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病嬌前奏

讓妮可·伊頓基本痊愈，讓一個人格分裂患者痊愈，這簡直是天方夜談。

妮可張嘴順從的答應完後，才發現自己做了一件多麽蠢的事情。

“等等……你說什麽？痊愈？”最後一個詞妮可說的毫無底氣。順便掐了自己一把，什麽時候自己這麽沒主見了？夏洛克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是基本痊愈。比完全痊愈的難度降低了73%，要做到并不難。”夏洛克糾正道，帥氣冷俊的臉龐上夏洛克式特有的自信。

然後，夏洛克用他那逆天的語速，将妮可·伊頓的情況大致和妮可說明了一下。

兩分鐘後，夏洛克模仿着原身的動作，漫不經心地擡了一下左手手腕，狀似看了一眼手表。對于時間概念，夏洛克一向拿捏得無比精準。

“明天早上八點，我們就可以開始實施具體計劃。也許你那個不太有用的催眠在這具身體裏能夠有點作用。”

“我那不太有用的小催眠已經成功催眠你好幾次了！”妮可蒼白病态的小臉上挂着微笑，看上去甜美又詭異，提醒夏洛克不要忘記之前醫院裏的事。

然後，夏洛克自動屏蔽了妮可的話，優雅無比地轉過身，讓鏡頭看得到自己的臉，說了一句淡漠冰冷的話語：“明天早上八點，開始新一輪治療。”

妮可心不甘情不願地看着夏洛克轉身離開，留自己一個人繼續呆在這個冰冷無情的白色房間裏。

一個人待着的時光總是最好的思考時間。

妮可靠坐在房間裏唯一的家具——小白床上面，纖細的雙腳一晃一晃地，安靜得看上去像是個被玩壞的破布娃娃。

夏洛克給了她一點提醒。她可以利用催眠去同化，吞噬，消滅……無論是幹什麽，最終目的就是一個，成為十二個人格裏的老大！

或者……成為僅剩的人格。

那樣，她才能假裝基本痊愈，離開這個鬼地方。

妮可煩躁地揉亂自己一頭幹枯的齊肩發，她現在能不能立刻睡過去，然後直接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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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妮可沒有穿回去，倒是被其他人格擠回了小黑屋。

不過小黑屋裏，妮可很快就“見”到了第十一個人格，她是十二個人格裏唯一的正常的人格。

與十一的交流是在妮可的預料之外的。她現在根本不知道怎麽和其他人格溝通。

“別害怕，你占據的主導地位只是再一次被其他人給占據了。”這是十一和妮可說的第一句話，帶着安撫和柔和，這讓妮可第一次感覺到來自這個穿越世界的善意。

夏洛克其實已經将每個人個的不同特征都告訴了妮可，但是她根本記不住，哪怕她很想要，也很努力地去記憶。

“你是誰？”妮可看着黑茫茫一片的本能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是克麗絲。”那個聲音溫和的不像話，裏面的示好也顯而易見。

“他們将我編號為十一，妮可·伊頓的第十一個人格。不要覺得不可思議，我知道自己是一個分裂出來的人格，同樣我還能看到這個身體發生的一切，哪怕我很少占據主導地位。”克麗絲像是暖陽的聲音緩慢地為妮可解答。

妮可雖然看不見她的樣子，但她覺得自己已經想象出了一個形象。

安靜溫和的女人，穿着淺色的柔軟連衣裙，臉上永遠挂着清淺的笑意，讓見到她的人永遠不會對她惡言相向。

這是一個能讓人放下戒心的女人。

在一個人格分裂的人的身體裏，竟然存在着這樣一個友好又渾身散發着善意的正常人簡直不可思議。

“很抱歉聽到了你和博士的對話，但是你的出現是拯救這具身體的最好方法。”克麗絲的語氣裏稍微帶了點激動，“她值得更好的，她不該擁有這樣的人生。”

