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深藍的夜色,寒冷的北風呼嘯而過,煙花仍舊在綻放,少年少女們的歡呼聲,尖叫聲,在這一刻仿佛成為了背景。
他們湊成一團,看着指尖燃燒的細小花朵兒。
隔着溫暖的冬衣,整個人都溫柔了起來。
氣氛太過美好,以至于蘇溪堯連突如其來的好感度都沒空去詢問,直到回到房間,她才回過神來:“今天是周二,系統你怎麽突然說起了好感度?”
——“任務已更改,從今日起,宿主可實時知曉好感度的變化。”
“……為什麽以前不給我這個功能??”
系統沉默着。
少女‘呵呵’一笑:“你之前說,一星期只能查一次,真的不是在糊弄我?”
系統……系統依舊沉默。
蘇溪堯:“……我懂了。”
房間暖黃色的床頭燈打在她白皙的臉蛋上,漆黑纖長的睫毛在下眼睑留下絲絲陰影,仍舊是之前的五官,但是卻越發的精致妖異起來,向着不可知的地點,狂奔而去。
她擡頭,看着窗外明亮的月亮,心中那點被欺騙的不滿漸漸淡去。
真奇怪。
少女無奈的抿起唇角,不管系統做什麽,她都相信它不會傷害自己。
夜色越發的深厚,唯有北風的呼嘯聲,仍舊萦繞在耳畔。她将自己藏在溫暖的被窩裏,漸漸進入夢鄉,缤紛多彩的夢境裏,熟悉的面孔粉墨登場,像是一個個木偶,機械的重複着過去。
無數的怨氣彙聚成一個圓,将他們籠罩其中。
“終有一日,會打破——”
拂曉時間,點點亮光如同細碎的星光,撒入室內,将少女從夢境中喚醒,纖長而濃密的睫毛微顫,睜開雙目,她揉了揉眼睛,拿起衣服更換了起來。
“總覺得……做了一個不怎麽好,但也不怎麽壞的夢。”
少女小聲的咕哝着。
樓下的客廳裏,鍋鏟交接的砰砰聲,帶着米飯的焦香氣息,她洗漱完畢後坐在餐桌上,到了一杯牛奶喝着,許嘉嘉像個麻雀似的跳過來,叽叽喳喳道:“我也要喝,不許你一個人長高。”
“放棄吧,你再努力也長不了多少。”
身高一米五八的許嘉嘉:“……”紮心。
廚房裏傳來聲音:“吃飯了。”
“來了。”
他們一窩蜂的跑向廚房,端起自己的炒飯,坐在餐桌上,一邊聊天一邊吃,屋外偶爾會傳來‘噼裏啪啦’的鞭炮聲,以及走家串門的恭喜聲。
蘇奶奶大手一揮:“趕緊吃,吃完出去拜年。”
“好。”
停頓片刻,她又道:“堯堯就不用去了,你和小齊一起留在家裏,陪着奶奶接待客人。”
許平安:“啊?奶奶偏心,我也要一起。”
“你要是帶個女朋友回來,奶奶就讓也留下。”
衆人:“……”
一同閉嘴。
單身狗沒人權。
農村拜年的時間早,他們剛剛吃完了,碗筷放在廚房,還沒洗呢,就有一群人上門拜年,第一句就是‘過年好,恭喜發財’。彼此都是村裏的人,老交情,很快就攀談上了。
“這位是……你家老大對吧?”某個中年婦女指了指蘇溪堯,得了肯定後,就先笑開了,“都變化這麽大了,長得真漂亮,現在讀高幾啊?”
“高二。”
“喲!一轉眼時間過的真快,感覺前幾天看到的她還是個嬰兒。”婦女感嘆幾句,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唐寧齊身上,“這位是誰啊?看着怪眼生的。”
蘇母的臉色有些不自然,正想說遠方親戚,就見蘇溪堯湊到青年身側,大大方方的牽起他的手:“阿姨,這是我男朋友,唐寧齊。”
咣當!一顆地雷爆炸。
“你你你……我記得你還在讀……讀高二吧。”
“是。”
“那你怎麽還談男朋友?”
