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巧遇(二)

楊鳴這個人,用21世紀的時髦詞彙來形容就是對女人渣,渣得程度以10為最高點來算,估計有5。他還是屬于渣得特明白的那種。

比如對外面的女人和娶回來的女人他就分得很開,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他其實清楚外面的女人跟他完全是看在他有錢又大方的份上,對于女人他有自己的“評價标準”,在容忍範圍內完全不吝惜泡妞成本,外面的女人想上位,在他那裏就是行不通的,本來就是赤果果的錢色交易,不要牽扯到婚姻大家好聚好散,分手了還可以做“朋友”。

他老婆鄭蘭出身不差,本身是省歌舞團出來的,當初追妻的時候楊鳴也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各路追求者中殺出重圍抱得美人歸,對老婆可以說是有求必應,寵上了天,出軌的事情不曝露,100%完美丈夫。

可惜,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美容院“車禍”事故發生之前,鄭蘭已經知道他在外面的風流事了,并且嚴正警告過他,一旦再次抓到他出軌,離婚沒商量,孩子直接改姓帶國外去,讓他看想看都看不到。

偏偏楊鳴狗改不了吃屎,風流鬼戒不掉泡妞,帶着新寵來美容院做美容的時候,差點被撞上仍然死性不改,後來據說是出軌了鄭蘭的一個好姐們兒,徹底傷了鄭蘭的心。

抛開對女人的态度,楊鳴對朋友沒得說,沈樾初期起步,楊鳴是重要人物,要不是他帶朋友捧場,介紹自己圈子裏的人給沈樾認識,一步一步的把沈樾引入上流社交圈,沈樾想要成功,至少要再走一小段彎路。

沈樾是怎麽回報他的呢?他老婆鄭蘭為了報複楊鳴的習慣性出軌,在出國前跟身為楊鳴的哥們兒沈樾睡了,轉身帶孩子出國移民了。

這件事楊鳴本來不知道,撿了便宜的沈樾也沒說,直到五年之後沈樾已經翅膀很硬了,楊鳴的事業卻因為資源枯竭政策改變等原因遇到困難,需要沈樾幫助了,兩人地位颠倒的時候,沈樾有一次“說漏了嘴”把當年的事說出來了,楊鳴當場就瘋了,差點兒把沈樾打死。

沈樾和“不知好歹”,“恩将仇報”的楊鳴翻臉了,使了點小計謀,曾經在九十年代就資産上億的楊鳴破産了,帶着僅剩的一點錢“歸隐田園”回到了省城,薛琳也是那個時候無意見認識了楊鳴,楊鳴只有一套兩居室的舊房子,一輛舊車,存款不超過十萬,靠開出租車為生。

楊鳴的下場百分之九十都是他自己作的,剩下的百分之十是沈樾坑的。

薛琳曾經聽沈樾說過,鄭蘭是他這些年一直無法忘懷的女人,楊鳴身在福中不知福,辜負了鄭蘭,讓鄭蘭遠走海外,嫁了個白人老頭,實在是不應該。

她曾經想過鄭蘭得有多漂亮,兩輩子第一次見,卻是在這樣尴尬的場合。

鄭蘭很美,長長的大波浪卷發,紫得近乎于黑的長款收腰貂皮大衣,黑色的高底靴,薛琳這輩子見過太多女人穿貂皮大衣了,唯一能把貂皮穿得這麽好看的只有鄭蘭,貴氣得體氣質出衆,她的長相略微有些歐化,一雙歐式的大雙眼皮高鼻梁,比當年很紅的女明星王路瑤還要好看上幾分。

家裏有這樣的老婆,還習慣性出軌到處打野食,只能說有些男人的劣根性進化一萬年也消除不掉。

鄭蘭有些疑惑地看着這個跟自己前後腳進來的女人,她确定這個女人不是楊鳴的出軌對象之一,不是說這女人不漂亮,這女人長得五官搭配舒服,雖有些清淡,卻是第二眼美女,越看越好看,只不過這個女人一看就很良家婦女,适合娶回家做老婆,而不是養在外面。