這個“她”妮可知道，是主人格，那個還沒有精神分裂的妮可·伊頓。

“人格可以分裂就可以再融合，只要其中一個人格足夠強大。每個人格被分裂出面對不同的問題，而我則是給予外界善意，做一個被喜歡的受歡迎的善良的人，從而來獲得社會的善意。”

“可是我太懦弱了，我占據主導地位的時間也少的可憐。我無法成為最強大的那個人格。”克麗絲想到自己，她無時無刻地期望着妮可·伊頓被治好，但是她懂，那是奢望。

所以，她期待着有個正常的人格出現，然後慢慢變強，把那些糟糕的人格消滅掉。

同時她覺得自己又有些卑鄙，消滅人格其實和殺人沒什麽差別，只不過一個不會留下屍體，毀滅的精神而已。

“所以……我希望她能離開這個監獄，離開這個被當做白老鼠研究的地方。同樣她的痊愈代表了世界上又少了一個會傷害他人的人。”

克麗絲說的很感性文藝，甚至有點中二。可是她的期望與妮可的目的不謀而合——她需要離開這裏。

然後……然後妮可沒有想到這個溫和的女人在大致交代了如何使她變強大的方法後，克麗絲直接與妮可融合了。

人格的融合……

多了不少情感的妮可有些适應不良。這種感覺就像是電腦裏多了一個名為“世界無比美好，待人需要真誠溫和”的磁盤。而電腦還是這臺電腦，只是之後的操作發生了變化。

妮可知道了自己是第十個人格。小提琴天才，思維正常卻克制不住自己的能力——催眠。并在之前同化了不少人，幫助這具身體從這裏逃跑。

除了夏洛克·格林從未被影響過，其他人，不管是來照顧她的看護人員，還是醫生專家博士，都多多少少的被影響過。

只有音樂家喜歡伊頓的第十一個人格，因為她那無與倫比的音樂天賦。

妮可終于知道先前那種手癢難耐的感覺到底從哪裏來了，還有催眠能力變得不太聽話的原因了。

……

第二天一早，這所權威的研究機構因為夏洛克的一點小動作變得宛如雜亂無比的菜市場。

格林博士要開始着手與治愈精神分裂！

格林博士這次的研究對象是分裂了十二個人格的妮可·伊頓。

大部分的研究人員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去格林博士那裏申請一個跟随學習的位置。

也有不少年老的專家博士秉持着否定的态度，覺得夏洛克·格林這是在自掘墳墓，将自己往精神病的世界裏推。

夏洛克只是用了一些毛茸茸的小手段，将妮可的治療研究權捏在了自己手裏，并且得到了治療過程的保密性。最後順便将妮可調出了普通病房，安排在他辦公室隔壁最近的一間豪華會客室裏。

是的，這裏最大最豪華的一間房子被夏洛克“搶”了過來，變成了自己小女朋友的臨時卧室。

第二天八點，夏洛克準時出現在了妮可的面前，但他見到的卻是一個不太正常的妮可。

房門外無數個腦袋擠在那裏，想要聽聽格林博士到底是怎麽治愈人格分裂的。房門內，夏洛克還沒開口就得到了一個甜膩膩濕漉漉的吻。

妮可輕盈或者說是營養不良的瘦弱身子整個地挂在夏洛克身上，雙手牢牢地圈緊他的脖子，身體密不可分地緊貼在他精瘦卻帶有強大爆發力的身軀上。

夏洛克能清晰地感覺到妮可玲珑的曲線，哪怕現在挂在他身上的重量輕得可憐。

然後夏洛克的耳朵裏就灌進了一串能夠滲透到人骨子裏的癡迷嗓音：“夏洛克，夏洛克，夏洛克，夏洛克……”

妮可不知疲倦地念着夏洛克的名字，蒼白病态的小臉上挂着甜蜜迷戀的微笑。她微歪着腦袋靠在夏洛克的頸邊，雙眼裏盛滿了細碎銀光，仿佛夏洛克就是她的全世界。

心愛的女孩熱情地投懷送抱，夏洛克并沒有拒絕。但他那一生冷清至極的氣息證明了英國唯一咨詢偵探看出了妮可身上的不同。

“融合了第十一個和第三個人格。第三個人格對于感情有着病态的癡迷。你現在雙眼無神，意識混亂，體溫低于正常體溫37.04華氏度（2.8℃）……”

