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萬更 (1)
喝醉了的宋景曜卻十分遲鈍, 一點都沒感覺到危險,或者說就算感覺到了也不在意, 依舊眼巴巴地想要往前湊, 要親親。不怕死的風流勁兒倒是被他很好地演繹了一番。
沈修竹卻突然冷靜下來, 冷白的皮膚在燈光下仿若透明, 因為難以自控的情緒起伏, 他甚至不小心暴露了部分原形。
或許該慶幸宋景曜是不清醒的狀态,不然看見這一幕, 吓壞了以後都抗拒見他,甚至眼神裏夾雜着厭惡恐懼。這樣的事還少嗎?從小到大, 沈修竹都已經習慣了,自己是一個怪物,不配擁有一個真心待他的人。
沈修竹性情冷血疏離, 有血統的原因, 也跟從小長大的環境有關。他的家境殷實,自身又是優秀精英,大概誰都想不到他會缺愛。母親早逝,父親不想看見他和母親過于相似的臉, 物質上不缺, 但也基本無視了他的存在。他可以算是被沈老爺子帶大的。沈老爺子對他嚴厲,一點都不溺愛,還為了以防萬一,從小就說明了他的異常,必須藏着掖着, 與人保持距離。
他不是真正的人類,他有一半的蛇血。
他保守着這樣一個重要秘密,不敢讓任何人知道。
別人都可以厭惡恐懼他的存在,但宋景曜不行。
他會瘋掉的。
眼下的情況看着像是個好機會,但人都不是清醒的,又有什麽意義,這個小沒良心的一覺醒來可能還要忘記得幹幹淨淨。
沈修竹眼神熾熱偏執,閃着幽幽的暗光,一擡手輕而易舉的就奪來了掌控權。
他很艱難才把心底的躁動壓制下去,抵着宋景曜的額頭,聲音低柔,含着絲撩人的沙啞,慢慢說:“我們去浴室?”
正執拗的想要扒了沈修竹衣服的人笑了,毫不猶豫地點頭,又乖又甜,可讨人喜愛。
沈修竹眯了眯眼,忍不住就在他瑩白的臉頰上咬了一口,然後起身把人抱去了浴室,跟伺候小祖宗似的,脫掉衣服,用毛巾沾了溫水,把他這一身酒臭味認真擦去,再換上浴袍抱到卧室床上。
期間,宋景曜可是一點都不安分,總搞些小動作,想扭過身體,親親抱抱摸摸喜歡的美人,只可惜美人力氣太大,總是不能如願。他不高興,驕縱地噘着嘴發出含糊的聲音,活像得不到糖撒潑的小孩一樣。
但這哪裏是要糖吃這麽簡單的事。沈修竹穿着白襯衫,被打濕了變得半透明,平添了幾分說不清的味道,袖子又卷起挽到手肘處,露出修長結實的小臂,耐心地幫宋景曜擦拭。
被強行抱住腰偷襲親了好幾次,沈修竹終于忍不住捏住了宋景曜的臉,扯面團一樣揉,聲音冷冷地說:“這麽想做?我很樂意啊,但那得是在你清醒的前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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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竹說到這,頓了一下,盯着他的臉,嘴角勾起一抹輕輕的弧度,明明是在笑,語氣也漫不經心的樣子,卻透着股偏執陰冷,令人毛骨悚然。
“到時就算你敢不認,我也不可能放手了。”
宋景曜醉得傻乎乎,只會跟着自己內心想法走,腦子已經不怎麽能轉動思考了。他一點都沒聽出其中的威脅,茫然地歪了歪頭,一臉乖巧地看着他,怎麽看怎麽讨人喜歡。
沈修竹看得直咬牙,在揍醒他和哔醒他的沖動之間不斷搖擺,最終沒好氣地蓋住了他亮晶晶的雙眼,卻沒想到一不留意就又被喝醉的小色.鬼鑽了空子。宋景曜趁他不備,一把撲過去摟住了他的脖子,然後熱情地親了一口,接連啜出幾個紅豔豔的痕跡,還又不死心地開始扯沈修竹的襯衫。
随着扣子掉落,在地上骨碌碌滾遠,沈修竹領口一下敞開,露出大片結實的胸膛,徹底沒了脾氣。這麽牛逼,有種在醒着的時候親啊。
宋景曜太能鬧,沈修竹想幫他穿衣服都難,幹脆就讓他這麽光着,扔到了床上,還把人擰着肩膀反過來,背對着自己用力抱住,不準他亂動。
宋景曜光溜溜的在他懷裏扭動掙紮了半天,都沒能成功轉身繼續親親摸摸,後來也累了,就這麽醉醺醺地沉沉睡了過去,剩下沈修竹被折騰出了反應,卻只能去沖冷水澡,郁悶得要死。
第二天,宋景曜宿醉,捂着快要炸開的腦袋醒了過來,完全喝斷片了,什麽都不記得,很是茫然地看了眼周圍。
本以為是酒店房間,但擺設明顯高級很多,而且最最最要命的是,他腰上纏着一只有力的胳膊,很明顯是男人的!他自己還光溜溜的,什麽都沒穿!