楊鳴則有些慌張地看着前臺,不停地想打眼色,又怕被老婆發現,大冬天的汗出如漿,渾身上下跟從水裏撈出來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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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個男人搞笑的樣子,薛琳忽然笑了,男人都是豬,管他去死。

“你好,我想要咨詢一下皮膚護理……”薛琳直接找到了前臺。

也許因為她的打岔,被帶到SPA房的女人忽然開門出來了。

二十多歲的年紀,濃妝豔抹,長相不差,年紀輕輕的做些什麽不好,非要當人家的小三。

女人看見楊鳴頓時笑了起來,“老公,你怎麽回來啦?”這一句話裏含糖度高的足有1000%,把楊鳴當場給甜得快暈過去了。

鄭蘭瞅瞅她,又瞅了瞅楊鳴,“你叫誰老公?”

“這是我老公啊,你是誰?”女人高擡起胸部驕傲的說道。

“楊鳴,你告訴她我是誰?”鄭蘭怒極反笑,問楊鳴。

楊鳴撲通就跪下了,“老婆大人……”

“你老婆在哪兒呢。”鄭蘭指着那個二十多歲的小丫頭說道。

“我的活祖宗,我的親祖宗,您饒了我這一回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楊鳴不停地作輯。

“明個兒民政局辦手續去,你要是敢不到……”鄭蘭眯起了眼睛。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老婆!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楊鳴趕緊爬起來跟了出去。

那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傻站在了那裏。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鄭姐長袖善舞,薛琳有意交好,不過是第二次見面,這兩人已經好的跟親姐妹似的了。

等着預約的美容師的當口,兩人聊了起來,“鄭姐,你說這男人是不是都不知足,上回咱們遇見的那兩口子,女的長得多好看啊,大高個兒,大眼睛,長得還白,配那個男人綽綽有餘,結果那男的還搞三撚四的……”

“男人,哼!”鄭姐也表示鄙視,“我在外面這麽多年,就沒見過一個好東西。”

“鄭姐,那兩個離沒離啊?”

“離了!”鄭姐說道,“鄭蘭是什麽人啊,那性格,楊鳴要是敢不依着她的性子,她敢拿刀砍了他,聽說離婚了楊鳴倒老實了,天天開車去鄭蘭那裏接送孩子。”

“唉。”薛琳一聲嘆息,兩人就這麽離了,不涉及到鄭蘭的閨蜜,沈樾也就無從下手,再說這個時候沈樾還被關在後廚裏下廚呢,沒時間出去勾三搭四的。

所謂說曹操曹操就到,兩人剛說完,鄭蘭就來了,跟鄭姐打過招呼之後,就脫了大衣也在等着。

她上下打量薛琳,“上次我們是不是見過?”

“是啊。”薛琳笑了笑。

鄭蘭也笑了笑,兩人都覺得有些尴尬,畢竟那個場面讓一個陌生人看見了,想起來就有點……鄭蘭忽地大聲笑了起來,薛琳也笑出了聲兒。

“那次的事兒謝謝你,要不是你打岔,那個丫頭還尋不着機會出來呢。”鄭蘭是誰啊,回家想了想就琢磨出味兒來了,那個丫頭本來就是故意讓她撞見的,想要上位。真是錯翻了眼皮,楊鳴那人,就算是跟自己離婚了,也斷然不會娶那樣的女人。

“你真離婚了?”

“離了。”鄭蘭攏了攏頭發,一臉的輕松,“當初我覺得楊鳴長相還可以,為人也老實,我能拿捏得住他,這才選了他,老實?呵。”

兩人被安排在了同一間美容室做美容,做完了之後鄭蘭和她一同離開,薛琳見鄭蘭沒有開車來,指了指自己的車,“你回家嗎?我送你一程。”

鄭蘭想了想,她實際上沒什麽朋友,薛琳莫名其妙的合她眼緣,“後街新開了一家酒吧,我請你喝酒去。”

薛琳對爵士酒吧不怎麽感興趣,實際上兩輩子她也沒有來過這種地方,鄭蘭卻是輕車熟路,帶着她買了酒,跟酒保和老板打過招呼之後,坐到了一層半的VIP卡座上。

“我最近也剛離婚。”薛琳把自己的事情說了,“他總說我是為了錢,我嫁給他的時候,他家除了一臺破自行車只有他爹媽了,我為了錢?”

