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一大早，她們準備下樓吃早餐，卻在電梯前遇到了顧然他們。

“咦？顧老師？你們這麽快就回去啦？”小白出聲。

顧然“嗯”了一聲，擡起頭看向林以默。

公司那邊又出了一點狀況，所以提前了幾天回去，也沒來得及和她說一聲。

電梯到了，原本就有幾個人，再加上他們，電梯就顯得擁擠很多。

林以默被擠到最角落處，顧然稍微側了側身，把她環在了兩臂之間，後面是冰冷的電梯，前面是滾燙的胸膛，耳邊還響起曉曉和深皓的吵鬧聲。

他的聲音從頭頂響起，溫言細語的，“公司有事，我先回去了。”

她的眼睛前方是他襯衫的第一個紐扣，內白金邊。其實她不至于遲鈍到那種地步，雖然是後知後覺，但她還是知道他的靠近，他的溫柔，是什麽意思。

在這二十四年來，她都沒想過感情這回事，弄不清自己對他是什麽樣的感覺，他是老師，但卻過段時間就走了。他是個清冷平淡之人，但卻溫暖，步步向她靠近。

感情是她最不熟悉的東西，她不敢輕易嘗試。

沒有聽到她的回答，顧然低下頭去看她，她眼中的不知所措，朦胧的迷霧，還未來得及消散。

顧然心中嘆氣，細長的手指将她掉落在前面的頭發撩到耳後，動作輕柔緩慢，“玩的開心點。”是太快了嗎，他想，他還是不忍心吓到她。

“好。”林以默點頭。

車上的氣氛一直很奇怪，原本老大這幾天心情還挺好的，不知道怎麽的，從出電梯後，周身氣壓像是直降幾十度，達到冰點。

是林深皓開的車，偏偏看不懂臉色，一上車就開始叽叽呱呱個不停。

“诶，老大，你有隔壁房間那美女的電話嗎，給我一個。”然後再問問那兇巴巴女人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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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哪壺不提提哪壺……

林深皓見顧然不說話，也不管，繼續說：“老大，我也跟着你去做老師好了，還能見到不少美女，順便禍害幾個祖國花朵。”

“對了，這麽一想起來，我就說老大不對勁嘛，自從去了澹大代課之後，原來是在學校藏了女人……”

“停車。”顧然開口，打斷了前面的聲音。

“啊？現在？”林深皓驚訝。

顧然沒說話，眼睛與後視鏡的林深皓對視，冰冷不帶溫度。

等下了車，顧然來到駕駛位窗前，“我來。”聲音毫無情緒起伏。

路旁的景色只停止了不到一秒，看不清晰，瞬間成了一道直線。林深皓手抓扶手，默默的吞了一口口水，這車速，我是啰嗦了點，但也不想早超生啊……

Even往前面看了一眼，看來，自己猜想的沒有錯，深皓剛剛說的，老大自從去了澹大後就很不正常，那天聽Aron說，他們懷疑老大有女人，他是有些不怎麽相信，畢竟老大的性格，但不信之餘，也是有些懷疑，自從在房間裏池子總看到女人的背影後，他更加覺得，老大與那女人關系不扉，看那樣子，老大應該是在追她，不對，那這次去黎源，不可能這麽碰巧的，原來，老大追起女人來，還是很有心計的嘛……

車速的原因，回到澹城還沒有天黑。

顧然先回家洗了個澡，剛洗完，上身還沒穿衣服，電話就響了起來。

“去哪了，昨天打你手機不在服務區。”是沈慕白的聲音。

“什麽事。”顧然開口，聲音冷淡，落地窗上映着他的身影，腹部那巧克力塊，和上面未擦幹的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又誰惹你了，瞧瞧這口氣，不用說，絕對是你那寶貝學生，怎麽，我們的大設計師還沒把人家追到手嗎，要不兄弟我教……”

沈慕白看着被挂掉的手機，摸了摸鼻子，活該我躺槍口。他再打了過去，“诶诶诶，別挂，這次真是正事。”

聽顧然不出聲，他說：“知道衆赫那邊的事嗎？”

“嗯。”他應了聲。

今天早上就收到了消息，衆赫那邊想用更加爆炸性的新聞，來掩蓋他們最近的醜聞。

電視機上，是記者采訪嚴傳赫的畫面。

“嚴總，聽人說，你和著名的室內設計師Ralph很熟，是真的嗎？”

