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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7-04-18 20:00:03 字數:3574
歐陽歡坐在桌前,拿着毛筆在紙上塗塗畫畫,已忙了一個早上。
這幾日公冶遨常來看她,除了派婢女專司照顧她的生活起居,還送了不少補品給她,對她算是不錯,她每天吃飽睡,睡飽吃,日子過得很悠哉。
但由于腿骨折,行走不便,整日待在房裏也很無聊,因此她決定做副撲克牌來打發時間。
她現在正在畫撲克牌上的點數,至于國王和皇後的圖案,她就随便畫了兩個男女娃娃來代表。
畫了一早上,終于畫完最後一張,她擡頭對照顧她的司徒燕說:“好了,燕兒,你幫我把這些空白的紙裁成跟這些牌一樣的大小,然後像我這樣将六張紙粘在一起。”
一時找不到厚一點的紙板,她只能用普通的紙張來做,可這種紙太軟了,要幾張粘在一起才能增加它的硬度和厚度。
“阿歡,你做這些是要做什麽?”
司徒燕原本是稱呼她歐陽姑娘,在她的要求下才改口叫她阿歡。
“要玩牌,我待會再教你怎麽玩。”
“玩什麽?”剛走進來的公冶遨聽見她的話問道。
看見他,司徒燕趕緊起身行禮,“少爺。”
歐陽歡仗着自己腳上有傷坐着沒動,擡眸笑道:“我做了一副撲克牌,待會我們一起來玩。”
“好,要怎麽玩?”他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神态很是親昵。
“現在要先把這些粘起來,變硬一點才能玩,你也幫忙粘吧,可以快一點。”
歐陽歡将裁好的紙遞給他,要他幫忙粘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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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這個從二十一世紀來的人眼裏,沒有什麽尊卑之分,因此很自然的開口要他幫忙。
但司徒燕聽了卻大吃一驚,少爺身分嬌貴,哪能讓他做這些事!
“這些奴婢來做就好了,少爺先喝杯茶吧。”她趕緊斟了杯茶遞給公冶遨。
公冶遨擺擺手,“我不渴,阿歡,你快教我這些要怎麽粘。”他與司徒燕一樣叫她的小名,對她使喚自己的事不以為意。
她示範給他看,“哪,你就像我這樣拿漿糊把這些粘一圈,然後一張一張貼上去,最後再粘上我畫的那一張就可以了。”
公冶遨聽完她的說明後跟着做,須臾,他粘好了一張牌,見司徒燕還愣在一旁,催道:“你還杵在那裏做什麽,快點幫忙呀。”
“是,奴婢這就做。”司徒燕連忙坐下,繼續粘貼方才還未粘完的紙,悄悄的瞟了眼公冶遨,再瞅了瞅歐陽歡。
她看得出來少爺似乎十分喜愛歐陽歡,所以這幾日才會天天過來看她,可她沒想到歐陽歡竟敢使喚少爺,而且少爺還不見怪。
“這種東西是哪來的,我怎麽從沒見過?”看着她畫的花樣,公冶遨好奇的問。
“呃,這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她不是有心想要冒用撲克牌發明人的身分,實在是她無法解釋這其實是來自現代的物品,只好佯稱是自己想的。
為了轉移話題,歐陽歡開始介紹撲克牌的內容——
“這一副牌裏有四種花色,像這樣的是梅花,這是磚塊,這是紅心,這是黑桃,每種顏色都各有一到十三個數字,所以加起來總共有五十二張牌。”
為了盡快粘貼完,公冶遨再召來其他幾名婢女一起粘,因此沒花太多時間,很快就粘好。
做好後,歐陽歡留下這些婢女說道,“這種牌人多才好玩,我先教大家一種玩法。喏,玩之前要先這樣洗牌,這目的是要把牌打散,免得一樣的花色全都湊在一起,接着大家圍成一圈。”
她依序為每個人發了一些牌後,接着再說:“大家像我這樣拿起自己的牌,不要看裏面的點數哦。”
見每個人都照做後,她開始說明玩法。
“從我開始,丢出一張牌就喊一,少爺排第二,丢出第二張牌就喊二,然後燕兒喊三……最後喊完六之後再接着輪回來,由我繼續丢出一張牌喊七,然後少爺再丢出一張牌喊八,就這樣一直喊到十三,再從一開始。”
公冶遨聽完她的解說,不解的問:“這樣子有什麽好玩的,不就是大家輪流喊數丢牌而已?”
