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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多疼。

顧鈞皺眉,往小腿位置瞄了一眼,血跡漫在水中,順着水流散開,不算太嚴重。

他順着看去,目光一閃,好像突然在暗礁之中看到了什麽。

他神色陡然間清醒了幾分,腮幫鼓起,往那當中游去。

……

另一邊的岸上,吳曉青褲兜裏手機突然響了,鈴聲尖銳,還跟着震動。

他掏出來,瞥了一眼海面,心底嘆了口氣,手指一滑,關掉。

現在退潮了,大半剛剛被海水淹沒的礁石都露了出來,中間還夾着些海帶貝殼,沙灘濕漉漉的,沙子粗糙不平。

每一秒都被拉地特別漫長。

又等了會兒,吳曉青拿出手機按亮了屏幕——七點二十七分,已經超出了預計時間十多分鐘。

他心中焦慮萬分,把手機撂到一邊,迅速往海中走去,海水很快漫過他的大腿。

此刻正是清晨,天氣明媚,遠遠有白色海鷗飛過,寧靜而美麗。

近處海浪卻無情地拍打着,卷着白色的沫兒,繼續往後退去。

那種不好的預感更強烈了。

吳曉青一步步往深處走,海水近乎沒到了胸膛,終于看見海中掙紮着一個人影。

——的确是掙紮,海水明明已不算深,但那人顯然已是體力透支,每動一下,都是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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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曉青迅速往那身影處游去,顧鈞身體已略有點僵,臉色慘白,胸腔劇烈起伏着。他眼睛通紅,耳旁也有血絲,卻始終沒放開手上的東西,抓得十分用力,骨節都泛着青白。

吳曉青低頭望去,是一只箱子,不算太大,但也不小。

吳曉青迅速将他手中東西接過,還挺沉。

的确很難想象,顧鈞是怎麽把那玩意兒撈上來,還能逆着退潮往岸邊游來。

吳曉青把他扶在岸邊沙灘,休息。

燦爛的陽光撒了下來,顧鈞身上的那些傷疤被照得清清楚楚。

吳曉青低頭一瞧,臉色微變。

他肩膀上有一處痕跡最為明顯,近似不規則的圓形,旁邊肌膚還有些鼓起,泛着紅,顯然是槍傷。

剩下的傷大大小小,吳曉青一一打量,有個看得出是被砍傷;有個像是被全齒刀刃所傷,疤痕一小片兒,卻密密麻麻;還有道方形傷疤,肌膚陷下小塊兒,很像是被軍刺挑進、生生削去的。

吳曉青看着這些,眼神略暗,透過一絲深意。

片刻,顧鈞緩了些,臉上也有了點血色。

吳曉青轉身,花了不少時間,才将那封閉好的箱子打開。

“沒問題,跟王坤手上的那把一樣。”他聲音裏帶着激動。

顧鈞聽不太清吳曉青說話,耳朵始終嗡嗡的,瞥了一眼,只啞聲道,“拆開看。”

吳曉青點頭,手勢很快,拆得迅速利落,幾個大零件分開。

緊接着,吳曉青目光鎖在一個閉鎖的小零件上,細細觀察,它的擊針頭是球體,而不是市面上常見的錐體。

吳曉青遞了過去,“沒法看彈痕,但不像是青海那邊仿的。”

顧鈞應了聲兒,黑市大半賣的都是仿的,只盛磊那邊搞得是真五四式。

那次王坤在怡天事件被扣下後,他手上的那把五四式就成了證據。

而顧鈞在這之前,從威尼斯花園到封掉的新悅城、震悅娛.樂城,一直都沒找到盛磊手上的這批貨。

可王坤這事鬧出來後,裏面始終都沒放人,時間越往下拖,盛磊越是心驚膽戰。

顧鈞恰好這時結了婚,成天一副蜜裏調油、無暇顧及旁事的樣子。

盛磊便想着趁機把這批貨全處理掉。

這才給了吳隊那邊機會。

……

“我看下。”