“是誰說的，不是說了不能張揚嗎，這樣會擾了Ralph的清淨。”嚴傳赫佯裝生氣。

這樣子說，不就無疑告訴別人自己和Ralph熟到互相維護的地步嗎，不愧是老狐貍。

記者繼續問：“那Ralph先生平時跟您聊些什麽呢？”

嚴傳赫移了移鼻子上的眼鏡，說：“同行之間的話題不外乎是室內設計。”

記者：“那是說明，Ralph先生很認同您公司的設計嗎？”

嚴傳赫假裝謙虛的笑了笑，“不敢當，不敢當。”

“衆所周知，壹然在這行業中是佼佼者之一，這段時間醜聞連連，Ralph先生和您之間有聊過最近市場的變化，或者是衆赫與壹然之間的可比性嗎？”

“Ralph這人比較誠實，都是站在我這邊的。”嚴傳赫回答。

嚴傳赫這麽一說，顯然是在表明，在技術方面，Ralph是偏向衆赫那邊的，Ralph的實力不可懷疑，他都這麽認為了，這個消息一出，大部分站在壹然那邊的，紛紛倒戈，投向衆赫。

耳邊是沈慕白的聲音：“真是奸詐，外界都沒有人知道Ralph是誰，他這樣招搖，也沒有人查證的了，不過他卻是萬萬沒有想到，Ralph就在他身邊。”

顧然把電視關了，“別多話了。”

“怕什麽，我就不明白你了，為什麽就不肯暴露身份呢，壹然老總加上著名設計師，整整把嚴傳赫甩了幾條街了好不好，況且，還有不少人對你的追捧，Ralph的名氣不亞于明顯啊。”沈慕白說。

“麻煩。”顧然開口，與沈慕白的一大串相比，還真是簡潔了。

“什麽？麻煩？哎哎，是是是，我知道你喜歡清淨，這麽說來，我和東桀江洋他們知道你的身份，還真是榮幸了，畢竟全世界裏就這麽幾個人知道，不過，看來這次嚴傳赫還真是逼急了，竟然以這個做噓頭，來緩和衆赫的醜事。”

顧然從沙發起身，走到陽臺邊，“逼急？這還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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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赫的人是在第二天收到消息，壹然秘密與那幾個DL高層見面，這個舉動，頓時讓衆赫的人慌了。

他們當初與DL的人串通時，花了不少的錢，只為要在壹然面前扳回一次，盡管方法很不光彩。但是，商人沒有永遠的約定，難不保壹然那邊出更高的價把他們再次收買了。

等到嚴傳赫的人趕到那餐廳時，卻只有林深皓一個人。

“咦？你們怎麽來了？真不好意思，沒有留你們那一份。”林深皓把最後一口牛肉吃了進去。

那幾個人看了眼林深皓對面的幾套餐具，臉色變化莫測，看來他們是來遲了。

林深皓擦了擦嘴巴，站起身來，跟旁邊的服務員說：“我跟他們很熟，這頓他們來買單。”

在那幾個人反應過來時，林深皓已經不見人影了。

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沒有攔住他們見面就算了，還要自己掏荷包，該怎麽跟嚴總交差啊。

林深皓一上車後，馬上拿出手機，“喂，我這裏搞定了。”

“嗯，好。”是Even的聲音。

其實，這次與DL高層見面，根本沒有什麽收買的事，整個計劃都是顧然出的，也不告訴林深皓，說是怕他耐不住氣，只叫他把一文件轉交給DL高層他們，接下來就是看Even他們的了。

自從把何凱揚和馮賢革職後，嚴傳赫派了人在他們兩個身邊，來監督他們的舉動，生怕他們做出什麽事情，對公司不利。

這次的聲東擊西，說是和DL高層談話，把衆赫的人，身邊的人引過來，然後再私下約何凱揚和馮賢出來。

他們倆個雖然不合，但是在打擊嚴傳赫上卻是站在同一線上。他們倆都很不服氣，衆赫為了他們的名聲，就直接把他們倆革職了，連董事讨論會都不開，看來是嚴傳赫下達的命令。

憑什麽自己為公司拼死拼活的，到頭來不需要了就一腳踹開。顧然就是猜定了他們的心思，才叫Even去約他們出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們倆一個是老幹部，一個是核心人員，衆赫的內部機密或多或少也知道一點，手中也掌握不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只為了某一天可以反擊。

而和壹然合作，就是反擊的機會。

Even目送着何凱揚和馮賢離去，掏出手機，發了個短信。

“老大，已搞定。”

不一會兒，顧然就回了過來。

“嗯，接下來，進行最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