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不能說的秘密》②
八月的最後一個周末, 向猜趕在學校轟人之前, 辦了退宿手續。
談一鳴提前給他打了電話,問用不用幫他搬家。
向猜說不用,他的行李很少。
可談一鳴哪裏坐得住, 還是厚着臉皮,主動把車子開到了向猜宿舍樓下。
于是, 當向猜提着兩個24寸的行李箱、背着一個雙肩背包獨自走下樓時,便看到談一鳴站在他那輛銀灰色的SUV旁邊, 正在和保安大叔說話。
“我就停一會兒……一會兒就走。”
“我是來接人的。”
“不不不我不是學生家長,我才三十,我還年輕, 您看我像是有這麽大孩子的人嗎?”
向猜又無奈又好笑, 走過去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保安大哥,他是來接我的。”
搬家是個體力活,向猜身上套着華舞的文化衫, 衣服很薄, 他只不過從樓上搬了兩件大行李下來,衣服就被汗浸透了。
保安大叔恍然大悟,看向談一鳴:“哦,你是開滴滴的啊!”
談一鳴:“……不是。”他說,“跑滴滴哪兒用得着這麽大的車啊, 我是貨拉拉。”
向猜:“……”
然後, 這位負責搬家拉貨的“談師傅”,打開後備箱, 把向猜的兩個大號行李箱塞進了車裏。
車門一開,冷氣撲面而來。向猜一身是汗,貪涼的湊到出風口前吹風。
談一鳴怕他感冒,把溫度調高了些。
談一鳴看着那兩個箱子,問:“其他行李呢?”
“沒有其他行李。”向猜指着左邊的箱子,“這箱是冬天的衣服”,然後又指着右邊的箱子,“這箱是夏天的衣服和一些雜物。被褥和熱得快、小電鍋什麽的,都留給宿管了。”
也就是說,面前這兩個區區24寸行李箱,裝下了向猜11年來所有的東西。
這根本不像是搬家——談一鳴的公司組織過團建旅游,7天旅程中,女同事帶的東西都比向猜要多。
見談一鳴面露驚訝,向猜解釋:“我們宿舍是上床下桌,櫃子只有那麽窄,東西多了根本放不下,所以除了生活必需品以外,我不買任何東西。”
他的舍友可以一件又一件的搬游戲外設,一套又一套的買球鞋潮服,那是因為他們宿舍裏放不下的東西可以帶回家裏。但是向猜沒有家,他只有宿舍的一床、一桌、一個櫃子,每次在商店裏看到喜歡的東西,他想想自己有限的生活空間,最終都會空手離去。
“以後不用再計較。”談一鳴看着他,溫柔道,“客卧很寬敞,不管有多少東西,都可以放下的。”
想了想,談一鳴又補充:“就算客卧放不下,客廳的櫃子也能騰出來給你。”
向猜移開眼睛,沒有言語。
兩人上了車,車子從舞蹈學院駛出,右拐上路。
舞蹈學院緊鄰體大,體大開學早,操場上密密麻麻一片軍綠色的迷彩服,全是提前來軍訓的大一新生。
體大學生平均海拔很高,而籃球特長生更是“高人一等”,遠遠看去,一群平均身高一米九五的大塊頭列成方陣,一邊喊着號子一邊踢正步。
向猜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他們吸引走了。
分手後,向猜和岑滿川删除了彼此的聯系方式。這段感情雖然以遺憾落幕,但卻讓向猜留下了一個“後遺症”,每次看到街邊的籃球少年,他總會駐足多看幾眼。稱不上睹物思人,但總歸會有點影子落下。
談一鳴自然注意到了男孩的目光。他心裏瞬間酸溜溜的,可他也沒什麽立場酸溜溜的,意識到這一點,他變得更加酸溜溜了。
于是,當信號燈改變後,談一鳴立即踩下油門,嗖的一下沖了出去,把體大遠遠抛在了車後。
向猜:“……我記得剛才那個路口應該左拐。”
“沒關系。”談一鳴淡定回答,“條條大路通我家。”
……
向猜終于搬進了新居,他的行李很少,兩個行李箱拆開後,只填滿了衣櫃的半扇門。
向猜拿着洗漱用品走進了洗手間,把牙杯牙刷和護膚品一同放在了架子上。
除了護膚品以外,談一鳴注意到向猜還有幾瓶化妝品。
“你平常也要化妝?”
“看情況。”向猜回答,“上臺的話有專業化妝師。不過偶爾會有采訪,需要自己畫淡妝。”
男生化妝沒有女孩子那麽繁瑣,向猜底子又好,塗個粉底、畫個眉毛就可以了。向猜的化妝品是從學校的跳蚤市場上淘的,每到畢業季都有放價大甩賣 。他大一那年用三分之一的價錢買了一瓶粉底,到現在都沒用完。
談一鳴看了眼瓶子上的生産日期:“……這已經過期兩年了。”
向猜從他手裏搶回粉底,滿不在乎地放在架子上:“只要我不死,我的化妝品就沒有過期的一天!”
