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V41 (1)
聶缙捉住她的手, 低頭凝眸看着她:“公主不吃飯了嗎?”
“真是!”昭和掙脫了手打在他肩上,啐道:“不解風情的臭小子!”
聶缙淺淺一笑。
他伸出筷子夾菜到昭和的碗裏,昭和看了都是她最愛吃的小菜, 她其實并不大喜歡吃大魚大肉的東西,最愛吃點清淡鮮嫩的菜品, 比如新鮮的冬筍子、潔淨溪流裏的小蝦米之類的,只是因聶缙要養傷, 便多備了些肉品。
吃罷了飯, 門外早有下人收拾了碗筷去了,又送上新鮮水果,這些果子在這個時節可不是容易得來的,都是快馬加鞭保溫從南方運過來的,過來後又用棉花暖着才不至于凍壞。
昭和最愛吃櫻桃,她斜依在小幾邊, 懶懶啃着櫻桃, 鮮紅的櫻桃汁流到她唇邊, 散發出潤澤的光芒。
聶缙看了一眼,目光閃了閃, 問:“公主是打算讓聶缙入宮做羽林衛?”
昭和睨了他一眼, 知道是楚離對他說的, 點了點頭繼續吃她的櫻桃。
“我想盡快入宮去。”聶缙道。
昭和心兒一頓,她情知聶缙一直想着報仇的事兒,而馮立帶着左軍,他入了右軍自然是要儲存實力伺機報仇, 她也有此打算,可是一想着他這就急着離開公主府離開自己,心裏就不高興了。
殷紅的唇嘟了起來,昭和不說話,櫻桃也不吃了,将個櫻桃扔在桌面上的盤子裏,櫻桃跳出了盤子,咕嚕嚕的滾到了聶缙的手邊。
這就生氣了?跟個小孩子似的,聶缙搖了搖頭。
“你就這麽想走?”她撇起嘴,“那行,我這就去吩咐,讓他們收拾你的東西,你明兒一早就去宮裏頭住吧。哼!”說罷,她扶着桌幾便要起身出去,聶缙急忙伸手拉住她,她往後一倒,倒在了他的腿上。
“绾绾……”他摟着她在膝蓋上,無奈的叫了一聲。
昭和聽了這兩個字心口兒顫了顫,擡起妩媚的眉眼,看到他一雙深黑如子夜的眼眸,伸出雙手覆住了他的雙眼,嘟囔着:“你明知道我舍不得你。”
“宮廷離公主府并不遠。”他還是可以抽空回來的。
昭和心裏道,你住我隔壁我都嫌遠了,你居然你還說宮廷不遠。
“來回也得一個多時辰呢。”昭和不滿,“何況你去了要管事,要練兵,哪裏常有空回來?”
這幾句話,雖是生氣,卻說得他心裏軟軟的,他孤身一人在這世上,能有這麽一個人念着自己挂着自己,便不再覺得這世界是一片荒漠。
聶缙拉下她覆在自己眼上的手,翻了身,将她壓在了波斯繡花毯的地面上,低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绾绾你究竟想要怎樣?”
她聽到他的氣息越發的急促,心口相抵,仿似彼此感受到對方的劇烈心跳,她的呼吸也跟着他變得快了起來。
“我……”她咬着下唇,霧氣蒙蒙的妩媚大眼媚眼如絲的看着他,“我不知道……”
看她這麽懵懂而嬌憨的樣子,聶缙再也忍不住,低頭含住了她的唇,道:“別咬了,會咬破的。”
兩個人身子緊緊貼在一起,一起顫抖,幽幽的梅香仿似從窗外飄進來,又仿似從她身上氤氲過來,帶着沁人心脾的暖香。
聶缙想起古人用溫香軟玉來比喻女子,誠不欺他。
他低頭舔着她的唇舌,慢慢加深,唇齒交纏,舌尖碾轉,她勾着他的脖子,兩人糾纏在一起仿似并蒂蓮花。
她悄悄伸手探進他的衣領裏,偷偷的摸索一番,到底是常年習武的人,肌肉勁實遒勁飽滿,她非常喜歡。
“绾绾……”他喘息着呼喊她的名字,她不安分的手繼續下滑,在他腹肌上好生的撫摩了一番,男子渾身輕顫,按住了她搗亂的手,聲音暗啞:“你再這樣,我控制不住了……”
這幾日他們親吻是有一些,但從未越界。在他的印象裏,唯有成親之夜才可以做那些事情。至少在他受過的教育裏一直都是這樣的。
女子旖旎一笑,舔着他的唇,撩撥他:“傻瓜,誰要你控制了?”
