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時顏來到這個世界, 進入K74的系統之後, 曾經為自己的處境想過許多種可能,但卻忘記了考慮原來那個時空的自己究竟變成了什麽樣子。

大概是因為他後來的多年時間都是在為了替研究所的衆人報仇而活着, 對那個世界從來都沒有過多的留念, 所以當他回到這個時空之後, 再見到戚所長他們,時顏幾乎從來沒有考慮過要回去。

但等到現在聽見費峻說起,他才終于知道了當初他離開之後, 原本的時空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死了。

不管究竟是因為他來到了這個世界所以被認為已經死去,還是他真的已經失去了性命, 但毋庸置疑,在原來的世界他已經不在了。

根據費峻所說, 他出事就在那天他從黎山墓園離開之後, 他的車被裏駭族襲擊, 不少人當場喪命。

大概因為是親身經歷, 所以費峻說起這件事情也講得十分詳細,很巧的是他那天在黎山墓園完成任務之後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那裏多留了會兒, 也是因為這會兒, 所以他才親眼見到了時顏的車被襲擊的那幕。而也因為這樣, 他得以帶人及時趕去救援。

鐘驿是在聽到消息之後趕過來的, 來到醫院的時候時顏已經性命垂危, 鐘驿守在時顏的手術室外守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最終等來了時顏死亡的消息。

“準确的說, 時顏少将的狀況很奇怪。”費峻這麽提了句,不過很快又說道:“算了,這些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

“什麽狀況?”時顏不肯放過這個打聽的機會,接着問道:“為什麽說奇怪?”

費峻猶豫了下才說:“雖然醫院的專家們都認為時顏少将已經死了,時顏少将也的确沒有了呼吸和心跳,但他的身體卻沒有變化。”

時顏問道:“沒有變化?”他無法理解費峻的意思。

費峻又解釋道:“普通人沒了心跳和呼吸,不就該是身體冰涼僵硬嗎,但時顏少将不是這樣,他的身體還是溫熱的,和活着的時候沒有什麽兩樣,就好像是身體被某種力量給保護起來了,雖然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但身體卻不會腐壞變化。”

時顏沉默了下來。

費峻不清楚他在想什麽,又補充了句:“主星的專家們也看不出究竟是怎麽回事,但可以肯定的是,星盟裏還從來沒有被醫院宣布死亡之後還能夠活過來的先例。時顏少将的确是死了,我們都猜測那或許是裏駭族搞出來的新把戲,畢竟他們連穿越時空這種事情都能夠做到。”

從別人的口中聽到自己的死訊,對時顏來說是從來沒有過的體驗,不過在來到這個時空以來,他已經習慣了用旁觀者的視角來看自己身上的事情,倒沒有什麽太難接受的。他只是在聽完費峻的話之後,随着又問了句:“鐘元帥他是什麽反應?”

費峻說:“就算是元帥,該承認的還是得承認,時顏少将已經回不來了,元帥他……”

“嗯?”時顏見他欲言又止,于是主動又問了句。

費峻說:“元帥他替時顏少将辦了葬禮,但是卻沒有安葬,他把時顏少将帶了回去,現在我們也不知道那遺體被安置在了哪裏。”

時顏沒有出聲,他只是覺得眼前的事情有些好笑。

他和鐘驿究竟算什麽,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少年時期曾經無比親密,後來反目成仇,到後來他們明面上确定關系結婚住在一起,然而背地裏卻真正做到了像陌生人那樣毫無往來,他以為那些不管是少年時的心動還是後來的仇恨都已經漸漸被時間磨平了,至少在表面上已經不再能影響他們的行為和判斷,但事實上卻好像并不是那樣。

到頭來在他“死去”之後,鐘驿竟然為他做過那樣的事情。

可那又能代表什麽呢?

“元帥和時顏少将已經不是伴侶關系了,照理說元帥不該把遺體帶走。”時顏說道。

費峻糾正了時顏的話:“在法律上他們依然是伴侶,時顏少将出事前才剛拿到元帥送去的離婚材料,手續那時候還沒辦下來。”

時顏随之怔住。

所以說直到最後,鐘驿是以他的伴侶的身份舉行了葬禮?

