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承諾

“幹嘛突然喂我？”方燃稀裏糊塗地咽下去之後還是沒有搞明白夏晨軒為什麽突然這麽做。

“沒什麽，想表示一下我并不嫌棄你。”

“哦，”方燃點了點頭，“可是我的重點不在這裏，我是想問你，我在你眼裏真的一無是處嗎？”

“這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呀！”方燃語氣很肯定地道：“兩個人相處這點很重要呀，難道你願意跟一個在你眼裏很沒用的人做朋友嗎？時間長了你不會煩嗎？”

夏晨軒笑了笑，“那你呢？我在你眼裏有用嗎？”

方燃聽了後只想送夏晨軒一個白眼，“大哥我是認真的好嗎？你不回答我也就算了，怎麽還問我一個這麽弱智的問題啊。你對我來說就像是別人家的孩子一樣，什麽都會，什麽都比我強，你還要我怎麽跟你說嘛。”

“那你喜歡跟我在一起嗎？”夏晨軒又緊接着往下問到。

“我不喜歡你的話怎麽會整天纏着你呢？”可能是被夏晨軒的問題給氣到了，方燃說完後并沒有發現自己這句話有什麽不妥。“而且我總感覺咱們倆在一起的時候，好像是我更離不開你，你卻一直在嫌棄我。就像是……”

就在方燃臨時想不到一個合适的詞來形容的時候，夏晨軒開口說了兩個字：“倒貼。”

“對，”方燃剛想豁然開朗地點點頭，卻又一下子停住了：“等一下，不對！雖然這個詞是有點貼切，但聽起來怪怪的。”

“行了，不說這個了。我問你，你為什麽會喜歡跟我在一起？”

“你的問題怎麽還沒完了！”方燃有些郁悶，明明是他先問的，現在怎麽反倒成了他一直在回答。

“那你先把我這最後一個問題回答了，我就回答你前邊的問題。”夏晨軒停下手裏的筷子，眼中帶着溫柔地看着方燃。其實他心裏也清楚，只要他一這樣，方燃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拒絕他的。

果然，方燃對夏晨軒這樣的表情是毫無抵抗力的，他下意識很聽話地點了點頭。“我就是覺得跟你在一起相處挺好的，有個伴兒總比沒有好，我一個人呆着真的很無聊。我承認我挺有依賴性的，跟你在一起你總能幫我很多。我把你當我哥，就像秦哥那樣。但在我心裏你還是跟他不一樣，在你面前我很放得開，也跟你不怎麽見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秦哥在我爸手下工作的原因，我感覺他還是有些拘謹和客套。”

“所以你到底是把我當朋友還是當哥哥？”

“你說了剛剛那是最後一個問題。”方燃有點不想買夏晨軒的賬了。

“就讓我再問這一個好不好？”夏晨軒一臉期待地看着方燃，這讓方燃想拒絕也拒絕不了。

“好――”方燃拖長了音慵懶地回了一個字，“其實說是朋友的話，你比我那幫沒心沒肺的哥們兒好多了。而且說實話，雖然認識你的時間沒有他們長，但我跟你比較親一點，或者說我更願意黏着你多一點。可是要說是哥哥的話……我也沒有哥哥呀，我沒什麽兄弟姐妹，就有個煩人的表姐，所以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感覺。但是如果真有一個的話，我覺得也就是咱倆現在這種相處方式了。不過都說親兄弟也要明算賬，我可先跟你說好了，我不想跟你分得那麽清，你介意嗎？”

夏晨軒聽了後搖了搖頭，“養你我還養得起。”

“切，誰要你養呀。”但是方燃這話還沒說完就覺得有什麽不對了，“诶呀，什麽養不養的，我是個男人好嗎？怎麽什麽話被你一說都那麽奇怪呢。”

看着出于直男心理又開始別扭的方燃，夏晨軒輕輕笑了一下。

“軒哥，你幹嘛突然笑得那麽蘇？”

“蘇？”夏晨軒疑惑地看了看方燃，“我笑得很自然好吧，你不會形容就別亂用網上這些形容詞。”

方燃撇了下嘴，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剛剛夏晨軒笑得那下在他看來的确很好看，雖然他們倆都是男的。

“行了，你的問題我都回答完了，換你了。”方燃說完後就向前伸長了脖子，一臉認真地準備聽夏晨軒講。

“你對我來說很特別。”夏晨軒說完後停下來繼續吃飯了。

“……沒了？”方燃有些不敢相信。

“沒了，不然你還想我說什麽？”