這一句話仿佛爆炸一般在他腦海中爆開,一面是她致命的蠱惑,一面是他軟弱的克制,只她這一句,仿佛告訴他他一切的克制全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她一直就是這麽個肆意妄為的女子,從不在乎那些條條框框世俗禮教,而他,偏生就是這麽喜歡她的灑脫自由無拘無束。
他長這麽大,第一次抛開一切,來愛這麽一個人。那就幹脆的,豁出去愛吧!此時此刻,無論怎樣的男子恐怕都能化身禽/獸
他跪起身,脫去了外袍裏衣,露出了蜜色的肌膚和勁實的胸膛。
寬肩窄腰,簡直是完美的身體。昭和愉悅的注視着,嘴角上揚,露出欣賞而滿意的笑。
他到底是害羞,脫了上衣看到她這副調戲的眼神立即撲上來伸出五指蓋住了她的眼睛,吻住了她的唇,兩個人再次糾纏在一起。
昭和提醒:“小心你的右手。”
“沒事。”他的右手一直用手肘撐着地面并沒有使力所以不礙事。
綢帶落下,衣衫仿似落葉般簌簌而下,羊脂美玉般的肌膚,光滑無一絲瑕疵,他貪戀的撫過她每一寸肌膚,感受着手心的溫潤軟滑。
他第一次碰觸女子,小心翼翼如同捧着水晶一般。
“聶缙……”她伸手抓着他的肩膀,指尖掐進肉裏。
這聲音鼓勵着他,身上的衣物漸漸落下,昭和垂眸看他,聶缙不許她看,捂着她的眼睛壓着她磨磋着。
桌幾被推開,地板發出輕輕的“咯吱”聲音……
幾片梅花随着風兒飄進屋子裏,落在昭和平鋪在地上的發上,她仰着頭望着屋頂,握着他的肩膀,感受着他勃發的力量和熱情……
不知多久,雲雨散去,窗外早已夜色如漆。
聶缙拉了一條毯子将兩人一起裹住,抱着懷裏的女子低頭吻着她的烏發。懷中的女子慵懶而滿足,如同小雛鳥般窩在他的懷裏,臉上尚餘着粉色的餘韻。
昭和渾身舒暢,盡管腿間略有不适,可是這愉悅早已大過那不适,她太快樂了。
而于聶缙而言,這種事情太過讓人興奮和新鮮,他從未想過竟是這樣激情澎湃而美好愉悅,他抱着懷中的女子,低頭吻着她的額發、鼻端、下巴,吻着吻着,手又不安分起來。
“绾绾……”他低喘,“你好美,我……從未想過你這麽美……”
他抵着她,又有動作。
“聶缙!”她懊惱的捶着他的胸口,“你是想讓我起不了床嗎?”
“再一次,就一次……”他貼着她的耳畔低語。
她承認,她被誘惑了。
幾度纏綿,昭和第二天果然起不來床了,暖閣有床鋪,昨晚他們就在暖閣中歇息,半夜她累極時昏昏睡去,清晨卻是迷迷糊糊在他的動作中醒來。昭和恨恨咬着牙,這厮,就跟狼一樣。
她睡了個回籠覺,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摸摸身邊帶着暖意,卻空空如也,她披衣起來,雙腿腳步虛浮,心裏又将聶缙罵了一遍。
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殿下,起了嗎?”