“喜歡就談了。”
衆人面色各異,一個學生,就帶着男朋友見家長了,莫非……他們下意識的将目光放在少女平攤的小腹上,有些好奇、有些驚異,但更多的是說不清道不來的優越感和鄙夷。
中年婦女顯然也是其中一位。
“幾個月了?”
蘇溪堯:“????”
“既然懷了那就沒辦法,只能結婚了,趁現在月份還小,婚禮什麽的趕緊辦一下,免得肚子大了後,穿婚紗不好看。”她一邊搖頭一邊說:“你們這些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
“不……”
“我們沒有——”
在蘇家人一臉懵逼的想解釋時,其餘人就一窩蜂的開口,将他們的聲音全都掩蓋在嘈雜的叫喊聲下。
“男方是哪兒的人啊?”
“有房嗎?”
“怎麽就他一個人?父母呢,這是誠心想結婚嗎?”
“彩禮給多少啊?”
蘇家人:“……”艹!
許母脾氣最爆,臉皮子一下子就拉了下來:“你們腦子裏都想什麽呢,就是小年輕談戀愛,最多牽牽手,哪裏來的懷孕?一個個的別瞎編啊。”
“沒……沒懷?”
“當然沒了。”
“那怎麽就見家長了。”
“我們家堯堯性格好,人也善良,人家談戀愛就是奔着結婚去的,都約好了将來考一個大學,畢業後就結婚,提前來見見長輩是有禮數。”
之前蘇奶奶數落許平安時,許母意不平的将蘇溪堯扯出來當擋箭牌。
但外人說蘇溪堯時,她又數落外人。
其實就是誰和她親,她就幫誰,侄女比不上兒子,村裏人比不上侄女。
面對她斬釘截鐵的話語,其餘的人也不好多說,讪讪點點頭道歉。至于他們心裏怎麽想的,那又是另一回事了。蘇家父母氣的要死,臭着一張臉,讓別人不敢搭話。
直到這群人走了,蘇母才冷着一張臉盯着大女兒:“為什麽要說是男朋友?”
蘇溪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本來就是。”
“你可以說是朋友,或者親戚……你知道今天的事傳出去,別人會怎麽說嗎?”蘇母指着她,喘着粗氣,“還有你,勾引我女兒,不要臉。”
她說前面一段話時,蘇溪堯昂着頭,不屑一顧,外人愛怎麽說就讓他們去說,反正自己又不能堵住他們的嘴,讓他們閉嘴。
可後面的那幾句,卻讓她猛地變臉。
“我和唐寧齊是正常的談戀愛,他沒勾引我,怎麽就不要臉了。”少女精致的眉目無一絲笑意,只有滿腔的怒火,“請您慎言,不要人雲亦雲。”
“哈?我慎言?我是你媽,說說你怎麽了?”
“你是我母親沒錯,可我不是您手中的木偶。”
“你閉嘴!!!”蘇母徹底爆發,連面子都顧不得了,“你離家出走的這段時間,是不是和他住在一起?是不是他讓你別回來,說自己可以養你的。”
“你聽誰說的?”她将目光放在蘇溪安身上。
蘇母情緒激動:“你管我呢,你就說,是不是?”
“我們是住在一個院子裏。”
“一個院子……”衆人驚呼一聲。
蘇母更是眼睛都紅了:“你這個豬腦子,男人的話能信嗎?不就是騙你這種小姑娘,陪他吃喝玩樂,之後玩膩了,就一腳踹開,你為什麽寧願相信一個男人,都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母親。”
若是換一對人,換一個母女。
蘇母的這段話,絕對是肺腑之言,可惜……
“你如果真的有你話裏說的那麽在乎我,在我離家出走的第一天,就不會放任我不管。”少女的目光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狠狠的刺入她的心髒,“在餐廳談話過後,就直接離開,也不會直到過年,要回奶奶家了,才記起來我。”
“你的嘴裏說的,和你所做的,完全不一樣。”
蘇母怔怔的站在原地。
其餘的人也面色各異,放任離家出走的女兒不管,不去追回;之後找過一次,談話後就不挽回??這做父母的也太不靠譜了?