顧鈞手掌壓在粗糙的沙子上,上身緩緩撐起,接過來。

槍膛是空的,已被拆了下來,他舉起另一只手,放在當中一小塊凹陷部分仔細比對。

他的手不斷變換角度,指間還有些顫抖,眼神卻很銳利,微微眯起眼,細看當中拉殼勾痕的寬度、抛殼挺的時位。

“是沒大問題。”

想了想,他又說:“再拆一把。”

五四和仿五四在彈殼、彈頭中區別較明顯。

但現在看不了這些,只能看它的本身構造,擊針頭部、管內坡膛線膛之間的細微差別。

兩個放在一起再一比對,寬度時位皆精準無誤。

一連看了四五個,他緩緩點頭,“可以。”

吳曉青伸手接過,一把把又裝了回去。

顧鈞累得不想再說話,太陽挺暖,懶洋洋地照在他身上,水珠都蒸發掉了,他伸手将衣服褲子套上,望了望面前的大海。

這裏的海蔚藍而遼闊,不像市區裏的景點,海面上會飄着層綠色浒苔,還卷着亂七八糟的垃圾。

髒透了。

“有煙嗎。”他忽而問。

“有點濕了。”吳曉青說完,從口袋裏扔給他。

他接過來摸了摸,發現确實是濕的。

打火機也進了水,反複滑了幾次,都點不出火。

顧鈞索性也不抽了,頭發幹得差不多,歇了會兒,道:“撤吧。”

他這個狀态壓根沒法開車,吳曉青将他那輛破舊的吉普車開到了信山半腰,夏天樹木茂密,枝葉掩映,倒也停得隐蔽。

4700一路飛馳。

顧鈞倚在後座,喝了些水,又休息半響,耳朵中的嗡嗡聲小了許多。

他動了下喉嚨,忽而道:“我七月中旬辦婚禮。”

吳曉青握着方向盤的手頓了下,從前端的車內後視鏡裏瞥他一眼,聲音擡高了些:“七月中旬?”

顧鈞聲音出奇的沙啞,“對,還有大半個月。”

“所以要抓緊了。”

“你真考慮清楚了?”吳曉青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勸道:“婚禮對女人來說可是一件大事,特別是那種小姑娘,說不定……”

“她會理解的。”顧鈞迅速打斷他的話。

他緊皺眉頭,目光投向車窗外,不願順着吳曉青的話往下想。

吳曉青沒再答,專心開車。

進入市區,顧鈞體力恢複了些,找了一個熱鬧路口下車,打車回得家。

**

學期末,林莞一整天都有考試,一直心神不寧,傍晚草草和陳安安在食堂吃了飯,才往家趕。

拿鑰匙開門的那一瞬,她有些忐忑不安,不确定他會不會在。

林莞将書包放下,見客廳裏沒人,臉上不免有些失望,慢慢推開了卧室的門。

然後,她幾乎要跳了起來。

顧鈞躺在床上,臉色非常難看,身體好像還在輕輕顫抖。

“鈞叔叔?”她湊到他耳邊,輕輕地喊了一聲。

他擡眸看了一眼,眼裏還透着些剛醒來的迷茫,聲音有幾絲幹澀,“莞莞?”

林莞愣住,用手貼了貼他的臉頰,“你怎麽了?”

顧鈞這才清醒過來,看見小姑娘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滿臉擔憂地望着自己。

他腦海中閃過吳曉青的話,心裏忽而一疼,一伸臂,把床邊的她帶進懷中。

林莞乖巧地倚着他,安安靜靜的。

不知為何,她竟覺得現在的顧鈞有幾分脆弱。

她的臉緊貼着他的胸口,一呼吸,就聞到了他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說不出來。

顧鈞渾身上下都被海水泡濕了,後來又曬幹,堅持一路回到家,已是累極。

他也沒洗澡就躺在床上,睡死過去,一直從中午到晚上,直到她回來。

他身上一股子海腥味,确實不好聞。

“你是去海……”林莞還沒說完,嘴唇就被他捂住。

她迅速反應過來,眨了眨眼,顧鈞才慢慢松手。

林莞仰起頭,又聞了聞他的頭發,小聲道:“去洗個澡吧,我陪你。”

他“嗯”了聲兒,緩緩起身下床。

林莞目光一轉,忽而瞥見他小腿上的那道口子,心頓時揪在了一起,聲音顫抖:“這、這是怎麽弄的啊!”