昭和披衣起來推開門,春華等在門外,手裏端着洗浴的東西,昭和只覺得身上黏膩,有心洗個澡,便吩咐:“直接送去浴池吧,本宮要去湯池好生洗洗。”
春華擡眼看到她脖頸和鎖骨上的紅印子,禁不住紅了臉,垂下眼簾輕聲道:“是,殿下。”
“聶缙呢?”
“他在準備衣服呢。”
昭和蹙眉:“嗯?什麽衣服?”
春華詫異的看着她:“他說殿下今日讓他入宮中羽林衛。”
昭和眼珠兒一轉,頓時有些懊惱,她可沒答應,昨日莫不是那厮想盡快入了羽林衛,所以才那般賣力的誘惑她?
她真的惱了,擡腳便要去找聶缙算賬。
“殿下……”春華提醒她,指了指她脖頸上的紅印,“要不要遮掩一下?”
昭和去了鏡子前一看,脖子上鎖骨上果然深深淺淺的紅印,急忙拉了暖披過來緊緊的将自己裹住了,驀地腦海中又浮現出昨晚的情形,臉上火辣辣的燙。
“罷了,不去浴池了,本宮這就洗漱一下。”她洗了口臉,順便将身子擦了擦,換了身清爽的衣服,随意梳了個堆仙髻,攏了攏頭發,披着羊絨暖披便出來了。
雪後初晴,天氣異常的晴朗。
昭和踏着積雪到了聶缙的房門口,看到他果然在收拾東西,“真的要走?”
聶缙聽到聲音驀地回頭,看她嬌媚的臉上有悵然之色,走過來撫了撫她的發,“昨兒不是說的嗎?現在羽林軍中無人,我怕楚離獨力難撐。你怎麽不多睡一會?”
昭和幽怨着敲了他胸口一下,道:“還說,你倒是完事走人,我可是路都沒法走了。”
聶缙俊臉一紅,扶着她到桌邊坐下,柔聲道:“是我的不是。你要我怎樣賠償你?便是刀山火海,我都能為你去。”
昭和被逗笑了:“哪有那麽多刀山火海要你去?如今這羽林軍怕是入了馮立的眼裏了,怎麽又不是刀山火海呢,你還不是搶着争着要去?肖仁怎麽死的,你心裏清楚,務必要小心。
我知道你仇深似海,我也不攔着你,何況現在特殊時候,你早一日去軍中,越發能掌握主動多一份勝算。你年紀輕,我已經派了有力的将軍入軍中輔佐你,屆時你多聽聽那将軍的意見,另外還有楚離做你的助手,他先你一步進入軍中,情況終歸是比你熟些,有事兩人也有個商量。”
聶缙定定的看着她,心中恻動,她什麽事都為他想的這般周到,難為她身為女子竟有如此才略,當真是不易。皇家公主又如何,倘若沒有能力一樣會淪為棋子,幸好昭和是個有力量的女子。
他抱着她,能擁有這樣的女子,他何其幸運。
驀地想起一件事,他起身到自己的箱籠裏翻出一樣東西遞到她跟前:“我問過春華,知道你的生辰就要到了,這只簪子送給你。”
昭和眼底劃過一絲驚喜之色,“簪子?!”
那簪子黑檀木制成,簪子頭柄乃是精工的如意樣式,如意上又綴着一朵金絲蕊白玉瓣的梅花,梅花下兩條金色流蘇綴着兩顆滴水珍珠,她什麽精致華貴的首飾沒見過?只是這只簪子卻不同,它是聶缙第一次送給她的東西。
“這是……你親手做的?”昭和歡喜的望着他,如同一個得着糖葫蘆的小姑娘。
聶缙點頭。
“我早該知道的。”昭和快樂的自語,看這花型,她便知道是專門為她做的。
她驀地起身,如同燕子似的撲到他的懷中,緊緊抱着他的腰,手指劃過他的臉:“小子,還學會了讨人喜歡了。”
聶缙臉上浮起腼腆的笑意:“你……喜歡就好。”
昭和的腦袋在他胸前蹭:“喜歡,是你親手做的,我怎麽能不喜歡?”
