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跟着大佬的那些年(九)

下班的時候,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夏季的暴熱一下子被清冷所取代,一陣風吹來,帶着陣陣寒氣,被悶熱苦惱了許久的人們耳目一新,他們貪婪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臉上揚起了久違的舒爽的笑容。

端木炎剛出電梯,老管家的電話打了過來,林慕白生病了。

端木炎臉頓時沉了下來,嘴唇也抿成了一條直線,整個人氣勢全開,助理哆嗦着腿跟在他身後三步遠,不敢再靠前,生怕被他的怒火波及。

端木炎平時板着一張臉就足夠吓人了,現在更甚,仿佛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修羅,周身都冒着森森冷氣,十分懾人。

在低氣壓加持下,半個小時的車程硬生生的被司機踩着最高限速飙到了十八分鐘,端木炎下車的時候,司機狠狠地松了一口氣,然後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剛剛在路上,他還以為自己要被殺了。

一下車,顧不上等司機拿雨傘撐着他進別墅,端木炎大步流星的朝着屋子裏沖了過去,老管家早早的等在了門口,見端木炎回來了,低聲将事情交代了一番,“今天下午天氣不錯,小少爺就在樓頂的沙灘椅上面曬太陽,後來下雨了,小少爺估計覺得好玩,就在雨裏面走了幾圈,我在樓下沒注意,後來上去看的時候,小少爺躺在屋檐下面的空隙睡着了,估計就是那個時候着涼了。醫生過來看了一次,開了一些退燒藥,本來要打針的,小少爺不讓,我覺得打針吊水次數多了會産生抗藥性,就沒有堅持,現在吃了退燒藥,人也睡了。”

端木炎緊緊地抿着唇,他走的很快,老管家可以說是一路小跑跟着他,将事情交代完。

到房間門口,他停下來,将沾了水的外套給脫了,遞給老管家,這才進去。

房間裏沒有開燈,光線很暗,他站了一會兒,才适應了,朝床的方向看去,少年将被子給踢了,抱着枕頭蜷縮成了一團窩在大床中間,像是剛出生沒多久的稚嫩的貓仔兒,幼小,無助,讓人心疼。

放輕了腳步,端木炎走到床邊,然後坐了下來,他知道發燒的病人最好發一身汗,這樣好得快一些。

将被子給少年蓋好了,他靜靜地打量着少年的面容。

似乎是發燒了不舒服,少年一直皺着眉頭,他很熱,端木炎又把他踢掉的被子重新裹上了。

林慕白難受的厲害,半夢半醒間覺得自己掉進了岩漿裏面,哼哼了兩聲,他又伸腳去踢被子,一雙小巧的玉足輕巧一踢,大半條被子從身上落下,這樣一折騰,本來就松松垮垮的睡袍更是掉了大半,露出了大片柔滑細膩的肌膚。

在端木炎的精心照料下,少年健康了很多,再加上平時的鍛煉,還有了流暢的肌肉,看着手感很好。就是上面或大或小的疤痕,看着十分礙眼。

伸手撫摸着那一道道疤痕,端木炎眼神陰翳,這些都是林慕白那個賭棍酒鬼無良父親弄出來的。

這樣一想,将人送到南非去挖礦,還是便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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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那個人渣是少年的親生父親,端木炎恨不得将對方關起來,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摸着摸着,就心猿意馬了,端木炎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顧及到少年還在發燒,,他心裏也只蕩漾了一秒,暗罵自己一聲禽獸,他很快就恢複了鎮定。

将被子重新裹好,沒有等少年再次出腳,端木炎脫了鞋子也上了床,連人帶被子抱進了懷裏,不給少年掙紮的機會。

林慕白發燒,吃的藥有安眠的成分,睡得昏昏沉沉的,眼睛睜不開,他感覺自己再次掉進滾燙的岩漿裏面,熱得不行,想要逃離。

無奈端木炎抱得死緊,他掙紮了一會兒,嗚咽了一聲,不情不願的放棄了掙紮。

端木炎将自己的下巴在少年頭頂輕輕地蹭了蹭,又将人往懷裏摟了摟,他累了一天,現在也有點困了,聽着耳邊淺淺的呼吸,不知不覺,他也睡着了。

吃了藥,又發了一身汗,林慕白退燒了,但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他這一倒,就是好幾天。

老管家擔心他的身體,不敢給他吃太油膩的東西,讓張嬸兒做了一些清淡的吃食。

林慕白抗議了幾次,都被無情的鎮壓了,他本來想撒潑打滾兒,但是對上端木炎那雙幽深的眸子,感覺自己真的這樣做,就會發生什麽恐怖的事情,在本能的驅使下,他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認命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林慕白看着洗了澡往床上爬的端木炎,眨了眨眼睛,“我生病了,你跟我一起睡就不怕被傳染嗎?”

“沒事,我抵抗力好。”端木炎說着,又準備把林慕白包成蠶寶寶,林慕白拼命抗議,“我已經不發燒了,不要蓋被子,好熱!”

大夏天的裹棉被,簡直要人命!

