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道歉

“給我點時間，我把國內的事處理好之後就去美國。”

“三天行嗎？”葉父試着問到。

“十天。”葉澤想了一下後說到。

“十天太長了，五天吧。那就這麽定了，我讓人幫你訂五天後的機票。”葉父說完後看着葉澤笑了笑。

葉澤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他父親有時候就愛以這種耍賴的方式幫他決定些事情，但他又氣不起來。

“成吧，那就這樣吧。”葉澤說着站起身來，“我這幾天會抓緊回上海一趟，你自己注意身體。”

“嗯，要走了嗎？”葉父問這句話的時候心裏有些惆悵，上次葉澤也是這樣，進來交代完正事後就準備離開了，好像他們父子之間除了商量些事情就再無別的話可說。

“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凡凡也不知道醒了沒有，我回去看看他。”葉澤向門口走了兩步後又回過頭來道：“爸，你要是身體沒什麽不舒服的就別老呆在人家醫院裏，這邊的酒店也讓你住。”

“我知道。”葉父應到。他住這裏還不是希望葉澤每天都能過來探望探望他，要是改住酒店，這小子準找不到人影。

看見葉澤馬上就要消失在門口了，葉父突然出聲叫住了他：“Leo”。

葉澤聽到後愣了一下，然後回過頭看着他父親。“怎麽了？”

葉澤心裏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Leo并不是他的英文名字，好像是他小時候看的動畫片裏一只烏龜的名字。從小時候起他父親就一直用這個名字來當作對他的昵稱，但是有好些年都沒聽父親這麽叫過他了。

“Leo，你一直都是爸爸的驕傲。”葉父有些語重心長地說到。

看着眼前的景象，葉澤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他感覺自己的心頭一緊，眼裏突然有些濕潤。不過随後他就覺得這種煽情的氛圍有點不太适合他們爺倆，所以立刻平複了一下情緒，笑着道：“我也覺得我很優秀。”末了，他的笑容開始變得有些苦澀，“我不在的時候你照顧好自己。”

說完，葉澤就轉過身将門帶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怕自己再多呆一秒就會控制不住情緒。以前自己不是這樣的呀，他葉澤是那麽容易被感動的人嗎？葉澤想着就自嘲了一下，難道是自己老了嗎？聽說人上了年紀後心就會變軟，可他才剛過而立之年呀。

其實并不是他老了，只是他還沒有意識到，親情這種東西，本身就帶有一種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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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場，夏晨軒将視線從劇本上移開，擡眼看了看對面的方燃。話說這家夥已經坐在那裏，用一種幽怨的目光盯了他半個多小時了，能看出花兒來嗎？

夏晨軒看着方燃笑了笑，“我是不是比劇本好看？”

方燃沒想到夏晨軒會這麽逗他，停頓了一下後，他仍舊保持着那種幽怨的眼神，然後點了點頭。

“傻樣。”夏晨軒嫌棄了方燃一句，低下頭接着看劇本。其實他也沒真的在看內容，他只是不想接方燃的那個茬。方燃之所以一直那樣看着他，就是因為在埋怨自己今天早上掐了他幾下。

剛剛在更衣室，方燃看到自己身上被掐紅的那些地方後，就非要夏晨軒給個解釋。夏晨軒沒有理他，只是笑着說了句“活該”。于是方燃從剛才到現在一直都在用這種方式抗議。

“快給我道歉！”方燃堅持不下去了，四十分鐘已經是他忍住不說話的極限了，他果然不适合冷戰。

“我憑什麽給你道歉？”夏晨軒頭都沒有擡。

一聽這話，方燃“嗖”地一聲就蹿到了夏晨軒身邊坐下。“憑什麽？你自己看你幹得好事。”方燃邊說邊把胳膊伸到了夏晨軒面前，他現在已經脫了戲服，上身只穿着件短袖。

夏晨軒掃了一眼方燃手臂上被掐紅的那幾處，心想：都怪方燃早上沒一點反應，自己不得已才加大了手上的力氣，哪知道他身上一掐就紅。“我還不是為了叫你起床。”

“我不管。”方燃一臉蠻不講理的表情，“反正我現在不開心，這幾個地方一碰就疼。”

“矯情。”

“随你怎麽說，我要你給我道歉！”方燃現在的行為純屬胡攪蠻纏，他這明顯就是在變向地跟夏晨軒胡鬧。

就在方燃以為夏晨軒會繼續無視他的時候，夏晨軒突然将身子轉了過來面對着他。接着，夏晨軒竟伸手在他頭上摸了摸，就像是在安撫一只小貓或小狗那樣，眼神也格外的溫柔。“對不起。”夏晨軒深情地看着方燃的眼睛輕聲說到。

方燃一時有些失神，夏晨軒這張臉果然有毒，特別是在他溫柔的時候，随便一個眼神都能讓人看得入迷。眼前這一幕就好像是用電影裏的特寫拍出來渲染氣氛的。

而且剛剛夏晨軒嘴角還挂着一絲淺淺的微笑，他這種标志性的笑容殺傷力簡直太強了，這要是對着些小女生，估計她們的少女心早就被融化了。

“怎麽不說話？能原諒我了嗎？”夏晨軒柔聲說到，他邊說還邊用拇指摩挲着方燃的臉。

方燃聽到後木讷地點了點頭，他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跟他預想的不一樣。

看到方燃表态後，夏晨軒就把手收了回來，然後有些內疚地笑了笑，“今天早上的事真的很抱歉，是我不對。”