她溫軟飽滿帶着暖香的身子緊緊貼着自己,聶缙的腦海中驀地浮現出昨晚的缱绻纏綿,那極致的快/感,他一回想起那些身體驀地再次繃緊了,呼吸急促起來。他血氣方剛初嘗情愛滋味,一旦開始便食髓知味起來。
現在不是時候,他暗暗告訴自己,極力壓制住湧動的欲念,好容易壓下來,昭和突然擡臉對他狡黠一笑:“我知道你又想了……”
他尴尬的滿臉通紅,趕緊的拉開她退了幾步。
昭和撫摸着手裏的簪子,道:“你既有心送我簪子,過幾日我生辰你可必須趕回來,倘若不回來,我可是不饒你的。”
“一定。”
昭和踮起腳點了點他的鼻尖,滿意的說:“這還差不多。”
“回頭我專門去做個盒子,将這簪子好生的裝起來。”
“嗯。”聶缙溫柔的看着她應道。
昭和收好簪子,鄭重其事的從腰間取下一枚玉佩,只見那玉佩中間一截卻是個豹子形狀,像女子的配飾卻做成豹子形狀的真是少見。
他看到昭和用力一掰,豹子形狀的玉佩分成兩半,在那中間出現一個金光閃閃的金豹子,那樣式形狀倒像是軍符一般。
聶缙一愣。
昭和臉色鄭重的問:“你聽過金豹令沒?”
聶缙愕然,點了點頭:“羽林軍的金豹令?”那是傳說中的東西,從前他在聶府的時候就已經聽見父輩們說起過羽林軍的金豹令,據說有兩枚,可是誰也沒親眼看過。那是個極為神秘而富含力量的東西,一般人哪有機會看到。
他沒想到,這枚令牌真的在昭和的手中。
昭和給他看了金豹令,又以玉佩扣上,變成了一個樣式看起來很尋常的玉佩,她将玉佩交到聶缙的手中:“從今往後,它交給你保管。”
聶缙一驚,雙眸定定的看着她,不了解她到底是什麽意思。金豹令執掌羽林軍右軍軍權,人馬高達一萬五千兵馬。這數目聽起來不多,可是皇城不允許屯兵,在這天子腳下的皇城之中,羽林軍控制着皇宮守衛,一萬五千兵馬足以颠覆一個朝廷。這枚小小的令牌分量不可謂不重。
他,一個十七歲少年,如今,這枚金令卻在他的手中。他不是皇族,亦非勞苦功高的老将,何德何能能握有此令?
昭和當然知道他會吃驚,道:“你在聶府應當學過兵法,該懂得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道理。我既然讓你統領右軍,必定會遇到不可預測的事件,尤其是在這個時候,馮立對右軍虎視眈眈,你一沒資歷,二沒年齡,三沒經驗,沒有這枚金令,唯恐你難以鎮住場面。”
聶缙緊緊握着這塊令牌,深知她說的有道理。可是,他這能指揮好控制好這萬千兵馬嗎?
他眉宇間隐現擔憂。
這塊小令牌壓在他手中,卻仿似壓在他心裏一樣,沉甸甸的。
昭和握住他的手,将他五指握緊,包住了這枚金令,認真的說:“我不信你,還能信誰?聶缙,你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乃是棟梁之才,有朝一日要一飛沖天的。你可知道蒼鷹是如何教會雛鷹學會飛翔的?”
聶缙望着她,她的雙眸是那麽的明亮那麽的堅定,不由自主的讓他相信她的決定是正确的。
“蒼鷹會将雛鷹推下懸崖,不能學會飛翔便只有死路一條。但是,我信你,所以我給你一飛沖天的機會,而不是永遠都在我的庇護之下,你明白嗎?”