談一鳴:“……”
待向猜整理好行李,談一鳴帶他去旁邊的超市買東西。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進超市總會東買西買買一堆東西。可向猜自己賺錢自己花,精打細算,光是買一包六連包的方便面,都要仔細對比價格。
眼看向猜伸手要去拿衛生紙和洗發水,談一鳴趕快攔住他:“拿這些做什麽?我家裏都有,你和我一起用就行了。”
向猜說:“你是房東,我是房客,你已經給我在房費上優惠了這麽多,我總不好在這種小錢上還占你便宜。”
談一鳴立即說:“這都是包在房租裏的。”
時時刻刻把房客的利益放在最高級,談先生真是天下第一好的房東了。
兩人離開超市時,在門口遇到了兩個擺攤的小販。
一輛三輪車上拉着廉價的處理瓷器,有不成套的盤子、碗,還有圖案花裏胡哨的馬克杯。
另一輛車上則是各種盆栽,好養活的吊蘭、綠蘿和仙人掌,種在幹淨的白色小塑料盆裏,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綠葉垂落,看着生機勃勃。
向猜的腳步停住了。
不論是漂亮的馬克杯,還是陶冶生活的綠色植物,都是曾經的他絕對不會買的東西。他的寝室空間太局促了,連一平方厘米多的地方都沒有。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了自己的小屋子,他付了房租,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去裝飾它。
談一鳴一直關注着向猜的一舉一動,見向猜的眼睛落在三輪車上,他立刻主動問:“你想買植物?”
“嗯,想要裝飾一下房間,可以嗎?”向猜說,“但是我聽說植物可能會引來小蟲子,你介不介意?”
談一鳴聳聳肩:“沒關系,若是真有了小蟲子,就當給我兒子加餐了。”
“……你兒子?”
“哦,我是說我的蜥蜴,它叫大寶。”談一鳴說,“其實它是我們公司的吉祥物。”
向猜還沒見過大寶的模樣,但他提前在網上搜索過藍舌石龍子,知道這是一種體型偏大、但是性格溫順的雜食性蜥蜴。
這種蜥蜴體型雖大,但其實沒什麽攻擊手段,唯一用來恐吓對手的方法,就是吐舌頭。它的舌頭并不長,是藍色的,看着很滑稽。
提起那只蜥蜴,向猜來了興致:“喜歡飼養爬寵的人可不多。”
談一鳴:“這事說來話長……我們公司租了一個小四合院當辦公地點,朋友說,四合院不是随便住的,很有講究,以前四合院裏要養壁虎,意思是‘庇護’。我們想,養壁虎有點麻煩,不如養蜥蜴。”
向猜:“……”真是一個獨特的解題思路。
談一鳴又說:“當初去爬寵店挑了兩只石龍子,結果兩只打架,實在沒辦法,只能把另一只送人了,留下的就是大寶。”
向猜點點頭:“那另一只叫二寶?”
“不是。”談一鳴挑眉,“另一只叫郁美淨。”
向猜:“……”
“怎麽了?”
“談先生,你這個冷笑話,估計00後都聽不懂了。”
最終,向猜在路邊攤上買了兩盆吊蘭,又買了一只格紋圖案的馬克杯。這是一筆“非必要”花銷,但向猜花得很開心。
結果當他把吊蘭帶回家時,發現他的卧室裏根本沒有地方懸挂吊蘭,放在地上,又怕不小心踢到。
實在沒辦法 ,他只能把兩盆綠色植物放到了客廳的落地窗前,倒也給屋子增添了幾分綠意。
……
周五晚上,談一鳴把大寶帶回了家。
藍舌石龍子是一種很常見的寵物蜥蜴,原生澳洲,體型偏大,性格溫順。
它需要溫暖的環境,所以談一鳴只有在夏天的時候才會散養它,秋冬季節都把它裝進飼養箱,用烤燈給它加熱。
八月末,氣溫正高,藍舌蜥慢吞吞地在客廳裏踱步,一副正宮氣勢。
向猜一臉驚恐地瞪着它。不得不承認,即使之前他已經做過無數心理準備,但是在真的見到大蜥蜴時,他還是失控的飛到了沙發上。
談一鳴故意笑話他:“不是說要給它洗澡嗎?”
向猜想想那五百塊錢房租,只能硬着頭皮從沙發爬下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藍舌蜥動了——它出嘴如閃電,居然一口叼住了落地窗前的吊蘭,然後狠狠一拽!
瞬間,吊蘭就被硬生生扯下一個豁角!
向猜:!!!
談一鳴:!!!
兩人表現截然不同,向猜立即撲過去,把吊蘭舉到了高處;而談一鳴則是關心蜥蜴,開始百度“蜥蜴吃吊蘭會不會中毒”。
向猜氣得頭頂冒煙:“你的蜥蜴怎麽什麽都吃啊!”
談一鳴理直氣壯:“它是雜食性動物,平常也吃菜葉和水果,看到沒見過的植物,叼一口很正常。”
向猜說:“那就喂它水果和菜葉,不要禍害我的吊蘭!”
“水果和菜葉也不能老吃的,我們大寶要合理膳食,均衡營養。”
向猜心想,我每天練完舞回來,累得連狗都不如,泡面額外加腸都算奢侈,為什麽一只蜥蜴都過得比我好?
“有多合理?有多均衡?有多營養?”
談一鳴便拉開儲物櫃,從裏面掏出一盒罐頭,上面印着蔬菜和肉泥的圖案。
向猜面色古怪:“……這不是狗糧罐頭嗎?”
“是啊。”談一鳴一彈罐頭上的拉環,大寶瞬間腳踩風火輪,從陽臺嗖嗖嗖爬了過來,“藍舌蜥就是吃狗糧的。”
作者有話要說:倆人一碰上,就變成幼稚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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