看着此時夏晨軒臉上那種無辜的表情，方燃知道夏晨軒現在純屬就是在逗他玩兒。

“你幹嘛耍我？我是說認真的！”方燃不高興地看着夏晨軒，他發現他們倆的情緒很容易互換，明明剛才吃飯前還是夏晨軒在生氣。

“好吧，那我就不逗你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剛才惹我生氣也沒讓我省心，我現在跟你開個玩笑不過分吧？”

方燃聽了後果真一下子沒了什麽底氣：“我那是無意的，你這可是故意的……”

“別嘟囔了，我跟你說實話吧。你确實在我心裏挺特殊的。要說朋友的話，其實我信得過的朋友沒幾個，你算是我在短時間內熟悉得最快的人了。”

“那是，誰讓我這個人人緣總是那麽好呢？”方燃沒等夏晨軒全部說完就又開始膨脹了。

夏晨軒一臉懶得理方燃的表情，“你還想聽我繼續說嗎？”

方燃立刻手動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反正跟你認識的這段時間以來，你幫了我不少忙，雖然你有時候也會給我惹禍，但是不得不說跟你在一起我很開心也很放心。”說到這裏夏晨軒便擡起頭看着方燃的眼睛，笑了笑道：“方燃，真的謝謝你，你改變了我很多，也帶給我很多以前從沒有過的感覺和體驗。你在我心裏并不是一無是處，而是很重要。說實話，我發現我也離不開你了。”

現在他們兩個可以說是四目相對，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看着夏晨軒的眼睛，方燃突然有種挪不開眼的感覺。

“帶給你……什麽感覺？煩人的感覺？”方燃在這種抒情的時候很有自知之明地問了句煞風景的話。

夏晨軒輕輕搖了搖頭，“一種很好的感覺，讓我覺得不再是那麽無聊了，矯情點說，就是不再讓我那麽孤單了。所以以後不管發生什麽，我都希望我們能維持住現在的關系。在娛樂圈真正的友誼難能可貴，真正為你好的朋友也沒有幾個。我希望你能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要跟我漸行漸遠，或者說是……離開我。”

“我答應你。”方燃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的确，那個問題也沒什麽可猶豫的。對于現在的方燃來說，只要夏晨軒對他是不離不棄，那麽他就算做不到生死相依最起碼也會一直纏着夏晨軒。

方燃說完後一下子比剛才安靜了許多，他就那樣坐着靜靜地看着夏晨軒。在這種氛圍下，夏晨軒心中突然冒出個按耐不住的想法，他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站起來，走過去吻住方燃。

就像影視劇裏演的那樣，一些情侶間的第一次接吻或者是表明心意往往都發生在心電感應的一瞬間。

不過可能是由于缺少實戰經驗，夏晨軒在舉棋不定之間還是錯過了這樣一個機會。就在他馬上要起身的時候，方燃突然開口道：“軒哥，咱們倆以後一直合作怎麽樣？”

夏晨軒現在根本無心去聽方燃的問題，他只覺得心跳一下子加快了許多。就像是在偷偷摸摸做什麽事的時候突然被別人打斷一樣。

“軒哥，你怎麽了？說話呀。”

“啊？……我沒意見。”夏晨軒只能裝作真的在思考的樣子。

“你沒意見的話那我回頭就跟公司反映了。”

“反映什麽？”

“合作的事呀。”方燃說着皺了下眉，“你到底有沒有再聽我說話？”

“有啊。行了，那你回頭去反映吧，現在先吃飯。”夏晨軒說完就先動了筷子。

他這頓飯吃得可以說是相當不專心，他後面的時間裏一直在想，如果他剛剛把握好機會那樣做了，那麽此時此刻他跟方燃的關系會變成什麽樣呢？是好還是壞？

在這頓飯快要吃完的時候，方燃看着夏晨軒的情緒已經穩定了，就猶豫了一下開口道：“軒哥，我覺得你明天還是再給你媽打個電話吧。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既然阿姨都決定要去完成自己的終身大事了，你作為她唯一的兒子，也是最親近的人，無論如何都該送上祝福。這可是阿姨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大事，你不要讓她有遺憾或者傷心好嗎？”

夏晨軒點了點頭，只淡淡地說了個“好”。

“那你現在去好好休息吧，我去幫你解決這些。”方燃發現這幾天下來他和夏晨軒的分工倒是很明确，一個做飯一個刷碗的，二人世界過得比一些情侶還和諧。

第二天下午，夏晨軒算着時間還是給他母親去了個電話。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電話那頭一直回複的是已關機。看看時間他母親應該早已經下飛機了，而且也足夠睡上一覺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