“你們總說,我是姐姐,要讓着妹妹。”蘇溪堯半垂着眸,唇角的笑容泛着一股子冷意,“可蘇溪安根本就不認我這個姐姐,之前在洗手間裏的談話,你錄音了吧?”
“什…什麽?”衆人一起将目光放在面色蒼白的蘇溪安身上。
“堯……姐姐,你在說什麽啊,我……我不懂。”這一場突然爆發的戰争,別說其他人了,就連蘇溪安自己都懵了。
蘇溪堯卻不會被她的演技所欺騙,大步上前,直接将她包裏的手機拿出來,用指紋解鎖後,翻找了一圈,将某段音頻直接播放出來——你最近……一直和唐寧齊住在一起。”
——“是又如何?”
——“你覺得爸媽會同意??”
——“噗!”
——“你笑什麽??”
……
——“年輕人總以為自己是真愛,等過個一兩年,多巴胺消退,才發現那只是激情,到時候看你怎麽辦?”
那聲音裏毫不掩飾的惡意,徹底撕開了某個人的面孔。
許嘉嘉腿軟,後退一步,瞪大雙眸,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張她無比熟悉的面孔:“安安姐……不會的,怎麽會這樣……你一直都勸我們好好對蘇溪堯,怎麽會這樣?”
許平安從後面安撫的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蘇父和蘇母也不想相信,但那熟悉的嗓音,明明就是他們聽過無數次的、小女兒的聲音,無數的疑問萦繞在他們的腦海裏,最後彙聚成一句——“為什麽?”
蘇溪安靜靜的站在原地,面色慘白,她不停的搖着頭:“對不起……對不起……”
那段語音,她本來只想放前半段給父母聽得,好讓他們管控一下蘇溪堯,激化矛盾,可後面一直都在猶豫——因為蘇溪堯的态度太光棍了,怕沒用。
就放在那兒,一直沒管。
誰知道現在突然變成了這樣?
蘇溪堯将手機扔到沙發上:“你們寶貝的小女兒,可是一直在挖坑,想把我徹底埋進去呢。一對偏心的父母,一個恨我恨到夜不能寐的妹妹,情況已經如此糟糕了,離開後,還能糟糕到哪兒去?”
“不過……抱歉啊!”她聳聳肩,“我離開後過的很好,找到了穩定的兼職,有充裕的收益,能夠支付房租以及開銷。”
“讓你們失望了。”
“兼職??”電光火石間,蘇酥的腦海裏猛地竄出某個身影,她激動的連手指都在發抖,“你說的兼職……莫非是模特??”
蘇溪堯歪歪頭:“……偶爾做過。”
“那個‘魅力’雜志的內封是你拍的嗎?”
“我曾經拍過一期,不過已經是很久以前了,你怎麽知道的。”
“我看過啊!”蘇酥湊過去,這會兒什麽家庭矛盾都讓她甩到了腦後,眼裏的蘇溪堯閃閃發光,“因為這張照片,你還上過微博熱搜,好多人都問小姐姐是誰?你超火的。”
她狂熱的态度,讓蘇溪堯有些懵逼,連帶着臉上的怒氣都消散了幾分。
“啊……是嗎?”
蘇酥瘋狂點頭:“我們學校有很多人,都特別喜歡你。”當然,也有一部分不信的,堅決認為照片是P的,不然一個不出名的小模特,怎麽能豔壓當紅小花旦呢。
她曾經也有過這種想法,可這會兒看着蘇溪堯……她滿腦子都是……卧槽!沒P,真人皮膚好好,五官也漂亮。
“你拍的那個雜志,給了你多少錢啊?”
