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洞房之夜我教你】
新房原就是于詠賢的閨房,因為要成親的緣故,所以重新整理了一番。
拜堂之後,一進到屋裏,于詠賢立刻迫不及待的将蓋頭給掀開。
一旁的林沅早有準備,立刻遞上杯熱茶,「這天冷了,小姐喝點茶暖暖身子。」
于詠賢喝了一口,隐約還能聽到前頭的熱鬧。「快跟我說說,」她急急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太子怎麽會來?」
「小姐問倒沅沅了,不過看姑爺的樣子,應該是他一手安排的才是。」
于詠賢拉了下嫁衣的下擺,向來習慣馬裝的俐落,今天這身羅裙令她連走路都不自在。
「小姐。」林沅遞來筷子,「雖說照規矩小姐得等姑爺回房,但姑爺交代,小姐今天事多肯定餓了一天,所以若餓了就先吃點,墊墊肚子。」
于詠賢聞言,不由揚起大大的笑容,「我的夫君這是關心我。」
既然是顧晨希交代,于詠賢自然就理直氣壯的坐了下來,開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你去交代下面的人,」嘴裏咬着雞腿,她吩咐道:「他身子不好,別讓他喝太多酒。」
「放心,不論朔月堂或震天镖局都沒人敢為難姑爺,不過……姑爺自個兒那邊的就難說了。」
「什麽意思?」
「小姐,吃慢些,」林沅進一步解釋,「顧家沒人前來祝賀姑爺成親,小姐直到昨夜都在叨念擔心姑爺心頭難受,現在好了,太子不單來了,還領着親衛前來,可惜小姐蓋着蓋頭沒看到那陣仗,迎親一路上姑爺威風凜凜,百姓震懾,這幾年小姐的親事肯定會在南陵成為衆人茶餘飯後的談論話題。」
「太子親衛?!」于詠賢聞言,動筷的手一僵。太子縱使與顧晨希是表兄弟,但這陣仗未免也太隆重了。
「小姐,怎麽了,菜不合胃口嗎?」
于詠賢搖頭,眼底一抹沉思閃過,「沒事,只是今日前來的除了太子,還有太子親衛,總覺得有些古怪,來的人馬約莫多少?」
「五百人吧。」林沅想起迎親時姑爺的威風神氣,雙眼發亮,「聽聞還有一班水師,也是約莫五百人。」
「水師?!」
「是,據說是漕幫特意放行,不過人就留在淮河渡口,說是等着太子返京時再一道回返京師。」
于詠賢放下手中的筷子,五百親衛,五百水師,近千人前來南陵祝賀,竟然不走漏半點風聲,一路未驚擾百姓,還讓漕幫放行……她嗅出了一絲古怪,不知為何的聯想到北域一夜被滅的馬幫……
「來的這些人不簡單。」
「姑奶奶常挂在嘴邊的便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世上不簡單的事多了。」
提到又晴,于詠賢神情微黯,「姑姑今日可有來觀禮?」
林沅搖頭,「小姐又不是不知道,姑奶奶鮮少下山,縱使要下山,也不可能挑小姐大喜之日,除了小姐之外,姑奶奶是不想再跟于家人有什麽聯系。」
林沅安撫的看了于詠賢一眼,拿出來一支沒有太多華麗裝飾,只是簡單用來挽發的玉釵,「這是姑奶奶特地要沅沅在小姐成親日時送給小姐的,姑奶奶說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卻是她平時随身佩帶的玉釵,就送給小姐。」