他怔怔的看着她,終于,鄭重的點了頭。他展開雙臂将女子緊緊的擁入懷中,蹭着她的額發,什麽話都沒有說。
他心中的感動,他知道她懂。
昭和親自送他到了公主府門口。叮囑道:“你的右手暫時不要握劍,待到完全好了再動刀槍也不遲。”
聶缙點頭,昭和揮揮手,眉間染上淡淡愁色。
趙掌事親自趕車送他去羽林衛,看到如此情景,趙掌事頗為感觸。人呢,真是有命運呢,仿佛昨日,聶缙還是個剛剛到馬房的小奴隸,今日卻要他親自護送前去羽林軍中做統領,那可是人上之人,時兮運兮,又有幾個人說得準呢。
聶缙上了馬車,撩開車簾,回頭看時,只見昭和立在門口遠遠的望着他,公主府高大的朱門漸行漸遠,這麽久以來,他一直沒離開過公主府,這裏于他,就好像家一般,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離開這裏。
一旦離開,心底竟無端的浮起淡淡的惆悵。他想起了昭和的話,他絕不能辜負了她一片期待。擡眼,目光驀地落在女子的發髻上,只見那裏斜插着他親手制作的那枚檀木簪子,她戴着,真的很好看。
聶缙離開的當晚昭和就沒睡好,昨晚還是春宵夜暖,今日便獨守空房。雖然她也獨守了許久,但是有了他的陪伴畢竟不同,今晚的卧房越發顯得清冷起來。
過了三日,聶缙偶爾讓人從營裏傳來消息,說一切都好,人卻不見回來。她本指望他去了兩天就回來的,誰知這一去就是三日。又過了兩日,昭和早晨起來連梳頭都懶得梳了,她終于耐不住了,正好要去宮中,趁機也往羽林衛那邊瞅瞅去,她要好好的擰一擰那厮的耳朵,說隔日就回來,人影子呢?!
羽林衛右屯營駐紮在皇城的神光門外,昭和騎着馬,換了一身白色勁裝,烏發以羽冠束起,好一個風姿飒爽的美少年,秋容也換了玄色男裝騎馬跟在她身後。
到了右屯營跟前,立即有兩個持戟士兵把守着,“來者何人!”士兵喝道。
昭和懶懶的策馬過來,亮出手中的令牌,士兵一看唬了一跳,那可是皇帝的手牌,急忙道:“小将軍是哪一位,是否需要小的先去向聶統領禀告一聲?”
“不必了,本座自去找他!”昭和漫不經心道。
看他這樣子,想必來頭不小,兩個守門士兵不敢争持,趕緊的讓他進去了。
昭和下馬進了營房,兩邊看去,只見營房裏外進進出出井然有序,刀槍劍戟森森密密,煞是壯觀。
聶缙呢?她撓了撓頭,看了一圈沒瞧見那臭小子。
她随手拉了一個士兵:“聶缙呢?”
士兵一愣:“你說……聶統領?他正在練兵呢,就在後頭校場。不過小兄弟,我勸你還是別去打擾聶統領練兵的好,他那個人啊,啧啧啧……”
昭和倒是好奇:“啧啧啧,什麽意思?說清楚。”
士兵道:“那位是長公主直接任命下來的,那一來,年紀輕輕的,好幾個将官不服,看長得那般俊俏,篤定就是長公主的面首了,走的裙帶關系。”
昭和啞然,這些人倒是說的沒錯,就是太八卦了些。
士兵繼續說,“結果,這話給那聶統領聽到了,娘诶,他就拉了那三個将官出來,一個打三個,當時真是各種比試,各種兵器都試了,結果那三人一敗塗地,誰想到他年紀輕輕本事倒是一流,給的那幾個軍将好一個下馬威!這之後便沒人敢說聶統領是裙帶來的。隔日裏,他又将軍中賭錢的、喝酒的全禁了,不服的拉去校場每日早晨跑三百圈,哦喲,真是個活閻羅啊,比之前那肖統領嚴了可不止一倍喲。所以說,你現在要是去攪擾了他練兵,肯定把你拿去當典型……”
士兵話還沒說完,就瞧見那風流俊俏的白衣少年怒氣沖沖的奔着校場而去了。
“咦?我都說這麽多了,這厮還上趕着挨抽呢?”士兵撓頭。
好一個聶缙,讓他手傷好之前不要拿刀劍,他倒好,還同人比武,一個對三個,他真是活膩了是不是?