“三……三萬。”
“卧槽!”
三萬塊錢,在這個物價膨脹的年代,并不算太多,可賺到這筆錢的是一位高中少女,意味就完全不一樣了。既然這樣的話……蘇母所說的,蘇溪堯靠唐寧齊養這件事,就完全不靠譜了。
在場的人情緒各異,好幾次張嘴,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接下來又有人來拜年,幾個人整理了一下思緒,将笑容挂在臉上,像是一張生硬的假皮,目光總是忍不住朝蘇家人身上張望過去,剛剛吃到的瓜太多,消化一下。
蘇家父母的臉色十分難看,有些無地自容。
大女兒指責的每一句,都如同尖銳的刺,紮入心底,流出鮮血,卻又讓人無法反駁,他們曾經有兩個小天使,可這兩個人,都讓他們毀了。
拜年的事,他們也沒心情了。
蘇奶奶沒有強逼,雙眸複雜的看着二兒子一家,幽幽的嘆一口氣,不知該說什麽好。
他們團圓的時間少,之前她只覺得兒子對兩個女兒似有些不同,叮囑了幾句,得到對方的解釋後,就沒怎麽管,以為他們會改,可如今看來……
唉!都是作孽啊!
“安安,你跟我……上樓。”蘇母拍了拍小女兒的肩膀,指了指樓上,“我和你爸,有事和你談。”
蘇溪安:“……好。”
從她的真面目被蘇溪堯揭開後,臉上就沒了一絲一毫的笑意,似乎是破罐子破摔,懶得在僞裝了,偶爾看向蘇溪堯的眼神,冷的讓人心肝發顫。
三層的小樓,膈應效果一般。
他們幹脆選了頂樓,看着頭頂的太陽,坐在水泥地上。蘇母低頭沉默了許久,才從喉嚨深處逼出一句簡單的話:“為什麽?”
蘇父:“家裏一直都寵着你,有什麽東西都先給你,連房間也是讓你先挑喜歡的,你得到了最好的,為什麽還要……這麽做?”将這段話說出來,他們回顧過去,才發現自己做了無數的錯事。
區別的對待兩個孩子,本來就是最大的傷害。
可他們卻不願意承認,給自己的錯誤尋找借口,于是越走越歪,直至如今,再也無法挽回。
“…我也不知道。”蘇溪安目光茫然的看了眼四周,北風吹在身上,讓她整個人都冷了起來,“只是……簡單的,讨厭她而已…”她的話語越來越亂,“再說了,是你們說的,姐姐搶了我的東西,那我搶回來,也是應該的,對吧?”
蘇母不可思議的看着她:“那時候你還小,我們只是安慰你——”
“可你們這麽說了。”蘇溪安打斷她的話,“而我當真了。”
“安安!!!!”
“是你們的錯……”蘇溪安突然大吼起來,“是你們讓我們變成現在的樣子,別哭!不許哭,你們以為掉幾粒虛僞的眼淚,就能掩蓋自己的錯誤嗎?”
“我沒錯,錯的都是你們。”
“你們根本就不配做人父母。”
“每天回家就吵架,讓我夾在中間,連學習的空隙都沒有,只能聽着你們吵,煩死個人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尖銳,仿佛要以此來掩蓋自己的心虛。
蘇父和蘇母捂着臉,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下。
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們的記憶回到遙遠的從前,兩個孩子過生日時,那個抉擇的醫院……如果當初他們是另一種做法,細心的安撫好她們,而不是随意的糊弄着,将脾氣發給小孩子,事情會不會截然不同。
“嗚嗚嗚嗚。”
蘇母蹲下身子,将頭埋在膝蓋裏,巨大的悔意襲上心頭,讓她喘不過氣來。
蘇父也好不到哪兒去,一言不發的擦眼淚。
蘇溪安怔怔的站了一會兒,想要離開這兒……不!不對!應該說是永遠的離開這裏,不再見到父母,獨立生活……明明心中是這麽想的,可身體卻僵硬的動不了。
離開後,未成年的她要如何生活呢?