于詠賢接過了手,看着樸實無華卻閃着亮眼色澤的玉釵,就如同她的姑姑給人的溫潤。
又晴由始至終都不樂見她與顧晨希成親一事,甚至連顧晨希的面都不見,如今手中這支玉釵,也算是因為疼愛她而給予的祝福。
她緊握了下玉釵,暗自發誓自己一定要幸福,不會讓姑姑擔心,她會證明夫君是最适合她的良人。
聽到門口響起了聲音,她早交代镖局的人,別妄想要什麽鬧洞房之類的,所以知道進門的只會是顧辰希。
她将玉釵交給林沅收好,就農晨希雙頰微紅的被如意扶進來。
「喝醉了?」于詠賢立刻起身迎了過去。
「回堂主,少爺喝了些酒,有些不勝酒力。」
于詠賢将人接過手,親自扶上床。
顧晨希腳步虛浮,看來真是喝了不少。
「沅沅,去熬些解酒湯來。」
「是。」沅沅點頭,就要往外走,不過才走幾步,注意到如意還杵在一旁,不由瞪了他一眼。
如意一接收到她的目光,心頭先是一顫,最後才意會到這是大喜之日,自己還想留下伺候,太不識相,連忙跟着出去。
于詠賢伸出手,扯着顧晨希的衣服,要替他更衣。她這是第一次給男人脫衣服,雖然生疏,但也沒見嬌羞,畢竟在镖局常會看到光着膀子的男人,她早就處之泰然。
「你身子不好,以後別跟人喝酒。」
「不過只是些水酒,醉不了人。」
聽到頭上傳來的聲音,于詠賢的動作一頓,擡起頭對上顧晨希清明的雙眼,「你沒醉?」
他搖頭,「太子帶來的幾個京城弟兄,個個打小一起訓練,閑睱之餘沒什麽樂趣,就是聚在一起喝幾杯,這酒量多年練下來,若我不裝個樣子,只怕最後真的會被擡回來。」
他坐起身來,被解開的衣服松垮垮的罩在身上,原就俊俏的相貌,此時多了分迷人的風情。
「說得挺厲害的,改天我跟他們喝,看誰灌倒誰。」
顧晨希看着她揚起下巴,不置可否,目光又看向花廳裏滿桌的狼藉,「看來你真是餓了。」
于詠賢不自在的搔了搔頭,「一整日都沒吃東西,是餓了,也多虧你有交代,不然等到你進房來,我可能都餓昏了。」
「堂主身強體壯,要暈也不容易。」
于詠賢一笑,目光盯着他暴露在她面前的美景,「夫君,你的皮膚真是白嫩。」
她熾熱的目光令他忍不住輕挑了下眉,也不在乎自己的衣襟被拉開,大方的讓她看個夠,「今日太子親領親衛和水師前來,沒事先知會堂主,還盼堂主別介意。」
她微愣了下,老實的說道:「我并不介意,畢竟是來給祝福,只是我覺得有些古怪。」
「太子是以私人祝賀名義而來。他是我表兄,看不慣顧家視我于無物,便自作主張領人而來,若讓你為難,我明日便讓他們離去。」
「難得來一趟,多留幾日無妨。」她臉上沒有掩飾因為他的解釋而閃現的開心,「只是好奇,你可打聽得到,到底是何人下令放行?
在于詠賢看來,釀朝廷的重兵進入漕幫總舵的所在之地,是件愚蠢至極之事。
「我聽太子所說,似乎是銀豹。」
于詠賢微驚,她自然知道銀豹這號人物,他是漕幫幫主最得力的手下,如今在幫裏的聲望甚至淩駕在副幫主于民豐之上,這也是為什麽于民豐近幾年來越來越沉不住氣,就是因為怕局勢有變。
只是銀豹怎會放行太子所領的親衛和水師?