宋景曜吓得倒吸口冷氣,瞬間以為自己酒後亂性了,提着一顆心,輕輕拿開腰上的手,轉身看一眼對方究竟是誰……
一張放大的俊臉,面色疲憊,依舊在沉沉睡着,沒有醒來的跡象。
沈修竹?!
竟然是沈修竹!怎麽可能!
宋景曜很快就發現了沈修竹脖子鎖骨上明晃晃的幾個草莓印,很是新鮮水靈靈,只可能是昨晚剛種下的。
老子幹的嗎?!真喝醉酒沒了理智把男主角撲倒了?!
可昨晚他明明是和梁鳴他們在一起的,怎麽就跑到沈修竹床上了?還沒穿衣服!
宋景曜瞬間想起了之前自己做的帶顏色的夢。
他夢見過他把沈修竹撲倒在床上,硬是要扒了對方的衣服,沈修竹抵抗掙紮不過,顫抖着求饒說不要,最後他硬生生把沈修竹給哔哭了……第二天,夢醒起床,他還偷偷摸摸地洗褲子。
昨晚……他該不會把夢境放到現實實現了吧?
宋景曜心裏慌得一批,快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他趕緊掀了被子檢查一下自己,還着重感覺了一下重要部位,好像前後都沒有使用過的痕跡。他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地爬下床,穿上衣服就心虛的匆匆溜掉了。
在車上,宋景曜還有些渾渾噩噩,恍惚得像是雙腳踩在棉花上。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國外看得多街上的同性戀情侶,一不小心放松警惕,飄了。以前他喝醉過幾次,都是抱着電線杆,枕頭貓咪什麽之類的東西親,極其的傻逼,還被損友拍下了黑歷史視頻,太過丢臉,後來還是他也拿了他們的黑料威脅,才把那些證據統統消滅,從此很注意千萬不能多喝酒。
但沒想到這次,一喝醉,那個啥的對象竟然是沈修竹,那個未來的兇殘男主!他還有沒有命活了?!
宋景曜太過尴尬,實在沒臉見沈修竹,吓得趕緊跑路,直接逃回了國。
他待在自己名下的私人別墅裏,連自家都不敢回,怕沈修竹上門找麻煩,爸媽在的話又不好解釋,幹脆就找了借口窩在外面暫時避風頭了。
可沒過兩天,沈修竹就找上了門,按響了他別墅的門鈴。
宋景曜看着顯示屏上那張熟悉的俊臉,異常糾結,抓心撓肺,猶豫着是不是該裝沒人在家,等他自己離開。
但沈修竹先開口,一下截斷了他的借口,淡淡說:“我知道你在家,我剛從宋叔叔他們那兒過來,開門,我有事跟你說。”
宋景曜心裏一咯噔,臉幾乎是瞬間就皺成了一團,但按照他這麽多年來對沈修竹的認識,就算他現在不開門,沈修竹也有上百種方法讓他不得不開門。
所以,他硬着頭皮打開了門,十分勉強地僵笑問:“……什麽事?”
