗯,為什麽呢……”
陳安安:“……”
“你那破學長又給你灌*湯了?”她問。
“不是林景沅!”林菀提到這個名字時,竟突然覺得有些陌生:“你別管是誰了,你就回答我就好——”
“嗯……實質情況是——牽手、接吻還是……”她見林菀瞪着自己:“好吧好吧,反正我沒有。”
“不過我覺得……嗯,可能是這個人外表的确很吸引人,但沒什麽內涵,也就看看還行,所以關鍵時候肯定就不願意了?”陳安安想了想,才說。
“噢?”林菀眨了眨眼:“還有呢?”
“還有……也許這個人可能根本沒啥未來,也不是什麽好人……反正……也不太可能和他在一起?所以就拒絕了?”
“林菀,你這個實質情況真的很難說啊……情況不同,答案也不同啊……”
林菀沉默了幾秒,并沒有再說話。她甚至想象了一下跟那個人牽手、擁抱的樣子,頓時打了個哆嗦……
為什麽會感覺——還挺吓人的?
至于內涵未來什麽的……林菀覺得這些太遙遠了,壓根就沒想過。
不過她靈光一閃,這才有些明白過來——顧鈞那麽對自己,大概就是希望她覺得他是一個沒啥內涵,只迷戀女人身體的男人吧?然後自己就會躲得遠遠的?
林菀越想越有道理,獎勵般拍了拍陳安安的頭:“好安安,那我下去啦。”
“……”陳安安沉默了幾秒:“快下去吧你,床都快塌了。”
林菀從梯子上爬下來,坐回自己桌子前,一邊思考,一邊順手翻開了剛考完的澱粉化學與工藝學的課本。
然後,她忽然呆呆地看了一會兒澱粉的結構示意圖——
……是的,澱粉原本是沒什麽甜味的,只是因為唾液澱粉酶的緣故,分解成了麥芽糖,才有了那股子甜味。
那麽——她也是吧,只是因為自己年紀太輕,第一次接觸這樣的男人,所以才莫名的、大腦裏分泌了一種類似唾液澱粉酶的東西,好吧——或許就是多巴胺?把沒有任何甜味的他,硬生生以為是甜甜的,誘人的。
林菀思索了半天,覺得非常有道理,“啪——”一下将課本合上,把自己的情感概括成了一句話——
“因為強烈男性荷爾蒙而導致的短暫且混亂的情感迷失。”
大概……過一陣子就好了,她想。
**
考試結束後,寒假就正式開始了,宿舍裏的同學開始陸陸續續收拾東西回家。
陳安安是最後一個走的,她提着行李箱一臉不解地望着她:“你申請了留校?”
“嗯。”林菀點了點頭,她很難再跟林景沅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陳安安不懂:“你家不也是本市的嗎,幹嘛寒假還要住宿舍呢?”
林菀想了想,半真半假道:“因為……我想獨立啊。”說完,她接過陳安安手裏巨大的一只袋子:“走吧走吧,我送你下去。”
兩個女孩子剛出宿舍樓,就瞧見陳安安的父母站在車旁,似乎等了好一會兒了。他們沖林菀和善地道謝,接過她們手中的大包小包,放到了後備箱裏。
臨走前,陳安安還從車窗中探出腦袋來:“林菀,有事打給我哦!!”
林菀笑着點點頭,目送那輛車慢慢開走,剛要轉身上樓,卻忽而又聽見汽車的嘀嘀聲,以及一個帶些急促的聲音喊道:“菀菀?”
林菀頓時一僵,驚訝萬分地回過頭來——看見養父林大山腆着啤酒肚,從一輛黑色寶馬上下來。
林大山搓了搓手,滿臉紅光地看着她:“菀菀,爸爸來接你回家了。”
語音剛落,林菀就聽見“嗤——”一聲,林景沅搖下車窗,正滿臉嫌惡地看着她——顯然是林大山剛剛從男生宿舍接過了他,這才趕了過來。
林菀想了想,還是客氣地答道:“父親,我今年申請留校了,就不回去住了。”
“那可不行!”林大山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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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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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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