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失敗

［六］

“不好意思，讓您跑一趟了。”陪着笑臉送走保安，季半安無力地坐到沙發上，哭笑不得地看着茶幾上的紙——打印成鬼手然後被貼在窗簾上的打印紙。

不用想都知道是出自誰的手。

季半安無力地扶額。

蒼從，蒼從……真有你的啊……

＊＊＊

接下來的幾天蒼從都沒再出現。

季半安擔心了他幾天，就被工作的事轉移了注意力。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哪門子好運，一直想要攀交的傅洪導演居然主動邀請她出演新電影的女主角，連片酬都比之前翻了一倍。

傅洪被譽為當今最有天賦的鬼才導演，每一部戲都炙手可熱，能上他的戲是每一個明星的目标。而新電影是最近大熱的IP資源改編，傅洪确定接下這個資源的時候，多少明星擠破了頭想要有個露臉的機會。只是傅洪一直要求極其嚴格，聽說他講女主暫定另一位實力女演員。季半安團隊幾次向他投遞了資料，求的也不過是演個配角。

沒想到最後女主角居然落到了她頭上。

會議室裏，經紀人廣嫣然拿着劇本敲擊桌面：“這次機會必須好好把握住，安安的人氣能再翻一翻，到時候她的位子就能穩住了。”

在座的都知道她的意思，如今小生小花不少，今天頭條是季半安，明年就能是別人。如今她只是剛好演了幾部熱劇，然而還沒有标志性的作品，這次顯然是紮穩根基的好機會。

廣嫣然敲敲季半安的桌面：“你也上點心。不要給我出岔子，好好看劇本，好好分析演技。傅導演中途換人的故事，我們也不是沒聽過。”

季半安笑：“知道知道。”

“你，”廣嫣然停頓了下：“聽說你在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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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半安的眼神立刻刀一樣刮到符可身上。

符可趕緊低下頭，

廣嫣然瞪她：“你兇人家小可幹嘛？你以為這事瞞得過誰？光明正大帶着人到出跑場子，除了你還有哪個女明星幹得出來？”

季半安嘟嘴。

“你現在是戀愛的時候嗎？”

“我沒戀愛。”她解釋：“不過是長得好看，拒絕不了。”

廣嫣然震驚：“拒絕不了？你自己看着辦。要麽捂嚴實了，要麽玩一玩斷了。”

“知道啦。”

“別給我賣萌。”

季半安沖她做了幾個親親的動作，擠眉弄眼。

廣嫣然被逗笑了：“別耍寶，看劇本去。”

“哦……”季半安從桌上拿了塊蛋糕，準備回自己的休息室。

廣嫣然又叫住她：“我想起件事。”

“嗯？”

“上次因為對面家作梗黃了的廣告，廣告商突然又重新制定要你去。”

季半安想起這件事仍舊覺得不悅，他們拒絕她的時候不好聽的話說得可不少：“開玩笑，我是招之即來揮之則去的麽？不要我拍的時候讓我滾，讓我拍了我就得去？”

廣嫣然笑：“我要了三倍的費用，他們居然也答應了。”

季半安瞪大眼：“我這是走了什麽運？”

無神主義者廣嫣然搖頭：“這是努力有了回報。”

季半安蹦跶着出門：“我去買刮刮樂！”

＊＊＊

季半安買了五張刮刮樂，把二十塊錢人民幣變成了五千塊錢，高興地點了好幾個全家桶回公司。

分完戰利品，她躺在沙發上看劇本，不知怎麽的就想到了蒼從。他因為她折了五百年的修為，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季半安怎麽想都覺得心裏難安，抓起手機給蒼從發信息：你還好吧？

沒有回複。

五分鐘過去。

沒有回複。

半小時過去。

還是沒有回複。

她越想越擔心，偷偷打開門瞄了眼廣嫣然的辦公室，然後貓着身子從過道溜了。上次來根本沒仔細認路，直到天快黑了才找到那個沙灘。

遠遠看去沙灘上空無一物，蒼從并不在那裏。

她停車跑到上次蒼從化作龍身趴着的位置，大喊：“蒼從！蒼從！”

海風輕柔地拂過她的手臂臉頰，只有海浪的聲音，沙沙作響。

她把雙手攏在嘴邊再次大喊：“蒼從！蒼從！”

“找我幹嘛？”身後突然響起他的聲音。

季半安開心地轉身，通體赤紅色的龍盤踞在半空中看着她。

她指着仍是龍身的他，剛要開口，被蒼從阻止。

“你仔細思考了再開口。”

季半安樂，輕語：“是龍啊！”

面前突然光芒大作，刺得季半安完全睜不開眼。

幾秒之後，蒼從靜靜的聲音響起：“可以睜眼了。”

季半安小心翼翼地微睜右眼，看到面前站着人身蒼從，昂首驕傲地看着她。

季半安高興：“好了？”

蒼從颔首：“算是吧，那五百年的修為回來了。”

“那我小時候那次……”

蒼從緩聲解釋：“要帶你去那座橋下才能行。”

季半安恍然大悟。

“我以為你不回來了。”他突然說。

“嗯？”季半安不解。

“我在這岸上等了好幾天，你一直沒回來。”蒼從臉色很醜：“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季半安覺得後背一涼：“誰說的！我只是最近比較忙！”

蒼從面露兇光：“我還想，如果你不回來，等我重新恢複人身，我就……”

“別別別！”季半安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我不是來了麽！還是自己上班偷偷溜號出來的！”

蒼從對着天空望了會兒，突然問：“要不要上天看看？”

季半安：“？！”

“心情好，帶你上天看看，還是你想下海？”

季半安不懂：“這時候不是應該讨論下怎麽把另一個封正補齊了麽？為什麽突然想讓我上天？”

“心情好。”

季半安想了會兒，歪着頭問他：“你是不是不太了解人類？”

蒼從盯着她沒說話。

“人類沒辦法下海，因為水下沒有氧氣我們會被淹死。而且深海壓強太大，人類的體格承受不住。同理也沒辦法上天。”

“我知道。”

“你知道？”

一聲龍吟，蒼從突然又變回龍身，飛在半空中緩緩落地，碩大的龍頭緩緩放在沙灘上，對她說：“上來。”

“什麽？”

“聽不懂？”

季半安不敢動，她當然知道他什麽意思。開玩笑，這是龍頭诶！龍頭！是她這種凡人可以随便騎的嗎？誰知道今天騎上去，明天會不會就耗光福份開始倒血黴。

正在猶豫中，突然感覺一股輕柔的力量自她的腰部纏上來，将她輕輕托起，然後放到了龍頭上。

驚慌和興奮同時占據她的全身，使她完全說不出話。還沒緩過神來，突然看到一顆金色的珠子從他的口中飄出來，飄到她的面前。

“什麽？”季半安迷茫。

“握着那顆珠子。”

“什麽？”她瞪大眼：“握着？”

蒼從噴了一鼻子氣：“對。”

說實話季半安有點嫌棄：“它剛剛從你的嘴裏出來的。”

蒼從的聲音沉了沉：“所以呢？”

季半安立刻伸手握住珠子，果然粘粘的，忍不住“噫”了一聲。

尾音還沒吞下去，感覺身下突然一動，然後周圍的景物迅速後退，吓得她趕緊抱住其中一個龍角，在被蒼從帶着飛速上升中，驚慌地失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