沈修竹維持着人前的高冷矜貴樣,笑容卻有兩分古怪,盯着他緩緩說:“終于敢見我了?”
宋景曜心裏不自在,但又不能表現出來,就故作不屑:“有什麽敢不敢?你又不是吃人的妖怪。”
沈修竹頓時笑得更加怪異了,抿着唇角,視線透過他背後看向了屋內,低柔道:“就在門口說話,不請我進去?”
宋景曜真不想請,但眼角餘光一不小心就掃到了沈修竹優雅的頸線上,好像看見了可疑的淡淡紅痕。都過了兩天了,怎麽都該散了吧?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宋景曜都沒膽子看人,偏頭移開了視線,正好就像有點騰出點空間讓人進屋的意思,沈修竹毫不客氣,擡腳就往裏走。
他坦然坐在沙發上,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宋景曜——看着兇巴巴實際色厲內荏,內裏甚至有些無措的。
沈修竹:“不給我拿杯喝的嗎?”
宋景曜心有點慌,但多年的習慣,下意識嗆回去:“憑什麽?老子才不伺候你!”
沈修竹沉吟,點了下頭:“也好。”
然後,他就起身輕車熟路地從櫃子裏拿出了一整套的茶具,精致小巧的小陶壺,白瓷上釉茶杯,茶杯口徑只有銀元大小,如同小酒杯。他一邊用小火爐燒水,一邊悠悠問,“想喝什麽茶?”
宋景曜:“大紅袍。”
脫口說完,他瞬間就懊悔得想咬自己的舌頭。喝喝喝,喝個屁啊!人家問什麽你就答,傻嗎?!
那邊,沈修竹已經拿出了大紅袍茶葉,開始納茶,沖茶,淋罐、燙杯的一系列步驟,動作行雲流水,從容淡然,仿若古代小亭子裏,烹茶賞雪的世家貴公子,氣質卓然,清冷矜貴。
說起來,這茶葉茶具都還是沈修竹送的,當初宋景曜覺得泡功夫茶看起來炫酷,也要學,不過他三分鐘熱度,沒什麽耐心,學會之後給自家爹媽泡了幾回之後,他就不玩了,都是等着別人泡給他喝。他家這茶具,多也是沈修竹來的時候用。
沈修竹給他斟了一杯茶,他捏起小茶杯,吹了吹,然後兩口就喝完了。沈修竹一點都不覺得浪費,又給他斟了一杯。沈修竹比他本人還要像是這裏的主人。
客廳安靜下來,氣氛意外的和諧,宋景曜喝着茶,心虛起來特別乖巧。
但沈修竹既然是有事來找他談,當然不可能只喝兩口茶就走。
他剛一開口,宋景曜的心就不自覺地提起來,緊張地盯着他。
沈修竹卻只字不提那晚上的事,而是盯着他,問:“怎麽沒去公司上班?”
提起十二萬分精神應對的宋景曜愣了一下,像被戳破漏氣的氣球,“……嗯?”
“嗯什麽,我今天就是來抓你回去上班的,我一不在你就立刻偷懶了,當我不會回來嗎?”沈修竹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眯着眼看他。
宋景曜當然沒這麽想。不過,照沈修竹這說法,他是不記得那天晚上的事,或者一點都不在意?想到這,宋景曜立刻就松了口氣。
“你真煩。”宋景曜翻了個白眼,确定沒暴露風險了,他一秒恢複嚣張勁兒。
沈修竹笑了笑,很有耐心。
于是,沈修竹開車一個人來,離開的時候,就把別墅主人也帶走了。
宋景曜坐在副駕駛,兩腳肆意張開踩在毯子上,手肘搭在車門上,懶洋洋地撐着下巴,把臉側擠得變了形,嘴巴微微嘟起。他在因為沈修竹不讓他開車而不高興,沈修竹開得太慢了。
窗外,一中年婦女騎着小電驢騰騰騰從他們車旁邊超了過去。
宋景曜啧了一聲。
沈修竹也看見了,“前面紅燈,不能開快,她跑到機動車道了,車速過快,車把手上還挂那麽多東西,會被交警攔下的。”
宋景曜不以為然。
綠燈亮了,沈修竹轉頭看回前面,穿過路口。
開了沒一會,就看到路邊的警車,穿制服的交警在給違規車主開單罰款,被罰的正好是剛才見到的小電驢。
宋景曜猛地轉頭,瞪向沈修竹。
卧槽,這烏鴉嘴!
