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3)
丁長樂單手支撐住他,環視四周,卻發現真的沒有任何可以讓他們躲避的地方。
“你快走啊。”蔣通夫又要推丁長樂,卻見她單手緊緊握住自己的手腕,眼中閃着灼熱的光,“我丁長樂從來都不是什麽貪生怕死的人,更不會抛棄救我的人,你給我乖乖站着。”
蔣通夫愣了一瞬,眼中閃過暗光,片刻後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既然這樣,便是和丁小姐做一對亡命鴛鴦也是不錯的。”
丁長樂朝他翻個大大的白眼,繼續扶着他向車子走去,現在他們唯一的機會就是那輛車了,就算來不及,至少也要離得近一些。
遠處的車隊顯然也發現了這邊的火光滔天,片刻後,加速行駛的車隊便急速而來。
“四小姐。”丁亮第一個從車上跳了下來,看到形容狼狽的兩人連忙叫道,聲音中充滿着張皇。
“看來我們的運氣還不錯。”蔣通夫朝着丁長樂微微露出笑容,接着便突然軟了身體,再也堅持不住了。
原本蔣通夫醒着的時候丁長樂支撐他便很是費力了,此時他暈過去她更是支持不住,腿一軟,也要摔倒在地,被從前面奔跑而來的丁亮一把摟在懷裏。
“四小姐,你沒事吧,哪裏受傷了……”丁亮着急地問着,丁長樂卻只來得及給他一個淡淡的微笑就陷入了昏迷。當身心疲憊到了極限,終于可以放松下來的時候,昏迷無異于是一個極好的恢複方法。
丁亮的眼裏都帶了驚慌,還是後面跟着他的阿武連忙走上來把摔倒在地的蔣通夫也扶了起來,提醒道:“亮哥,我們還是趕緊送他們去醫院吧。”
“走,去醫院。”丁亮的下颌緊繃出一道淩厲的線條,不難看出此時的他已經到了怒氣邊緣。他一把将丁長樂抱在懷中,疾步向着車子走去,在看到她微亂的上衣時有暗潮在眼中洶湧。
夜已經深了,一向注重養生的丁德福卻一直等在電話旁邊沒有絲毫想要卻休息的意思,不難看出他對于丁長樂的看重程度。
三姨娘和丁長思早都被他罵走了,剩下的幾個他看着心煩也趕走了,又把孟氏請回了房間,現在客廳裏呆的也就裴若雨和六姨娘。
看着丁德福坐在沙發上煩惱的樣子,六姨娘親自上手幫他把茶杯添滿,柔聲道:“四小姐福大命大,就算遇到危險也一定會沒事的,倒是老爺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否則四小姐回來一看你臉色不好,一定會着急的。”她會說話,讓丁德福陰鹜的表情也變淡了幾分。
丁德福拍拍六姨娘的手,聲音低緩:“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吧,我在這兒等着就行。”
“沒有聽到四小姐的消息我上去也睡不着,還是陪着老爺。”六姨娘坐在丁德福身邊道。她這般說,丁德福便也不再要求了,只把她的柔夷放在自己的大手中揉捏着,兩人之間的感情表現的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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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若雨便坐在對面沙發,看着他二人的樣子在心中冷笑,現在自己的女兒生死未蔔還有心思花前月下,倒真的是一點心肝都沒有。
她微微合眼,從長樂遇險以後丁德福就沒有給過她好臉色,現在更是當着自己不存在一般和六姨娘柔情畫意,一點臉面都不再給自己,這是怨上自己不該叫長樂陪着杏芳出去了。不能對着自己兒子未來的媳婦發火,這一腔怒火便都朝着自己來了。
裴若雨冷笑,丁德福越是這般,她就越不能讓丁長樂再回來,自己兒子的財産是一方面,便是讓這麽多年無視自己的丁德福好好心痛一番也是十分惬意的。
雙方各自都有各自的心思,客廳的鈴聲卻突然響起,丁德福抓着六姨娘的手猛地一緊,停頓片刻才拿起了電話。
他的表情先是沉重,接着才緩緩松了一口氣,問清了是哪個醫院以後才穿上大衣準備出門。
電話是丁亮打的,告訴了丁長樂已經脫險的事情,雖受了傷卻也不至于危及生命,丁德福自然是放下了焦急。
“老爺……”裴若雨急忙叫道,她本在心裏已經判了丁長樂的死刑,丁德福此時接了電話卻一副輕松了的樣子,她心中有些許不安。
丁德福腳步頓了一下,回身看向裴若雨,道:“阿亮打的電話,說是已經找到了長樂,受了點傷,現在在醫院。”
裴若雨眼裏忽然一暗,卻依舊笑得溫柔,“既然這樣,我陪着老爺一起去吧,你們大男人不知道怎麽照顧人。”她現在不能露出絲毫痕跡,若是被丁德福看出自己的心思,那她真的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丁德福考慮畢竟裴若雨是長樂名義上的母親,也不能太不給她面子,畢竟這些年她為這個家也确實做了很多,他點頭道:“那你快點我在車裏等你。”
兩人到醫院的時候丁長樂手術已經結束了,剛剛被送回病房。
丁德福看着面色蒼白的和那白床單都有的一拼的女兒痛心問道:“醫生怎麽說,有什麽問題嗎?”
