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宿緣
蓮笙只有覺迷糊間,有人将她扶起放置在腿上,似有東西喂進嘴裏,她張口吞咽着,半睜着眼,男子專注的神情映入眼簾。
等肚子填飽,她翻個身,又沉沉睡去,恍惚間,身上似壓着千斤擔,越來越沉,接下來又是一番雲起雨散,渾渾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夕,只能跟着他一起沉浮。
不知過了幾個晝夜,她一直似醒非醒地被人糾纏于塌間,猛然間在一陣搖搖晃晃中醒來,美目微睜,便看見馬車頂上皎皎的明珠,精瘦的男子将她包裹在絨被中,緊緊地抱在懷裏,外面傳來馬蹄的“的的”聲,原來是正在馬車中。
見人醒了,霍風将小爐上的血參烏骨雞湯取下,用玉匙攪動,将她身子往上提了提,端着雞湯喂到她的小嘴裏,她順從地張嘴,乖乖地吞咽着。
一碗見底,修長的手打開車壁的暗格,取出鲛绡帕子,細細地替她擦拭着,她張着秀氣的菱口,優雅地打個哈欠,看着她眼裏的青色,男子将她擁得更緊,寵溺道,“再眯會,還有一刻鐘才到伯府。”
“嗯,”她聽話地閉上眼,心裏明白過來,竟是已過三日,今日原是要回門,怪不得在馬車上,她這幾天真是過得糊塗,泛泛地想着,然後又沉睡過去。
昨天是把她累壞了,可是他卻控制不住,看着她如今躺在懷中的乖巧模樣,忍不住輕啄一下,大手撫摸着滑如絲的秀發,嘴角緩緩地蕩起笑意,清冷的臉上帶着暖色。
洪氏夫婦坐在正廳裏左顧右盼,杜氏手裏的茶都續過兩回了,眼見日頭都有些高,女兒和王爺還未過府,那盯梢的李婆子從外面進來,“伯爺,夫人,王府的馬車已到街口了。”
兩口子趕緊站起身,杜氏提着裙子急急地往外走,常樂跟在後面,幾天下來,她走路的姿态已有些看頭了,多虧了戴嬷嬷的教導。
她現在有些見不得此刻老娘的行為,低聲道,“娘,注意儀态。”
“死丫頭,跟老娘講什麽儀态。”杜氏假裝生氣道,随後放下裙子,腳步放慢,往大門而去。
華蓋流蘇履面的馬車上,高大修長的男子托着絕色女子的手,輕扶下車,杜氏飛奔上前,“大……王妃王爺,快請進。”
“岳母不必多禮。”
“唉,好。”
杜氏拉着女兒的手,左看右看,連連點頭,除了精神有些不濟外,氣色倒是紅潤,想來這幾日過得不錯,只眼下的青色太過了些。
待母女二人說悌己話時,她不自在地小聲問道,“王爺……咳……那個床第間……”
蓮笙的臉“轟”地一下暴紅,如熟透的蝦子,原來夫妻之間是那樣相處的,不由想到新婚前夜杜氏交給她的那個冊子,這才将裏面醜陋的姿勢與這幾日夜裏的事對應起來。
見女兒的神精,杜氏了然,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王爺對女兒果然稀罕,憂的是男子不節制,女子容易受苦。
可她如今看着姑爺,可不敢和從前一樣随意,人家可是掌管整個夏月朝生殺大權的攝政王,且這閨房之事,她一個丈母娘也不方便指點。
只能含糊道,“那個……也不能都依着男子。”
蓮笙倒是聽明白了,臉已紅得發紫,似要滴血。
可自己嬌小力弱,哪裏敵得過他龍精虎猛,加上他的目光太過炙烈濃情,她竟不忍拒絕半分,只能任由他胡作非為,想到那些羞人的事,那人将她折成各種難以啓齒的模樣,以及自己讓人臉紅心跳的求饒聲,心中越發燥熱不已,玉面又罩上一層紅粉。
似是注意到女兒的不自在,杜氏微轉過頭,輕“咳”一聲,作為已經育有兩女的婦人,對于夫妻之間的那些事門清,想着看不出來,王爺看着不食人間煙火,冷心冷面的,原還是個生猛的,但又看着自家女兒的這清絕豔媚的臉,頓時覺得又能體諒王爺的沖動。
這樣的尤物美人,便是她這個老娘,剛才都看呆了,何況是正值壯年的男子,如此的人兒睡在身邊,哪能忍得住。
想到這,她老臉一紅,趕緊打住,裝作不經意地說起那天收到的賀禮,可沒把她吓個半死,明明自家沒有請什麽客人,可來随禮的都是些往日裏聽着就害怕的名頭,那成堆的禮品将後院的庫房堆得滿滿的。
那錦寧侯府居然也派人送了禮,她讓人送了回去,開什麽玩笑,她可不是什麽大肚的婦人,萬沒有被人打臉後還笑臉相迎的理。
見娘引開話題,蓮笙松了口氣,直言杜氏這事辦得好,自家于錦寧侯府的關系,絕沒有修複的可能!