沈修竹也有點驚訝,一臉無辜道:“我也沒想到這麽快就……”
宋景曜安靜如雞,安分地坐在位置上。鬼知道男主光環是不是還自帶言靈功能?惹不起惹不起。
車子開了一會,宋景曜慢慢發現,這路根本不是去公司的,還越開越遠離市中心,駛向城郊了。
宋景曜一秒警惕:“你打算帶我去哪?”
該不會男主惱羞成怒,要殺人滅口?!
電視上不是經常這樣演的嗎?能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
他已經腦補出男主從後備箱拿出一把斧頭把他砍得滋滋噴血,然後埋在沒有人煙的地方毀屍滅跡,徹底隐藏住這段黑歷史,不允許有第三個人知道!
自認為識破真相的宋景曜慌了,慌得一批。
沈修竹淡淡說:“你會喜歡的地方。”
喜歡的地方?
西方極樂世界嗎?!就是要他去死啊!果然沒猜錯!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想死啊!!!
宋景曜貼着車門,一臉平靜地縮在角落瑟瑟發抖。不是他太慫,是他太了解男主角了。男主就是披着人皮的蛇精病好嗎?!
一路上,宋景曜都在琢磨着要怎麽自救,在跳車冒險和坐着等死之間來回橫跳。他還沒糾結出結果,車子就停了。
宋景曜扒着車窗玻璃,看了外面一眼,哦,不是雜草叢生的小路,也不是廢舊工廠倉庫。
在他偷瞄的時候,沈修竹已經下了車,繞到了他那邊,打開車門,調侃:“怎麽,還要我請你下來?”
宋景曜不肯露怯,擡着下巴傲慢地睨一眼,腳跨出去氣勢洶洶踩地。就算死,他也要死得帥氣點!
不過,他很怕疼啊……會很疼的話,他還是求饒吧。看在那麽多年的竹馬之情份上,放他一馬?大不了給他種回幾個草莓來嘛,随便種哪都行。哈,這樣還是他賺啊。
宋景曜臉上癱成鹹魚,心裏活動倒是極其豐富。
等他下了車,擡頭一看,就發現了那個顯眼的大牌子——海城動物園。
動物園?什麽玩意?男主帶他來動物園幹嘛?扔去喂老虎嗎?
卧槽,他的腿又開始發軟了,誰能來扶他一下?
宋景曜小腿打哆嗦,心裏OS都要吼出宇宙了,卻還要端着一副欠扁的嚣張二世祖範。這就是死要面子的後果。
進門的時候,沒留心臺階,還踉跄了一下,幸虧被沈修竹伸手及時扶住了腰,這才保持住平衡,沒一來就給正中央的白虎雕像行個大禮。不過,也許拜一拜,老虎吃他的時候能仁慈一點,一口囫囵吞別太健康地嚼三十六下?
說起來,這個動物園還是沈家投資建造的私人動物園,規模宏大,動物種類繁多,經營模式有個人特色,是個老少鹹宜,度假優先選擇的地方之一。
沈修竹帶着他,直接去了熊貓館。
“你不是很羨慕商望養的豹子嗎?大熊貓雖然不能私自養,但可以認養,我給你認養了兩只熊貓崽,等着你取名字。”
宋景曜:“……!!!”
卧槽!哪裏來的好事?他要擁有兩只大熊貓了嗎?露餡的芝麻湯圓,在地上攤成餅萌到噴鼻血的國寶?!
宋景曜眼睛一下亮了,發着光,有星子閃爍。
對啊,大熊貓可以認養的,他之前怎麽沒想到呢!
