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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宅呆了三天之後, 莫阮淼夫夫回到了西華。孩子出生以後許多事情便不用如此注意了,西華原來的傭人都被調回了別墅,畢竟家裏多了個小家夥, 若是只有陳姨一個阿姨定然是忙不過來的。

十一月底的室外氣溫已經很低, 于是莫阮淼便只帶着孩子在室內晃悠,好在別墅面積足夠大, 可去的地方很多。

莫阮淼要在明年三月才返校,中間這段日子就是空着的,孩子到時候肯定不能跟着他去巴黎,他就想要在這段日子好好陪陪甜豆, 他現在每天哄哄孩子,給孩子講講故事也覺得很開心。

而甜豆的另外一位爸爸就不是那麽開心了。

由于之前一系列事情,莫楚天把公司的事情交給宋簡之後便沒有再回去過, 宋簡自然不會幹出什麽篡權奪位之類的事情, 但是公司的股東卻對此頗有微詞,沒辦法,莫楚天只能回去,但莫楚天私心裏是想要多花一些時間來陪莫阮淼。

莫楚天的生日就是在後天,他不在家倒是給莫阮淼行了方便。

下午,莫阮淼把甜豆哄睡之後獨自來到了畫室,畫室裏的物件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來擺放的,家中打掃的阿姨也很懂規矩, 從來都不亂動物品擺放的位置。

莫阮淼把門反鎖住,跟做賊似的, 神色有些緊張又有些羞赧。他走到工作臺旁邊蹲下,底下放了好幾個大箱子,裏面裝滿了畫畫用具,他使勁兒把底下的一個箱子拖了出來,上面蒙了一層薄薄的灰。

莫阮淼扯了幾張紙巾将箱子上的灰塵擦去,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箱子。

箱子中放着好幾個素描本,規格不盡然相同,看它們的邊緣都是被用舊了的模樣,大概是主人經常使用它們,或是經常翻看它們。

接着莫阮淼又回到他初來西華時所住的那間房。小貓正趴在毯子上打盹,被冒冒失失的主人吓了一跳,耳朵都立了起來。見是莫阮淼,小貓從毯子上站了起來,晃晃悠悠地來到了他的腳邊喵喵地叫喚着。

莫阮淼蹲下揉了揉它的下巴,也不管小貓能否聽懂,笑笑說:“等會兒再陪你玩啊,我現在要拿一些東西。”

說着,莫阮淼又搬出來一個箱子,這是一個紙箱子比剛剛那個稍微小一些,他沒有立即把箱子拆開将裏面的東西拿出來,而是直接抱着箱子回到了畫室,小貓也不留在房間繼續打盹了,而是緊緊地跟在莫阮淼身後。

一整個下午莫阮淼都在搗鼓這些素描本,他算好了甜豆醒來的時間回了主卧一趟,然後就把剛睡醒的甜豆交給了陳姨,他跟甜豆對了對額頭,抱歉地說:“爸爸要去給你大爸爸準備生日禮物啊,甜豆先跟奶奶玩,等會兒爸爸再來找你。”

甜豆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但是在莫阮淼把他交給陳姨的那一刻立即癟了癟小嘴巴,眼看着就要哭,陳姨趕緊哄了兩句又給他喂上奶粉,甜豆才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等把東西收拾好已經是五點半,莫阮淼猛的一驚,再過些時候莫楚天就該回來了,于是他趕緊将東西收拾好接着用一塊布将它們蓋住,這才離開畫室。

莫阮淼下樓時,陳姨正抱着甜豆坐在客廳,手上拿着一只撥浪鼓在逗甜豆,陳姨一擡頭就看見了莫阮淼,她笑道:“淼淼快過來,你看看甜豆在笑呢。”

莫阮淼走過去接過陳姨手中的撥浪鼓,他彎着腰晃蕩了幾下手中的撥浪鼓發出了清脆的聲音,甜豆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過去,臉上露出了一個甜笑,還啊嗚啊嗚地叫喚了幾聲。

