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番外宴阮

宴阮睜開眼,望着乳白色的窗簾發呆,也許是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可沒一會兒,那抹笑容又變得嘲諷起來。她坐起身,掀開被子,白色的睡裙早已裹到了腰部,露出了白色的蕾絲內褲還有那雙纖長白皙的腿。

18歲的少女,既有這個年齡的青澀緊致,又有着傲人的身姿,但宴阮卻從不曾在意過。

宴向輝的房門緊閉,宴阮站在門口停了幾秒,轉身下了樓。

“趙姨。”

“宴小姐早,早餐吃小馄饨行嗎?”

“嗯。”宴阮也不急去洗漱,閉着眼睛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之後,仍然沒有聽到有人下樓梯的聲音,宴向輝的作息向來準時準點,通常來說他早該起了,宴阮微微蹙起了眉頭,“叔叔還沒起嗎?”

“我早上來的時候就沒有看到宴先生,或許是不是出去了?”

宴阮聽了這話,毫不猶豫的起身上了樓,到了門口之後,擡手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她直接擰開了門把手。

卧室裏整整齊齊,床鋪看不出一絲褶皺,這分明是阿姨昨天打掃過得樣子,絲毫未動。

宴阮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她打開手機,滑到了手機裏唯一的號碼,那邊響了好幾聲,才接了起來,宴向輝低啞的聲音傳來,“阮阮,起床了?”

“叔叔的聲音怎麽這麽疲憊?”宴阮輕笑了一聲,眉眼中有一絲隐隐的陰沉氣,卻語帶調侃的說道,“夜不歸宿該不會是宿在哪個姐姐那兒了吧?可別被榨幹了!”

“小丫頭竟渾說,昨天跟葉承東幾個喝酒喝多了,就在他那兒歇下了。”宴向輝雖是斥責但語氣中帶着一絲難言的溫柔。

宴阮這回可是笑的真心實意了,“什麽時候回來?一起吃午飯嗎?”

“中午還有些事,晚上我回家吃飯。”

“那你可別爽約了,不如晚上我親自下廚,怎麽樣?”

聽了宴阮甜膩俏皮的話語,宴向輝眼睛裏不由都泛着笑意,他動了動有些落枕的脖子,低笑道,“你這回打算往湯裏落下什麽?上次的發夾我可還記着呢。”

“上次那是意外嘛。”宴阮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我這回可給你做個新鮮菜!”

“這還學了新菜式,行吧,那我就等着晚上回家吃飯了。”宴向輝又叮囑了兩句,這才挂了電話。

葉承東扔了條新毛巾給宴向輝,嘴裏也沒個正經的說道,“呦,阮阮小侄女又查崗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小情人電話呢,我說這阮阮啊,對你這叔叔的控制欲似乎有些過頭了啊。”

宴向輝懶得搭理葉承東,起身去了衛生間。

葉承東看着宴向輝的背影,想到了宴阮那張精致又冷冰冰的小臉,微微眯了眼。

宴阮給趙姨放了半天假,趙姨回家之後,宴阮就一個人躺在客廳裏看電視,看了一會兒便覺得眼皮直打架,她也懶得動,就直接在沙發上睡下了。

宴向輝停下車等待這五十多秒的紅燈,雖是周末,但是路上仍然穿行着身着校服的學生,她們一手拿着奶茶,一手比劃着和同學說話,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生動又青春洋溢。

宴向輝想起葉承東在他臨走時說的那句話,不禁無奈的笑,他是宴阮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認可的親人,他是她唯一信賴的人,她不依賴他又依賴誰?哪怕她對他有着超出一般的占有欲,那又怎麽能說明她對他有別樣的心思?葉承東這個家夥,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宴阮喜歡吃榴蓮酥,宴向輝便繞了大半個蘇江城排了快兩小時的隊,才買到一份小小的糕點,其實以他的財力、人力,這些事都用不着他來做,也大可重金聘請西點師專門為宴阮做,可那樣似乎就變了味道,而他也不願意用金錢來滿足宴阮,他對她,從她跟他生活在一起之後,無一不盡心。

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宴向輝将榴蓮酥放在餐桌上,朝客廳走去。

客廳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宴阮就側卧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兩腿蜷縮着,雙手握在一起放在自己的臉頰旁。

昏暗的天色,将宴阮的臉籠罩在一片陰影裏,宴向輝只能看到她大概的姿勢,還有她白色的睡衣睡褲,在宴向輝的記憶裏,宴阮的內衣到家居服,無一不是白色,她原本就長得白淨精致,穿這顏色更像個不谙世事的小仙女。

宴向輝在宴阮的面前蹲下.身子,離得近了,她整個面龐也完全露了出來,沉睡的宴阮看起來無害極了,宴向輝伸手撫了撫她耳邊的發,眼神溫柔而專注,他想,在宴家這樣毫無感情可言的家族裏,宴阮又何嘗不是他的唯一。

宴家是蘇江市的名門望族,可這也不過是表面罷了,宴老頭有過三任明面上的妻子,還有不少沒名分的女人,宴阮的父親宴海平是宴家老頭子一夜風流的産物,到死宴海平都仍然是挂着私生子的名號,可這個私生子生下的女兒卻入了宴家的家譜,成了宴家正經的小輩。宴向輝知道,他父親這般做法絕非是喜歡宴阮,他只是想讓宴家內鬥的更厲害,無論男女,他只需要最強者。