「我想漕幫會放行,十有八九應該是因為副幫主的緣故。」
于詠賢對上顧晨希清明的眼神,緩緩的鎖上眉頭,沉默了下來,似乎在思索,最後道:「難不成是因為漕幫擔憂你我成親,于家與顧家會聯手?便讓銀豹放行,趁此機會拉攏太子,算是給朝廷也給你和我們朔月堂一個面子。」
「或許。」他模棱兩可的說。
于詠賢忍不住搖頭,喃喃自語道:「沒想到真如我姑姑所料,這門親事牽連太多。」
于詠賢一愣,她還沒跟他提過又晴,不是因為故意隐瞞,而是又晴的身分特殊,于家從始至終從未承認之外,又晴自己也不願讓人得知她的存在,但現在既然說了,她也坦言不諱。
「我姑姑在普陀寺帶發修行,日子過得平靜,所以我鮮少向人提起,你以後也別跟人提。」
顧晨希看她雙眼閃着祈求,緩緩點頭,之前聽如意提過,普陀寺四周有朔月堂的人暗中守着,如今算是解開了疑惑。
只是沒料到于民豐還有個帶發修行的女兒,看來還頗受于詠賢重視,他斂下的眼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鋒芒。
這時,林沅進門将解酒湯交給于詠賢就又退了出去。
于詠賢将碗拿到顧晨希的嘴邊,親自喂他喝。
「我自己來。」
「沒關系,」于詠賢對他讨好的笑,「我喂你。」
他聳了肩,最後随她。
等他喝完,她将碗給放到一旁,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她的眼神灼熱,令他身子忍不住往後靠,她竟不客氣的往前一壓,兩個人跌在床上,她就壓在他身上。
「堂主——」
「昨天……有人給了我很多好東西。」她壓着他,手往床上的暗櫃摸了摸,最後竟摸出了十多本春宮圖。
顧晨希看着于詠賢獻寶似的眼神,心裏覺得有趣,身處男人堆裏便是不同,這春宮圖竟有這麽多。
「這是成親要做的事,我……我能教你。」
「不需要。」他的心中一嘆。
「你別害羞。」話是這麽說,但臉發紅的是她,她都不知道自己臉都紅了,甚至紅到了脖頸。
他的目光看着她臉上擴散的紅暈,一動也不動的看她吸了口氣,像是做出重大決定的模樣,将臉貼近,用力吻向他的唇。
她的力道猛了些,撞到了他的唇,兩人都有些痛,但她沒有退縮。
她的吻沒什麽技巧,只是不停在唇上擠壓。顧晨希在心中嘆了口氣,畫上看的終與實做不同,自己的洞房花燭夜竟由妻子主動,這實在有損他男性雄風。
他伸手壓住她的後腦,張開嘴,撬開她的唇,拿回主動權,舌頭長驅直入,親吻得深入而狂暴,一吻結束,兩人的衣衫都有些不整。
她的雙眸帶上水氣,發現親吻時,他一貫清冷的神情似乎有些改變——她喜歡這個改變,似乎對她熱烈了些、喜歡了些。
「再來一次!」
他的眼神一深,翻身壓住她。
她的身子微僵,沒料到他突如其來的動作。
「怕嗎?」
她想也不想的搖頭,「只是吓了一跳,若是平時,有人試圖壓我,就是要動手打架。」
「打架嗎?」他伸出手,穿過她的衣擺,撫上衣服底下赤裸的肌膚,「或許也是如此……」
他再次攫住她的唇,吻得她快要喘不過來,腦子不由自主的昏沉起來,雙手摟上他的脖子,發出些微呻吟。
心頭模模糊糊的想着,成親前薛日泓才暧昧不明的要她對體弱的美人夫君憐香惜玉,但現在好像與預想的有些不同。
他的身體覆蓋住她,她被他翻來覆去,最後竟然是她暈了過去……
身體虛弱?!這是假象,自以為身強體健、驕傲一輩子的朔月堂堂主,在洞房花燭夜當晚,徹底丢了面子。
隔天,當于詠賢睜開眼睛時已經是日上三竿,醒來時床畔的男人并不見身影,她猛然從床上起身,卻忍不住呻吟一聲。
「小姐。」聽到聲音的林沅走了進來,看到于詠賢身上滑落的被子外露出來的赤裸嬌軀,愣得眨了眨眼。
于詠賢忍着腰側和腿間傳來的一股酸痛,注意到她的眼神,低頭一看,不由倒抽了口氣,她的身上滿是紅印痕跡,想起昨夜,他在她身上的啃咬,情不自禁的臉紅了,被子一拉,蓋住身體,瞪着林沅道:「你什麽都沒瞧見。」
林沅回過神,立刻将視線移開,沒想到看來斯文的姑爺,竟有如此「禽獸」的一面,而看到于詠賢紅了臉,她忍不住笑了出來,「沅沅還是第一次看見小姐臉紅。」
「膽子大了,笑話我。」于詠賢啐了一聲,看着四周,「姑爺呢?」
「大镖師和大總管他們來請安,姑爺見小姐還在睡,要沅沅別吵醒小姐,自己去了大堂。」
「請安?」什麽時候朔月堂有這個規矩?