丁亮站在另一旁,眼裏也帶着暗潮:“只是失血過多,并沒有傷到要害,等麻藥過了就醒了。”
丁德福松了口氣,看向衣服上還粘着丁長樂血跡的丁亮,問道:“那蔣通夫呢,不是說他救了長樂嗎?”
丁亮的臉愈發的冰冷起來,他腦海中又浮現出丁長樂衣服淩亂的模樣,沉聲道:“子彈射到了心髒旁邊,現在有些危險,還在手術室呢。”
別人救了自己的女兒,丁德福自然不好放着他一人在那裏,便道:“我去看看他,你也陪着我一起去吧。”
裴若雨一直都呆着沒有說話,待兩人都出了門才緩緩走到了丁長樂的床邊。她的手指輕輕在丁長樂的臉上滑動,看着她蒼白的臉色,“你還真是命大,這樣都沒有死。”
裴若雨此時仿佛已經失去了神智,她的眼中都是對丁長樂的厭惡,層層疊疊,包裹着視線中的人,“你的命說好也不好,我當初既然能鬥死你媽,現在便能弄死你。”輕輕拍怕她的臉,裴若雨語氣輕柔卻隐含着狠意:“和我作對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丁德福和丁亮出了門,剛剛在病房裏當着裴若雨的面不好說,丁德福此時才問丁亮:“查出是誰了嗎?”
丁亮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搖頭道:“一個被四小姐燒死了,另一個腿被輾斷了,現在就一口氣吊着呢,我讓人問了,他迷迷糊糊的,也說不清楚。”
“給我好好養着他,我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讓他知道敢動我丁德福女兒的下場。”丁德福語含煞氣,以往笑的好像彌勒佛般的臉上有着深深的冷意,“我太久沒有動手,有人便真的忘了我的手段,那我就讓他們好好記起來。”
丁亮點頭稱是,丁德福又繼續說道:“這次蔣通夫救了長樂,我便也不好再反對他,只是我實在不放心,你幫我好好查一查他的資料。”
丁德福話裏的意思很明顯,蔣通夫若以後真的追求丁長樂,他肯定不好意思再來阻止,畢竟人家救了自己的女兒。丁亮的臉色猛地一僵,卻沒有再說什麽,只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丁德福看着他灰敗的臉色暗暗嘆了一口氣,他是過來人,自然看出丁亮的心思。丁亮能力足夠,以後必定會闖出一番自己的天地,只是出身太低,否則便是把長樂嫁給他也無妨。
丁德福實在太寵愛自己的這個女兒,實在是舍不得丁長樂吃一點苦,便只能無視丁亮這點小心思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小天使們謝謝啦。
☆、驚險搶救
丁德福和丁亮剛剛走到手術室門口,便見兩個護士急匆匆地跑了出來,白色的大褂上沾滿了暗紅色的鮮血,讓人心驚。
丁德福和丁亮微微向旁邊避了一下,不願意影響護士的工作。守在手術室的阿武帶着另一個年輕人忙站起來向兩人問好。
丁德福擺擺手示意兩人不用緊張,聲音壓低問道:“現在情況怎麽樣,有醫生出來嗎”
阿武搖搖頭,道:“出來幾波護士了,都是來拿血袋的,看她們的表情好像不太好。”
丁德福聞言便坐在椅子上不動了,臉色難看地緊。他一邊是因為蔣通夫救了自己的女兒所以為他擔心,另一方面卻也有現實方面的考慮,那就是蔣通夫的地位。
他現在剛剛和陵城那方面站在一起,也出任了江城商會的會長,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面發展,結果卻突然出了這麽一回事。
蔣通夫的地位在陵城那邊絕對不簡單,人家為了救自己的女兒如果真的死了,那他丁家絕對是吃不了兜着走。