夏洛克一把抓住妮可搗亂的小手，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但是單憑現在的妮可敢伸手摸進自己是襯衫領口，他就可以斷定妮可融合了其他人格。

正常的妮可，雖然滿腦子都是些亂七八糟毛茸茸又甜膩膩的思想，但是她絕沒有這個膽子做出這種色膽包天的事。當然喝了酒的時候除外。

被逮個現行的妮可沒有一點害羞和窘迫，反握住夏洛克的大手，放在臉頰上輕蹭。像是得了皮膚饑渴症一般，渴望夏洛克的觸摸，渴望他的體溫，渴望他的氣息。

妮可的穿越讓妮可·伊頓本來灰色的感情地帶裏有了“喜歡”和“愛”這兩種感情。

妮可本身對于夏洛克的那種愛在現實世界裏被珍惜地安放着，細水長流般地表現出來——給夏洛克一種柔軟甘美的感覺，就像是一朵桃子味的罂粟，散發着清甜的香味，卻也讓人上瘾。

可在幾個小時前，被第三個人格融合後的妮可卻把那種感情全部挖了出來，通通捧到了夏洛克面前，像是要全世界都知道她愛夏洛克，夏洛克是她的一般。

那種“想要無時無刻和夏洛克在一起”的念頭在幾小時前開始在妮可腦海裏蔓延，吞噬了她的理智。所以在終于看到夏洛克的時候，妮可才會表現得那麽興奮，那麽激動。

聞着夏洛克身上特有的冷清味道，妮可像是漿糊一般的腦子終于清醒一點了：“夏洛克~你看一個晚上我就融合了兩個人格！現在只剩下九個了，我是不是很厲害？我不想呆在這裏，這裏看不到你，也沒有你的味道，晚上好冷，我一直等着你來抱抱我……”

妮可賴在夏洛克身上，沒什麽血色的唇一張一合，不停地講着她從未說過的情話。

嗷，她讨厭人格分裂！

“要是你再像昨天晚上那樣沒有一點警惕性，也不用那已經沒什麽用作的催眠，并把自己當成破爛玻璃瓶子裝其他人格好玩的話，明天的早餐将是□□鈉或者酚磺乙胺。”夏洛克皺着冷駿的眉頭，表情嚴肅地對着妮可說道。

“我不要吃藥，也不要打針！夏洛克，不要吃藥，好苦，打針好疼，夏洛克……嗚……我想吃夏洛克做的約克郡布丁……”說着說着，少女夢幻的大眼睛裏就滾落下一連串晶瑩剔透的淚珠。

妮可明明不想哭的，也不想說這些，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妮可·伊頓的第三個人格對她的影響有點大。

……

當病房的大門打開時，門外無數個金色，黑色，棕色，白色的腦袋“唰”地一下從門板上移開，一本正經地站在門邊假裝讨論病人病情。但他們的雙眼卻不由自主地盯着門後的動作。

夏洛克牽着妮可從裏面走了出來，此時此刻的妮可·伊頓是他們從未見過的乖巧聽話，也沒有暴戾狂躁的氣息。

高冷地掃了一眼裝模作樣的研究人員，夏洛克帶着妮可走向她的新卧室。

新來不久的小博士們：格林博士好厲害啊！

工作一段時間的研究人員：看來治愈人格分裂真的有希望啊！格林博士真是人類的福音！

人老成精的專家們：啧啧啧，這小子就知道裝＃&$。哎？他們院裏什麽時候有個這麽水靈靈的病人了？

其他吃瓜群衆：突然感覺他們好配！

而被眼神洗禮的夏洛克內心則是已經寫好了大半份健康養身食譜。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我親愛的小可愛們，我自覺去小黑屋面壁！

PS：我終于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