“不小心劃的。”他摸了摸她的小臉,“沒事。”

她蹲下來,認認真真地打量了片刻,眉頭緊皺,“先等等。”

說完,林莞起身将兩個枕頭搭在一起,墊高了些,又把他輕輕按回床上,後背倚着枕頭。

“幹什麽。”

“你先躺着,我幫你處理一下啊。”

林莞見他要起來,撅了下嘴,語氣溫柔:“老公聽話嘛。”

她聲音嬌嬌軟軟的,特別好聽,顧鈞盯她幾秒,也沒再動,順着她的意思來。

林莞這才滿意,又蹲在床邊,擡起他兩條結實的小腿,放回床上,躺好。

“你好好休息,我去拿藥。”

Chapter 74

“你好好休息,我去拿藥。”

林莞轉身去拿來醫藥箱,坐在床邊,一點點幫他清理傷口,再抹上酒精,包紮好。

她的小手柔軟而溫暖,偶爾觸到男人腿上濃密的腿毛,癢癢的。

顧鈞閉着眼倚在枕頭邊,身體雖倦極,心裏卻覺得十分享受。他忽然想起很久前,在觀象山路的老房子中,腦海中曾一閃而過的“小嬌妻”的想法。

那時覺得有點可笑,如今竟成真了。

“好了。”林莞擡起頭,将棉簽酒精裝回去,想了想問:“還能洗澡嗎?”

他點頭,泡了那麽久的海水,不洗一下實在是難受。

林莞扶他走進衛生間,忽而又道:“等下等下!”

她出門搬了個小凳子,“你坐着,我幫你洗。”

“不用。”

“可是站着洗的話,水很容易沖到傷口的,萬一感染怎麽辦。”她擔憂地說:“讓我來吧。”

顧鈞一頓,低頭瞧她,似乎沒想到小姑娘這麽會心疼人。

他坐下,兩腿自然地往外岔開,背脊微微躬起。

見林莞伸手要擰開花灑,他勾了下唇,“就這麽洗?”

林莞一愣,轉頭才發現……他內褲還沒脫。

“鈞叔叔,你再站起來一下。”她撓了撓頭,臉微微泛紅。

顧鈞起身,斜睨她一眼。

林莞低頭看去,那裏早鼓了起來,碩大而堅硬,前端還隐隐能看出形狀,即使隔着層布料,她都覺得非常可怕,呼吸一滞。

“趕緊的。”他實在太累,有點不耐煩。

林莞手指顫抖,拽住內褲邊緣,往下一扯,卻又被勾住。無奈,她只能往外拉,再慢慢褪去,到小腿附近,怕碰到他傷口,不得不蹲下來,一點點地脫。

林莞打開花灑,水流調的不大,溫度也很适中。她雙手輕輕揉搓着他的頭皮,打上泡沫,再沖洗掉。

緊接着,她用熱水慢慢淋濕他的身體,一處處按摩放松,“可以嗎?”

