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明明在京城, 卻有一種掌控天下的快感。

賢妃簡直對這種掌控的欲望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小小的宮殿,哪怕是錦樂宮的真正主子,也只是巴掌大的地方。

賢妃可是擁有過莊園的的盧氏嫡女, 無論是君子六藝, 詩詞歌賦, 甚至是馬術騎射。

賢妃盧文怡真的是覺得自己不比男人差,甚至做的也非常的好,要比男人做的都要好!

但僅僅是因為是女人,卻一切都被磨滅了,甚至還被要求女子無才便是德。

賢妃盧文怡曾經也萬分慶幸,自己出生于世家貴族, 不會像世上大多數的女人一樣昏昏碌碌過一生。

比起什麽都不理解, 昏昏碌碌過一輩子的平凡女人。

賢妃盧文怡更希望自己可以轟轟烈烈, 哪怕是痛苦的理智, 也希望自己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不要怪我,我可以舍棄任何……”

賢妃盧文怡既然已經選擇了, 走上這條路就不會後悔。

願意自身投進後宮的女子, 都有一個明确的目标, 那就是成為皇朝中最有權勢的女人。

掌控權勢的欲望, 可不僅僅是男人才有的特權。

但是女子想要獲得權利,基本上就沒有什麽渠道,不像男人,男人至少有上升的渠道,科舉都是取得權利的渠道。

而女子在各種‘世俗’枷鎖, 寸步難行, 甚至有各式各樣的困難。

女人通過掌握男人, 來掌握天下, 這就是盧文怡為自己找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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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別人覺得盧文怡實在是太蠢了,甚至連她的母親都覺得‘自己做事太蠢了’。

如果要是成功了,現在覺得自己就可以将這個王朝改造成适合女子的存在。

或者說賢妃就是想掌握着天下最強大的權力!

賢妃現在也覺得自己當年太年輕了,自持自己很聰明,沒有瞧得起後宅中的女人。當時真的是覺得自己天下無敵。

賢妃當時覺得自己走的是大路,瞧不起後宅女人使用的宅鬥陰損招數。

往往就在陰損招數上,一不小心就栽了幾個大跟頭,這才讓賢妃正是她的所有對手,後宮中的女人只要是存活下來的,就沒有一個善茬!

現實往往是最打人臉的存在,能夠在後宮當中生存下來的女人,可以說對于皇上基本上沒有太大的感情。

對皇上有真感情的早就死在後宮的鬥争中,只有沒有感情才能做到絕對的理性,才能夠将所有的問題見招拆招。

賢妃不得不承認永昌帝真的是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誰能夠抵擋得住天下之主,滿眼都是自己,權力寵愛,錦衣玉食,只要是這天下中能想象到的東西都可以得到……’

‘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抵擋得住這樣的攻勢,但是永昌帝沒有心。’

‘他可以今天對你和顏悅色,滿眼都是你,明天就會将這一切轉移到另一個嫔妃身上’