昭和生氣,當然生氣,他以為那身體是他自己的嗎?自那晚以後,那可是她的了。
當她到校場門口,目光落在那對面高臺上的時候,目光頓時凝滞住了。只見那高臺上,一個身着銀色軍甲的男子負手而立,雙眉濃墨一般斜插入髻,眼神淩厲黑似墨染,目不轉睛的看着場中兵馬來回奔馳練箭。
他雙眸淩冽不怒自威,修長的身形站的如戟般筆直,專注的樣子有着将者風範,短短時日,同當初在公主府裏那個青澀腼腆的少年恍若兩人。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聶缙,又或者是前世她從未這麽認真的觀察過他,他仿佛是天生的軍人,在這校場高臺之上有了屬于自己的天地,如龍入水游刃有餘,爆發出屬于他自己的霸氣。
她見他抽出案臺上一根小旗子,用力一揮,叫道:“列陣!”
校場上騎兵隊伍立馬換了隊形,排完陣列。他躍下高臺,騎上白馬示範騎射,只見他策馬奔騰跑了半圈,手持弓箭,拉滿如圓月,“嗖”的一聲正中紅心,好一個百步穿楊的好箭法!
軍士齊聲歡呼,昭和也用力的鼓掌,巴掌都拍紅了。她想起原先聶司徒家裏似乎出了好幾個大将,這聶缙大約也是有此天賦,從小耳濡目染竟對軍營适應的如此之快。
聶缙這時發現居然有外人出現在校場門口,喝道:“哪裏來的賊小子!給本統領逮上來!”
昭和一愣,只見兩個士兵立即上前将她的雙臂扣住,秋容急了在後面叫道:“公……公子——”
昭和回頭對她搖搖頭,秋容只得站住急的直在心裏罵聶缙是個笨蛋。
待得人近了,聶缙一愣,不看不打緊一看吓一跳。
他只覺得額角青筋直跳,扶了扶額,見昭和一襲白衣倒是模樣風流。若是她以長公主身份來,他自是恭迎,可是她這副樣子來,叫他如何處置?
“咳咳!”他握拳在唇邊輕咳一聲,指示那兩個士兵:“放了他吧,他……他是來送消息的。”
兩個士兵莫名其妙的對看一眼,一個人喝道:“小子,你的消息呢?還不快拿出來!”
昭和翻了個白眼,她哪裏有什麽消息,咬牙切齒道:“我的确是有消息,這消息秘密的很,只能跟你們統領一個人說。”
那士兵氣惱,看不慣她這副飛揚跋扈的樣子,“小子,到了右屯營,你居然敢如此嚣張?!”說罷揚起手腕,才剛剛揚起,卻一只鐵鉗般的手握住,回頭,瞧見自家統領冷冰冰的眼神,唬的一抖。
“有我在此,什麽時候輪到你打人了?”聶缙惱道,“傳令下去,今日訓練到此為止!”
校場上的士兵幾乎要三呼萬歲了,若不是這白衣小厮,他們還不知道要練到什麽時候呢。
“你,”聶缙睨了昭和一眼,眼神略帶閃爍,道,“跟我來。”
昭和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哼!看本宮待會怎麽收拾你!
到了營房,聶缙一進去立即關了門,拉着昭和的手道:“你怎麽來了?”