明明蘇溪堯做的如此潇灑,肆意,可她卻不行,因為她是個俗人,瞻前顧後,什麽都想要,最後卻什麽也抓不住……她們之間的差距,是如此的明顯。
她比不上她。
蘇溪安慘笑一聲,不管自己做了什麽,将她踩到塵埃,最後卻仍舊是她身側的綠葉。
真醜陋啊!
跳梁小醜般的自己。
她裹緊身上的衣服,只覺得這個冬天,格外的寒冷。
*****
春節假期,一晃而過。
這個春節,不管是對蘇家人……還是唐寧齊,都有了一種別樣的意義。離別之時,蘇奶奶拍着孫女的手,嘴巴張了又合,最終還是說不出讓她原諒他們的話。
“你好好過日子,奶奶就放心了。”
“好。”
“至于你們……”蘇奶奶讓孫女走開,瞪了一眼不成器的二兒子,“不知道該說你們什麽好了,快走快走,別礙我的眼。”
蘇父苦笑一聲,看着不遠處光彩奪目的大女兒,心中的悔意幾乎要讓他無法呼吸。
蘇溪安在那天談話後,便一直很沉默,不管別人說什麽,都愛答不理的,不複往日柔和的笑臉。或者說……她已經笑不出來了,未來的日子會如何,她心中一片茫然。
回去的路上,他們做的是同一趟的高特,卻是不同的車廂。
蘇母看着女兒:“對不起。”
“……我不想接受。”蘇溪堯搖了搖頭,“現在很好,我也不想回去。”有些事,并不是道歉就有用的,那些曾經形成的傷害,早已經凝固成傷疤。
有資格原諒蘇父蘇母的,只有原主。
等到三年後,她完成任務,原主回歸,再讓她來抉擇吧。
蘇母的臉色蒼白,捂着嘴,怕自己會不小心哭出聲來:“……我知道的,之後……我打算帶你妹妹去看心理醫生,她做得不對的地方……”
代她向她道歉?
不!這樣也太奇怪了,好像他們才是一家人,而她是外人似的……之前的他們就是這樣做的吧,所以傷了大女兒的心,讓一切變成現在這樣。
蘇母遙望着女兒的背影,深吸一口氣:“我們也走吧。”
蘇父:“好。”
蘇溪安沉默的跟在後面,一言不發。
高鐵的速度很快,約莫四十分鐘左右,一行人就回到了S市。蘇溪堯沒有等蘇家人,和唐寧齊坐上出租車就離開了……蘇母找了一圈,沒見到女兒,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失落。
蘇父安撫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走吧。”
“好。”她勉強的笑了笑。
經過了這次的鬧劇,蘇家人簡直要成了別人的笑柄,當天的事根本瞞不住,他們聲音那麽大,在場的人除了蘇老大和許家人外,還有路過偶然聽到的外人,忍不住讨論起八卦,很快熟悉的圈子裏都就知道蘇溪堯離家出走了。
區別對待兩個女兒,自作自受。
時不時的就有熟人用八卦的口吻來問這件事,嗓音裏充滿了新奇,蘇母聽的不舒服極了,只嘆自作自受。
另一邊——
帝都。
唐寧齊的照片,經過層層的輪轉,最後終于到了唐夫人手裏,她氣的渾身發抖,直接砸了一個價值五百萬的古董花瓶,一個電話打給兒子:“你回來,我有事和你說。”
“媽,我還在外面和朋友聚會呢,什麽事啊?”
“聚什麽?你爸都給你添了個私生子哥哥,你還有心思在外面玩?”
青年一怔:“什麽!!我馬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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