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收拾
“一上午？你要幹嘛？”
“我想……”方燃說到這裏突然來了個急剎車，“先說好了，不管你答不答應都不能告訴我爸。”
電話那頭的秦川沉默了一下後才又說話了：“行，你說吧。”
“我想讓你過來幫我收拾東西。”
“收拾什麽東西？你自己一個人收拾不好嗎？”秦川不覺得收拾一個人的行李需要兩個人動手。
“你忘了嗎，當初我不是在那個房間把東西都翻出來了嗎？翻得到處都是，我實在是一個人弄不完，我看見那些七零八落的東西就覺得頭大。”
方燃這話一出，秦川立刻就回憶起了跟方燃同住時滿地狼藉的場面。他記得那時候方燃每天都會把東西刨一遍，有時候為了找雙襪子能把整個行李箱的東西全翻出來。
“我問你，以前那個房間的東西是不是還堆在那裏？你是不是沒聽我的話，晚上收工後找時間過去收拾？”秦川剛剛一聽方燃的話就明白怎麽回事了。那時候在他走的前一天晚上，他幫方燃收拾了些要緊的東西讓他搬到夏晨軒那裏住。剩餘的收拾不完的他就讓方燃以後抽空再整理。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方燃的偷懶能力，知道快要走的時候才想起了收拾。
“不是我不願意去，是收工之後太累了嘛。”方燃又開始為自己找合适的理由。
“你一次都沒去過嗎？”秦川還是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我房卡都不知道放哪兒了，等你過來咱倆再想辦法進去。”
秦川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他覺得怎麽什麽事這個小東西都這樣不上心，“那行吧。”
“秦哥，你這是答應我了嗎？”方燃有些興奮。
“我……”不知道電話那頭發生了什麽，秦川的聲音在磕巴了一下後卻又改口了：“我明天上午可能不太有時間，你自己先收拾吧。”
“你怎麽能讓我一個人弄呀，我需要幫助。”方燃趕緊誠懇地道：“求你了，秦哥。要不你給我爸請個假吧，就說是來幫我處理劇組裏的事，只要別說是來幫我收拾東西的就行。”
“你不是有助理嗎？一個人不行的話讓她們幫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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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更不行了。”方燃想都沒想就否定了，“都怪你給我找了兩個小姑娘，我怎麽好意思自己閑着，然後使喚她們忙東忙西的呢。再說了，我一個大男人的東西讓小姑娘弄也不合适呀，而且我也不想讓不熟的人碰我的東西。”
“那你可以讓夏晨軒幫你嗎？”秦川只得又想了個辦法。
“他也很累的。”方燃說着看了一眼坐在他旁邊的夏晨軒。
“那我就不累嗎？”
“你就受累幫幫我吧，以後我一定不會再到處亂丢東西了。”方燃說完這句話後很明顯地把身子轉到了一邊，壓低聲音懇求道：“秦哥，咱倆以前住的那個房間你又不是不知道最後成什麽樣子了，我也不好意思讓更多人看見了，你就行行好吧，給我留點面子行不行？”
“想要面子你就自己動手收拾，你自己的事自己不做，還有臉來求別人幫忙！”
電話那頭突然傳進來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直接打斷了方燃的話。
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把方燃吓得手都打滑了，差點兒沒把手機摔在地上。随後，他又下意識地坐得筆直，然後朝四周瞟了幾眼。
“你怎麽不說話了？”對面的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了。
“爸……您怎麽也在呀？”方燃有些結結巴巴地說到。
“我一直都在，我讓小秦把電話開的擴音。”
“哦……一直都在呀。”現在方燃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僵硬地都快凝固了。不過他的內心卻沸騰得像有成千上百頭草泥馬跑過一樣，他現在只想大聲地質問電話那頭的兩個人――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而此時正坐在方仲啓旁邊的秦川同樣也有些不知所措。剛剛方燃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好在和方仲啓談一些工作上的事。他在看了來電顯示後就馬上說了句“是小燃的電話”。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方仲啓竟然要他開擴音器。然後他就這樣無比尴尬地和方燃進行了一場對話。
而且在通話期間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他眼睜睜地看着方仲啓臉上的表情由剛剛聽到方燃聲音時的輕松變成了現在這樣的恨鐵不成鋼。
