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007
休息了一周之後,夏小滿重新改了簡歷,開始找工作。
也面試了兩家公司,但結果不是很盡如人意,公司及福利待遇都一般,面試有通過,夏小滿卻沒有去。
由晴約她吃飯,打聽了幾句,突然建議她:“你之前不是在網站寫小說?不然別找了,全職寫小說吧。”
夏小滿搖搖頭,“你不是這行的不知道,我這種小蝦米不賺錢的,現在全職寫小說,估計我來年就該回家啃老了。”
“又沒要你一錘子敲死,離過年也就兩個月,現在工作既然不好找,那你就試試全職寫作呗,萬一可行呢?就算真不行,兩個月不找工作,你也不至于餓死,再不濟還有姐們兒救助你。”
夏小滿低頭戳着碗裏的飯粒沒說話,心裏卻有些意動。她比較宅,不愛上班,很喜歡寫作。但她寫的又一般,不賺錢,全職寫作的話來年房租可能真交不上。
可這一年她也确實有些累,很想任性地給自己放個長假。
和由晴分開後她坐了公交回家,半下午,公交車上沒多少人,還有座位,便撿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翻出手機,點開微信,置頂欄上是同趙改革的聊天窗口。
那天之後兩人再沒聯系,她倒是想再約他,但她向來被動慣了,約人總是想東想西怕給他添麻煩,每次動心思在糾結一番後總是不了了之。
她估摸着那日醫院裏主動的那一次,怕是把她二十多年來積攢的勇氣都用光了。
何況趙改革也沒有主動約她。
她忍不住會想,是不是他沒那意思?那日應約只是不好意思拒絕她?
可當日他們還去看了電影,還是他提議的,多少有那麽點意思吧?
那為什麽沒主動約她,工作太忙了?
還是接觸過,覺得兩人并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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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最後一種可能,她心都冷了。
如此這樣一個人胡思亂想着,任何一種可能都成為她不敢主動聯系的借口。
歸根結底就是慫。
就這麽一路亂想着,不知不覺公交便到站了,她重新買了菜,打算回家繼續宅着。
趙改革打電話過來時,她在午睡。租的房子下午陽光特別好,曬得她很舒服,整個人睡得迷迷糊糊,接起電話時還沒清醒。
“喂……”她坐起身,揉了揉眼。
卻不知剛睡醒的她,聲線軟的貓一樣,還嗲嗲的。
電話那頭的人頓了兩秒,才克制地問道:“剛睡醒?”
“嗯,”她應一聲,又撈了個枕頭抱着壓倒在床上,半眯着眼,“沒太睡醒。”
說話都跟撒嬌似的,趙改革身上的汗毛都被撩得顫栗起來,酥麻一片。
舌尖抵了抵上颚,唇邊染上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那一會兒繼續睡,就是問問你,晚上要一起吃飯嗎?”
要啊。
夏小滿睜開眼,惺忪的睡眼裏浮現星星點點的笑意,“你有時間啊。”
這話問得,怎麽那麽有深意呢?
趙改革挑了挑眉,決定先發制人,“我怎麽覺得,這該是我的臺詞?”這幾天都沒再聯系他,連信息都沒有,他一天看手機好幾次,都是失望收起。
他沒太敢主動聯系她,怕過于熱情,再把人吓跑了。
結果最終還是自己沒挨住。
他有在等自己聯系他?
這個認知叫夏小滿心頭跟吃了蜜似的甜,“我很有時間吶,幾點?在哪見面?”
“我去接你?”
“不用啦,你不是在上班?”夏小滿勾着自己的一縷頭發在手指上繞圈圈,“定好地點和時間,我自己過去。”
說完,又懷疑自己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對面已經笑了,“好,”定了時間地點後,趙改革用低迷的聲線道了一聲:“那晚上見。”
夏小滿紅着耳朵收線,一通電話過後,她睡意全沒,心頭甜得不行,嘴角一直要上揚,拉都拉不平。
看看時間,已經快四點了,算算路程,她決定不睡了,從床上跳起來,進了衛生間洗澡。
洗個澡,吹個頭發,再化個妝,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了。
洗澡化妝選衣服,折騰快兩個小時,夏小滿才滿意鏡子中的自己。
先前嘴邊起的泡已經好了,這回見面,她得把印象分往上提一提。
這麽美好的日子,夏小滿不想擠公交,雖然時間充足,也還是不想。
就是想早點到,等他也無妨。
咬咬牙,攔了輛出租車,往吃飯地方去。
約的七點,她六點半便到了。
是家日料餐廳。
之前趙改革在電話裏說他已訂好了位子,但夏小滿估摸着他應該還沒到,又不太好意思問他訂的幾號位,怕他知道自己來的這麽早,看透她的小心思。
女孩子總該矜持些的。
她想。
想了想,便去樓下商場轉了圈。
六點五十的時候,才又上了樓,發微信問他到了沒。
改革:到了,在裏面,十號位。
夏小滿收起手機進店,服務員熱情地為她指引。
不知是不是他相貌氣場太出衆的原因,被服務員指引着,剛拐過一個角落的夏小滿,一眼便鎖定了他的位置。
一身休閑衣,慵懶地坐在座位上,正瞅着手裏的手機。
大抵是在等她消息。
夏小滿無聲地笑了下。
許是餘光瞥到了她,他擡起頭,清潤的眸子毫無誤差地同她對視上。
看他似乎挑了下眉毛,夏小滿微不自在地摸了摸耳垂上的耳墜,卻發現耳朵已經燙起來。
不知道今天這妝,是否可以叫他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得更久一點。
服務員把她帶到,要為她拉開椅子,卻被趙改革無聲制止,他起身,親自為她拉開椅子,邀她入座。
夏小滿在服務員充滿揶揄的目光下,竭力淡定地坐好。
“你到很久了嗎?”