昭和惱的摔開了他的手:“哼!你自己數數,你在這營裏呆了多久?皇宮離公主府不過一兩個時辰的路程,你……你……”說着,她氣的說不出話來,轉過身去背對着他不理他了。
“殿下……”聶缙來拉她,摔手。
“公主……”還是摔手。
“绾绾……”他溫柔的執着她的手,這一次她沒摔了,他只有在做那件事的時候才會叫她這兩個字。
聶缙從她身後攔腰将她抱在身前低頭聞着她帶着香氣的發絲。昭和覺得他待在軍營的這些日子,身上似乎多了一股氣味,難道……就是男人味?
“你多久沒洗澡了?”昭和嫌棄的問。
“不過……五日而已。”昭和一把嫌棄的推開他,拿手在鼻前散了散:“難怪一股味道。”
聶缙略感委屈,他嗅了嗅自己身上,除了一點汗味,還好嘛。
“绾绾……”他這樣叫她,又抱了過來,讓她沒辦法推開,她擔心的握住他右手的手腕,心疼的說:“我當日是不是叮囑你不要拿刀拿劍,你怎的又不聽?英雄倒是充了,日後這手是不是不要了?”
“沒問題了,楚離的藥還是很管用的。你看。”他轉動着右手的手腕,很是靈活,又動了動手指,也沒有問題。
昭和拉了他的手指摸了摸,瞧着似乎也沒有遲滞的樣子,一顆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昭和斜眼睨他:“反正你也懶得回公主府,罷了,既然今日我來瞧着你沒事,我現在就回去了。”
說罷氣呼呼的轉身往門口去了,聶缙知道她氣還沒消,一把拉住了她,驀地用力,她一個轉身,帶到了他的胸前,兩人胸口緊緊的貼在一起。
他感覺到她柔軟的豐滿挨着自己堅硬的胸膛,那種悸動的感覺再次産生,腦海中自動浮現出那晚的情景,他扶着她的腰,低頭深深的看着她:“其實……我是打算今晚……回去的……”
昭和一愣,眼底掠過驚喜:“你說真的?”
“既然你來了,我……随你一起回去如何?”
“誰稀罕……”她嘴裏嗔着,嘴角卻浮現出一絲偷笑。
“绾绾……”他的大手摩挲着她的纖腰,低頭俯在她耳畔道:“你穿這身衣服,也很好看……”
昭和嘴角的笑意更深,嗔道:“嗯,聽着呢,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還有,我記得你有一箱子那種書……”
昭和無語,記性還真好。
“今晚……我們……一起看……”
昭和的笑僵在嘴角,虧得他惦記着她那一箱子書,她踮起腳尖湊到他耳畔道:“可惜……早已被我燒了。”
聶缙嘴角抽了抽,他倒不是真的惦記那些書,他是怕昭和生氣,特地說這些話哄她開心,她既然喜歡看那些書,他就陪她一起看好了。誰想她居然都燒了。
只是她接着說的話,卻讓他熱血沸騰了。
昭和湊在他耳朵便輕聲說:“燒是燒了,可我都記得呢,晚上,我們好好試一試如何?”
他聽了這話,身體都僵硬了,急忙直起身子,輕咳一聲:“嗯。”白皙的臉上一片粉紅。
看到他這樣子,昭和又仿佛看到那個熟悉的聶缙,她踮起腳捏着他的臉揉了揉,笑道:“不逗你了,你跟我說說這段日子右屯營裏發生了什麽吧?”
聶缙拉着她坐下,将這幾日營內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果然同那個士兵說的一般無二,聶缙一來便揚刀立威,給了那些人下馬威。
威望的确是要建立的,不過恰當的時候還需要恩威并施。
昭和道:“過幾日,我讓人從公主府送一批犒賞物資,借着你的手好生的犒勞右軍軍士,打一棒子給個甜棗,終歸是最好使的法子。”
聶缙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對了,楚離呢?”昭和進來,的确沒見那厮的人。
“楚離今日不在營中,他負責皇宮戍衛。陛下壽誕在即,所以皇宮之中戍衛隊伍左軍右軍各出一半,如今正是森嚴之際,他便親自督促了。”
聶缙冷笑一聲:“馮立原先在右軍中安插了眼線,我來之前已經叫楚離發現了幾處,我們拔除了眼線,又派了人滲透進左軍中。如今他馮立想要打右軍的主意,可沒那麽容易!”