在後宮中皇帝的寵愛是最不可靠的存在,這是賢妃學到的最重要的一點。

後宮中可以相信自己的家族勢力、金銀皇子,就是不能相信皇上的寵愛。

但是沒有皇帝的寵愛在後宮中又寸步難行,這其中的尺度真的是讓人難以把握。

所以能夠在後宮當中存活,并且養育皇子公主的嫔妃,每一個都不容小瞧,多少都有點本事在身上。

~~~~~~~~

賢妃多次吃虧之後,在後宮中養育了大公主,又生了八皇子。

在皇宮中大小也是一號人物,至少不會被人看扁了。

但是想要出類拔萃,還沒有做到,真是一件令人悲傷的事情。

得到家族中傳來的密信,‘大少爺已經上路,前往範陽城’。

賢妃一直緊皺的眉,終于解開了,內心當中也特別的高興,嗯……一切終于按照計劃進行了。

禦書房

永昌帝也接到了密報,他如同是旁觀者,知道所有人的動作,甚至還有時候能夠猜想到‘主要人物’的計劃。

這讓永昌帝很有一種在玩游戲的感覺,感覺自己就像是神一樣。

可以給這件事情中的人物增加難度,天時地利人和,雖然管不了天氣,永昌帝卻可以人為制造‘困難’。

“把這一家人帶到京城,畢竟是朕的連襟,哈哈哈~”

永昌帝好笑的說道,對他來說這就是一個樂子。

雖說要顧及到常樂公主,但是也沒有在他心目中有多麽大的地位。

谷太監記下這件事情,并将這則口語告訴鎮龍廷的督工。

沒有人敢怠慢,可不能耽誤了皇上看好戲的心情。

畢竟朝廷當中各種瑣雜的事情,已經讓皇上很生氣,負責伺候皇上的宮人每天都提心吊膽。

能夠避免自身的傷亡,感謝林家一家人提供的笑料。

……………………………………

三個月的期限一晃就到了,于是朝廷中官員們的熱情可要比天氣都要熱。

明明還沒有抵達最熱的季節,但是每一個官員都開始上火了。

不少的官員就發現原來自己和長官,甚至是同僚,選擇的皇子可能都不同。

本來和諧的辦公環境,就因為各自的選擇不同,而開始了,有了隔閡,相互使絆子。

這導致了日常的工作,尤其是底層的小官吏真都覺得上司越來越難搞。

‘劉大人要求這麽做!’

‘馬大人非得要求那樣做……’

反正明明是一個工作,卻出現了幾個官員,開始別扭着,互相找麻煩。

也有坐山觀虎鬥的中間派,就屬于三不沾,任何派別都不沾,當然這部分三不沾的官員,也得不到從龍之功的快速升遷。

早朝,本應該是商讨國家大事,現在每天卻吵鬧着立太子,立太子,立太子!

永昌帝真是覺得自己耳朵都要聾了,坐在龍椅上,他能看到下面的官員們日漸醜陋的面容。

越來越醜陋的面容,将這些官員的內心彰顯的無疑。

明明已經位于高位,能夠參加早朝的官員,最次也是四品的官員。

四品的官員下放到地方,也是一方權臣,掌管一地的達官顯宦。

而這些官員在京城已經可以參與日常的讨論國家大事,可以說整個天下的運轉也離不開這些官員。

永昌帝面無表情,當他知道因為這一點屁事,立太子之位,已經弄得朝廷上上下下,人心浮躁。

就讓永昌帝非常的煩躁,滿朝文武就不能好好的幹事兒嗎?

‘看來已經有很多人忘記了朕的脾氣了!’

永昌帝腦海當中還想着事情的時候,已經想好該如何治理這些不聽話的官員。

想想國庫年年空,覺得是時候節省一下國庫的開支了。

就在永昌帝悄咪咪的走神的時候,前段時間一直是小打小鬧,一些官員們上奏折。

滿朝文武覺得沒有事情發生的時候,又被皇上躲過去的一天。

作為朝廷中最有榮譽,滿朝文武,不管是心理佩服還是嘴裏佩服的孔太傅,突然間站了出來。

滿朝文武吵吵鬧鬧的聲音也都消失不見,不管是文官和武将都尊重孔太傅。

就是永昌帝多多少少也要給孔太傅面子,只要他還用一天讀書人,他就得給孔太傅面子。

孔太傅乃是孔子的嫡系傳人,孔聖人是所有讀書人心目當中聖人。

孔府更是所有讀書人的心目中的聖地,所有讀書人都想去瞻仰一下孔聖人所留下的真跡。

“臣有本奏,太子之位關系着朝廷穩定,也是皇室血脈的傳承,平穩社稷最重要的事情。”

“臣懇請皇上盡快定下太子,穩定朝廷局勢。”

孔太傅已經是白發老頭,這輩子就秉承孔聖人所說的禮法。本性就是一個固執的老頭。

雖然很固執,認死理兒,但品行絕對是受到永昌帝的肯定。

一個人裝好人如果能裝一輩子,那就是一個好人。

孔太傅不僅以古法要求,其他人重要的是同樣嚴格要求自己。

永昌帝相信孔太傅上奏折,絕對不是因為他看上了哪個皇子,主要就是朝廷的現狀。

“嗯,孔太傅說的不錯,朕一直在考慮,到底應該選擇哪位皇子。但是光是京城的官員們抉擇并不公平。

朕決定整個朝廷只要是七品往上的官員,都有一票之權。”

永昌帝作為裁判,他想怎麽制定條件就怎麽制定條件,就是直接就增加了讓全天下的官員投票這一重要條件。

這件事要是弄好了還得往後推半年,還是最快的情況。

永昌帝看着孔太傅七十多歲的老頭,竟然還被人刺激出來了,到底是誰呢?