“快快!走啊!”
宋景曜興奮得直催促,拽着沈修竹跑了起來,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小朋友那麽激動。
沈修竹被扯得一愣,然後笑着跟上。
飼養員應該是打過招呼了,看到他們就迎了上來,遞上無菌服手套鞋套,然後帶他們去看那兩只熊貓崽,路上還給他們介紹認養人的一些特權,比如探視權,命名權,定期發大熊貓生活記錄體檢報告,在展示區挂認養銅牌等。
以宋景曜名義認養的熊貓有兩只,一只三個月,一只一歲了。
三個月大的熊貓崽還很小只,和普通的貓咪差不多體型,就像只毛絨絨的玩具,而且才剛開始學走路,走起來屁颠屁颠的,站不穩,對人很依賴。
飼養員說,崽崽現在在熊貓媽媽身邊。
他們就到了一個房間前,欄杆裏,是一只大熊貓抱着只小小的崽崽,懶洋洋地呼撸呼撸懷裏的小奶娃,毛發旺盛,一點都不怕薅禿了。
飼養員很熟練有方法,一點都不擔心怎麽和熊貓媽媽溝通把孩子交出來。她只要端出一個盆盆奶,穿過欄杆探到大熊貓面前,熊貓媽媽立刻就接過盆盆奶,美滋滋地喝了起來,連自家小孩都不顧了。
這時,飼養員就抓住機會,把落單一臉懵逼的小奶娃提溜起來,從欄杆中間拉了出來,抱在懷裏。
真·名副其實的忘仔盆盆奶。
宋景曜看着快笑抽過去了。
飼養員指導着宋景曜怎麽給熊貓崽喂食,宋景曜很好地體驗了一把将國寶抱在懷裏的新鮮體驗,如果不是小崽子會動,又暖呼呼的,他真覺得自己就是在抱一個圓滾滾的玩偶。
小崽崽喝着奶,宋景曜就趁機撸了兩把毛,那感覺真叫一個爽。
太萌了!
這世界上怎麽可以有這麽萌的小東西?!
小崽崽喝完奶了,就被抱着出去外面曬太陽。今天天氣很好,飼養員在外面草地上鋪了墊子,一個個芝麻湯圓就排排躺在上面,趴成了一張張餅,懶洋洋地睡覺,時不時亂動爪子,滾兩下,從墊子滾到了地上,又迷迷糊糊地爬回去,小小的前爪子扒拉住墊子邊了,但又上不去,就屁股一撅一撅,癱在那兒不動了。
飼養員小姐姐這時就會過來幫忙,把小崽崽抱回墊子上。
宋景曜還拍了好些照片發朋友圈炫耀,嚣張地說——養花豹算什麽,老子養國寶!
才剛發出去,底下立刻一群人冒頭點贊,羨慕嫉妒恨,隔着屏幕吸團子,還嗷嗷叫着他們也要認養一只!
宋景曜得意壞了,昂着下巴的小樣和當初曬花豹的商望極其神似,甚至更加欠扁。沈修竹在一旁看着,無意識地露出了寵溺的笑。只要看着宋景曜開心,他也不自覺跟着心情變好。
看完三個月大的小崽崽,就輪到看大只些的一歲熊貓了。一歲的大熊貓寶寶體型已經大了很大多,相當于大型玩偶了。它們也更多地待在室外玩鬧,吃竹子爬樹。
宋景曜看着那麽多的黑白團子,毛絨絨,簡直要幸fu死了!
看着熊貓寶寶吃竹子,咔嚓咔嚓,咔嚓咔嚓,清脆的聲響,沉醉的小表情。
宋景曜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想吃……”
說着,他還真拿起一根胖嘟嘟的竹筍,撕了外殼,就送到嘴邊,想咬一口,可惜被捉住手腕,攔住了。
宋景曜納悶地看過去,沈修竹咳了一聲,似乎在忍笑,“人不能生吃竹筍,會中毒。”
宋景曜驚訝,還會中毒的嗎?
但……吃一小口應該沒什麽事吧?
