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再晚,陸餘生就死了

我和陸餘生笑嘻嘻的出了門,他問我想好去哪了沒有。

我說游樂場吧,長這麽大,還沒去過呢。

陸餘生開着車,一臉嫌棄的看着我:“多大人了還去游樂場,我可不去丢那人啊!要去你自己去!”

我扯着陸餘生的胳膊,哀求他,我說去吧去吧,你要嫌丢人,不玩也行啊,我就是想去看看,游樂場長啥樣。

看得出來,陸餘生那天心情特別好,估計是談成了什麽大生意的之類的,沒用我多費口舌,就同意了。

那是我第一次去游樂場,跟陸餘生,也是最後一次。

總之那天我挺開心的,偶像劇裏傲嬌的男主角最後陪女主角玩的很瘋的那種情節并沒有出現。

我坐了旋轉木馬,玩了過山車,投了幾次飛镖,陸餘生都安靜的在一邊陪着我,偶爾拿着手機不知道在跟誰發信息。

不過我也挺滿足的了,這就不錯了,還要什麽自行車啊!

從游樂場出來陸餘生帶我去吃了飯,我吃不慣西餐,就找了一家川菜館。

我和陸餘生辣的滿頭的汗,陸餘生一邊吃一邊說,以後再也不吃了,太辣了太辣了。

吃過飯陸餘生還帶我去商場買了一堆東西,我一勁兒說夠了夠了,他還是買,他說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什麽新款的包啊衣服啊,別人有的你都得有,不然別人還以為我陸餘生破産了呢!

買完東西回家,我和陸餘生換好了睡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我靠在他的肩膀上陪他看財經新聞,偶爾往他嘴裏塞切好的水果。

那一瞬間我就想,時間幹脆就停在這兒就好了,或者現在就讓我死在陸餘生的懷裏就好了,畢竟這種時刻并不多得。

然而事實上卻是,我沒有死在陸餘生的懷裏,陸餘生卻差點死在我手裏。

我感覺到陸餘生不對勁兒的時候,他已經都腫了。

臉,眼睛,嘴巴,脖子,手,渾身上下都腫了。我叫他,他也不應聲,樣子可怕極了。

當天晚上陸餘生就進醫院了,到醫院以後我才知道陸餘生對辣椒過敏,我在搶救室外面急的直哭,想不明白他辣椒過敏為毛還陪我吃川菜啊!

搶救室裏大夫出來,問誰是陸餘生家屬。

我臉上挂着眼淚說我是。

大夫看着我說:“你是他什麽人?送來的不夠及時,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我說我是他女朋友。

大夫說女朋友不算,叫他直系親屬來!

聽到那句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我整個人都癱在地上起不來了。大夫不知道什麽時候回的搶救室,我穿着睡裙,坐在地上凍的瑟瑟發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媽已經死了,我已經沒有家人了,我不能再失去陸餘生了。

護士進進出出的,不清楚裏面發生了什麽情況,只覺得有人拍拍我的肩膀焦急的告訴我:快去通知病人家屬!

我除了陸餘生的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情急之下,我只能給季昕打電話了,畢竟她是唯一一個我有聯系方式,還和陸餘生有交集的人了。

我帶着哭腔撥通季昕的電話,季昕好像有什麽事情,壓低聲音告訴我:“安禾,我現在不方便,晚點我給你打回去好嗎?”

我哇的一聲哭出來,我說季昕,不能再晚了,再晚,陸餘生就死了!他們讓我通知家屬,可是我哪知道陸餘生家屬在哪啊!

季昕明顯也被吓着了,聲音高了八度:“什麽?你說陸總怎麽了?”

我斷斷續續的說着,也解釋不大明白,最後我也急了,我說快來吧,快點吧……

季昕說安禾你別着急,我和楊川馬上就到,別着急啊!

我哭着挂了電話,一陣頭暈,想吐。

我也不知道我這是啥毛病,哭着哭着就能給自己哭吐。

季昕他們來的很快,也就十分鐘左右,她把我從地上撈起來,抱着我,不停的撫摸着我的背:“沒事了沒事了安禾,這家醫院的院長,是楊川的叔父,一定沒事的沒怕哈。”

我哭得上不來氣兒,斷斷續續的問季昕,我說季昕,你說陸餘生會死麽?他要是死了,我怎麽辦啊?

“不會的不會的,等等吧,一定沒事兒,放心啊!”季昕給我擦幹眼淚,用手捋順了我雞窩一樣的頭發。

這時我才看清,來的人除了季昕和楊川以外,還有另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有點眼熟,但是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她惡狠狠的盯着我,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樣。

不過我也沒有心思問,因為就在這時搶救室的門突然開了,我沖上去抓着醫生的手臂,滿眼綠光:“大夫,怎麽樣了?”

還沒等大夫說話,那個我有些眼熟卻不認識的女人開口了,她說已經通知家屬了,在趕來的路上,病人現在怎麽怎麽樣了?

大夫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那個女人,說沒事了,脫離生命危險了。

陸餘生從搶救室裏推出來的時候,還是腫着的,插着氧氣管,看樣子糟了不少罪。

我撲過去握着陸餘生的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替代的是大顆大顆的眼淚砸在陸餘生正在輸液的手臂上。

我們把陸餘生推進病房,季昕勸我去休息會。

我死死的握着陸餘生的手不肯松開,我說不睡,我要等着他醒過來。

護士過來換了輸液的瓶子,然後叮囑以後千萬不能再讓陸餘生吃辣椒了。

我站起來連連點頭,我說是是是,以後再也不會了。

那個女人一直沒說話,聽到這句話瞬間就沖過來了。

沒給我反應的機會,一巴掌扇過來,扇的我一個趔趄,腦袋嗡嗡作響,臉上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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