孔太傅不會被皇子收買,因為他一直是朝廷的吉祥物。

無論誰是下一任皇上,想要用讀書人,孔家人作為吉祥物,都會被好好的供在朝廷。

所以孔太傅根本就不用親自涉險,做這種危險性很大的事情,這就是純粹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孔太傅也不傻,永昌帝已經給了一個準确的回複,就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他作為古禮法的推崇者,當然是希望皇上能夠立嫡子為太子。

現在當家作主的還是永昌帝本人,還是不做讨人嫌。

正人君子并不是代表着傻愣,不會真有人以為活了七十多年的老人是傻子吧。

“皇上聖明~”

文武百官聽到永昌帝的口谕,齊聲高呼,皇上聖明。

支持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官員們全都松了一口氣。

如果孔太傅直接支持大皇子繼承皇位,二皇子和三皇子真的是沒有一擊之力了。

畢竟孔聖人後人的號召力,千年不朽,對是讀書人而言,比聖旨都要重要。

退朝之後,永昌帝也不生氣,因為這段時間早就已經想開了。

反正太子之位早晚都要确定,只不過他覺得成年的皇子,他都不喜歡!

或者是都欠調教,缺塊磨刀石,看看能不能磨出一把寶刀。

永昌帝認真的摸摸下巴,真的不覺得自己有多老,甚至他覺得可以慢慢看成年的皇子不行,還是有年幼的皇子。

不過年紀大的皇子畢竟進入朝廷時間久,根基更穩,能調教就調教。

………………………………………

貴人出行,絕對稱得上興師動衆了。

在祥禾嬷嬷的堅持下,光出動的馬車就有三十輛,馬車中衣食住行所需要的所有物品,應有盡有。

甚至還有一輛馬車是專門準備了各種藥材。

各個馬車都裝的滿滿的全部都是出行所需要的物資。

如果沒有意外情況下,行駛十多天就能抵達範陽城。

畢竟是行走在旅途,不能要求和家裏一樣舒适,行路難,世人讀知道的道理。

那只是說普通人的道理,真正的貴人出行,怎麽可能困難呢?

并沒有日夜兼程,而是像真正的游玩旅途,時不時的進城補給,欣賞一下當地的風俗。

這一切都是在侍衛的保護,仆人的伺候,才造成的旅游真的是很美好的假象。

揚州作為因運河而起的城市,也因運河而繁榮昌盛。

本來上元縣去到範陽城,并不路過揚州,只不過真的出來一趟了,稍微繞點遠路游玩一下,是個真不錯的選擇呀。

不過請神容易,送神難,揚州真的是只要有金銀,真的是有着想象不到的快樂。

由于揚州富商特別多,天南海北,甚至是一幫小國的商品,真的是應有盡有。

至少其他的城池完全比不上揚州,不僅是繁榮比不上,甚至是連好玩。

流連忘返,完全不想離開揚州,說的就是林家一家人。

“哥哥不走!我還沒有逛完~夥計都說了,好吃的好玩的,馬上就要舉辦湖中花魁……”

耍賴的小胖子林朗讀了幾個月的書,別的沒學會,口舌倒是伶俐了不少。

現在躺在地上來回翻滾,說什麽都不如走,他就要在這裏玩。

“不行了,在揚州已經消耗了五天了,明明說好待三天。已經一停再停了!”

林熙非常平靜的雙手環胸看着在地上來回摩擦的小胖子,淡定的反駁。

“哥哥~難道你不好奇嗎?越來越多的人已經湧來了,來了不能白來呀……來都來了……”

小林朗稍微瘦了一點,眼睛稍微大了一丢丢,畢竟是舟車勞頓,哪怕是服務的再好。

然後看看在旁邊坐着的父母,似乎特別心虛的樣子。

林夫人錯過眼,伸手摸摸頭上的頭釵,雖然不貴,但是超級有新意,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款式。

于是林夫人一不小心就直接掃蕩了金銀店,首飾掃蕩完了,那新穎的胭脂鋪,布鋪……通通都是好玩意。

真的不愧是揚州,風景美,關鍵是有好多好東西可以購買。

果然女人來到了揚州,想要空手離去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林有財作為一個合格的商人,當然是到處尋找商機了。

夫妻二人也不想離開,尤其是林夫人想到以後基本上就沒有可能再出來游玩,也想再多待幾天。

此等良機,錯過就不再有了,再說了,既然已經得罪了,就不怕再多得罪幾次。

“咳咳,要不就從了林朗吧。”

林有財在旁邊和稀泥,他主要也是只要一想到去岳家,腿都開始打戰。

逃避可恥,但是是真的有用啊!

林熙一眼掃過去,兇狠的樣子,全家都沒有一個人再敢多說一句話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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