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拷問

其實剛剛的鬧鐘已經把方燃吵醒了，他只是睜不開眼，又迷迷糊糊的懶得去關。就在方燃快要抓狂的時候他感覺到旁邊有什麽動靜，當他睜開眼時，夏晨軒的臉就出現在他的眼前。看着夏晨軒伸長了胳膊小心翼翼地努力去夠手機的樣子，方燃的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夏晨軒的注意力全在手機上，根本沒發覺方燃已經醒了，方燃就這樣一直看着夏晨軒艱難地完成“任務”，直到他們倆的目光對上。

“早安。”方燃徐徐地吐出了兩個字。

“…早”，夏晨軒趕緊撤回身子。

“你昨天喝多了，現在感覺怎麽樣？”方燃側過頭，看着夏晨軒問到。

“我沒事了，謝謝。”夏晨軒覺得現在的情況有點尴尬。“對了，我衣服呢？”夏晨軒本來想趕快穿上衣服下床，可他才發現根本看不到衣服的影子。

“哦，你衣服上有股酒味兒，我昨天幫你脫下來後就挂在陽臺散味兒了。”方燃昨天把夏晨軒的衣服脫下來後就發愁該怎麽祛除那股酒味兒，他可不會洗，再說也幹不了。後來方燃發現他們住的這個房間有個封閉式的小陽臺，他幹脆就把衣服挂在那裏晾了。

“原來衣服是你幫我脫的。”

“不然還有誰？昨天晚上葉澤哥讓我過來照顧你的。”方燃邊說邊往夏晨軒那邊挪了挪。“我是不是挺會照顧人的？”方燃笑着問到。

“……嗯”，夏晨軒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但凡他昨天晚上有點意識，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方燃脫他衣服的。

“方燃，能再幫我個忙嗎？”夏晨軒側過頭看了看正盯着自己的方燃，“能幫我把衣服拿過來嗎？”陽臺盡管是密封的，但四周全是窗戶，他可不想只穿個內褲就出現在那裏。

方燃瞟了眼自己放在床邊的衣服，往床上縮了縮，有些委屈地道：“我還不想起。”

“……”

“再睡一會兒吧，你需要休息。”方燃說着就伸手攬住了夏晨軒，像是想要把他按回床上一樣。

方燃發現夏晨軒的皮膚溫溫涼涼的，摸着特別舒服。于是他慵懶地打了個哈欠，下意識地用胳膊蹭了蹭。

這下夏晨軒呆住了，方燃這種突然的親昵行為讓他有些無措，他覺得現在的方燃像個撒嬌的孩子，也像個……黏人的大狗！兩個人認識也沒有多久，但方燃好像每次都跟他不怎麽見外，尤其是肢體上的接觸。

夏晨軒一動不動地就這麽被方燃攬着，雖然他覺得這個姿勢很不習慣，但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麽辦。夏晨軒微微轉過臉看了看方燃，他覺得這或許就是方燃的本性，一些言行都還像個孩子一樣不成熟。即使他和方燃才認識不久，但面對方燃的率真，他感覺自己已經一點點地放下了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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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已經知足地又閉上了眼睛的方燃，夏晨軒忍不住笑了下調侃到：“你都多大了還這麽貪睡。”

“這和年齡又沒有關系。”方燃懶洋洋地反駁到，“再說了，我昨天很累的，我既給你擦臉又給你擦身子的。”

夏晨軒突然覺得自己的太陽穴跳了一下，他在想昨天晚上還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

發現夏晨軒沒什麽反應，方燃又自顧自地說到：“軒哥，你知道嗎？昨天晚上你睡的跟死豬似的，一動不動……诶呦！”方燃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胳膊被人用力地掐了一下。

“你竟然用豬來形容我！”夏晨軒試着換了種有壓迫感的語氣說到。既然方燃都跟他不見外了，那他也沒必要再拘束着了。

方燃這時已經睜開了眼，正笑嘻嘻地看着夏晨軒。

方燃笑起來很好看，準确說是很陽光。他每次都笑得很真實，能露出一排牙，那雙桃花眼也更動人了，看得人心神蕩漾。夏晨軒看着方燃的笑容有些出神，不自覺地也跟着笑了起來。的确，真實的笑确實容易打動周圍的人，而且會傳染。

“軒哥，我第一次看你這麽笑。”方燃說完就想伸手去碰夏晨軒的臉，卻被一下子拍開了。不同于夏晨軒以往出于禮貌的那種笑，這種流露真情的笑就像是冬日一抹暖陽，讓人感覺很溫暖、很舒服。

一陣來電鈴聲猝不及防地響了起來。如果不是被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擾，兩人不知道還會這樣看多久。

