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青歌賽（二）

旋舞，在薛琳的前世從來沒有公之于衆的作品，“通俗歌曲”，卻需要大量的花腔女高音技巧，由于薛琳根本不懂的原因極為難唱，據莫妮卡說看樂譜的時候她的嗓子都快抽筋了，高低音的轉換極為頻繁，根本不是人類能夠控制的。

話雖這樣說，莫妮卡卻在練習三次之後，将這首歌駕馭的極好，她和郭懷玉共同完成了編曲，郭懷玉為了她做了一些細致的改動。

“技巧的部分已經完成了，現在你需要給這首歌注入靈魂。”郭懷玉說道，“我感覺你在唱的時候過于強調技巧而沒有充分注入感情，這首歌靈感來源于灰姑娘，灰姑娘與王子在舞會上初遇，心情起伏不定，充滿了少女對愛情的渴望又帶着自卑，懷疑……”

莫妮卡撩了撩頭發，點了點頭，舔了舔嘴唇，“我明白了。”

薛琳将音樂教室給了兩個人，她現在需要的是盡快成立唱片公司，簽下莫妮卡和郭懷玉。

九三年文化市場已經全面開放，“國家隊”，“省隊”和私人隊并存，很多著名歌手都是雙重身份，既是享受國家編制和津貼的國、省字號歌舞團的歌手，又是唱片公司的簽約藝人。

這種情況九五年就會有所改變，首相下令全面改制歌舞團，由國家編制工作改為招募制+津貼制，達到某種程度的歌手同樣享受國家津貼——主要向各種高雅音樂傾斜，向傳統戲劇、戲曲傾斜，一旦有重大落動就會進行召募，而非一直供養。

唱片公司在那之前已經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的發展了，經過十年的大浪滔沙，剩下的是四大+十二小，餘下的只是依附于他們存在的小蝦米，其中四大中的沙海唱片，是沈樾名下的産業。

有了郭懷玉，薛琳覺得自己可以展望一下沙海了，對了，王荔荔唱的那首歌就叫——沙海。

果然，在注冊登記的時候，沙海并沒有被注冊，薛琳幾乎是充滿惡意的注冊了沙海，除了沙海唱片之外，還注冊了沙海文化集團公司、沙海出版社、沙海影視等等相關名字，離開了工商局之後，她甚至用信件請美國的一家公司注冊了沙海相關的全面域名。

完成了一切之後，她臉上的笑容幾乎掩不住了，回到家裏，坐在沙發上替自己倒了一杯熱紅茶，打開了電視，電視裏正在直播青歌賽的複賽。

複賽裏王荔荔仍舊沒有唱那首金曲，莫妮卡也保存實力，沒有唱旋舞。

新裝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接起了電話，“琳琳……”

光聽聲音就覺得惡心是什麽感覺？“你怎麽知道這個號碼的？”

“我找人打聽到的。”

“郵局？”這個時候安固話的人少，114甚至可以查私人號碼，薛琳決定明天就去郵局取消可被查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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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琳我們談談。”

“我們沒什麽可談的。”薛琳直接挂斷了電話，沈樾犯的什麽毛病？他的心得有多大才會認為他們倆個“餘情未了”，“還有可能？”

這人簡直病得不輕。

電話又重新響了起來，薛琳直接把電話線撥了。

沈樾上輩子就是這個人設，雖然他花名在外，認真追求女人的時候卻十足“認真”，坐私人飛機千裏給某天後送雞湯什麽的都成朋友圈著名段子了，別墅，珠寶，鴿子蛋，甚至他最寵愛的四老婆黑珍珠，得到的生日禮物是同名的太平洋島嶼。

就算是對她這個冷宮“皇後”，也是不差的，她生病的時候，他各種關心，親自照顧問侯，甚至在節目裏說自己是他的“靈魂伴侶”為了自己成立專門研究乳腺癌的研究基金，賣癡情人設，真是夠惡心人的。

那股憤怒又再次從每個細胞深處湧上，薛琳從沙發上站起來，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她想要砸東西，她想要大吼，她想要破壞些什麽！

“感應到宿主強烈的情緒波動，對宿主的身體造成損害，建議宿主将情緒發洩出來。”

沉寂許久的系統忽然開口。

“發洩？”薛琳抓了抓頭發。

“是的，發洩，推薦的發洩方式：喝酒，抽煙，預計會對身體造成一定危害并有成瘾性；購物，研究認為購物是非常合适的發洩方式，預計會對錢包造成一定損失，但在宿主承受範圍內。”

“注意時間，現在是晚上八二十點。”九三年，晚上八點以後所有的商場都已經關門了，更沒有網絡購物。

“建議宿主找一家酒吧，宿主已經長時間沒有X生活，研究認為這會對身體和情緒産生極大影響，預計有一定懷孕風險，建議使用避孕藥物和工具。”

“呵呵。”薛琳冷笑。

“建議宿主進行體育鍛練，體育鍛練産生愉悅感。”

“不想。”

“建議宿主大量進食，尤其是甜食。”

“就是這個。”