端木炎抿了抿唇,從床頭櫃那裏拿了一個溫度計,上午已經量過體溫了,是退燒了,他還是放心不下,林慕白接過溫度計,放在腋下,被溫度計隔着,他有些不舒服的皺了皺眉。

端木炎揉了揉他的頭發作為安撫。

五分鐘後,端木炎看了一下,沒有發燒,這才放心,将厚被子收了起來,換了空調被,蓋在林慕白身上,自己也躺了進去。

黑暗中,林慕白撇了撇嘴,等端木炎睡着了,偷偷伸手捏了捏端木炎的臉,哼哼了兩聲,然後幫他修補精神核。

之後好幾天,林慕白都沒有吃到過想吃的東西,天天清粥小菜的,吃的臉都要綠了。

他苦中作樂的想到,吃了這麽多綠葉菜,哪天餓了都不用吃飯,直接往太陽底下一站,就能進行光合作用了。

其間無數次,林慕白偷偷溜進廚房,想要趁着沒人在,吃一些辛辣的菜,無奈張嬸兒擔心林慕白嘴饞,這幾天做的菜全都是清淡的,包括他們吃的,林慕白嘆了一口氣,關上冰箱,正好對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端木炎那幽深的眸子,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林慕白全身的毛都炸開了,他尴尬的笑了笑,故作輕松,“阿炎,今天下班這麽早啊?”

端木炎定定的看着他,不說話。

林慕白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死鴨子嘴硬,“我就是餓了想看看冰箱裏面有沒有什麽吃的。”

這是大實話,他可沒有騙人!真的是找吃的!不過是重口一點的罷了。

端木炎沒說信,也沒說不信,盯得林慕白出了一身冷汗,這才開口,“給你買了焦糖布丁,出來吃。”

林慕白的眼睛立刻亮了,将剛剛的事情抛到腦後,屁颠兒屁颠兒跟着端木炎去了客廳。

看着小倉鼠一樣捧着小巧的焦糖布丁拿着小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嘗着的林慕白,端木炎眼神漸漸地溫柔了下來,林慕白察覺到他的視線,一臉茫然的擡起頭,挖了一勺子焦糖布丁,問道,“阿炎,你要吃嗎?”

“你吃吧,我不吃甜食。”端木炎沒忍住,伸手揉了揉少年的頭發,手感很好,忍不住又多揉了幾下。

林慕白的頭發就跟他的性格一樣,十分柔軟,但是很有韌性,很讓他喜歡。

他怎麽看怎麽覺得林慕白滿意,從頭發絲兒到腳後跟,都那麽的讓人舒服。

“阿白。”端木炎忍不住開口喚到。

林慕白擡起頭,懵懵懂懂的看着他,“嗯?”

“沒什麽,我就喊喊你。”端木炎輕笑出聲。

“唔。”林慕白低下頭,繼續跟布丁奮戰。

夕陽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進屋子裏,為兩人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一個人吃,一個人看,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少爺還真喜歡小少爺呢。”張嬸兒從外面路過,透過窗戶看到兩人溫馨的氣氛,忍不住感慨道,“小少爺也是一個好孩子,好孩子,總是讓人心疼的。”

“嗯。”老管家笑着點了點頭,拿着剪刀修剪枝葉,“真希望他們能一直這樣開心的相處下去,少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有煙火氣了。”

幾天後,林慕白的感冒徹底好了,為了慶祝,張嬸兒做了一大碗蒜泥小龍蝦,他在端木炎的控制下吃了二十只,感動的眼淚汪汪。

要不是端木炎攔着,他能将蝦殼都嚼碎了咽下去!

看着他這狼吞虎咽的小模樣,仿佛之前受到了多大的虐待,沒人給他吃的,端木炎又好氣又好笑,“阿白,你啊,真是個小吃貨!”

“人家是為了生存而吃,我是為了吃而生存。”林慕白慢條斯理的舔了舔自己的手指,理直氣壯的說道,“人生在世,不就吃喝二字嗎?再說了,張嬸兒手藝這麽好,我一吃就停不下來了,這能怪我嗎?”

“小少爺這張嘴喲,跟抹了蜜一樣,甜死人了!”無視端木炎的黑臉,張嬸兒笑眯眯的往林慕白碗裏放了兩只小龍蝦,“再吃兩個吧!”

“張嬸兒最好了!”林慕白笑着說道,生怕端木炎不讓他多吃,一手一只蝦,跟護着小雞仔的老母雞一樣。

“小沒良心的!”端木炎伸手,給林慕白一記爆栗,但是沒忍心用力,一點都不疼。

“張嬸兒,阿炎家暴,我受到了傷害,要精神損失費和醫藥費,沒有兩只小龍蝦我是不會原諒他的!”林慕白非常快的剝了一只蝦塞到嘴裏,腮幫子鼓鼓的,含含糊糊的說道。

這次張嬸兒只是笑,沒有再給他吃了。

去廚房盛了兩碗冬瓜排骨湯,給他們去去油,林慕白吃完了蝦,美滋滋的喝着湯,覺得人生都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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