宋景曜不死心,小眼神盯着手裏的竹筍,繼續蠢蠢欲動。
沈修竹強硬拽住,像是怕他真吃貨什麽都不怕說咬就咬,便把那根新鮮的竹筍搶了過來,趕緊送到熊貓寶寶的爪子上,熊貓寶寶也很配合,緊緊抱住護食,警惕地盯着宋景曜,看他就是個搶食物的大壞蛋。
宋景曜只好扁了扁嘴,暫時放棄。
喂完了竹筍,宋景曜他們該離開大熊貓的室外活動區了。
宋景曜戀戀不舍,慢吞吞拖延時間,摸着毛絨絨,沈修竹就先走到了門口邊上等。
等到宋景曜也不得不走的時候,他跟熊貓寶寶已經處出了一點感情,剛站起來,熊貓就抱住了他的腿,成了黏人的挂件,圓滾滾的大玩偶,蠢萌又可愛。
宋景曜被絆住腳,卻還挺高興。
他走出幾步,熊貓就圓滾滾地跟上,活像一條小尾巴,巴巴地黏着。
宋景曜突然一指,“你看那是什麽!”
沈修竹在一邊看,忍不住笑,這招騙三歲小孩都沒用啊。
但沒想到,那熊貓寶寶還真被吸引了注意力,歪頭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宋景曜立刻趁機拔腿狂奔。
才兩秒鐘,熊貓寶寶立刻就又跟了上來,一把抱腿,還張嘴發出一聲響亮的嗷叫聲,吓得宋景曜一個哆嗦,沒站穩,直接向前撲,摔了個五體投地的大跤。
沈修竹被逗笑了:“不用給我行那麽大禮。”
調侃完,當然是大步上前,把宋景曜拉起來。宋景曜小氣着呢,聽到他笑自己了,才不會因為這點幫忙就原諒他,站起來了就甩開他的手,憤憤瞪眼,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
只是宋景曜摔了一跤,臉上沾了泥,沈修竹看着,又忍不住笑。
宋景曜不知情,暗暗腹诽這家夥神經病,有那麽好笑嗎?!
“你在心裏罵我。”沈修竹說。
“是啊。”宋景曜坦然。
沈修竹卻笑得更開心了,心情好到不行,從口袋裏拿出手帕,細心的替他擦臉。所有人看到的沈修竹都是高冷完美,不茍言笑,但他在宋景曜面前,卻是一再放開了笑得歡,燦爛得判若兩人。所以,宋景曜經常覺得這人有毛病,笑點歪到沒得救,喜怒無常,不愧是精分蛇精病男主。
擦幹淨了臉,一個健壯的飼養員幫忙攔住了黏人的熊貓崽,宋景曜才得以走出來,去定下認養的兩只大熊貓的名字。
宋景曜思索着說:“一歲的那個,叫竹子吧。”
工作人員愣住,取名廢吧?那他養只貓是不是要取名叫小魚幹?
沈修竹卻眸光微閃,心情極好地淺笑,點頭贊同。
大老板都說好了,還能咋地,工作人員立刻低頭登記。
還有一只,宋景曜想想,“叫露露?”
沈修竹頓時擰眉,冷下了臉。
工作人員很茫然,這名字不好嗎?國寶的名字就是要可愛寓意吉祥呀,露露比竹子正常多了,怎麽大老板反而不高興了?
沈總黑着臉,一本正經反駁,“這名字太普通草率了,不好。”
宋景曜自己正糾結着,不确定,但沈修竹這麽一反駁,他叛逆心上來,轉頭問工作人員,兇巴巴問:“你也覺得不好?”
工作人員突然被cue,一個激靈,瞄向大老板,被陰森森的視線吓得哆嗦,連忙用力搖頭,“不、不好!”
宋景曜更糾結了,想不到取什麽名字。這時,工作人員輕聲提議,“你看,取你名字裏的一個字怎樣?比如曜曜?”
話音剛落,工作人員就感覺到了一道灼熱的目光,大老板看向他的死亡注視變成了滿滿的贊賞!