那種場面現在想起來,大概有點好笑。

曾經軍部和情報局水火不容,讓鐘驿以他未亡人的身份來接待那群情報局的部下們,也不知道場面到底究竟到了什麽樣的地步。

然而還沒等時顏想到這些,費峻已經又說道:“不過在那之後,主星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法平靜,我們元帥為了搜查當初害死時顏少将的人,幾乎把整個主星都給翻了過來,不過就算是這樣,還是沒有查到結果。”

時顏回想起自己出事時發生的事情,同樣也無法判定當時襲擊他的究竟是誰。

他只記得他當時在車上打開個人終端,看見了鐘驿傳來的郵件,當時鐘驿在郵件裏說了什麽,他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了,他只記得自己看見了一片白光,就像在很久之前,他的視力剛剛恢複的時候,在研究所裏戚所長拆開他眼前的紗布,他睜開眼時剛剛能夠看見東西時的剎那。

他原本以為襲擊他的是裏駭族,但如果是那樣,鐘驿必然不會花那麽長的時間去找尋兇手,這麽說來事情卻變得複雜起來了。

要空想這些事情對于現在的時顏來說沒有太多的意義,他現在已經變成這樣,既不想回去,也不知道要怎麽樣回去,倒不如去用這些時間去想想現在要解決的問題。

在費峻說完這些話之後,時顏沒再繼續問這些事情,而是說道:“我們任務完成要怎麽樣回去?”

費峻表現得有點驚訝:“別告訴我你們鄰邦軍的紀律那麽差,連這個你都沒仔細聽?”

時顏知道這問題問得有些冒失,但他習慣了這群軍雌沒有防備的樣子,剛才又剛聽說了那些消息,思緒混亂中也沒有來得及顧及太多,他到現在才想起來補充解釋道:“我是在路上被臨時調來的,有些事情不是很清楚。”

這次時顏替鐘驿做了不少的事情,功勞甚大,而且表現也比其他軍雌看起來要靠譜許多,費峻沒對時顏産生太多懷疑,聽時顏說了這麽句之後就應道:“來之前主星那群研究員說過,我們是附在機械身上的,在這個時空的生死不會轉移到們本來的身體上,所以只要機械和系統損壞,我們就得回去了。”

時顏明白過來:“所以只要附身的機械損毀,就能夠回去?”

費峻:“是這麽說沒錯,不過普通的損壞只要維修好了就還能用,只有主系統損毀精神力才會脫離。

時顏已經弄懂了現在的狀況,接下來也沒有什麽要打聽的了,兩邊各自都還有事情需要去做,時顏向費峻說了兩句什麽,接着将注意力放回了研究所內。

而現在的研究所裏,因為之前發生的事情,戚所長和其他幾名研究員們正在認真地讨論着後續的事情。

當然,這些事情對少年們依然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鐘驿和小時顏現在正在房間裏面收拾東西。

因為之前裏駭族的人在搜尋的時候把小時顏的房間給弄亂了不少,他們現在不得不花時間去打掃這些東西,而因為東西分類太多,兩名小少年沒讓機器人鐘驿幫忙,他們兩人同時低頭打掃着,明明是枯燥的工作,卻不知道為什麽讓他們變得像是在玩耍一樣,鐘驿不怎麽讓小時顏做重活,自己彎腰掃地撿東西,只是每次收拾好了之後把東西遞到小時顏的面前,讓他重新擺放整齊。

鐘驿平常就是個氣氛制造機,只要有他在的場面,就不會讓人覺得無聊,現在也是同樣,就算只有他們兩個人在這裏幹着枯燥無聊的工作,他也總有辦法讓小時顏忘記不久前發生的事情,重新笑出聲來。

等到收拾得差不多了,小時顏拉着鐘驿坐下,給他遞了杯水:“鐘驿哥哥,休息下吧。”

鐘驿看他關心的樣子忍不住笑:“這點事情對雌蟲來說算得了什麽,我們在學院的時候每天要做的訓練比這個耗體力多了,大家回回都是滿身是汗回來的,走路的時候退都在打顫。”

小時顏禁不住有點憂心:“以後我進了學院也要訓練嗎?”