“繼續。”

林莞洗的小心翼翼,唯恐水花濺到他傷口上。

沐浴液塗到他大腿時,她小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胯間。

林莞迅速收回手,臉特別紅。

“那兒我自己洗就行。”他瞥她一眼,低聲道。

說完,顧鈞伸手要接她手中的花灑。

林莞沒給,忸怩了幾秒,乖巧地蹲在他腿邊。

男人岔着腿,大腿肌肉結實鼓起,順着能看到濃黑的體毛,還有當中……駭人的部位。

“沒關系的,還是……我來好了。”她低下頭,小手伸了過去,有些顫抖,“我都是你的妻子了啊。”

他心裏一顫,沒再說話,享受着她指間的溫柔。

林莞洗得非常仔細,自裏到外,每一條褶皺和凸起都沒放過。

顧鈞覺得很舒服,摸了摸她有些濕的長發,一垂眸,卻見她神情不太對,“怎麽了?”

“……沒事。”

林莞搖頭,想了想,又輕輕地喊了聲:“鈞叔叔……”

他皺起眉,語氣略重了些:“到底怎麽了?”

“我、我有點害怕。”

“又不是沒見過。”

“我不是指這個。”她咬了咬唇,想到最近他有點異樣的神色和舉動,小聲道:“你最近對我的樣子,我總感覺……怪怪的。”

“……”

顧鈞沉默幾秒,只覺得女人當真是敏感,心底嘆息一聲。

“莞莞,我對你是真的。”他低聲道。

“你不騙我?”

他的眼眸不易察覺地暗了些,道:“不騙你。”

林莞望着他,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踏實了不少。

“那……我預定了一家婚紗攝影,等你傷好了,我們去拍婚紗照好不好?”

“好。”他答得利落。

“還有預定酒店什麽的……”

“酒店你不用操心,我已經訂好了。”

林莞聽見這話,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整個結婚過程,從求婚到領證,好像都是她在推進,他那邊就跟個牙膏一樣,她擠一下,他出一點。

現在得知顧鈞訂了酒店,她才第一次感覺到——他也是願意的。

顧鈞低下頭,她神色中的激動和開心特別明顯,心裏有些酸澀。

片刻,他拉她起來,“好了,差不多了。”

林莞“哦”了聲兒,拿過浴巾幫他擦了擦身體,“那我扶你回去休息。”

“好。”

兩個周後,顧鈞腿上的傷好了些,抽出個空,陪着她去拍了婚紗照。

一套西式,一套中式。

林莞穿上潔白婚紗走出來的那一刻,簡直令人移不開目光。顧鈞望着她,呼吸一滞,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看上去聖潔而美麗,像一朵沾着清新露水的百合。

林莞換下婚紗,又穿上中式的鳳冠霞帔,大紅色鮮豔而傳統,襯得她明豔動人。

無論她是哪個打扮,都深深震撼着他的心。

拍完後,林莞在電腦前和攝影師挑選,聽到一個多周才能精修出片,頗有些失望。

顧鈞去門外抽了根煙。

他掏出手機,沉默幾秒,又放了回去。

……

緊接着是各種的準備,婚紗照、訂禮服、确定賓客名單、酒店的具體流程……

林莞每次看到那些請柬,都樂開了花。

婚禮的前三日,顧鈞帶林莞去了趟兒威尼斯別墅,親自拜訪盛磊。

盛磊近日心情極佳。

最近各路情勢都大好,新悅城重新營業再即,王坤被判了個私藏槍支,也沒再扯出更大的事;置業公司那邊,上頭又剛批了塊地皮下來,位置很不錯。

還有震悅娛.樂城,幾次搜查都有人提前透露過消息,也相安無事。

至于顧鈞,竊聽器傳來的大半都是甜言蜜語,他也成天籌備婚事,基本沒心思做別的。

一切都很順利。

……

林莞打開車門,看着面前的建築,心情十分緊張,“我一會兒要怎麽說啊?”

“随便說就好。”

“家長裏短?”