宋景曜聽着,覺得不錯,遲疑着就差最後一下點頭。
工作人員連忙又勸了幾句,最終成功敲定,兩只大熊貓名字分別是竹子和曜曜。
沈修竹心情極好,離開的時候,嘴角的弧度壓都壓不下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當爸爸了,裏面兩只熊貓崽是他的寶貝呢。
看完大熊貓,沈修竹要去另一個館區,宋景曜看在他剛給自己認養了兩只大熊貓的份上,十分大度,就勉為其難地陪他走一趟吧。
但宋景曜怎麽都沒想到,這家夥是去爬行類動物館,看蛇!
企鵝寶寶不可愛嗎?海豚不美膩嗎?那麽多養眼的動物,為什麽要去看令人發毛的蛇!男主你說你是不是有病?!
宋景曜一點都不想去了,還恨不得立刻掉頭回去撸國寶冷靜一下。
腳步一頓,沈修竹很快就發現了,溫柔體貼道:“害怕?那你去別的地方逛,我一個人去,待會再彙合?”
宋景曜……心裏其實很想點頭,但男人的倔強和面子不允許他這麽做!區區一個爬行動物而已,有什麽好怕的!
“哼,害怕?你在搞笑嗎?你別吓到腿軟才好。”
宋景曜大步直邁,一下就超過沈修竹,走在了前面,氣勢那可叫一個雄赳赳氣昂昂,只是,小腿肚有點抖。
沈修竹看着他的背影,彎唇微笑。
到了爬行類動物館區,蛇都是隔着玻璃看的,裏面有石頭,綠色植物,還有淺水池,布置得跟哈利波特魔法石裏的動物園一幕很像,電影裏,玻璃消失,蛇爬了出來,吓壞了一衆游客。
宋景曜謹慎站在那,暗暗嘀咕——這玻璃擦得也太幹淨了叭,跟沒有一樣。
沈修竹則站得很近,似乎對蛇很感興趣,就算蛇纏繞在木頭上一動不動,他也看得很專心,甚至提議要去喂食!
宋景曜這下不只腿軟,吓得渾身都發軟了。這家夥膽子是氣球做的嗎?膨脹得過分了叭!頭頂光環也不能這麽亂來啊,裏面是蟒蛇,可以把你吃掉的啊親!你清醒一點!
宋景曜簡直想抓住沈修竹的肩膀狂晃,把他腦子裏的水甩出來。
但沈修竹決定了的事,顯然不是那麽容易改變的。他還邀請宋景曜一起去喂食。
宋景曜:“……!!!”
不!謝謝你的好意了!好走,不送!
沈修竹看他的表情,忍不住笑。
宋景曜感覺到了他的鄙視,嘴硬反駁:“我是覺得它們太醜!”不是怕!
這次用什麽激将法什麽迂回策略啥都沒用,宋景曜打死都不肯去了,沈修竹大概也知道,只問了一句,看他飛快搖頭了,就不再勸,自己跟工作人員去了。
宋景曜一個人在外面等,隔着玻璃看沈修竹喂食的一幕,心裏還是挺不服氣的。
玻璃內,是一條龐大的黃金蟒,脾性溫順,不會主動攻擊人,所以才能被選來給大老板喂食,同時旁邊還有兩個老練的飼養員看着,以防出現什麽情況。
當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倒不如說,那蛇在沈修竹面前,溫順得有些不可思議了。
黃金蟒如其名,通體金黃,表皮有白色不規則紋路,老實說,一點都不醜。它低頭吃着沈修竹放下的肉塊,動作溫吞,沒有一點攻擊性,就連沈修竹伸手摸它,它都沒有任何的反抗,乖巧得仿若家養的小寵物。
宋景曜看着沈修竹那副淡定的模樣,更加不服氣了,怕蛇太不夠霸氣爺們了,蛇算個什麽玩意兒!怕個屁啊!
為了證明自己,宋景曜決定——找度娘!