鐘驿:“你當然不用,你是雄蟲,雄蟲學的東西跟我們是不一樣的。”

小時顏問道:“雄蟲要學什麽?”

鐘驿頓時卡了殼,他平常別說接觸雄蟲,在學院裏來來去去連別的雄蟲一眼也沒多看過,根本不清楚他們究竟在學什麽東西,然而小時顏卻明顯已經把他當成了什麽都會的大哥哥,正滿臉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鐘驿咳了兩聲,為了鞏固自己的可靠形象,于是只能臨時轉變了話題,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地,一下站了起來,拉着小時顏的手說:“對了,我有樣東西要給你看!”

“什麽東西?”小時顏才剛問出口,鐘驿已經不由分說地把他帶出了房間。

兩個少年穿過走廊到了露臺上,而小時顏這幾天總會來露臺澆花,對這裏的花木十分熟悉,幾乎是剛來的第一眼,他就注意到了不同的地方。

露臺的秋千旁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放了個籠子,而這籠子現在被一塊灰色的薄布罩着,不知道裏面究竟裝着什麽,隐約還能聽見動靜。

小時顏猶豫了下,回頭不确定地看向鐘驿:“這是什麽?”

鐘驿翹着唇角,抱着雙手倚在門口,對着那籠子揚了揚下巴:“你打開看看。”

小時顏對鐘驿有着全然的信任,聽見鐘驿這麽說也不怕了,上前小心翼翼地揭開了那層灰布。

接着他看見了一雙紅色的眼睛。

随着薄布被揭開,時顏也完全看清了籠子裏的生物,那是一只白色毛皮的兔子,有着肥碩的身體,比星網照片上能夠看到的普通兔子體積要大了不少,毛茸茸的趴在籠子裏,也不怕人,這時候睜着一雙赤色的雙眼正好奇的和小時顏對視着。

幾乎在見到兔子的第一眼,小時顏就驚喜地叫了出來。

他立即回頭看向鐘驿,想要說些什麽,鐘驿卻已經湊了過來,他打開籠子從裏面将兔子抱出來,兔子蹬了蹬腿似乎想要掙紮,然而還沒從鐘驿的手裏面掙紮出去,它轉眼就被塞進了小時顏的懷裏。

小時顏手足無措地擁着這毛茸茸的一團,像是不知道要怎麽抱它才好。而兔子在接觸到小時顏懷抱之後,奇異般地卻慢慢安靜了下來,它湊到時顏的手邊輕輕聞了聞,接着就像是确定了什麽似地,腦袋往小時顏的手心裏拱了拱,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小時顏微微怔住,怕吓到這小東西,于是僵硬着不敢動彈,鐘驿看着這幕卻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你們兩個還挺像的。”

這邊兩個少年抱着兔子說說笑笑,那邊的時顏卻在看清兔子的同時就完全沒有了說笑的心思。

正好這時候掃地機器人鐘驿從走廊那頭趕過來,停在露臺的旁邊,時顏為了确認什麽,主動向機器人問道:“那東西,不是兔子吧?”

機器人鐘驿:“……”

沒聽見回答,已經落實了時顏心底的預感,他沉默片刻,又問:“星際獸協會的人是不是弄錯了什麽?”

這次過了好一會兒,時顏才聽見機器人的回答:“……是的。”

時顏沒再繼續出聲。

在他的記憶當中,當他視力恢複之後,鐘驿的确送過一只兔子給他,那只兔子他始終寶貝似地養着,直到研究所被摧毀的那天,它葬身在了火海當中。

那只兔子的模樣直到現在時顏還記得很清楚,那是只灰色的兔子,黑色的眼睛,膽子很小,但卻對他很親近。

眼前這只白色的兔子當然不是他原來那只。

準确的說,這只白色的根本不是兔子,而是只狂化的時候能夠變身成體積二十多米怪物的星際獸。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