“小兔崽子，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我可都聽見了，你竟然敢預謀着要騙我。”
“爸，為什麽您總想讓自己的兒子成為一只兔子呢？這樣對您也沒什麽好處呀。”
“你少在那兒給我扯別的！你都這麽大了怎麽就不能讓人省點心呢？你怎麽連自己的東西都要麻煩別人幫你收拾！”
“秦哥不是別人。”方燃弱弱地為自己反駁了一句。
“那好，既然你這樣說的話，那我更不是‘別人’了。而且小秦明天雖然沒有空，但我剛好有呀。這樣吧，我明天過去幫你收拾怎麽樣？”
“別別別，我可不敢勞您大駕，我自己來行了吧。”方燃只能苦笑着說到。
“你知道自己錯了嗎？”
方燃立刻誠懇地點了點頭，但随後又馬上意識到方仲啓看不見，連忙回道：“我錯了。”
方仲啓聽到後“哼”了一聲。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方燃竟然出奇地又補充了一句話。
“可是你偷聽我和秦哥講話也不對。”方燃委屈地抗議到。
“我沒有偷聽，我是正大光明地聽。”
“您怎麽能這樣！”方燃現在覺得自己更委屈了。這叫什麽爹呀，老是坑自己的兒子。
“我怎麽不能這樣？”方仲啓倒是也真有耐心這麽跟方燃杠着。
“哼，不想理你了！”讓人意外的是這句話竟然是從方燃嘴裏說出了的。
不過他的這句話一出就讓旁邊的夏晨軒忍不住笑了出來。他這語氣知道的明白他是在跟他父親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跟女朋友賭氣呢。
“好呀，不想理我的話，那你就別回家了。我這幾天都在家，你不理我我也不想看見你。”
“我就知道我不是你親生的！”方燃說完後就立刻按掉了電話。他現在有些不敢去想象方仲啓聽到那句話後卻還不回去的表情，莫明有種幹了壞事心發慌的感覺。
“方燃，你明天中午還回家吃飯嗎？”夏晨軒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了。
聞言方燃臉上立刻就委屈了起來：“我倒是想回去，可你覺得我敢嗎？”
夏晨軒一下子就笑了出來，“你這就叫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笑我。”方燃撇了下嘴，“我怎麽有個這麽狡猾的爹呀，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坑死我了。”
“行了，哪兒有那樣形容自己爹的。”夏晨軒伸手在方燃頭上敲了一下，“不過話說回來，你從小到大要是惹你爸生氣了你會怎麽做？”
方燃擡眼疑惑地看着夏晨軒，像是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樣問。“我能怎麽辦呀？只能認錯、撒嬌加求饒，不然我還跟他對着幹呀？”
“那你叛逆期的時候沒反抗過嗎？”
方燃聽了後“呵呵”地笑了一下，“你今天還能見到活着的我，那就說明我沒有反抗成功過。”
“可你今天就頂了幾句呀。”
“所以我要出去避避風頭。”方燃思考了一下又開口道：“軒哥，要不咱倆把機票改簽成明天下午的吧，反正我也不用回家了，咱們不如早點出發。”
“行呀。”夏晨軒點了點頭，然後又話鋒一轉，“可是你剛才電話裏提到的那堆東西能收拾完嗎？”
夏晨軒這句話不說還好，現在這麽一提又讓方燃變得一臉生無可戀了。
“不行的話我幫你吧。”夏晨軒笑着提議到。
“那你可想好了，不許反悔。”方燃并沒有像以前一樣迫不及待地答應，而是先給夏晨軒打了一針預防針，“我那個房間可亂得很。”
“哦，那你自己收拾吧。”夏晨軒的态度突然來了個大轉彎，以至于差點讓方燃反應不過來。
“別別別，你別真反悔呀。”
“怎麽？你不要面子了？”
“不要了。”方燃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反正剛剛也很沒面子，那幹脆就徹底不要了，跟你在一塊兒我早就不要臉了。”
聽了方燃的這句話後，起初夏晨軒還有些想笑，但是越想越覺得哪裏怪怪的，怎麽感覺這句話就像是在罵他一樣。
當天晚上，劇組為了慶祝這個拍攝階段的暫時性殺青，在酒店擺了個小型的慶功宴。不過倒也沒弄什麽太大的場面和太貴的菜，說白了就是一堆人聚在一起吃了個晚飯，圖得只是個熱鬧。
等到吃過飯後，夏晨軒和方燃提早一步回了房間，因為他倆稍後還将再進行一個“大工程”。
二十分鐘左右以後，兩人出現在了方燃原來住的那個房間門口。
“我們怎麽進去？”夏晨軒有些郁悶地看着身旁的方燃。
“我想不起來把房卡扔哪裏了。”方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扔？”
“不是不是，我說錯了，是想不起來放到那裏了。”方燃馬上讨好地糾正了自己的用詞。
“诶呀，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就別再摳我的字眼了嘛。快想個辦法進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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