“小甜豆,小甜豆。”莫阮淼眉眼彎彎地喊着,孩子笑他也跟着笑。

莫阮淼索性把孩子接了過來,他現在抱嬰兒的姿勢已經十分有模有樣,甜豆在他懷中躺得十分安穩,甜豆的兩只小手已經被從襁褓中放了出來,如今在爸爸懷中,甜豆開心得很,他舉了舉小拳頭,小腳也踢了踢。

不多時,莫楚天就回來了,他一回來就給了莫阮淼一個吻,也顧不得長輩還在場,根本不懂害臊,陳姨早就習慣了兩人關系這般好,只是揶揄着哎喲了幾句便離開了這裏去了廚房幫忙。

“今天身體有沒有覺得不舒服?”這是莫楚天每天必須問的問題。

莫阮淼搖搖頭,軟着聲音說:“沒有不舒服,我今天很好,中午還吃了兩碗飯。”

兩碗飯?莫楚天想了想,覺得還算不錯,于是美其名曰是給獎勵的又跟莫阮淼接了一個綿長的吻,中間的甜豆一臉天真的望着兩個大人。

等親完之後,莫阮淼才想起自己懷中還有一個甜豆,他立即紅了臉,聲若蚊音地警告:“以後不許這樣了,孩子還在。”

莫楚天低頭看了看甜豆,挑眉笑道:“甜豆還那麽小,他能懂什麽?”

為了證明這個理論,莫楚天又給了莫阮淼一個吻。

莫楚天的生日在這個月的二十六號,這一天似乎跟往常沒有任何區別,他醒來時愛人正睡得香甜,打開手機一看便跳出了一堆生日祝福。年少時,莫楚天會大辦生日宴充個熱鬧,年齡漸長後便越來越喜歡清淨,最後只跟幾個過命的朋友一塊兒過。

今天他那幾個好哥們攢了個局,莫阮淼和他們已經互相認識過,莫楚天想着大家也有一陣子沒有聚過便應了下來。

等莫楚天洗漱完後,莫阮淼已經醒來,擁着被子犯迷糊。

莫楚天行至床邊将自家迷糊的小孩兒擁入懷中,親親對方的額頭,“沒睡醒就再睡一會兒。”

莫阮淼兩只手臂攬住莫楚天的脖子,一頭細軟的頭發在莫楚天的頸側蹭了蹭,他打了個小哈欠,說:“哥哥生日快樂。”

“謝謝淼淼。”莫楚天失笑道,這句話莫阮淼昨晚就已經跟他說過,沒想到早上還要再來一次。

“還有啊,”莫阮淼半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我愛你。”

哪怕這句話已經聽過許多次,但這突如其來的告白還是讓莫楚天心髒緊縮了一下,果然聽再多次還是一樣,“我也愛你。”

今早莫氏的人發現老板的心情格外好,例會時都是一派和顏悅色,臉上的笑容根本就沒有斷過,莫楚天一天的好心情自然是來自莫阮淼。

莫阮淼前些天就知道莫楚天生日當天要出去和朋友一塊兒聚聚,他打算吃完午飯就先過公司去,莫阮淼先是把甜豆哄着睡着,接着又去畫室确認了禮物的完整性。

搞定一切之後,莫阮淼便讓司機把自己送到了莫氏大樓,莫楚天的秘書已經在樓下等着他,秘書是一位健談的女士,上樓時兩人還說了些話,秘書把莫阮淼送到辦公室門前便離開了這裏。

莫阮淼想要輕手輕腳地進去,不打擾到莫楚天的工作,可誰知道莫楚天這麽一個大活人居然就在門後三兩步的距離等着莫阮淼,莫阮淼一擡頭被他吓得抖了一下,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控訴某人的行徑就被壓在門上狠狠地親了一通。

于是莫阮淼一下午都沒有理會莫楚天,然而他不說話不代表莫楚天不能占便宜吃豆腐。

五點多的時候,莫楚天便帶着莫阮淼離開了莫氏,今天鐵定要喝酒,便由司機負責接送。

莫楚天将位置之間的隔板放了下來,他握住莫阮淼的手,悶笑道:“生氣了?”

