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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以玻璃為主題吧。”說話的是坐在貴賓中央的R&A公司總裁。
顧然點頭,對着那位“Ralph”做了個請的手勢。
在電視屏幕上可以見到,那位自稱Ralph的人,臉色和旁邊的嚴傳赫一樣,煞白慌張。只見他哆哆嗦嗦的在鑲在臺後面的紙板下筆,一橫一豎。不明白的人以為大神設計過人,不按常理來設計。
可知道全情的嚴傳赫慌張的忍不住顫抖,在Ralph以前的設計作品中,恰恰好沒有玻璃主打的設計,這下連模仿也模仿不了了。
反觀這邊的顧然,不必用尺便畫出了整個大概輪廓,僅僅是用一支鉛筆,從裏到外,從外到裏,局部和細節,整體和傳達理念,在一張紙上全部展現出來。
嘭的一聲,攝像頭轉向了坐在前面的設計鑒定大師DY,只見他站了起來,十分激動,連凳子都弄到在地上。眼睛瞪得很大,嘴裏不斷重複,my god,my god。
同業界的人怎麽不會察覺,這壹然的總裁顧然,他的設計竟與Ralph的畫風一模一樣,這下,會場的人再次沸騰了。
“天啊,這簡直不可思議,太讓人驚訝了。”DY走上臺,認真觀察顧然剛完筆的設計圖。
DL語調激動顫抖,“我從未想過會發生這種事,但我絕不說謊,這幅圖的确是Ralph的真跡。”
這是什麽情況,在場的媒體紛紛不再顧會場的秩序,都往臺上湧,現在,不僅僅是Ralph現身的見面會了,而是充滿疑點的大新聞。
那位美籍澳大利人看着沖上來的媒體,吓得跌倒在地上,閃光燈不停的咔嚓,他用手一邊遮住眼睛,身子已經退到背板,無路可逃,一邊喊,“別拍我,別拍我,不關我的事,是他叫我冒充Ralph的,他說只要冒充Ralph,報仇顧然,就會放過我妻子和孩子,是他指使我幹的,不關我的事……”
那人手指向的,便是早已退到角落的嚴傳赫。可他前後都是人,瞬間成為了焦點,想逃,媒體記者們怎麽會給。
想走的不止是嚴傳赫,可等他們都反應過來時,真正的Ralph,也就是顧然,早已不見了身影。
滴,顧然把電視關掉,遙控器扔回沈慕白懷裏,“去買些吃的回來。”
“顧總啊,不,該叫大明星大紅人了,你是來我這裏避風頭的,可不是讓我做你的保姆的。”沈慕白趁機調侃他。
沒辦法,自從他的身份一曝光,不僅家裏,還有公司,都圍了一大推的媒體記者,他只好去沈慕白家避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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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為什麽他不肯暴露身份的原因。平時用顧然的身份,他有自己特有的設計畫風,但一旦變成Ralph,除了畫風變了,樣子和關于他的任何資料,他都不想透露,就是不想惹這些不必要的麻煩。
坐在顧然旁邊的林以默開口,“我去買吧。”
沈慕白剛想點頭,顧然出聲,語氣平淡,“EG總裁她向我問起了你……”
“嫂子,不用麻煩你了,我閑的很,我去就好。”随即就聽到了關門的聲音。額,這變得還真快。
“以默。”顧然笑着說:“這樣子我們真的像地下情了。”
林以默看了他許久,突然的靠近,難得第一次主動撫着他的頭,看得出動作很生硬,“顧然,你別把難過憋在心裏。”她看的出來,他的笑很勉強,眼神裏的傷痛隐藏不了。
顧然失笑,他還是第一次被人像小孩子一樣哄着,這耿直又可愛的女子,怎麽辦呢,忍不住去依靠。
他把頭埋在她肩膀上,他是很悲痛,父親在臨走是說的最後一句話,他一直記得。
兒子,你要做自己。可是父親您卻沒有懂得這個道理,您看到了嗎,我沒有像父親一樣,沒有退縮,沒有讓世界改變自己。
那時的人們,沒有不認識顧延的。他的父親,是一個出名的室內設計師,可以說一生都獻于設計,只是,這一生并不是很長。
是該說世界是盲目的,還是人心的貪婪的。父親所發生的事情,就跟他這次的很相似。顧延的設計風格可以說沒有人可以模仿的了,可是卻真的有人冒充了,而且還聲稱是顧延抄襲的他。
當時所有的證據都站在了冒充者那邊,無論是他手上的原稿,還是他現場所創作的作品。這是一個很大的陰謀,是有人處心積慮的想讓顧延身敗名裂,大費周章的培養出與顧延相同畫風的人,竊取顧延創作的技巧與機密,偏偏整個世界都相信了。
他的父親不管再怎麽解釋,除了家人,沒有人相信。父親選擇了一條極端的路,用死來向世界證明。
父親意識尚還清醒時,對他說,別走上他的路,別學設計。可是或許意識模糊時,才是父親真正想說的,做自己,跟從心走。