「嗯。」林沅點點頭,「大镖師一大早就帶着薛少爺過來,他們是這麽說的沒有錯。」于詠賢随便想也知道當中有古怪,平白無故跑來朔月堂做什麽?還是她成親後第一日,該不會是要給顧晨希一個下馬威吧?
這樣一想可不得了,她的人可不能被欺負!
也顧不得身體不适,她趕緊爬起來用最快的速度換了身衣服,沖向大堂。
剛成立時的朔月堂,不過只有正屋一所,三進院子,共十六間房,但随着聲勢越來越大,財富越來越豐厚,這些年來又陸續增建了東、西屋各一所,各十五間房,彭四叔和夏五叔一家都住東屋,西屋則住着武師,為數不多的下人則住在東屋側房。
于詠賢離開于家之後,住進朔月堂沒多久,叔叔們就特意為她在正房後建了處閣樓,還有花園,環境很是清幽。
平時并不覺得什麽,今日于詠賢走在通往大堂的路上卻覺得此路漫長。
大堂在第一進的主屋,視野正好可以看清前方的練武場,此刻有些練完拳的武師三三兩兩在交談,她也沒空理會他們的招呼,直接沖進大堂。
「瞧,這是誰?這都什麽時辰了,終于舍得從床上起來了。」
于詠賢才懶得理會薛日泓的打趣,目光急急的看向顧晨希。
大堂之上的堂主之位在略高的臺上,而顧晨希現在坐在臺下左側的首位,與于詠賢成親之後,他在朔月堂的地位一躍而上,算來也是夫憑妻貴了。
「沒事吧?」
顧晨希輕搖了下頭。
看着她一副護犢的樣子,幾個人都覺得好笑。
「堂主,」薛日泓懶懶的開口,「我不過是來看看顧少,畢竟他皮嬌肉嫩,這才成親第一日,我擔心顧少吃不消,不過卻沒料到啧啧!堂主,怎麽是你樵悴了?」
于詠賢鬧了個大紅臉,惡狠狠的瞪着薛日泓。
看她臉紅,薛日泓覺得新鮮,「沒想到女漢子也有臉紅的一日。」
于詠賢一惱,往腰間一摸,這才發現自己急着趕來,連向來随身帶着的馬鞭都忘了,似乎遇到與顧晨希有關的事,她都會失了分寸。
她才一動,薛日泓就知道她要動手,忍不住說道:「這才成親第一日,你別沖動,以免這就吓跑了顧少。」
一聽到這個,于詠賢只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薛三叔、彭四叔,」于詠賢看着薛天崗和彭正朗說道:「以後別吓人,我們從沒有這種請安的規矩。」
「知道了。」薛天崗搖頭,頗有一種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的感慨。
彭正朗喝了口茶,臉上笑得一團和氣,「堂主與顧少成親,昨日着實轟動,只是太子來南陵,陸路上有一營太子親衛,水路上有一路水師,如此陣仗,非屬尋常啊!」
「彭四叔想多了,」确定顧晨希沒事,于詠賢幾個大步跳上階梯,坐在堂主之位上,「太子不過就是來祝賀罷了。」
「祝賀?這陣仗?!」彭正朗笑咪咪的一張臉看着顧晨希。
顧晨希神色未變,淡淡的說:「确實是為祝賀。」
「彭四叔,太子真的只是心疼我夫君。」于詠賢力挺顧晨希,「所以特領親衛來給他做足面子。」
彭正朗在心中一嘆,看來這些全是顧晨希跟于詠賢說的,但這樣的理由,于詠賢居然也信,這愛上一個人,心眼都瞎了。
「既然是如此便好。」彭正朗也不與于詠賢争辯,于詠賢向來認死理,他縱使看出事情有古怪,但也不打算多說,她畢竟年輕,總要經一事長一智。