“當然不止這樣啦,好玩的在後面,我們在丢牌的時候不是會喊數嗎,由于我們手上的牌都是蓋着的,看不到上面的點數,只有在丢牌的時候翻過來才會看到,這時如果剛好出現與我們喊的點數相同的牌,就要像這樣立刻伸手蓋住它,動作最慢的人要受罰哦。”
公冶遨聽懂了,迫不及待想試試看,“我明白了,那快點開始玩吧。”
由于剛開始大家還不是很明了玩法,因此總是歐陽歡第一個先蓋住牌,而公冶遨則是第二個。
他的手覆在她手上,歐陽歡擡頭睇向他,他朝她揚起一抹笑,眨了眨眼。
她被他俏皮的表情給逗得笑出聲。幾天相處下來,她對這位養尊處優但性子并不讓人讨厭的少爺越來越有好感。
他活潑爽朗的性子很順她的眼,而他刻意的親近示好她也能感受得到,她承認她對他是有些心動,因此決定順其自然。
如果接下來兩人的感覺對了,她不排斥與他交往。
幾名婢女還不熟悉玩法,因此有些跟不上他們,直到幾圈下來,大家都熟悉了,越玩越起勁,緊盯着丢出來的牌,紛紛搶着蓋牌。
“一、二、三、四……啊,七!”
砰——幾人争先搶後的将手蓋上,這次反應最慢的是司徒燕,而最快的人是公冶遨,由他來懲罰她。
“少爺不要罰奴婢在臉上寫字。”看向旁邊幾人被畫花的臉,司徒燕開口求情。
“那你就學兔子跳十圈吧,一邊跳還要學豬叫。”
“什麽?”她瞪大眼,那多難看呀。
“快點、快點,還要再接着玩呢。”公冶遨渾手催促。
司徒燕委屈的噘着嘴,在衆人的圍觀下,一邊學兔子跳一邊學豬叫,逗得公冶遨哈哈大笑。
“哈哈哈,真好笑。”
包括歐陽歡和其他的人也都哄然大笑。
那嬉笑的聲音遠遠傳開,正要走向書房的公冶瀾在廊道下聽見笑鬧聲,覺得有些奇怪,王府裏素來治理嚴謹,鮮少聽見這種笑聲,他好奇的走過去。
來到傳來笑聲的房間,他透過敞開的房門瞥見屋裏的人。
裏面除了侄兒外,還有幾名婢女,他目光最後停在一張陌生的臉龐上,不由得微微一怔,他記性素來甚佳,一眼就認出她是數日前在街頭與一只狗兒争奪饅頭,最後狼狽的摔了一跤的那名姑娘。
她怎麽會在王府?
“你們在做什麽?”
略帶沙啞的嗓音并不大,卻透出一股威懾的力道,令房間裏的衆人全都在一瞬間像含了顆雞蛋般張大了嘴,止住笑聲。
公冶遨回頭看向站在房門口的人,有些不安的撓了撓頭。
“叔叔,您怎麽來了?”叔叔一向不喜他帶着人在府裏玩鬧,這會兒被他撞見,只怕免不了一陣訓斥。
歐陽歡看見大家都露出驚懼的表情,不解的望向公冶瀾。
她來了幾天,這是第一次見到他,從公冶遨對他的稱呼,她很快明白這個高大的男子正是這座王府的主人,不禁特別打量他。
他有一張非常立體深邃的臉孔,眉長而濃,略顯狹長的雙眼黑沉沉的透着一股淩厲,鼻子很挺,唇瓣厚薄适中,若說公冶遨的英俊是屬于花美男型的,那麽這個男人的英俊則是屬于陽剛型的。
若在現代,他那副高姚的身材和那張酷酷的臉龐,當模特兒一定會紅。
“遨兒,你為何聚集這麽多下人在這裏嬉鬧?”公冶瀾斥問。
公冶遨不想在歐陽歡面前被叔叔責罵,因此他拿起桌上的牌,走過去向他解釋,“這種牌是阿歡想出來的,既好玩又能訓練反應。”
公冶瀾擡起左手接過那些牌,看了看,“這是什麽?”
“阿歡說這是撲克牌,有很多種玩法,能藉此訓練腦子的反應,是不是阿歡?”公冶遨暗中向她遞了個眼神,示意她順着他的話說,只要是有益處的事,叔叔就不會反對。
歐陽歡立刻會意的接腔附和,“沒錯,玩這種牌不僅能訓練算數,還能訓練記憶和反應。”
“哦,這要怎麽玩?”她的話引起了公冶瀾的興趣。
歐陽歡撐着拐杖走過去,接過他手裏的牌,說明另一種玩法,“有一種玩法叫撿紅點,要湊成十點才可以,像是四和六加在一起是十點,還有二和八加在一起是十也可以,還有兩張都一樣是十點也可以,最後再統計紅色的點數,誰的紅點最多就贏。”末了她補充一句,“這種就是訓練算數的。”
看見她拄着拐杖,公冶瀾已知她必是那日被侄兒撞傷的人,聽完她的說明,他略帶沙啞的低沉嗓音淡淡開口,“這牌是哪來的?”
“是阿歡想的。”公冶遨開口便說,頗有以她為榮的感覺。
對自己冒充是撲克牌的發明人,歐陽歡有些心虛的摸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