自古名不與官鬥,就算現在兩方交好,可如果留着這麽根毒刺,那難保什麽時候被人在背後捅上一刀。
丁德福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丁亮見狀,揮揮手讓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的兩個小崽子先下去,自己坐在了丁德福的旁邊,道:“您先不要太擔心,現在不是還沒有具體的消息嗎,一切只是猜測而已。”他話音剛落,手術室的門“砰”的又打了開來,又一個護士跑了出來。
丁德福和丁亮連忙站起,只見那護士把口罩一摘,露出一張驚慌的臉,道:“現在病人情況很不好,子彈離心髒太近,耽誤的時間也太長,你們可能要做好心裏準備了。”
丁德福和丁亮站在原地都沒有說話,剛才跑去拿血袋的兩個小護士急急忙忙地又跑了回來,和通知他們的那個護士一起進了手術室。
丁德福眼睛眯着,眼中滿是狠厲的光。若不是蔣通夫,恐怕躺在這裏的便是長樂,他心中後怕着,越發地恨着那背後的人。
丁德福經歷的事情很多,他絕對不相信這次的綁架事件只是一起簡單的謀財,這是有人專門沖着長樂來的,更有可能,是沖着丁家來的。
守在大門處的一個守衛急匆匆跑來,看到丁亮眼睛猛的一亮,忙大聲道:“亮哥,那警察局長來了,現在正在醫院們外呢。”
丁亮剛把丁長樂和蔣通夫送來時便讓人圍了整個醫院,若不是他們允許的人絕對不允許進入。
丁亮看向丁德福,問道:“您看”
丁德福嘴角勾起,冷冷道:“我還沒空出時間找他,他到來的快,讓他進來。”
那警察局長肚滿腸肥的,黑色的制服絲毫沒有顯瘦,反而被腰間的皮帶一勒顯得越發的臃腫。
他接到丁家電話的時候正在福樂門,懷裏摟着癱胸*露*乳,媚眼勾人的小姐上下*其手呢,結果下一秒就接到消息說是丁家的四小姐被人綁架,吓得他手裏的紅酒都撒了一地。
結果警衛人員剛剛派出去,人家丁家又傳來消息說是人找到了,這不是逗他玩兒呢嘛!
但這金警長可絕不敢就這樣什麽都不表示就繼續回福樂門那溫香軟窩裏去,尤其是聽說四小姐還受了傷,這不是要他的命嘛!緊敢慢敢跑了來。
金警長頂着一抹谄媚的笑小跑着來,特意大喘氣了兩三聲來顯示自己的急切,不過沒人理他,他自己也不尴尬,關心地問道:“四小姐現在怎麽樣,我這一路可都快擔心死了。”
丁德福懶得再和他虛僞以蛇,沉聲道:“哪裏敢麻煩金警長,警長事務繁忙,千萬不要為這點小事耽誤了。”
金警長心裏猛的一沉,但他既然能當的了這警察局長就絕對不是什麽庸俗之輩,忙道:“丁先生可千萬不要只折煞我了,四小姐這次的事确實是我警察局沒有盡到職責,我們一定會盡一切所能将這次的事情調查清楚的。”
丁德福呵呵一笑,到底不願意和他撕破臉皮,只道:“我這邊還好說,畢竟大家都是熟人,只是蔣先生那邊恐怕金警長不會太好過。”
金警長臉色一變,忙問道:“不知是哪個蔣先生”應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但很可惜,事情确實朝着金警長最不願意看見的地方發展了。丁德福微微笑了笑,道:“自然是蔣通夫,蔣先生。”
從蔣通夫第一天來到江城後,各方面便都打聽清楚了他的來歷,平時對待他就真如同太上爺一般。
金警長是一個善于鑽營的人,他也曾找過各種關系想跟蔣通夫見上一面,拉拉關系,結果面子太小,連人家的面都沒見上。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種場合下聽到他的名字,這絕對不是金警長所期望的啊!