點餐前她随口問了句。
哪知趙改革道:“醫院離這裏也近,我六點多便到了。”
夏小滿沒壓住驚訝的眼神,看向了他。
而後趙改革便瞧見她眼睛裏的懊惱。
他卻會錯了意,笑道:“別在意,只是因為離得近而已。”
他哪裏知道,夏小滿那一瞬間,其實是後悔之前沒早進來。
白浪費了二十多分鐘。
這家日料上菜很快,兩人幾乎沒怎麽等,菜便逐一上齊了,二人邊吃邊聊。
“最近很忙?”她看到他眼底的黑眼圈了。
“有點。”趙改革應了聲,“排了兩場手術,這幾天都沒怎麽吃好飯。”
他看人心髒的,說到手術,不用細想也知道該是何種程度的手術。
夏小滿單聽了一句就心疼了,眼巴巴望他:“再忙也該好好吃飯啊,人又不是鐵打的。”
趙改革看她一眼,看到她眼底沒掩住的關心,勾了勾唇角,半真半假一句:“這不是找你好好吃飯來了。”
夏小滿看他一眼,也不知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一頓飯吃了快兩個小時,買單的時候夏小滿翻錢包,笑道:“我來吧,上次你請我,這次換我請你啊。”
夏小滿是真這麽想的,覺得人與人之間交往,有來有往才對,不能一直占人便宜。
但她說完,卻見趙改革看她的眼光不對,她有點愣住,動作就頓了頓。
趙改革看了她一會兒,見她一臉無辜,到後面都露出了點忐忑不安,才笑了,“做什麽?打算跟我劃清界限?”
夏小滿懵逼,這話這麽說的?
趙改革拿出錢包一邊付錢一邊道:“那就別跟我算太清,我會接到錯誤信號,以為你對我沒興趣了。”
“啊?”夏小滿沒料他能吐出這麽一句來,察覺到服務員小姐姐好奇揶揄的目光,臉“轟”的一下便紅透了。
怎麽也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麽直接。
趙改革看她臉紅成蘋果了,人怎沒埋桌子底下,忍不住無聲地笑起來。
年紀不算小,卻生澀,又稚嫩。
真特麽可愛。
他忍了忍,沒動手撈人,只提醒道:“走了。”
夏小滿紅着臉把羽絨服抱進了臂彎裏,拎起包跟他走。
太熱了,她這會兒還不能穿羽絨服。
下樓時兩人乘的直梯,人很多,許是怕她被擠到,趙改革伸手攬了她腰,帶她往他身邊靠了靠。
一開始夏小滿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直到電梯開始下行,放在她腰間的手仍沒有松開,而且——
她怎麽感覺,他手指好像貼着她腰身摸了摸。
夏小滿有些懵地擡頭看他。
她沒同男人親密接觸過,一時有點搞不清這算不算稍微越線了點?
卻見男人面色都沒改,也沒看她,好像覺得不該的只有她一個人。
難道是她太過于緊張?誤會了?
好在也就五樓,電梯很快便行到一樓,人都下了電梯,趙改革的手也十分自然紳士地放下了。
夏小滿松了口氣。
想,果然是自己的錯覺,差點誤會了人家。
她卻不知道,走在他身邊的男人,正指腹相搓,回味着剛才手摸在她腰間的感覺。
可真軟啊。
趙改革想。
心裏臭不要臉地耍着流氓,面上卻十分紳士地提醒她:“先把衣服穿上在這裏等我,我去開車。”
夏小滿笑容滿足地看着他,乖乖應聲,“嗯,好。”
趙改革去開車了,轉身的時候唇邊揚起笑,想着,這姑娘真是可愛透了。
藍色的保時捷再次停到她家樓下,這回,一個沒着急開車門,一個躊躇着解安全帶,也沒太急。
兩人似乎都有那麽點不舍得就這麽分別。
最後,趙改革笑了聲,主動約她:“平安夜有安排嗎?”
夏小滿臉紅紅的,解開了安全帶,“沒啊。”
“哦。”他應了一聲,笑:“好,知道了。”
诶?
夏小滿瞧他,知道了,然後呢?
趙改革把她之前放在後座的包遞給她,“回去後早點休息。”
“哦。”夏小滿接過包,開車門時眼睛還在不安分的轉。
知道了後,就真沒然後了啊?
等她遲疑地下了車,隔着車窗同他說再見的時候,趙改革才蔫壞的傾身看她,“平安夜,沒安排,我記得了,你可別又給安排上了。”
這下,夏小滿算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兒了。
想瞪他一眼,卻先禁不住笑了。
她道了句“晚安”,率先轉身,脖子縮在羽絨服裏,一路笑得很甜蜜進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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