杜氏又說起她這幾日對府裏的事情也熟悉起來,只成天讓人侍候着,有些不對勁,又道隔壁的兵部侍郎府,對自家頗多照看,婚禮那天多虧曹夫人在一旁相幫,要不然京中的那些個貴人,她可不認得幾個,且曹氏甚是熱情,人也健談,處事也爽利,與她頗為投緣。
蓮笙點點頭,風哥哥将自家府邸挑在此處,肯定是有道理的,那兵部侍郎正是他的左膀右臂,曹大人一族自開國初便是依附輔國公府的。
杜氏還說有幾家人遞來貼子,聽戴嬷嬷說是什麽魯國公府,長公主府,這些名頭她聽着都駭人,想着要去赴宴,腿都發軟。
這一打岔,蓮笙的臉色已恢複常色,略一沉吟,這兩家府裏發請貼,王府肯定也會有,到時身為攝政王妃的自己肯定會去,對着杜氏微微一笑。
“娘,放心去吧,讓戴嬷嬷多提點,少說多看。”
“行,聽閨女的。”
那邊翁婿倆坐在上座,下人們擺上茶水點心,慢慢閑談起來,從伯府說到朝堂,将如今京都的世家大臣簡略提到,洪老爹暈乎乎的,聽得頭都大了,那些個侯爺國公的,他根本沒有記住。
霍風看一眼李長随,對方點頭低首。
等霍氏夫婦一離去,書房內,李長随耐心地替洪老爹剖析這京城的世家們,可能是對着自己的下仆,洪老爹要放松此,倒是聽進去了些。
夫婦倆踏着暮色而歸,夕陽中的攝政王府巍然屹立,嫁來幾日都沒有認真看過府內的布局,她嗔看一眼旁邊的男子,臉上胭紅一片,微低下頭,白玉般的頸子露出來,男子的眼神暗了幾分。
兩人沿着石子路行走着,下人們見到紛紛行禮,宮嬷嬷早已立在院門口,恭敬地迎着主子們。
晚間沐浴時,宮嬷嬷盯着她光潔的背後呆愣半晌,終是拿起綿帛,細細地替她擦拭,蓮笙心有所動,想着這兩天夜裏,風哥哥似乎也愛極地親吻她腰臀那處,莫非……?
她臉上不顯,任由嬷嬷将那晶瑩剔透的膏子輕輕抹在身上的青紫處,以及有些不适的那處。
原本白璧無瑕的肌膚上觸目驚心的指印及齒痕遍布,饒是見慣世面的宮嬷嬷都有些吃驚,想着攝政王那萬年冰山般的臉,不知為何有些怪異。
清涼的藥香散開來,原本有些火辣辣的地方慢慢地舒緩,很快紅腫便消退不少,她自在地趴在錦塌上,青絲鋪滿紅綢。
待就寝時男子又捉着她親舔腰處,她裝作不經意地問男子,“風哥哥,我腰上的胎記是何模樣?”
“花骨朵般的,如待放含苞的玉蘭,火紅耀眼。”男子低嘎的聲音咕嚕着,捏着那白生生的臀瓣狂吻。
竟是一模一樣!
前世裏,她也長了一塊如此的胎記,身為她教養嬷嬷的宮姑姑一清二楚,想到姑姑那片刻的愣神,她心下嘆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她們竟有這樣的宿緣。
思緒糾纏間,又被身上的男子撞得飛散,只能溢出細碎的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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