金警長哭喪着臉,如果說剛才丁德福給他施壓的時候他還能勉強抵擋得住,現在他是真的撐不下去了,簡直是要面臨滅頂之災了。
“丁先生,他現在怎麽樣了”金警長臉色慘白。
“哎!”丁德福裝模作樣地哀嘆了一聲,“剛剛醫生出來說情況不太好,兇多吉少啊。”
他話一出,金警長臉更白了,“丁先生,丁先生你幫幫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了啊!”
丁德福心中只道自己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又怎麽給別人出主意。不過有人陪着他一起倒黴果然心情好很多,至少他還不一定會怎麽樣,但這金警長是一定會很慘。
丁德福搖着頭拍了拍金警長的肩膀走了,他實在放心不下長樂,現在過去看看才能讓自己安心一些,至于蔣通夫,現在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金警長心中怒罵這丁德福閑的沒事裝大頭蒜,可是心中還是打鼓,求救地看着依舊站在一旁的丁亮。
這丁亮現在在這江城真的是闖出了名頭,五湖幫幾乎要稱霸整個江城地下組織。而丁亮作為五湖幫的掌權者,雖然年輕卻足夠心狠手辣,真正将所有的權力都掌握在了手上。何況這丁亮即使闖出了成就卻知恩圖報,還是将丁家視為自己的主家。
只是不知,究竟這丁亮是為了背靠丁德福這棵大樹好乘涼呢,還是真正就這般講義氣。
金警長作為江城的警察局長,其實私底下和丁亮的關系還可以,至少也曾在一起打過麻将,丁亮可給他送過不少的錢。
現在丁德福不肯給他一句準話,他便只能求助于丁亮了。
“丁亮兄弟,你給哥哥我說句實話,蔣先生現在真的不好了”金警長忐忑地問道。
丁亮暗笑他到現在還要擺譜,臉上卻還是一副悲痛模樣,“是真的,剛剛通知過。”
金警長無措地扶住旁邊的牆壁,呆楞了一會兒,猛的抓住了丁亮的胳膊,“亮哥,幫幫我,要不然我真的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丁亮也滿是悲痛地扶住他,道:“我們現在也只能祈禱他真的沒有事,但不管怎樣,我都會竭盡所能幫你的。”
他這話一出,金警長看着他的眼中仿佛都帶了晶瑩的淚珠,顫抖着聲音,“靠你了,真的只能靠你了。”
他見丁亮答應地快沒有絲毫猶豫,滿心認為丁亮真的是一個值得交往的人,卻沒有想到丁亮其實根本是對蔣通夫有信心。
丁亮還記得蔣通夫到下去時那眼中的亮光,他不會死去,他的眼裏求生的意志是那麽堅定。所以即使是護士已經說了壞消息,丁亮卻依舊覺得他不會死。
手術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七點才結束,丁亮一直和金警長等在外面,門開的時候,兩人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醫生,結果怎麽樣?”金警長一個鯉魚翻身迅速從椅子上翻坐起來,昨晚他實在太累,在那兒趴了一會兒。
主刀的醫生掀開口罩,一夜的手術顯然讓他很是疲憊,強撐着道:“手術很成功,只不過還要再觀察觀察。”
有護士将病床推了出來送去專門的觀察室,金警長聽到沒事一時放松了力氣,後退幾步坐到了椅子上,椅子發出不堪負重的刺耳聲音。
丁亮回身叫守在遠處的阿武過來,吩咐他把蔣通夫平安的消息遞給丁德福,自己則回身去丁長樂的病房去。他現在總害怕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會有人傷害她,只有自己守着才會放心。
丁長樂的傷其實并沒有多嚴重,只是傷到了右臂而已。丁德福早上已經去上班了,裴若雨則溫柔的表示要回家做些營養的東西來好好給丁長樂補補身體,所以丁亮到的時候病房中便只有丁長樂一個人。
丁長樂已經醒了,躺在病床上。此時的麻藥效果已經過去,時不時悶痛的傷口還在提醒她昨夜的危險。
“小姐。”丁亮站在床邊輕聲叫道,丁長樂看向他,沉默片刻,問道:“蔣通夫現在怎麽樣?”語氣裏有着關心。
丁亮眼裏因為丁長樂清醒的喜悅突然散去,沉默片刻,才笑道:“他剛做完手術,已經脫離危險了。”
作者有話要說: 植樹節,植樹節,肥果也出去植樹去啦,小寶寶們呢?