昭和看他的樣子,倒是比自己想的還要多。如今看來,她的小聶缙也是個有城府的人呢。
昭和想起皇帝的壽誕,因她的生辰比皇帝只是早幾天,所以每年皇帝壽誕都要拉着她一起過,将她也做個壽星公看待。
今年壽誕自然也要給她留一個位置的。只不過,今年的壽誕上,她已經給馮立準備了一份好禮物。
昭和想起來那件事笑的狡猾,聶缙看的摸不着頭腦,心知她肯定又有什麽鬼主意。
“什麽事情?”
昭和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什麽都別說了,你今兒跟同一同回去吧。”
男子盯着她的唇,湊過來低聲道:“回去之前,是不是也給我一個甜棗吃?我練兵也很辛苦呢。”
昭和媚眼如絲瞥了他一眼:“你想怎樣?”
他驀地用力,将她的腰身扣緊在自己的身前,一手扶着她的後腦勺,低頭對着她的唇吻了下去,先是淺淺的舔舐,那吻越來越深,他帶着霸道的開啓了她的唇,吮着了她的舌尖,相互勾纏着,連身體也幾乎如纏枝蓮一般纏在一起。
昭和被他吻得氣喘籲籲,這厮……怎麽吻得這般技巧高超起來?這一個吻差點讓她的身體燒起來。
兩個人還是一先一後出了右屯營,出了營之後便合做了一處,昭和同他一起坐了馬車,秋容帶着侍衛在後面騎馬跟着。
坐在馬車中,聶缙只覺得意猶未盡,低頭抱着她接着完成那個吻,吻着吻着,手便摸索着抽開了她的衣帶,順着衣襟伸了進去。
只可惜路途不夠長,還沒怎樣,便已經到了公主府。
馬車戛然而止,秋容在馬車外道:“殿下,到了!請下車吧!”
昭和急忙推開他,看自己衣帶落在一邊,衣襟半敞,而聶缙呢,衣服完整正襟危坐呢,惱的推了他一把,迅速的收拾好自己的衣服,羞惱的瞪了他一眼,摸了摸自己的唇,似乎有微腫的跡象,這樣子怎麽出去見人?不知道的,倒不說是這男子鬧的,還說是自己饑渴。
果然,正如她料的,下了馬車,衆人不去看聶缙,倒是瞧着她的眼神很是微妙,反倒一個個同情的看着聶缙。
唉,被強大的長公主殿下采摘的小花朵啊!
軍中夥食昭和自然覺得是不好的,讓廚房做了許多好菜專門招呼聶缙,聶缙之前的房間被褥已經收了起來,便在昭和房裏睡。
聶缙想起昭和之前說的那話,還是很讓人激動的,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還記得那些書上的招式。
他帶着幾分緊張和激動到了昭和的房間裏,卻沒瞧見人,頓覺失落。
正好春華過來,道:“殿下在湯池沐浴呢,你過去找她吧!”
聶缙一聽,心裏一跳,臉又紅了,轉了身低了頭,不敢看春華的眼色,加快了腳步向着湯池去了。
湯池前守着人呢,也是公主跟前的侍女,他立在門口準備等昭和出來。
那侍女瞧見他卻掩唇笑道:“殿下說外頭冷,讓你進去等。”
聶缙一怔,擡頭錯愕的看着她,她眼帶笑意點點頭:“請進吧。”
他握着雙手,手心都冒汗了,踏着腳步,仿似踏在雲裏,入了第一道門,有一條漢白玉的走廊,走進去,是一道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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