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往事

夏晨軒一下子慌了神，他發現那些未接來電和短信都來自同一個聯系人――他的母親。一瞬間許多不好的預感籠罩在夏晨軒的心頭，母親一個上午聯系了他這麽多次很有可能是因為家裏出了什麽事。夏晨軒沒有敢去看短信的內容，而是直接把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裏每傳來一聲“嘀”聲，夏晨軒都覺得像熬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喂，軒軒。”母親柔弱而又帶着些焦急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聽見母親的聲音後，夏晨軒緊張的情緒稍微緩解了一些。“媽，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夏晨軒平複了一下心情後問到。

“軒軒，你能不能回來一趟？”夏晨軒母親的語氣中透露出些許的無助。

“媽，你能先告訴我是怎麽了嗎？”母親的吞吞吐吐讓夏晨軒心裏很沒底。

電話那頭猶豫了一下，“那個人來中國了……他說明天要來見我。”

夏晨軒聽到這個消息後就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是在壓抑心中的情緒還是想讓自己保持理智。他當然知道母親口中的那個人是指的誰。

“你回來吧，我一個人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去面對。”電話那頭的聲音一下子低了下去。“我知道在這件事裏最受傷害的人是你，媽媽不該把你再扯進來，可是……”

“好，我知道了。”夏晨軒許久之後回應了一句。

“那我在家等你。”

“嗯，我們回去再談。”夏晨軒說完後便挂了電話，他現在心裏亂得很。

“你怎麽了？”方燃試探着問到。他剛剛一直在旁邊看着夏晨軒的狀态，明顯感覺到不對勁了。

夏晨軒調整了一下情緒，雖然他現在思緒紊亂，但他清楚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立即趕回家。

“方燃，我家裏突然有點事需要處理，現在可能要離開了。”

“用我陪你嗎？”方燃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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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夏晨軒淡淡地說到。

“那……你要回去多久？”方燃突然想起夏晨軒的家不在上海。

“我也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話，夏晨軒真的不想再讓這種事來打擾自己的生活了。

夏晨軒同方燃一家簡單的告別後就回了酒店收拾東西，他本來想坐飛機回家，但後來發現高鐵可能更節省時間就臨時改變了路線。一陣匆忙過後，他才想起來給Judy發條短信，告訴她自己有事先離開上海了。

坐在車上，夏晨軒暫時松了口氣，他突然覺得自己沒必要那麽緊張，該來的總會來的。既然那個男人來中國了，幹脆就跟他一次性把話說清，以後誰也不要再來幹涉誰了。

雖然清楚該怎麽做，可夏晨軒心裏突然閃過一絲猶豫，這只是他的想法，他母親是怎麽想的？到底有沒有放下那段感情？他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母親的态度。

想到這裏，夏晨軒不由得陷入了回憶，他甚至開始反思自己的過往。在他眼裏，母親一直都是個性格較為傳統的女性。不同于方燃媽媽的那種幹練和開放，母親的性格有種中國傳統女性固有的內斂和溫婉。可能是由于學習音樂的原因，母親又有些多愁善感，不說話的時候總讓人感覺有些憂郁。

可是區別于柔弱的外表，夏晨軒一直覺得母親內心還是很堅強的，畢竟一個未婚媽媽獨自帶着孩子在異鄉生活，身心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有時候夏晨軒會想自己是不是很不孝，把母親一個人留在家裏無依無靠。但就算他陪在母親身邊，他們的交流也很少，更別提坐下來聊聊天了。

不只現在是這種情況，以前也是如此。在夏晨軒的記憶中，母親在家裏的時候很少說話，除了小時候照顧他的日常起居，閑暇的時候她通常會坐在自己的房間裏練琴，有時候也會自己一個人坐在書桌前寫一些東西，想一些事。後來夏晨軒才知道他母親那是在寫日記，那好像是她唯一一種吐露自己心事的方式，盡管所面對的是個毫無生氣的本子。

上學之後他發現母親工作更忙了，很少有時間陪他，偶爾會問一下他最近的學習情況，母子之間幾乎沒什麽交流。夏晨軒感覺也就是從那個時候他變得沉默寡言，不想去主動融入周圍人的圈子。

難道性格也會遺傳嗎？夏晨軒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有些好笑。

這邊自從夏晨軒走後，方燃就無聊地躺在床上，手裏拿着那部網劇的劇本正“嘩啦嘩啦”地翻着。他現在已經是心不在焉了，一來他一直惦念着夏晨軒的事，二來這劇本确實沒什麽深度，他覺得自己不用下功夫去鑽研。不過方燃知道，如果自己這個想法要是給他老爸知道的話，肯定免不了又要被念。方燃有時候覺得自己真的不适合做藝人，他的心根本不在那方面上，他只想活得自由一點。

方燃拿起手機看了看，猶豫了一下後又放下了。現在這個時候打給夏晨軒可能會打擾到他，還是讓他集中精力去解決事情吧。

就這樣，方燃昏昏沉沉地在家宅了一個下午，他感覺無聊透了，還不如出去轉轉。想着想着，方燃就有了像上次一樣再玩“失蹤”的念頭。随後他竟然開始盤算這次要去哪兒玩了。

可是計劃畢竟趕不上變化，就在方燃把護照都找出來後，他老媽過來敲響了他房間的門，并且告訴他一個“噩夢”般的消息。

“我可以不去嗎？”方燃抗議到。

“你怎麽能不去呢！”方媽媽的語氣很堅定。

“為什麽是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

“我不想去。”方燃直接攤牌了。

“我說你這個孩子是怎麽想的，小柔是你表姐，她現在好不容易利用假期回趟國，讓你陪陪她怎麽就不行了。”方媽媽剛才只是上來看看兒子在房間做什麽，然後順便告訴他這個消息，沒想到方燃竟會出乎意料地拒絕，她真是想不通。

“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嘛。”方燃有些無奈。

“什麽？你怎麽能這麽自私！”方媽媽一聽這話就不幹了。“小燃，你都這麽大了，做事不能只想着自己。這幾天你又沒有工作，不就是占用你幾天休息的時間嘛，怎麽就不行了？再說了，你小時候小柔對你多好，你以前還天天在屁股後面追着人家讓人家陪你玩，小柔什麽時候嫌過你煩？現在長大了全忘了？”

“好了好了，我去，我去還不行嗎。”方燃趕緊讓他老媽打住，要不然以前那些舊賬就全被她翻出來了。

方媽媽走後，方燃心累地栽倒在了床上，想着明天又要被他表姐折騰一天，他有種崩潰的感覺。看着牆上那張以前的合影，方燃覺得他表姐還是不說話的時候可愛。想起今天才同夏晨軒提過她，沒想到真人明天就回國了。

“造化呀！”方燃在心裏感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