☆、愛在心底
丁長樂只覺得丁亮情緒有些不對,卻只當他因為自己這檔子事情還有些沒有回過神,并沒有十分在意。她在丁亮的幫助下緩緩坐起,臉色因為麻藥的消失而有些泛白,輕聲道:“我過去看看他。”
丁亮只覺得心猛地一沉,面上卻表情不變,道:“你身體還沒有恢複,歇歇再去吧。”他這般說丁長樂卻沒有同意,眼前依稀又浮現出當時蔣通夫滿身鮮血在自己面前倒下去的樣子,她道:“不看看總覺得心裏不放心,我就去看看。”
她到底還是沒有見到蔣通夫,走到他病房門口便一個個身穿正裝的人擋在了門外進不去。
丁長樂皺着眉頭,語氣也有些不好,“這是怎麽回事,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嗎?”她聲音不大,便只有外層幾個人聽到,一個身穿制服的胖子笑眯眯地回過身跑來和她打招呼,卻正是和丁亮守了一夜的金警長。
金警長此時顯然心情很好,揚着一張油光滿面的臉笑着道:“丁小姐,我是江城警察局局長金滿多,這回的事情真要和您道歉,您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查清楚的。”
金滿多?倒真是一個接地氣的名字。丁長樂和他握手,滿臉不解地看向金警長道:“這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來了這麽多人?”
蔣通夫沒有生命危險,金滿多的心便放了下來,雖然不免會有個執法不力的罪過,但絕不會被一撸到底,只要過了這個坎,那他絕對有信心可以在得到上面的賞識。這樣想着,他便不免要為自己的以後打算。
這些人便是金警長一個個通知的,他與人方便,讓他們趁現在在蔣通夫面前露個好,那這些人便欠他一個人情,到時候就自然在他落難的時候會拉他一把。
這就叫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嘛!這般想着,金警長便忍不住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卻還很正經道:“他們聽說了蔣先生遇險,便過來看看他。”
丁長樂雖然沒有在官場混過,卻還是知道他們這一套,點點頭道:“那我就不打擾他們了,我先回去了。”丁長樂和金警長道完別,由着丁亮慢慢扶着她回去,卻又在自己病房門口碰見了拿着飯盒滿臉關懷的裴若雨。
“長樂,你才剛醒,怎麽能到處亂跑呢!”裴若雨關懷地嗔怪着,将手裏的飯盒遞給跟在她身邊的下人就要來扶丁長樂。
丁亮向前跨了一步擋在丁長樂面前,沉聲道:“不敢勞煩夫人了,我扶着就好。”丁亮這些年歷練地越發不動聲色,這般向前一擋,裴若雨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便連退幾步,等到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一張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丁亮,你在幹什麽!”裴若雨滿臉怒容。
丁長樂自不會讓丁亮擋在自己面前,丁亮受了丁家的恩惠,若是在此時被人看見這一幕,必然會被人說是不知恩圖報,那他以後在幫派裏就真的沒有什麽威信了。
丁長樂輕輕推推丁亮的後背示意他讓到一邊,蒼白着一張臉對着裴若雨道:“母親真的是誤會他了,母親身體不好,他是怕你扶不住我反而傷了自己。”她這般說,裴若雨自不好再計較什麽,冷冷瞥了丁亮一眼道:“以後長點心,我這次不計較不代表下次還放過你。”
丁亮只當什麽都沒有聽到,轉身又扶住了丁長樂。丁長樂卻知道裴若雨這是借着敲打丁亮的機會在對自己警告。她經歷了昨晚那麽驚險的事情,身上的傷口還在疼着,是耐着性子在這裏和裴若雨說話,此時裴若雨這般一說,她心裏的怒火竟一時壓抑不住,只恨不得現在便要和她撕破臉皮。
但她畢竟經歷了很多,硬是強壓了下去,臉上翻騰起一陣潮紅,竟是被氣的生生血氣翻湧。
丁亮見丁長樂臉色不好,連忙扶着她走進了病房,看都不看站在那裏的裴若雨,低聲說道:“不至于為了那種人生氣,只會讓她開心。”
丁長樂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等裴若雨又跟進來後她已經調整了過來,半靠在床頭看着裴若雨。道:“母親這麽早來做什麽,畢竟年紀大了,在家休息休息多好。”她這般便是嘲諷裴若雨的年齡,女人最在意的或許就是自己的年紀了,她這般說果然讓裴若雨僵住了臉,動了動嘴唇到底沒有勾出一個笑容,僵硬道:“你生病了我哪裏坐的住,一會兒家裏的人也要來看看你呢,杏芳聽說你受了傷現在急的正在家裏哭呢。”
“我這也不是什麽大傷,就不要再麻煩他們了,母親也早點回去吧。”
裴若雨又在病房裏呆了一會兒,自覺已經做夠了樣子才起身離開,丁亮一直坐在沙發上,此時走到了丁長樂的床邊。
“查清楚究竟是誰做的嗎?”丁長樂因為失血過多蒼白的臉上帶着冷意,她才回國沒有多久,得罪的人也就那麽幾個,又能給綁匪那麽大一筆錢,只要掰着指頭數一數心裏就差不多有數了。
丁亮搖頭,有些不好意思,“那個老二是個軟柿子,吓唬了兩聲就招了,他們都是通過地下的線人聯系的,他也不知道背後的人是誰。”
“這可信嗎?”
