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豆渣

第58章

田小滿眼前好似有臭豆腐滿天飛來飛去，饞蟲被引出來，她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忽然栓子猛搖她手臂，“滿姨，你快看，小雞崽們不吃食了！”

她才跟從夢裏清醒過來似的，“滿姨剛喂了小雞，它們吃飽了。”

“不是的，滿姨快來看！”

田小滿被栓子拉着走到雞圈旁邊，只見那些小雞在地上東倒西歪精神不振好像得了什麽病似的。她大吃一驚！彎下腰仔細察看着雞圈裏的所有，小雞們的眼睛還算靈活，就是好像站不起來，有幾只勉強站立着的，過了一會兒也倒在地上。

陣陣臭氣傳過來熏得田小滿捂住了口鼻。咦？這是怎麽回事兒啊？雞圈她是勤打掃的，之前也沒感覺有這麽臭的。想到這裏，她心裏一動，看了眼小雞們的食盆，那裏還剩下一點沒吃光，青草葉子混合着玉米面、豆渣。

豆渣？！前幾頓只有前兩樣，今天她往裏面加了豆渣，豆漿過濾之後剩餘了好多豆渣，怎麽吃都吃不完，田小滿就拿來喂了雞。她最近也是想做的事情太多了，以致于忘記了豆渣雖然是個好東西，裏面富含有多種營養成分，可就是不能直接喂牲畜家禽們，必須要發酵之後才可以，否則會導致它們拉肚子。

發酵這件事情田小滿會啊，以前沒有合成發酵劑賣的時候，家家戶戶都是自己想辦法發酵。田小滿上了大學之後才發現，城市裏流行喝酵素，跟以前農村做發酵有異曲同工之處。

她趕緊把雞食盆的殘渣倒了出來，拿了些溫水倒進專門給雞用的破碗裏，又抓了一把小米用用溫水浸濕放進食盆。估計這些小雞崽們問題不大，吃了精細的小米便能恢複狀态。

看來做臭豆腐可以往後排了，離辦廟會還有半個月，有的是時間。而豆渣在家裏堆了這麽多，當務之急是她得先把豆渣發酵出來才行。

發酵得需要引子。田小滿把青菜切碎，跟洗菜水一道放進罐子裏，往裏面抓了幾把豆渣，然後将竈房她上回買的赤糖往罐子裏倒了一些，最後将罐子口封了放到朝陽的屋子裏。

豆渣裏的水份多，在發酵引子沒有做好之前，她把豆渣攤在通風的青石板上晾着，以防它們黴變。

家裏有了黑皮在拉磨，玉米粒變成玉米面的速度加快了很多。頭一天劉大成熬到半夜把玉米粒子搓了一大半，搓起來慢，黑皮到了晚上就把玉米粒子給磨完了。

第二天早上，田小滿牽着黑皮去鎮上了，驢背上綁了個褡裢，一邊放的是豆漿桶，另一邊放的是玉米面。本來她想把栓子放到馬婆子家的，可栓子想坐驢車，田小滿也就依着他了。她本以為去鎮上會走不了那麽遠，她發現自己錯了。栓子一直跑在黑皮的前頭，說要給它引路，直跑得滿頭汗水，也沒說停下來休息，更沒說要讓黑皮馱着他。

田小滿看着既心疼這孩子，又感覺到欣慰。早上她往黑皮背上擱豆漿和玉米面時，栓子就怕累着黑皮了，還說自己也可以背上一些，說明這孩子情商高。

田小滿把豆漿放到香源飯館，又把玉米面賣到了盛倉糧鋪，立刻拉着黑皮去了驢車店。玉米粒一斤七文錢，磨成玉米面後就能賣到十文錢，她這次帶過來了十二斤玉米面，得到了一百二十文錢。加上這兩天賣風幹肉回來的錢，田小滿給店家交了剩餘的七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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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的驢車跟師傅說的那樣已經做好了，從外觀上看，就是小版的牛車，可車子上頭帶了頂篷，裏面還有杌子和扶手，坐進去就比牛車要舒服多了。

黑皮拉着驢車回村了，栓子坐在車子裏都不知道要怎麽表達他興奮的心情，一個勁兒地唱兒歌，田小滿坐着趕車，心情也是分外的舒暢。以後她就能趕着自家的驢車去鎮上了，這該有多方便啊。想什麽時候去，就什麽去，也不用擔心買太多占地方被趕牛車的翻白眼了！

一回了家，栓子趕忙就去側刀喂黑皮，生怕把它累着了，看得田小滿在一旁直樂。栓子跟黑皮玩，她去看發酵引子也就是發酵劑的發酵程度，把罐子打開之後，一股子複雜的酸味酒味撲面而來。夏天天氣熱，這才放了一天裏面就産生了許多密實的氣泡，味道也比較濃郁。

田小滿倒出來一小碗，跟豆渣、碎草、麸皮、玉米面拌在一起，用手一抓能成團，手指縫裏又沒水，這種松散又不過分潮濕的狀态最理想。她把這盆飼料蓋好，到晚上就可以喂黑皮了。

黑皮的飼料準備好了，她又去看小雞崽們。昨天它們拉了稀，到晚上恢複了正常吃食，到今天還是有些迷瞪的樣子，可狀态明顯好了很多，沒勁兒撲騰了，都在雞圈裏四處溜達。田小滿這就放了心，只不過豆渣沒有确定發酵好之前，她不敢再喂它們吃了，畢竟雞崽們太小，有個風吹草動不一定能抗得過去。

中午馬婆子将做好的烏豆衣給送了過來，田小滿見這些成品還是如她見過的那般，烏黑發亮，裏面沒有一點兒雜質，心裏暗自佩服馬婆子家做工真夠精細，叫人放心。

那些烏豆足有兩斤，兩斤就有三十二兩，三百二十錢。田小滿按之前說好的價格，數了三百二十文給了馬婆子。馬婆子客氣了一番就收下了，她也是特別高興，這在家裏連門也沒出，不用曬太陽也不用被風吹，就拿到了這麽多錢，對田小滿自是感激不盡。

田小滿告訴她其餘的先不要做了，等她将這些烏豆衣交掉，再給她回話。馬婆子應了，目光還在那些烏豆衣上戀戀不舍。

田小滿忽然想到一個辦法，她可以把風幹肉這個生意交給馬婆子做，方法教給她們，調料自己配制，這樣就能把自己從瑣碎的事情中解脫出來。據齊源生說，如今風幹肉的味道已經得到了清遠鎮上食客們的肯定，只要是田小滿能穩定地供應貨物，就不怕沒有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