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姐妹情深

魏長陽哪裏還有力氣回答,她現在連喘氣都不敢了,那種疼痛感讓她腦門上密密麻麻的小汗珠兒。

“姐!流血了麽?”魏長月急忙的去看姐姐的腿和腳。

果然,魏長陽的膝蓋以及腳踝上一點的地方,都被擦破了,出血的肉皮上沾滿了土,弄得格外狼狽。

“姐,我這就回去拿馬勃粉,你等着!”魏長月說完,便扔下筐子青草和毛驢兒,飛一樣的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馬勃,俗稱馬蹄包,藥包子等,擔子菌類馬勃科。嫩時色白,圓球形如蘑菇,體型較大,鮮美可食用,老則灰褐色而虛軟,外部有略有韌性的表皮,頂部有小孔,彈之有粉末飛出,內部如海綿黃褐色,生于曠野中。主要用作局部止血,例如治療外傷出血,凍瘡等。

在農村鄉下,醫療條件沒有那麽先進,小的跌打損傷甚至是頭疼腦熱,村裏人一般都是用偏方土方子或者一些常見草藥自己就治療了。

魏長月跑回家之後,卻發現門被上了鎖,即便是那樣一面破舊的竹門,魏長月也根本沒力量去給門撞開的,她焦急無奈之下,瞟了一眼成人身高的磚牆,便急忙的四下尋找了幾塊磚頭,将磚頭放在牆壁旁邊,然後她踩着磚頭爬上了牆頭。

當她騎在牆頭上準備往下跳的時候,頭有點暈——魏長月從小就有點暈高,每次家裏将糧食晾曬到屋頂的時候,她都從來不敢沿着房檐兒往地面上瞧,更不敢站在房檐兒邊上往房頂上拉繩子,進而将裝有花生或者玉米的水桶拉到屋頂去。

可是想到姐姐腿上的傷口,想着那大片的血跡,魏長月一咬牙一閉眼,就跳了下去。

嘶嘶——腳踝處傳來一陣刺痛,但是魏長月只是揉了揉腳踝,就一瘸一拐,連跑帶颠的朝着屋裏去了。

魏長月從舊木匣子裏拿出幾個幹燥的大馬勃,又順手用塑料壺灌了一壺涼水,就匆匆的原路返回了。

魏長陽看到妹妹回來,她直接問道,“媽和長星在家?”

“沒有,家裏沒人,姐,我先給你把腿上和腳踝上的血土沖一下,然後給你弄點馬勃粉末。”魏長月沒有注意魏長陽臉上的神情,只顧着低頭,手腳麻利的給姐姐處理傷口。

魏長陽的心裏終究還是有些失落,她雖然沒有一個很多人描述的那樣完美的母親,可是她的內心深處,還是期望得到母親的一點溫暖。

“姐,好些了麽?”魏長月麻利的給姐姐處理完之後,急忙貼心的詢問。

魏長陽不是沒有感到腿上和腳上的痛,是因為她腦子裏思索着和母親的關系,所以才沒有疼的呲牙咧嘴。

魏長陽聽完妹妹的話,稍稍的動了一下,卻不想,那種痛感更加的厲害,那痛感完全不是表皮的血口子那種火燒火燎的疼,而是從骨頭裏傳出來的痛感。

“難道是脫臼了?還是骨頭——”魏長月看到姐姐緊緊皺着眉頭,倒吸涼氣的樣子,格外心疼的問道。

“沒事,我歇一會兒就好了。”魏長陽低聲的說道。

魏長月這才從姐姐的身上拿了鑰匙串兒,然後分兩趟,将兩大筐青草背回家,并且将毛驢牽回家拴好,又返回來接魏長陽。

魏長陽的腿腳的痛感不敢沒有緩解,就這麽不到半小時的功夫,竟然腫了,尤其是腳踝腫的像饅頭!

“姐,我帶你去衛生所看看吧,讓孫醫生看看吧,這肯定是傷到骨頭了,哪個缺德帶冒煙的損人,在這平地上挖到坑?挖坑就挖坑呗,還在上面蓋了這麽多玉米衣,這誰能想到下面是空的?踩上來能不摔跟頭麽?簡直太缺德了。”魏長月心疼姐姐,一邊攙着姐姐站起來,一邊哭着罵道。

魏長陽緊緊地咬着嘴唇,她确實疼的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姐,把你鑰匙給我。”魏長月說完,不等魏長陽回答,她從魏長陽的脖子裏摘了繩套兒,轉身就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魏長陽突然意識到,剛才妹妹回家沒拿鑰匙,她是怎麽進家的?

不過,魏長陽的注意力很快就到了自己的腿腳上,心想了,當真是倒黴的人喝水都能塞牙縫啊,這沒錢窮的要命的時候,剛想到個辦法弄點零花錢,怎麽就摔壞了腿,那還怎麽去撿廢品啊?

這時候,一陣碌碌聲傳來。

魏長陽扭頭看過去,見魏長月有些費力的拉着馬車過來了。

“姐,套車還得費時間,那毛驢也不太聽話,我還是自己來拉車吧,我把你扶上去。”魏長月說話間已經拉着馬車過來了。

魏長陽的心裏一陣的溫暖,她心裏明白,這個妹妹是她上一世最親的人。

魏長陽沒有說什麽話,只是平靜的嗯了一聲,就一瘸一拐的被魏長月扶着坐在了車上。

魏長月有些費力的拉着馬車,在村裏的路,都是坑坑窪窪的土路,即便是村裏大家經常走的前後兩條大街,依舊是坑窪不平。

姐妹倆終于到了診所。

孫江浩正在給村裏的其他人看病,然後看到魏長陽來了,他便格外熱情的迎了上來。

“孫醫生,你快給我姐看看,我姐摔了,腿腳都流血了,好像骨頭也錯位了,你快給看看。”魏長月根本就不知道孫江浩對魏長陽的那點小心思,所以見到醫生的時候,魏長月就急忙的懇求說道。

孫江浩原本就想着獻媚呢,這會兒機會來了,他當然是“義不容辭”的上前,給魏長陽處理傷口并且查正,最後發現魏長陽是依舊腳踝脫臼了。

找到了病因,自然也就有了解決的辦法,魏長陽的腳踝被正骨以後,孫江浩又給開了點消炎藥,并且堅持要親自送魏長陽回家。

“孫醫生,你那玻璃罐子裏是什麽東西?怎麽看着像是蠍子?”魏長陽瞟了一下四周,看到診所角落的木櫃上的大玻璃瓶之後,思索片刻之後問道。

“蠍子酒啊,夏天晚上蠍子到處爬,這東西蜇人疼的要命,用蠍子泡在白酒裏,将白酒擦拭在被蜇的位置,就能緩解一些疼痛。”孫江浩很得意的解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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