林以默輕柔的拍着他的背,“顧然,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顧然擡起頭來,在她耳朵旁呢喃着,又恢複成那個腹黑的他,“好,我們明天就去見外公,好讓外公提早向伯父伯母提親。”
“……”林以默加大力度,在他背上狠狠一拍。
可這點力,就像貓撓了一下,顧然把她的手從他背上拿來開,緊緊握住,順着她的下巴來到她的嘴角。
“我回來啦,買了很多的菜……”沈慕白這樣突然進來,把林以默吓了一跳,連忙掙開他的手,假裝在看電視,嗯,沒有畫面的電視。
“你們都愣着坐在那幹嘛?”沈慕白不明所以的問。
顧然起身,從他手裏拿過兩袋子菜,邊往廚房走,邊說:“沒什麽,我剛把你在國內的消息跟EG總裁說了。”真的沒什麽,誰叫他出現的太過及時了。
“顧然你。”沈慕白咬牙切齒的憋出幾個字。
顧然這個人還真是說到做到,第二天就來接她去畫室。
明明與蔣老師已經認識這麽多年了,小時候第一次見他,拜他為師父的時候也沒有現在這般緊張。
出門前想着要不要聽小白她們的,換一身亮麗一點的衣服,可最後他還是選擇自己喜歡的,白衣素裙。
等顧然俯身幫她解下安全帶,她便開始有些猶豫了,“等會我說該說些什麽?蔣老師他知道我們的事嗎?對了,忘記買東西了,我們掉頭吧,空手來總是不太好……”
顧然笑了,在她鼻梁上刮了刮,她這個時候最可愛了,耐心的一一回答她,“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外公又不是外人。他早就知曉我們的事了,不用緊張,外公他很喜歡你,又是好徒弟,将來又會是好孫媳。不用買東西了,如果我們買東西去,才是把外公當客人,外公才真的會不開心。好了,還有什麽想問的嗎?小傻瓜。”
能問什麽,都被他說完了…林以默乖乖的下車。
顧然是牽着她走進去的,蔣黎清一早就在書房等着他們倆。
“外公,我們來了。”顧然敲了敲門。
“蔣老師好。”林以默禮貌的鞠躬。
蔣黎清從畫中擡起頭來,看了眼他們牽着的手,開口:“不用叫蔣老師了,該叫外公了。”很明顯,聲音帶着喜悅。
這句話怎麽聽着有些耳熟,林以默臉紅,看了眼顧然,不愧是一家人啊。
“默丫頭,過來,幫我研墨。”
“好。”林以默想松開顧然的手,可顧然就是緊握着,眼裏的笑帶有調戲的意味。
“臭小子,我又不會吃了你媳婦,外面待去,我和默丫頭有些話說。”蔣黎清出聲趕他。
“好,這就出去。”顧然關門前還不忘說,“外公你可別吓她,我媳婦她臉皮薄。”
蔣黎清看着關上的門,搖頭笑的無奈,“這小子真是。”
林以默站在一旁研着墨,聽蔣黎清開口說:“他這孩子,從小就跟着我長大,本來就比同齡人成熟懂事,還不愛說話,性格冷淡,他父母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林以默點頭。
“唉,他父親選擇了自殺,我那傻女兒也跟着他去了,我心疼啊,心疼着孩子。他有什麽事就憋在心裏,從小就這樣,不哭又不鬧。還好,他好好長大了,我也不怕以後見到他爸媽,交代不了。”
“你說這孩子吧,懂事是懂事,早早出國留學,又自己成立公司,當了設計師。可我這幾年啊,最擔心的就是,他幾時帶個孫媳婦回來給我看啊。”
蔣黎清用筆沾了沾墨水,繼續畫,繼續說:“他這性格本來就不招女孩子喜歡,不懂情趣,整個悶葫蘆似的。”
林以默原本也這麽覺得的,可現在倒不這麽想了,某人的桃花豔的很了。情趣?他都快成老手了。悶葫蘆?她只知道在他面前,沒有贏過一次。
“還好啊,這小子沒有辜負我的期望,比我預想的早一些。吳伯你曉得吧,好幾個月前,跟這老頭子去釣魚,他跟我說,小顧帶了個女孩去他那裏吃飯,我是驚訝啊,但別提多開心了。抓着那小子就問是誰,趕快帶來給外公瞧瞧。”
“你知道他第一句話說什麽嗎,他說,我怕吓着她了。我看着他長大,也沒從他口裏聽過一個怕字,我就想啊,這小子真的對那姑娘愛得不行了。沒想到啊,那個姑娘就是默丫頭你啊。”蔣黎清把筆放了下來,低頭看,畫已經完成了。
波流不息的江水,古老斑駁的石橋上,一個少年,一個姑娘。
顧然聽着關門聲擡頭,走上前去,問她:“外公說什麽了?”
林以默看着他,沒有出聲,小手輕輕的握住他的大手。
顧然挑眉,反手為主動牽着她,十指緊扣,“怎麽?外公欺負你了?”
林以默搖頭,“沒。”她踮起腳尖,靠近他的耳朵,說了一句話。等說完才覺得不好意思,剛擡腳走了一步,便被他拉了回來。
顧然捏着她的下巴,“以默,你可別忘了你說了什麽。”到時候可沒有抵賴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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