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淩亂

第94章

田小滿心頭有些亂，吃罷午飯，劉嬌杏搶着把碗筷都洗了。她一時無事，覺得心頭的亂麻要理理清才行，就拿了雜物房的簍子，說要出去撿糞。

栓子本來正在房頭拿棍棒比劃，聞言便跑去田小滿身邊，想要跟着她一道出去。田小滿摸摸他的腦袋，說：“滿姨昨兒教你的功課，你都學得了？”

栓子其實已經念會了，但他想念到更好以求得田小滿的表揚，便吐吐舌頭，丢下棍棒去拿課本了。

田小滿背着簍子走在村子小路上，這時天氣越發地悶熱了，平地還起了一陣燥熱之風，将地上的草和塵土卷了起來。按說秋天已經要到了，估計這陣熱是夏天強弩之末。她擦了一把額頭的汗，說出來拾糞也是漫無目的地走着看着，目光落到一座小院之上，她忽地想了起來，這是黃秋雲居住之處。那大柱就是黃秋雲的兒子，居然又欺負了栓子！

田小滿對栓子還是很了解。他以前看起來不是呆傻，而是有些呆滞，好像大腦的反應因了某種障礙變得遲鈍，但這幾個月已經恢複了正常。栓子知道規矩，明事理，從來不主動招惹別人家的小孩兒。而大柱欺負栓子不是一回了，現在看到黃秋雲家她的思路一下就變得清晰了，她要為栓子讨回公道。

往前走了幾步，田小滿發現黃秋雲家緊閉的院門上挂了一把鎖。家裏沒人？田小滿不甘心，走到跟前把那鎖拿起看了看，又趴兩扇門中間的縫隙往裏瞧，門都鎖上了，自然裏頭沒人。

她只好背着簍子，怏怏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走了一會兒，風愈加的大了，塵土被吹了起來，空氣裏開始彌漫着一股土味，在這種天氣下散心不是明智之舉，田小滿準備往回走。視線裏一個模糊的身影卻吸引了她的注意。妖嬈的身姿，卻因為想要避人耳目躲躲閃閃顯得有些鬼祟。黃秋雲？

田小滿忙避到一邊，借着身邊矮牆的遮擋目光盯着這女人。她走得漸近了，正是田小滿要找的黃秋雲。不過是在村子裏小道上走個路，何至于顯出這樣的神情？必有蹊跷！她并沒有急于跳出去找黃秋雲算賬，而是不動聲色地看着她推開了近處的一扇院門。院門後有張男人的臉露了出來，雖是随後院門就關上了，但那男人的臉卻被田小滿認出來了，正是孫興旺。

實在是孫興旺那張寡白的臉陰鸷的神情給田小滿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在那短短的瞬間，田小滿已經認了個清清楚楚。

在這個村子裏，田小滿只知道黃秋雲、何裏正和薛春花這三戶人家的位置，對了盧延民家太顯眼，她也自然知道。無疑那扇門之後便是孫興旺家了。

田小滿才遇到過到從劉婆子那裏出來媒婆，知道孫興旺跟劉嬌杏已經确定了婚嫁的具體日子，可他還這樣明目張膽地跟黃秋雲混在一起！田小滿心裏本來是氣大柱欺負栓子，眼下心頭的惡氣卻因孫興旺這樣不要臉而起。就這樣劉婆子還要把嬌杏許給他，這……哇呀呀，真是氣煞人了！

雖氣得要命，田小滿也覺得無奈，恨不能叫村子裏人都來看這孫興旺的德行，可那二人關門閉戶，在屋內行那茍且之事，院門和院牆成了庇護他們的掩體。她恨恨地看着那屋子，深感無可奈何。

就這樣離去又不甘心，可又能怎樣呢？風越來越大，風卷起了塵土，田小滿轉身離開，視線中看見另一座院子裏有屋頂冒出燒飯的青煙，那煙剛一冒出就被刮得胡亂四散，帶着紅星的火點倏忽就看不到了。

田小滿大腦裏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她立刻回到身子，目光在孫興旺家院牆周圍巡逡着，然後就亮了起來。他家院牆是從屋子兩側延伸出來的，緊挨着屋子的是一垛幹草。那草經過一個夏天的暴曬，早就幹燥無比，在風中被刮得七倒八仰的。

她往四周打量了一番。平時這個點兒上，大家都在地裏幹農活兒。然而風一刮起來，地裏沒活再呆人，村民便開始三三兩兩往回走。此時田小滿已經看到有人出現在了村子邊上，正往這個方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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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摸長衫的袖籠裏，內心又是一陣狂喜，午飯是她生的爐子，因為心不在焉，順手把火折給揣了出來。這難道就是天意嗎？

田小滿腰一貓快步蹿到那堆幹草邊，将風擋在背後頭，拿出火折子打着點燃了手下的幹草。那草也是幹透了，火一燎忽拉拉就着了起來，幹草堆瞬間冒出了濃煙。

“走水了！誰家走水了！”

田小滿正被那燃起的火吓得愣了神，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才好，竟然被這喊叫聲吓得清醒了過來，欲拔腿就跑，不料從她身後冒出一雙大手拉住了她的身體。

……

黃秋雲從別人的口中已經知道孫興旺跟劉嬌杏訂了日子。這二人成親就是板上釘釘。雖說孫興旺跟劉嬌杏提親後他倆還在一起鬼混過，但黃秋雲倒還真沒覺得劉婆子會同意。

因為劉嬌杏是小姑娘，頭一回嫁人，不應該嫁給跟她年紀相配的年輕男人嗎？她覺得自己跟孫興旺才是一對兒，年齡相當不說，在那方面孫興旺比較旺盛，自己倒也能承得住，換小姑娘那還不被孫興旺那貨給折磨壞了。

不過黃秋雲也沒想着要嫁給孫興旺，她知道即使嫁給孫興旺他也會出去找別人，他就是那樣，不會把自己拴在一個女人身上。這樣就很好，她不嫁給他，她在他眼裏永遠是別人家的，還能引來他的興趣。就像眼下，他倆倒在床上時，還沒怎麽着呢，互相都先有了一種偷來的快感。

孫興旺把黃秋雲壓在身下，摸過着往下扯她的衣物，“叫你過來你磨磨矶矶，是不是又看上了別人？”

黃秋雲掐住孫興旺的胳膊，“你才是咯。有了小嬌娘還來找我這個半老徐娘……”

“哪裏有半老徐娘，你就是小嬌娘……”孫興旺顧不上說別的，只掀開自己身上關鍵之處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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