“楊鳴還不是一樣,剛開始他追我的時候,他有什麽啊?就是一個破礦長,要不是靠着我們家,他拿什麽去包礦?結果有了錢就開始在外面搞女人,被我抓到了一次就哭天抹淚的,好像是我對不起他似的。男人!都是豬!”

“男人!都是豬!”

兩人一起喝灑,一起罵男人,雖然是第二次見面,卻一見如故。

“我跟你說件事兒啊,你別介意。”薛琳半醉着說道。

“什麽事兒?”鄭蘭酒量比薛琳強多了,此刻還很清醒。

“你不覺得那丫頭是在設套嗎?幹嘛上她的套啊?”

“我早就不想要楊鳴了,什麽東西啊,在外面搞三撚四的,我家裏人一直勸我,為了孩子給楊鳴一個機會,現在我給了,你看他什麽死樣子了?要我說,離婚了他還老實了點兒,整天去我娘家死皮賴臉的找我爸媽裝可憐。哼!我已經在找人辦手續了,來年五一之前出國。”

“出國?”薛琳笑了,“你英語怎麽樣?我開培訓學校的啊,免費送你兩個月的課程,外教一對一教學。”

“那可太好了。我正愁英語不好呢。你那外教男的女的啊?”

“有男有女。”

“我要男的。”鄭蘭說完壞笑了起來。

“那男的不咋地,四十多歲了,渾身都是毛,大冬天的整天還得噴香水兒,再不然就是一身的狐臭味兒。”

“那我還是要女的吧。”兩個女人笑成一團。

“他不知道你在這兒美容嗎?”薛琳越想這事兒越不對勁,背後好像還有什麽人。

“他?他才不知道呢。”鄭蘭說道,忽地她安靜了下來,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站起身穿上了高筒靴,又把大衣給套上了,太傻了,她真的是太傻了鄭姐有七家分店呢,楊鳴都不知道她周六會在荟萃樓分店做美容,那個丫頭片子怎麽知道的?還趕得那麽巧?她身邊出內鬼了!

鄭蘭本來就是火爆的性子,當場就想要去找人尋仇。

薛琳拉住了她,“你要去哪兒啊?”

“我砍人去。”

“你可冷靜點吧,總得找出來是誰才能去砍啊。”

“是誰?我猜出來是誰了,除了嬌嬌那個騷貨不會有別人,那騷貨……”

“你都叫她騷貨了,平時關系也不怎麽樣,她怎麽準知道你哪天去哪兒美容啊?”

鄭蘭不說話了,她呆呆地坐了一會兒,走到吧臺前面,“把你電話借我用用。”

她給一個人打了個電話。

過了十分鐘,來了個三十來歲的短發女人,女人長得挺好看的,大眼睛高鼻梁,身高比鄭蘭略矮,氣質溫婉了很多,“鄭蘭,你怎麽跑這裏喝酒不叫我啊?”

“張梅,上周六我約你做美容,你怎麽沒去啊?”鄭蘭輕聲問她。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那天有事兒。”

“有什麽事兒?忙着勾搭別人老公呢吧?”鄭蘭一擡手,手裏的酒直接揚張梅臉上了,“我艹尼瑪的,你老公把你打進醫院,是誰替你出頭的?你混得飯都吃不上了,是誰給你找工作的?你沒地方住了,是誰借房子給你住的?你就這麽回報我?”她擡手就給了張梅一個耳光,楊鳴出軌鄭蘭沒哭,楊鳴跪求鄭蘭沒甩他耳光,她知道楊鳴是啥人,早就對他絕望了,張梅卻是狠狠給了她一擊。

張梅沒有反駁她,而是默認了她的話,“從小到大你都護着我,好像我是你的一條狗,我前夫是你挑剩下的,你沒選他,他才選了我,他打我,你堅決要我離婚,我真不想離!可你逼我,一定要我離!現在我沒老公了!你憑什麽有老公?”

作者有話要說:  感冒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放假七天,哪兒都沒去,還是覺得累。那些全國各地旅游的人是真勇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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