“那兩個都是西南那邊逃過來的,原來是野戰軍章霖的手下,後來章霖被殺,他們也就跑到這邊來了。”丁亮貼心地幫丁長樂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她,才道:“他們也是剛來,對這邊根本不熟悉,所以才敢來綁你。”
丁長樂其實是比較肯定這次下手的是裴若雨,只有她與自己有着天大的仇恨,同時又有足夠的經濟能力來找人。丁長樂有心想這次給裴若雨一個大大的苦頭,看着丁亮道:“你一直派人看着裴若雨,有沒有發現她有什麽異動嗎?”
丁長樂想到的丁亮自然也想到了,他在丁長樂還在昏迷的時候就把跟着裴若雨的人找了過來,仔細地詢問了他關于裴若雨這段時間的蹤跡。
“沒有,裴若雨幾乎就在丁公館呆着,就算出去也沒有可疑的地方。”
難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丁長樂按下自己心頭的疑惑,道:“這件事你繼續查着,如果有什麽事情就第一時間告訴我。”
這次的事情必定不能夠善了,否則所有人都會留下一個丁長樂很好欺負的感覺,以後什麽人都想要在她的頭上踩上一腳。
就算是找一個替罪羊,也要讓所有人看到她的态度。
丁長樂沉默了一會兒,又想到了現在還在重症病房裏躺着的蔣通夫,道:“你順便幫我查一查蔣通夫的事情,我想要知道他的具體資料。”她這話一出,丁亮的臉色大變,一時之間比丁長樂的臉還要蒼白,只不過此時丁長樂的心裏也是亂的,低頭看着白色的床單,并沒有發現丁亮的變化。
丁亮的嗓音沙啞,道:“查他做什麽?”
“沒什麽。”丁長樂并沒有告訴丁亮原因。
丁長樂雖然感謝蔣通夫在危難時刻救了自己,但她絕對不是那種為報救命之恩便要以身相許的人,相反,她在這時依舊很冷靜。
她是一個多疑的人,總覺得蔣通夫的出現實在是太過于湊巧,即使是在救了自己的情況下。
但這些猜測是不能說出來的,丁長樂只好吩咐丁亮查清蔣通夫的一切,看究竟是否有什麽可疑之處。
但這些丁亮并不知道,他以為丁長樂這般是因為被蔣通夫所感動,有心想要和他在一起。
明明心中一直告訴自己要祝福丁長樂,但偏偏心痛的仿佛就要撕裂。他強忍着将丁長樂病房的一切安排好,才推門出去。
門剛關上,他便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手緊緊扶着身旁的長椅。
“亮哥,你沒事吧?”守在病房外的虎子有些不安的問道,想要上手去扶,但丁亮的臉色讓他根本不敢有任何動作。
“我沒事。”丁亮緩緩站直身子,手抹了一把臉就又變回了平常的樣子,“好好守着”,話畢大步向外走去。明明看不到他的正臉,虎子卻偏偏感到了一種凄涼的感覺。
若有所思的收回視線,虎子看了一眼已經閉上了門的病房,撓了撓頭,到底還是沒有再說些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啦,小天使們,肥果昨天去植樹,累的才爬起來,馬上就發文啦。看在肥果這麽累還日更的份上,給肥果評論和收藏啦,謝謝!
