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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房過的凄慘的時候,餘桃的婚事卻辦的熱熱鬧鬧的,俗話說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餘榕她們自然也要幫忙做家事,比如洗菜切菜什麽的,這次燒酒席是由張氏跟田氏來燒的,餘老太舍不得請燒流水席的師傅,只能讓家裏人燒。

比較親近一些的親戚就如餘大姑,餘二姑等就提前過來了。餘大姑論樣貌和能幹是比不上餘二姑的。可餘二姑過的很辛苦,餘大姑卻過的很好,她夫家在鎮上開了間糧店,餘二姑男人去了新城做小工,一年都回不來幾次。

餘二姑一進門就閑不住,餘榕讓了馬紮出來給餘二姑:“二姑坐吧。”餘二姑有一對雙胞胎兒子,皆比餘榕小一歲,她見餘榕身上穿的半舊不新的藍棉襖,頭上用紅繩纏的辮子,皮膚倒是白,只是餘二姑看了一眼張氏,又不敢說話了。餘榕畢竟有一手繡活,張氏眼界又高,餘二姑不敢再提。

“榕榕,桃兒那蓋頭是你繡的吧?可真好看?”餘大姑進門就說道。

餘大姑進門多年只有一個女兒,到她三十歲才老蚌生珠生了個兒子,嬌生慣養的。她來娘家都沒帶來生怕吹了風。她女兒約莫跟餘榕一般大小,一看就是受寵的模樣,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好的。

餘榕便道:“是我繡的,畢竟是桃姐一輩子的大事,我這做妹子的也只有這個還能拿得出手了。”

張氏剛好在鍋裏炸了丸子,餘老太摳的沒門,油都沒給一壺,張氏勉為其難的炸丸子,心裏一股火兒。她又聽見餘大姑說:“那你把你那手藝教一教你表妹芸芸,日後大姑記着你的好。”張氏心裏冷笑,她女兒學了八年才學到這手藝,輕輕松松就交給孫芸,“看你說的,人家八年學會的就教給你女兒,你臉還真大。”

她可不是田氏,天天巴結人,張氏本來就是個厲害人,她一出口,餘大姑也不會自讨沒趣。畢竟張氏可是有名的不怕事的,這世道越是豁的出去的,旁人越不敢惹。

孫芸芸倒是個老實孩子,她只對外面的世界很好奇,“榕姐,你去過平江府啊?那裏跟咱們鎮上有什麽不同的?”

餘榕一邊剝芋頭,一邊道:“自然是不同的,比如說我在鎮上沒看到幾輛馬車,但是在平江府,路上都是馬車。而且不是散養的馬車,比如某家族還會用特別的徽號。還有,我那天回來的時候不是快黑了嗎?鎮上就沒什麽人了,可是在平江府晚上才是熱鬧的時候,四面八方的小吃那都是聚在專門的坊市裏面。我們做工的女孩子哪裏有什麽錢,若是做成一筆大生意,我師傅們少不得買些小零嘴給我們,我記得我師傅先前給我帶了一種肉餅,中間全是鹵肉,那肉又與旁人家的不同,那味道竟是極好吃的。我後來才聽說了,是從西北過來的,那烤餅的模子也是胡商帶過來的。”

孫芸芸嘆道:“平江府可真是個好地方,可恨我竟然不能去了。”孫芸芸已經定了親,定的人家也很不錯,是孫芸芸姑姑家的兒子,孫芸芸的親表哥,聽說在家裏讀書。

“快別這樣說,你才多大,只要有腳,哪裏都能去。”餘榕道。

孫芸芸覺得還是這個從外邊回來的姐姐有見識,不似俗人,她不喜歡大舅家的餘梅。每次在她家白吃白喝,占盡便宜,還跟她借了錢,裝作忘記一直不還。

孫芸芸也不是什麽小姐出身,挽起袖子就要跟餘榕一起刮芋頭,餘榕便道:“快別這樣,你是客人又穿的新衣服,又不是什麽重活。”粉蒸菜最簡單,這芋頭哪家哪戶都有,張氏所用的材料有限,自然只能這樣了。

餘老太自從娶了兒媳婦進門,就不大做事了,但摳的不行。比如餘樹的衣服她就非要脫下來給餘蓓穿,幸好張氏潑辣。

餘娟進來的時候,孫芸芸也沒搭理她,她也不喜歡二房的人。總覺得她們衣衫褴褛,窮仿佛是她們的代名詞,窮而且不上進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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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這麽熱鬧?”躺在床上的趙氏也想起床。

“是。”

“你也去外面吧,看看熱鬧,還能得點喜錢。”

餘香香沉默的往外走,家裏越是熱鬧,她的心就越是悲涼。熱鬧都是旁人的,她卻什麽都沒有。

大抵做新娘子這天都是漂亮的,這也是餘榕首次見到餘奉,跟想象中的餘奉完全不一樣。想象中的餘奉,吃着家中的膏粱,剝削家裏人,得到了上學的機會。可現在看到的餘奉卻是敦厚老實的模樣,而且見着餘榕還頗為關心,“四妹是何時回來的?可嘆我在同窗家中并不知道你要回來。”餘奉這次還帶了他的兩個同窗,一個姓吳,個子挺高的。另一個身量中等,姓鐘。

餘榕直接避開了,她在古代生活的時間越長,越知道要避嫌。餘榕避出去了,又去了張氏那裏,張氏正在廚下忙活,本來按道理應該是李氏要忙的,可李氏此人只願意出風頭卻并不願意做實事。

“前面熱鬧多了,你怎麽過來了?”張氏道。

“原是三哥帶着倆個同窗過來了,所以我就避開了。”

張氏看女兒毫不在意,心裏暗嘆女兒老實,可一方面又知道女兒是守禮之人而自豪。

“你這就很好,我就說我的女兒越大越知事,懂得禮義廉恥。不比某些人不要臉的緊。”

餘榕不解:“這話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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