他反覆思量再三,猜測顧晨希縱使有謀算,目标也不會是朔月堂,充其量他不過是藉由成親,與太子聯手将人引進南陵,意圖削弱漕幫的勢力罷了。
其實要不是礙于于詠賢和死去的二哥與于民豐和漕幫的關系,他根本不屑與之為伍,現下有人出手教訓,他是樂得看戲,只是……
看着于詠賢一臉幸福的小模樣,待事情水落石出之時,這丫頭別太傷心就好。
「說到太子,」于詠賢看着顧晨希,「太子一行人落腳何處?」
「在南陵東城城郊約三裏處,顧家有座宅子,雖說年久失修,久無人煙,但稍做整理,還能居住,太子領着親衛便暫居于此。」
于詠賢聞言搖了下頭,「這樣豈不是委屈了太子?」
「堂主多心了,」顧晨希輕聲解釋,「太子年幼便被皇上交付恭王教導,在兵營中待了數年,別說是破宅子,餐風露宿的日子也不是沒有過,太子并不會感到委屈。」
提到恭王,堂上的人神色各異。
說到底,恭王這個人還跟漕幫有點關系,當年恭王年幼,還是個小世子時,陪着母妃回鄉省親,在将到淮河渡口時,船只遭劫,恭王妃被殺,小世子失蹤,流落民間多年,吃了不少苦頭才被尋回宮中。
雖說當時已經抓到兇手,但船上的金銀珠寶都不知下落,明眼人皆心知肚明真正的主使者并未被捕,而這主使者直指漕幫幾個主事者。
只不過漕幫權勢過大,縱是皇室也只能吞下這個虧,只慶幸小世子找到了,後來繼位為恭王,聽說還挺受皇上重用,開始過上好日子,也算苦盡甘來。
「若夫君這麽說,那就照夫君安排。」于詠賢很快的決定,「若有何需求,夫君盡管開口。」
「謝堂主。」
「這都成親了,怎麽還一口一聲堂主?」薛日泓不由在一旁哇哇叫,「這多生疏。」
「叫得習慣了,一時無法改口。」
薛日泓看着顧晨希疏遠有禮的态度,總覺得心頭疑惑,難不成這富家公子哥都天生傲氣,所以難以跟人親近?他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反正跟他過日子的是于詠賢,于詠賢開心就好。
「本來說定半個月後你要押镖入川,但現在你成了親,就讓我代你去吧!」薛日泓很有義氣的要接下于詠賢的工作。
于詠賢不禁遲疑的輕咬着下唇,每年此時南門山莊皆會要求震天镖局護送他們所需的糧食、種子和藥材過去,多年來都是由她親自押镖,可薛日泓說的沒錯,如今她才成親,這去或不去……
似乎察覺到于詠賢的兩難,顧晨希擡起頭,對她淺淺一笑,「堂主若是顧念我則大可不必,正事要緊。」
于詠賢一聽,一臉甜笑,「夫君果然善解人意,雖然我也舍不得你,但既然答應了人家,我實在無法悔諾,所以這次還是由我去一趟,反正這一來一往不過是個把月的時間,到時小別勝新婚,我與夫君更甜蜜。」
這丫頭真是不害臊,連小別勝新婚這詞都用上,薛天崗無奈的與彭正朗相視苦笑。
「我會趕在過年前回來與夫君返京。」
「你要去京城?」薛天崗的口氣有些激動,老實說,他對京城這個地方沒好感,他大哥是護镖進京而亡,二哥則是進京城受封賞的時候死的,他總覺得天子腳下那塊地方跟朔月堂犯沖。
「畢竟是成親頭一年,禮數上該回去一趟。」說是禮數,其實是想要回去将顧家給大鬧一場,不重視他的夫君,欺負他的夫君,就得付出代價!
薛日泓嘆息,只要對上顧晨希的事,說什麽也勸不了,這個丫頭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