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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沒有說謊，他的學校确實離馬場的住所很近，十分鐘不到的車程林連三明治都沒吃完。

馬場在距大門約兩百米的地方減速，準備靠邊停車。林吃得兩腮鼓鼓的，見狀含糊不清地糾正他道，還沒到呢，門在前面。

馬場聽話笑起來，說，不怕被同學看見嗎？

林不明所以，反問他說，怕什麽？你不是說你送我是“應該的”嗎？

馬場仍笑着，沒有回答，手上換擋，重新提了速。

車在大門旁靠邊停穩，林正忙着把最後一口早餐塞進嘴裏，馬場傾身為他解了安全帶，囑咐道，別忘了換晚上去酒吧的衣服啊。

說着他垂眼看一眼近在咫尺的林領口系着的乖巧蝴蝶結，實在沒辦法心安理得地帶穿制服的未成年去酒吧。

林可一點不知道此刻馬場的心憂，他終于把嘴裏的咽下去了，擡手背一抹嘴，不耐煩地應他，說，知道啦，你都說好幾次了。

林飛快說着拜拜，推開車門就下了車，又聽裏頭馬場在喊他，只好撐着車框彎腰探身進去，問，幹嘛？

Goodbye kiss呢？

林皺起眉頭，并分不清馬場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不過哪種對他來說都沒差。他小聲嘀咕着“你好粘啊……”伸手勾過馬場的頸子，歪頭在他嘴唇上印個章。

可以了吧，我走咯？

啊，路上小心。

這次林是真的走了，轉身沒走兩步就遇到同學。單純的學生仔不懂得掩飾，滿臉寫着興奮與好奇，兩眼放光地往林身後指了指，八卦之情溢于言表。

林回頭去看，校門口馬場那輛騷包的紅色cooper不知有多顯眼。他聳聳肩，坦然地給出了對方想要的答案。

馬場見林與朋友一起走進校園了，這才發動車子離開。

他當然不是真粘人到要守着小戀人離開視野的程度，只是被林那直白的舉措弄得愣了神。于是他恰好目睹了林惹眼的紅裙一晃，人也回過頭來望向自己，只一眼，又看回了身旁的朋友。那薄而軟的上唇與下唇輕觸又分開，在對朋友說着“我男朋友啊”。

長到二十八歲的馬場善治，過去浪蕩時不知曾與多少女人調情談愛，早該過了對純情的校園戀愛有興趣的年紀。他驅車在路上，一手握着方向盤，另一手終于還是碰了碰自己剛被親過的嘴唇。

林下午只有兩堂課，時間太早，馬場打算接了他在外面吃過晚飯玩一玩再去酒吧。他停在早上他們分別的地方等，原以為會等來林恢複男生裝扮的模樣，誰想人早上怎麽走的，這會兒又怎麽原封不動的回來了。

林仍是系着蝴蝶結踩着小高跟，不同的是手裏拎了好大個包。他坐進副駕駛，不等馬場開口問就先說道，安心啦，裝備都在裏面。說着扭身把包扔到後座上。

馬場從後視鏡裏看一眼後頭的包，只好說，好吧，我們先去吃飯，你想吃什麽？

随便買兩個飯團就好了，我要回去化妝的。林答道，他化妝技術不怎麽樣，要花很長時間。

……化妝？

對啊，不是要去酒吧嘛。想到可以去偵※查林就興奮，歪頭瞧着馬場說話，忽然想起什麽，微微眯了眼睛笑起來，他像個壞心眼的小貓，說，而且你喜歡成熟一點的，對吧？

最終也沒有真的吃飯團那麽随便，馬場拐去博多站叫林下車到買福屋的明太子，打算回家做明太子蓋飯吃。結果林買成了福氣屋的，為此一直到吃完飯馬場還在念他。

林真的快煩死了，要不是自己沒錢，絕對要買一百盒賠給他，叫他鹹死。這麽想着林一拍桌子，真把心裏想的說出來了。

等我打工賺到錢，賠一百盒福屋的給你，行了吧！

不是叫你賠……

不過聽到一百盒明太子，誰能不心動呢。馬場頓了頓，改口道，說好了哦，一百盒。

林抱着手臂，撇撇嘴，說，知道啦，你不要再念我了。

馬場笑起來，說，好了不要生氣了，差不多開始準備吧。

林把帶來的所謂裝備一件件攤開給馬場選，全是裙子。馬場略有驚訝，說，你有這麽多女裝啊。

他原以為林是為了接自己的訂單才特地打扮成女孩的模樣，正打算跟他說不必如此——看來是他想多了。

林對馬場的反應有點不高興，噘嘴道，怎麽了，不行嗎？

沒有。馬場又恢複了笑模樣，搖了搖頭，說，你這麽穿很好看，試試那件白色的吧。

品味不錯呀你！林很好哄，一誇就開心起來了。他拎起那條裙子在身前比給馬場看，說，這是我的決勝服，專門買來找工作面試用的。

馬場也不吝啬誇獎，點點頭，說，嗯，好看。

選好了裙子林便開始脫衣服，對馬場絲毫不避諱。

乖巧的蝴蝶結被取下了，大開的雪白的襯衫裏是少年薄而平坦的身體。性別倒置的強烈反差叫這本無情※色意味的身體也帶上了莫名的豔色。穿着裙子的漂亮少年微微躬身，長發落在胸前，低頭去解自己腰間的裙扣。

馬場無聲地揚手一捋額發，轉身獨自進到裏間去。在卧室還沒呆一分鐘，外頭林又喊起他來。

他說，馬場，來幫我拉一下拉鏈，我夠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