薛琳拿着車鑰匙出了門。

已經做完了最後的盤點，監督所有人打掃完衛生之後，張少彬送走了最後一個員工，親自關門，忽然身後響起了剎車聲，他轉過身——“薛琳。”

“我餓了，想吃東西。”薛琳路過了幾家晚上營業的飯店最終卻還是到了張少彬的店。

“店裏的火已經熄了，材料只剩下冷凍的了。”張少彬遲疑地說道。

“我們一起吃燒烤去。”薛琳指着轉角燈火通明的所在。

“好。”張少彬點頭同意，将飯店鐵門鎖好。

路邊的燒烤店是夫妻店，現在是八點五十，正是一天中生意最忙碌的時間段，他們和張少彬也算是“鄰居”，彼此也算是熟悉，替張少彬和薛琳加了桌椅之後，張少彬點了二十串羊肉串，五份烤板筋，五份幹豆腐卷，四瓶啤酒。

兩個人坐在桌前吃燒烤喝啤酒，張少彬講白天在店裏的風聞，薛琳講在培訓學校遇見的趣事，半個小時過去，薛琳的怒氣，早就不知消失到哪裏去了。

張少彬忽然正色看向薛琳，“我想跟你說件事。”

“什麽？”

“之前我不是做過一個市政工程嗎？”

“知道。”張少彬就是因為這件事而資金鏈斷裂的。

“上家現在結款了。問我要不要再繼續做。他說這次是提前給定金，後續半月一結款。”

“如果你覺得可靠的話，就去做。”

“萬一再出問題呢？”

“他不是說這次提前給定金嗎？一旦不給錢就不做呗。”後來市政工程确實是這樣了，不先給錢就沒人做，反而成了資金回流最快的工程。

張少彬點了點頭，他已經下了九成的決心，剩下的只有一分的不安，“我聽你的。”

“你可別這麽說，萬一……”

“萬一怎麽樣也和你沒關系。”張少彬笑了，“實際上我也想做了，否則我不會跟你提。”

“你有這方面的能力就發展，總不能做一輩子大廚，你做管理不是做得挺好的嗎？你提個店長上來，讓他負全責，以後總要學着慢慢放手讓手下人去幹，一個大老板天天晚上關門閉店，挺沒意思的。”

張少彬臉紅了紅，他始終沒覺得自己是什麽老板，還是有一定的“親力親為”意識。

“想想時間成本，當老板的應該做的是擴展生意，尋找投資目标，而是做一些瑣碎的事。”多少有才華的人，一開始在這方面走了彎路，他們這一代人，一開始手裏擁有的太少了，以至于什麽都想抓牢。

在電視為主要傳播媒介，所有的媒體“慢”了一圈的時代，青歌賽的國民度不是後來的人能想像的，有兩名本地選手入圍，成了街頭巷尾人們熱議的話題。

有人說王荔荔唱得最好，有人說莫妮卡無論是唱功還是臺風都更好，還有人八出了這兩個人的出身，在沒有網絡的時代，真“人肉”搜索，效率也不低，王荔荔是“小三”上位，老公前妻留下的女兒整天給她找麻煩成了人人皆知的事；莫妮卡的母親是俄羅斯人，父親是中國人，母親早逝，父親再娶，莫妮卡實際上是俄羅斯姥姥和中國奶奶兩個老太太帶大的事兒也所有人都知道了。

倒是沒人提她和丁晟的事兒，這兩人的關系，果然十足隐秘。

決賽那天，兩位選手都不再保留，放了大招，沙海大氣磅礴，王荔荔臺風穩健，整個舞臺都是她一個人的天下。

十二個評委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可以想見，她的名次不會低。

莫妮卡上臺的時候，卻是一開腔就驚豔了衆人，一首難度極大的旋舞被她演繹的游刃有餘。

“你的歌唱裏混合了花腔女高音的技巧，你受過這方面的訓練？”

“我十四歲之前一直受女高音訓練，後來因為變聲和愛好的關系改變了唱法。”莫妮卡說道。

“相信有很多人會對你的外表有所議論，你想對他們說什麽？”

莫妮卡對着觀衆席和鏡頭說道，“我的一半是俄羅斯，一半是中國，我是父母愛的結晶，我以此為傲。”

主持人鼓起了掌。

所有的選手都是現場唱歌，現場打分，分數去掉一個最高分，去掉一個最低分限平均分。

莫妮卡的分數是99.8分，之前的第一名王荔荔99.03分，掉落到了第二名。

所有人的心都揪緊了，等着最後一位選手演唱完畢，莫妮卡仍然高居榜首，第二名99.06分，第三名是王荔荔。

這次增加了觀衆電話投票環節，電話投票第一名加1分，第二名加0.5分這樣的分制，另設最受觀衆歡迎歌手獎，獎給電話投票第一名。

廣告結束，電話投票通道關閉，莫妮卡仍舊高居榜首！王荔荔位居次席！

前所未有的，兩個來自同一省份同一城市的歌手獲得了前兩名！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躲過河蟹大軍對“歷史”背景做了大的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