方燃有些不悅地拿過了自己的電話，但在看清楚來電顯示的一瞬間後，他心中的不爽立刻變成了忐忑。

“喂……媽，”方燃深吸了一口氣後接通了電話。

“小燃，你在哪兒呢？”電話另一頭方媽媽溫柔地詢問到。

方燃聽着這聲音汗毛都豎起來了，他媽這明顯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她語氣越是溫柔，心裏就壓抑着越多的憤怒。

“我、我在外面。”

“這個還用你說？”方媽媽依舊是一種雲淡風輕的語氣。“小燃你知道嗎？今天早上的時候媽媽專門給你們做了早餐，然後就上樓叫你起床。你猜怎麽着？屋裏一個人都沒有，床上整整齊齊的，連躺過的痕跡都沒有！”說到這裏，方媽媽突然換了種嚴肅的語氣，“說，你是什麽時候出去的？”

“那個……昨天晚上。”方燃在方媽媽威脅下選擇了坦白從寬。

“去幹嘛了？”方媽媽的聲調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問完這句話後她又立刻補充到：“我告訴你，不許跟媽媽撒謊，別告訴我是去找你那幾個哥們兒去了！”

“我……我來幫一個朋友的忙，我有個朋友喝醉了，我來照顧他。”方燃邊說邊看了看旁邊的夏晨軒。

夏晨軒原本一直安靜地靠在床頭，他聽方燃提到了自己，才擡頭看了方燃一眼。方燃接電話他本來是想回避的，可他連衣服都沒有，只能呆在床上。

“朋友？男的女的？”方媽媽若有所思地問到。

“當然是男的！”方燃知道他老媽又該亂想了，趕緊打消她的念頭。

“誰呀？”方媽媽窮追不舍。

“……你不認識。”方燃下意識地不想告訴他老媽是夏晨軒，況且夏晨軒估計也不希望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

可方燃的這個回答方媽媽根本不買賬，“我就想知道是什麽朋友，能讓你大半夜連個招呼都不打地溜出去？還是去的酒店！”

“……”方燃聽他老媽這麽描述，覺得是挺不正常的。“真的是個男的，他喝醉了，人在酒店，我不來這裏去哪裏呀？”方燃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媽，你怎麽知道我在酒店？”

“哼，你忘了？當初咱倆的手機關聯過，我能查到你的定位。你要是再不跟我說實話，我一會兒找人查出你在哪個房間，我直接上門逮你去。”方媽媽說完後有些得意，她覺得自己這話一出，方燃準會老實交代。

“真是個男的！”方燃沒轍了，他的解釋為什麽會顯得這麽蒼白無力。

方媽媽見方燃還是不松口，直接使出了另一道殺手锏。“那好，你現在跟媽媽視頻一下，讓我看看你在幹嘛。”

“什麽？視頻？”方燃沒想到他媽還有這麽一手。

方媽媽這招把方燃和夏晨軒都吓了一跳，他倆現在可都沒穿衣服。

“怎麽？媽媽不能看看你嗎？”

“我……不方便。”

“不方便？怎麽不方便？你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媽，我是你兒子，你不要跟審犯人似的。”方燃有些無奈。

“你還有臉跟我說這個，你有把你媽放眼裏嗎？你大半夜溜出去連個招呼都不打，還得讓你媽主動聯系你，問你什麽還支支吾吾的，連個像樣的理由都說不出來，還需要我自己一句一句地套。這件事你本來就做錯了，還不趕快承認錯誤反而跟我在這撒謊。這大早起的，你想氣死你媽呀！”

方燃聽這語氣知道他媽是真的生氣了，趕緊解釋到：“媽，我錯了，你聽我說嘛。我知道我昨天晚上連招呼都不打是我不對，可我那不是覺得太晚了，你跟爸肯定都睡了，我怕打擾到你們。我保證下次絕對不會這樣了。”

“你還敢有下次？”方媽媽打斷了方燃，“那你現在告訴我你到底是去幹什麽了，一字一句全都給我交代清楚。”

“又來了！”方燃在心中崩潰地感嘆到。“我真的是來酒店照顧一個喝醉的朋友，他也真的是個男的。媽你怎麽就是不相信我呢？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兒子是那種胡來的人嗎？”

“可是你這個理由媽媽還是不大相信。什麽朋友喝醉了需要你照顧呀？你是那種會照顧人的人嗎？而且是什麽樣的朋友才能讓你為了他即使是半夜也要趕過去，還照顧了一宿？夠體貼的呀你！”

“媽，我……”就在方燃欲哭無淚時，他手裏的電話被夏晨軒一把拿了過去。方燃反應過來後有些吃驚地看着夏晨軒，不知道他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