“可以。”

她瞥了下嘴,想到上次見面,盛磊對他的“關心”和“照顧”,心裏更忐忑了。

這棟別墅離海最近,風景甚美。

他們剛走到大門前,就有女傭來開了門,恭敬道:“顧先生,顧太太。”

等女傭轉身後,林莞朝顧鈞偷偷吐了下舌,用嘴型道“顧太太”。

顧鈞拍了拍她的頭。

兩人進門,林莞環視了一圈——花園美麗雅致,噴泉旁還立有白色雕像,灌木被悉心打理,花草叢生。邁入客廳,家具更是豪華奢侈,她卻不敢再亂看,只往前方偷瞥了一眼。

她看到沙發上的人,頓時一愣,嘴巴張得大大的。

顧鈞神色卻很平靜,只道:“盛叔。”

他語音剛落,盛磊身旁坐着的女人便站了起來,笑盈盈道:“鈞哥,新婚快樂。”

說完,丁蕊的目光移到林莞身上,說:“嫂子好。”

還沒等林莞做出什麽反應,盛磊伸出只手——手心朝內,朝他們招了下,“行了,都是自家人,快來坐。”

林莞安靜地坐在沙發一角,緊挨着顧鈞,低眉斂目,恭敬地道:“盛爺。”

“婚禮準備得如何?”盛磊的目光轉向林莞。

林莞吓了一跳,小聲道:“基、基本上都準……準備好了,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她雖努力克制心裏的忐忑,聲音卻還帶着顫抖,冷汗直下。

盛磊瞧她半晌,忽而淡聲問:“你很緊張?”

林莞分不出這話裏的意思,更是心虛,不知道該說什麽。

顧鈞握緊她的手,示意她別緊張。

“盛爺,這您就不懂了。”丁蕊瞥了她一眼,突然開口。

她一邊說一邊拿起茶壺,往白瓷茶盞中倒去,清雅的茶香淡淡飄出。

“哪有女人婚禮上會不緊張的,禮服、頭紗、妝容、儀态,哪個都要考慮到,當然緊張了。”

“是麽。”盛磊端起來,抿了口茶。

“當然了,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擔心伴娘比自己美啊。”說到這裏,丁蕊唇角上揚,露出了個妩媚的笑。

被她這麽一打趣,氣氛緩和了許多。

林莞趕緊低下頭。

盛磊沒再問她,轉而望向顧鈞,道:“那天估摸人會不少,也挺能鬧騰。”

他笑:“大家難得有機會聚一聚,熱鬧點最好。”

盛磊拍了拍他的肩,“但也不能只我們一邊,還有人家那邊呢,你得多照顧些。”

顧鈞點頭,“我明白的,您放心。”

林莞被顧鈞看了幾眼,才明白過來好像該自己說話了。

她揉了揉頭發,平穩了下語氣:“盛爺爺,我請得都是同學,沒有關系的。”

“哦?”盛磊指間一頓,慢慢道:“都是同學?”

“對、對的。”林莞趕緊道:“我、我養父他因為某些原因……後、後來,我們就沒關系了,就都是同學來了。”

她一番話說得有點淩亂,更覺得尴尬。

盛磊朝顧鈞看去,兩人其實都心知肚明,目光撞上,盛磊淡笑一聲。

丁蕊見了,不易察覺地皺了下眉,也沒再說什麽。

……

他們聊來聊去,還真都是一些瑣碎的家常。

林莞也知道自己表現極差,幹脆坐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能不說就不說。

後來,丁蕊起身告辭。

林莞和顧鈞卻被留下吃了頓晚飯,才終于得以離開。

“鈞叔叔,我是不是給你丢人了?”她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回頭看了眼漸漸消失的威尼斯花園。

“沒有。”

林莞低垂下頭,“你就別安慰我了。”

頓了頓,她又擡頭問:“丁蕊姐姐為什麽會來啊?”

“撞上了吧。”

林莞望着窗外的風景,更覺得情緒低落。

但轉念一想,無論怎樣——馬上就是婚禮了,她又興奮了起來。

“鈞叔叔!”

見小姑娘緩了過來,顧鈞瞧她一眼,“嗯?”

“你放心,那天我一定會成為最美的新娘的!”

“絕不會再給你丢人!”

顧鈞手一頓,不知道該再說什麽,只點了下頭。

Chapter 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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