“欸……不是……”聽夏晨軒這麽說，方燃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他剛剛就是想跟夏晨軒開個玩笑，沒想到夏晨軒竟然會當真，還那麽誠懇地跟他道歉，現在反而讓他有些無地自容。

“軒哥，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夏晨軒心平氣和地打斷了方燃的話，接着道：“你跟我才住了一晚就弄成這樣，這證明我根本照顧不好你。所以我覺得你還是搬去其他人那裏住比較好。”

“啊？”方燃有些沒反應過來。

“一會兒我還是去問問其他人，看看有沒有能照顧你的。”

“沒有。”方燃脫口而出。

“你不問怎麽知道沒有。”

“有我也不去。”

夏晨軒有些難過地搖了搖頭，“可你跟我住在一起，我只會把你弄傷，所以還是算了。”

“我不……”

“那就這麽定了。”夏晨軒說完後欣慰地笑了一下，然後繼續低下頭看劇本。

“我……”方燃這下傻臉了，自己這算是弄巧成拙嗎。“我不搬出去。”方燃小聲抗議到。

“你要是還跟我住一起，我明天還是會把你弄成這樣，你又會不高興的。”

“我沒有不高興。”

“行了，我看得出來，你不用解釋了。”夏晨軒根本不想給方燃留下的理由。

“我想留下，你不要趕我走。”方燃可憐巴巴地說到。

“我都說過了，我明天叫你起床的時候你又會介意的。”

“我不介意，一點都不介意。”

方燃剛說完這句話，就看到夏晨軒伸手在他胳膊上被掐紅的地方按了一下。

“疼”，方燃向後躲了一下。

“你看，你還是介意的。”

“我……我逗你玩呢。”方燃順着夏晨軒的話說到。

“不疼嗎？”

“不疼！”

“真不疼？”夏晨軒邊問邊用力戳了方燃幾下。

“……不疼。”方燃悶聲悶氣地回了句。夏晨軒這算故意的嗎？明知道他疼，還那麽用力。

“那既然不疼，剛才為什麽要我跟你道歉？”

“我……”方燃感覺自己被夏晨軒擺了一道，這是要讓他自己把自己說出去的話咽回去嗎？方燃撅了下嘴，“我跟你開玩笑呢。”

“可是我當真了。”夏晨軒認真地回到。

“我錯了行了吧。”方燃有些不服氣地說到。

随後，他看到夏晨軒仍舊沒什麽表示，就直接攤牌了，“成成成，這次算你贏，你厲害，我認輸行了吧。”

“認輸？認什麽輸？”夏晨軒不以為然地問到。

方燃聽到後不滿地哼了一聲，“差不多行了，別看我笑話了。”

方燃這話剛說完，夏晨軒就笑了出來。“你還笑！”方燃像只炸了毛的貓一樣氣呼呼地看着夏晨軒。一想到自己以前整人從沒失手過，但這幾次卻都連着栽在夏晨軒手裏，方燃簡直是郁悶至極。

這時候，夏晨軒突然用手摟住了方燃的肩膀，然後拍了拍。“我早就跟你說過，都寄人籬下了就要聽話點，要不然我随時給你扔出去。”說完，夏晨軒就看到方燃成了一臉郁悶加委屈的樣子，這讓他突然起了興致。

夏晨軒用手捏了捏方燃的臉，“以後聽話嗎？”

“嗯”方燃沒好氣地吭了一聲。想他方燃這些年還從沒有對什麽人這樣屈服過。

“行了，既然聽話就不鬧了。”夏晨軒像是在哄孩子一樣用手指一直刮蹭着方燃的臉，而方燃也一直賭氣地坐在那裏沒有任何表示。

“果然細皮嫩肉的，怪不得一掐就紅。”夏晨軒另有所指地說到。

“切，”方燃聽了後一下子拍開了夏晨軒的手。“你還好意思說我，明明是你白得跟個女人一樣，還擠兌我。”

“謝謝，我能認為你這是在誇我嗎？”夏晨軒笑了笑，表示自己接受了方燃的評價。

可夏晨軒剛得意沒多久，他的臉就被方燃突然伸過來的手捧住了。

“你幹什麽？”

“試試手感。”

“滾。”夏晨軒白了方燃一眼。

“你剛才沒動我嗎？這叫禮尚往來。”

“這不一樣。”夏晨軒覺得方燃現在這個動作怎麽看怎麽別扭。“你這樣不合适。

”

“怎麽不合适？咱倆都是男的，你還能說我非禮你？”方燃說着還用手搓了搓夏晨軒的臉。

夏晨軒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方燃果然如同他先前猜想的那樣是個直男，而且還是那種從不在意細節的。

“很暧昧。”夏晨軒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說出來這麽幾個字。

“暧昧？為什麽會暧昧？”方燃有點不解。

夏晨軒看着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難道要告訴他同性之間也要保持一定距離嗎？這個理由聽起來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