直接近距離接觸蛇刺激太大,先從圖片開始,一步步來,鍛煉自己的接受限度,以後也要能面不改色喂蛇,不!他要比沈修竹更牛逼,讓蛇纏在身上?不不不,這還是算了,萬一蛇老弟一個不高興啃了他的腦袋咋整……喂、喂食就夠了,非常夠了。
宋·顏狗·景曜捧着手機查,還真讓他發現了一些很好看的蛇,稍微能接受。其中最讓他驚豔的基伍樹蝰,說是帥炸都毫不誇張,絕對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蛇。而且說是蛇,其實長相更像是龍。
它不像一般的蛇類表皮滑膩,反而渾身長滿厚長的鱗片,頭部有明顯翹起的鱗片,宛如龍角,一雙豎瞳漆黑瑩亮,渾圓的眸子裏似有繁複纏繞的黑線,像藏着浩瀚星空一般。
不得不說,身為顏狗的宋景曜一瞬間竟然産生了養一條龍,啊不,是蛇的沖動!即便它有劇毒,但是它帥啊!
是的,在顏的面前,一切原則都不是問題!顏即正義!
搜的過程中,宋景曜還點進了某乎,有網友提出了很多美得一批的生物,海龍,紅眼鷹蜥,犰狳蜥,角蝰等等,頓時覺得自己孤陋寡聞沒見識了,連連驚嘆不停。
不知什麽時候,沈修竹走到了他身邊,好奇問:“在看什麽?”
宋景曜吓了一跳,連忙把手機塞進口袋,梗着脖子,故作淡定地雙手叉腰,然後覺得不夠有氣勢,放下來,又把胳膊交疊抱在胸前,哼唧道:“沒什麽,就是突然想養條蛇,我看基伍樹蝰就不錯。”
沈修竹表情很意外,眸光微閃,低柔道:“……蛇?怎麽突然想養蛇了?”
宋景曜繼續哼唧,活像只驕傲的小豬仔,“想養就養呗,哪來那麽多理由,好看就養着,膩了還能宰了炖蛇羹吃掉。”
還沒開始養呢,就把寵物的慘兮兮未來安排得明明白白。
“吃掉啊……”沈修竹緩緩笑開,這個下午,他笑得比一個月加起來的還要多,還調侃他,“養就養,還吃,你連毒蛇都不放過啊。”
宋景曜撇嘴,“不是很多人都說蛇肉好吃嗎?我還沒吃過呢。”
沈修竹漆黑深邃的眼睛盯着他,聲音悠悠,顯得幾分意味深長,“那你想試試嗎?蛇肉的滋味?”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宋景曜後背像被陰冷的蛇爬過一樣,頭皮發麻,并不是很想吃,但又習慣性嘴硬,氣勢滿滿地反駁說:“昂,是啊,我可想嘗嘗蛇肉的味道了!”
沈修竹笑眯眯:“以後有機會我請你吃。”
宋景曜:“我為什麽要你請?我又不是吃不起。”
沈修竹:“因為我知道最好吃的在哪裏啊。”
宋景曜撇撇嘴,一臉的不以為然。沒說話,也就是默許了,以後兩人一起去吃,他一定會各種挑刺擡杠,沒問題也要找出點問題來。
但宋景曜顯然沒想到,他一不小心就掉到了沈修竹的語言陷阱裏,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到了晚上,宋景曜看完小黃漫睡覺,做了一個夢,夢斷斷續續,畫面零碎。他想起了很小時候的事情。
宋景曜是孩子王,跟很多小孩都玩得很好,夢裏,他在和其他小孩一起玩游戲捉人,沈修竹也在,他很瘦弱,身體像女孩一樣纖細,皮膚也比任何人都要白。
那天,一個小孩當鬼,追過來就要抓住沈修竹,宋景曜回頭看見了,護崽子似的,一把将沈修竹拽了過來,但下一秒,手裏驀地一空,什麽都沒抓到,他也順着那股力道跌到了地上。
一條影子憑空掉落,砸在了他肚子上。
所有小孩都吓壞了。
那是一條蛇。
更可怕的是,那是小夥伴沈修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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