宴海平的性格,自私無情又好嫉,他一方面以宴阮得到老爺子的認可而自豪,一方面又憤憤不平的嫉恨着自己的女兒,而宴阮的母親是被宴海平侮辱逼迫成婚,對她來說宴阮就是她一生的恥辱,宴阮從生下來就注定不會平順。

當時的宴向輝也不會動什麽恻隐之心,宴家人向來冷血,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間基本沒有親情可言。可表面功夫卻個個做的很好,在外人看來,這就是個相親相愛相互扶持的大家族。

宴向輝開始與宴阮有了交集,是在他十八歲生日那天,他看見宴阮被他三姐家的女兒推進了游泳池,宴海平坐在一旁像看笑話一樣的看她在水中掙紮着,還對三姐家的孩子阿谀奉承,而宴阮的母親在二樓的陽臺,冷冷的看着游泳池裏的宴阮,然後漠然的轉身離開。

宴家的小孩向來早熟,也可以說宴家的小孩沒一個簡單的,五歲的宴阮看着那樣的父親母親,慢慢放棄了掙紮,任由池水淹沒自己,她睜大眼睛像個木偶一樣看着他們,那一刻,讓宴向輝想到了年幼的自己,有一天,這個小女孩會變成另一個自己吧?或許是她的神色觸動了他心底僅有的一絲柔軟,他将她從游泳池裏撈了上來。

這時候宴向輝的三姐宴向俪也過來了,嘴上說着小孩子鬧着玩,話裏話外卻都是說着宴阮的不是,宴阮吐出口中的水,表情平靜不已,她雙手箍緊宴向輝的脖子,用稚氣的聲音,貼着宴向輝說道,“帶我去你房間,我冷。”

一點都不客氣,也沒有小孩子撒嬌脆弱的模樣,哪怕只是一丁點的表面功夫都沒有,她就那麽理直氣壯的命令着宴向輝。

宴向輝驚訝之餘又覺得有些好笑,他依言抱起宴阮,無視了其他人,直接帶宴阮去了自己的地方。

“我欠你一條命,但我希望你不會需要我這條命。”

宴向輝看着她精致的小臉蛋,若是她生在常人家,必定是被人捧在掌心裏的,就算是生在他其他兄弟姐妹家,也不至于在父母雙全的時候,就處于如此境地,他莫名有些心疼,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那就珍惜你的命,活的好好的,才有機會報答你的救命恩人。”

小小的宴阮就那麽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裏的堅定和冷漠,讓宴向輝到現在都忘不了。

宴阮這一覺睡得極沉,她夢見了一些往事,以至于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陰沉沉的,她眼神陰翳的看着窗外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活人我都不怕,更何況是死人。”

低頭看着身上的薄毯,宴阮冰冷的臉色像是破了冰,她拿下毯子,快步往廚房走去,在看到廚房裏忙活着的高大背影時,她的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這哪裏是平日裏冷漠的讓人不敢靠近的女孩,又哪裏是那個陰沉心狠的讓人恐懼的女孩。

宴阮從背後抱住了宴向輝,依戀的在他的背上蹭了蹭,“叔叔,說好阮阮給你做飯的。”

“等你這餐等的頭暈眼花。”宴向輝看着交叉在自己腰前纖細白皙的雙手,揚唇笑道,“這樣抱着叔叔,叔叔怎麽做飯嗯?”

宴阮勾起了嘴角,左手沿着他的腰腹線條往上輕移,最後按在了他心髒的位子,那裏一下一下撲通撲通的有越來越快的趨勢,就連她抱着的身體,似乎都在變得僵硬,宴阮卻似恍然未覺,她的雙唇貼着他的後背,像是疑惑的說道,“叔叔,它為什麽這樣快?”

宴向輝越是繃緊了身體,越是感覺到後背那柔軟的身體,那樣的柔軟又充滿彈性,他甚至似乎都感覺到她的唇透過薄薄的襯衫擦過他的脊背,他難以自制的起了生理反應,對着自己的親侄女有了有這樣的反應,若是讓阮阮知道,她會怎樣想他?宴向輝故作冷靜的說道,“許久不下廚,怕做的不好,阮阮吃不下的話,叔叔自然該緊張。”

又像是随意一般的拿下宴阮的手,神色依舊溫和的說道,“桌上有你愛吃的榴蓮酥,先去吃一塊兒。”

宴阮單純的笑了笑,“謝謝叔叔。”

那叔叔二字似乎咬的格外重,宴向輝搖搖頭,想是自己給自己的警告,同時又在想,宴阮确實不小了,他們之間不能這樣随意了。

宴阮比同齡人早熟太多,蔣文熙說的話,頓時讓她豁然開朗,是啊,沒有蔣文熙,還會有別人,與其她去解決那些人,倒不如讓她的叔叔心甘情願的與她一起沉淪,不倫算什麽,她只要她的叔叔與她永遠在一起。

如果蔣文熙知道她的話讓宴阮放棄了殺人,而謀出了另一條路,不知道會不會後悔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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