“沒有,”莫阮淼下意識抿了抿唇,上面似乎還留着火熱的氣息,他小聲抱怨着,“就是……你以後不許親那麽重,都要被你親腫了。”

莫楚天自然是做下保證,什麽都順着莫阮淼的話往下說,然而之後到底如何就是未可知了。

晚上衆人先一塊兒吃了飯,飯後便一齊去了酒吧,酒吧是莫楚天一位朋友的産業,他有事沒能到場,作為賠罪晚上在店消費全免,衆人都是打小一塊兒長大的,自然不會客氣,當即便點了一堆昂貴的酒水。

這裏頭莫阮淼年齡最小,大家都對他很是照顧,雖說他不能喝酒,但也很好的融入了熱鬧的氣氛。

酒過三巡已是十點,莫楚天還想着要和莫阮淼過二人世界,便先帶着幾分醉意領着莫阮淼回家了。

在車上的時候,莫楚天一直靠在莫阮淼耳邊喊他的名字,一聲又一聲,聲音喑啞,但溫柔而缱绻,像是灌入了千萬分愛意一般,聽得莫阮淼臉上緋紅一片,仿佛他也喝了許多酒一般。

兩人一到家,陳姨便迎了上來,莫楚天一直眉眼帶笑地趴在莫阮淼身上,弄得陳姨以為他喝醉,她就要去攙扶莫楚天,“怎麽還喝醉了呀,還好廚娘準備了醒酒茶。”

未等陳姨靠近,莫楚天這只大型犬終于從莫阮淼肩頭起來,他笑笑說:“沒喝醉,我和淼淼鬧着玩呢。”

說是如此說,莫楚天身上的酒味兒卻是騙不了人,陳姨還是端來了一杯醒酒茶,等莫楚天喝完才放兩人上樓。

上樓時,莫楚天一直在對莫阮淼動手動腳,一會兒親個嘴兒,一會兒又摸個小手,親着摸着才發現這不是去卧室的路,他悶笑一聲,摟過莫阮淼的腰,問:“淼淼要帶我去哪裏?”

莫阮淼臉蛋紅紅的,想到等會兒要給莫楚天看的那些東西就更緊張,他含糊道:“等到了就知道了。”

兩人的目的地是畫室,莫楚天終于直起了身體,臉上帶了些興味,他朝一旁看去,果然收獲了了一個面紅耳赤的愛人,他還記得去年差不多這個時間,莫阮淼也是把他帶到這兒,然後送給了他一份珍貴的禮物。

推門而入,莫阮淼打開了燈,室內瞬間亮了起來。

畫室正中央擺放着一個包裝精美的大盒子。

“禮物?”莫楚天壓着聲音問,眉眼盡是笑意。

莫阮淼回頭看了他一眼,沒說一句話,然後從一旁的工作臺上拿起一把剪刀交到莫楚天手中,他心跳如鼓,“你自己拆開看看就知道了。”

莫楚天眉頭一挑,拿着剪刀行至盒子前,蹲下來将包裝紙一點點拆開,莫阮淼也蹲到了他的身邊,撐着下巴有些出神,臉上的神色分明又是羞赧的。

莫楚天總覺得這個盒子裏會是一些了不得的東西,他側頭看了一眼莫阮淼,見對方如此表現便越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測,到底是什麽呢?莫楚天沒有立即拆開,心中做出了許多猜測。

莫阮淼回了回神,注意到了莫楚天的動靜,他也不催,任由莫楚天一動不動,他倒是希望對方動作慢一些再慢一些,好讓自己曾經那些隐秘的心思藏得久一點再久一點。

然而心思藏得再深也有露出來的一天,在莫阮淼決定把這些速寫本作為禮物送給莫楚天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盒子被打開,裏面是一本本被放得整整齊齊的速寫本,一共十本,一共五百二十張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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