☆、終于清醒
三天後,蔣通夫清醒。
他醒來的時候正是中午,丁長樂坐在病床旁邊的沙發上翻看着文件,聽到床上傳來動靜看過去,便見他直直地盯着自己。
他的眼睛完全沒有昏迷之後特有的迷茫,反而很清亮,眼神炯炯地落在丁長樂的身上。
“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丁長樂按下床頭的按鈕,臉上雖然依舊冷淡,但心裏卻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
“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嗎?”
丁長樂看他明明還很虛弱卻仍然搞怪的樣子,不自覺地就翻了一個白眼,“那你想讓我怎樣?”
“至少也得表現出對我的奉獻精神的些許感動吧,我也不要求你以身相許了,但熱情一些也不過分吧!”
看幾個醫生急急忙忙的推門進來,丁長樂連忙讓開道路,見蔣通夫明明被翻來覆去的檢查卻仍舊呲牙咧嘴地做些搞怪樣子,丁長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檢查很快結束,蔣通夫恢複地很好,現在只要好好養着就可以了。
丁長樂松了一口氣,卻見蔣通夫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幹嘛?”
蔣通夫捂着胸口做痛苦狀,見丁長樂完全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氣得直翻白眼,“我好歹是一個剛剛醒來的傷患,你好歹得幫我倒杯水讓我解解渴吧!”
“我去幫你叫護工。”
“哎呀。”蔣通夫捂着胸口痛苦的哀嚎道:“可憐的我呀,救了別人沒想到人家竟然連一杯水都不肯給我倒,我怎麽就這般可憐,果然好人沒好報……”
眼前出現一杯還冒着熱氣的熱水,蔣通夫立馬住嘴,笑呵呵道:“你喂我吧,我現在都沒有力氣的。”
剛才嚎的那麽大聲也沒見說沒力氣?丁長樂一只手還被石膏包裹着,要想幫他喂水便只能坐在床邊。
她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對于流程還不十分熟悉,滿臉不耐煩地将水杯湊到蔣通夫嘴邊剛剛傾斜,就聽見一聲慘叫。
熱水順着他的嘴角流了下去,劃過的皮膚全被燙紅了,也幸虧他皮厚,否則就真的成二次傷害了。
“對不起,對不起。”丁長樂滿臉歉意,連忙拿起旁邊的白毛巾幫他擦。
又一聲慘叫響起。
燙紅的皮膚被粗糙的毛巾那般大力摩擦,那種酸爽也只有蔣通夫明白了。
“你不是故意報複吧。”蔣通夫抽抽搭搭,眼裏隐約含着一絲淚花,“因為我叫你給我喂水,你索性想要了我的命!”
“怎麽會呢。”丁長樂幹笑,忙拿起水杯,問:“還要喝水嗎,我這回一定吹涼了給你。”
蔣通夫驚恐的搖着頭向後躲去,看着丁長樂就像看到殺人惡魔一般。
“你幫我叫護工進來吧,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丁長樂滿臉黑線的看着他一副唱作俱佳的表演,出門叫了護工,結果就看見剛才還滿臉賣蠢的蔣通夫突然一臉正經,神情嚴肅的仿佛參加什麽高度機密的會議。
真是能裝!丁長樂搖搖頭拿着沙發上放着的文件要回自己的病房,蔣通夫便趁着護工倒水的空當可憐巴巴地盯着她,仿佛一只被遺棄的小狗。
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嗎?他的眼裏明明白白地寫着這麽一句話。
護工回來了,蔣通夫連忙轉頭不再看她,拒絕了護工喂水,自己磨磨蹭蹭地靠着床頭坐了起來,緩緩接過水杯喝着。
那動作透着十分的凄涼。
“丁小姐要收拾東西走嗎?”護工十分熱情地招呼着,“我來幫您收拾吧!”說着,便走了過去。
你真的要放我一個人嗎?蔣通夫眼中亮晶晶的,直勾勾的看着丁長樂。
“不了,不了”丁長樂連忙拒絕護工,她怕再這樣下去,蔣通夫真的會哭。“我再呆一會兒,等中午的時候才走。”
她向後看去,果然蔣通夫的臉上又露出了那種傻兮兮的笑容。
丁長樂坐在沙發上看文件,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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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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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靂皇後
師父居心叵測,讓他身敗名裂;師兄騙她感情,讓他死無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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