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娘，就是這個賣布的櫃臺了，我跟人家打過招呼了，她留了一些布出來，現在人不多我們去看看吧！”走到一個櫃臺前站定，媽媽跟奶奶說道。

正好櫃臺前的人也看見她們了，知道來意直接從櫃子裏拿出布匹出來，“李麗，這些布是我挑出來适合小孩子的，你看着挑吧！”

“麻煩你了王姐。”媽媽道了謝就和奶奶商量起來，“小孩子裏衣肯定要做兩套，這個白色的布是純棉的，做裏衣正好，我們買點這個吧！”

奶奶摸了摸布料，感覺是挺柔軟的，“就這個吧，還有做一套棉襖，西北那邊冬天挺冷的，這個花布不錯。”

蘇雨露看了看奶奶說的不錯的花布，還真的是大朵大朵的花，現在還就流行這種花呢，蘇小花上次穿了一件這樣的花衣服還得瑟了好幾天，等下要給自己做衣服的花一定要說不要這種的。

剛想到這裏就聽奶奶說：“這個布料正好也給福寶做套衣裳。”

蘇雨露聽到這裏連忙出聲打斷奶奶的念頭：“奶奶，我不喜歡這個花，我自己挑一個。”說完湊上前看了看剩下的布料，只見剩下的一個灰色，一個黑色的都是不适合小孩子的。那就剩下一個淺紅色的，可惜這塊布料有點小。

蘇雨露提起這塊布料，“奶奶，我就要這個吧。”

“這個太小了，怕是不夠做衣服的，要不還是要花布吧？”

“媽媽給我做個背心吧，我就要這個。”反正自己還有衣服穿，寧願做背心也不要穿那麽俗氣的大花衣裳。

李麗顯然是知道女兒的審美的，勸着還在猶豫的婆婆，“就拿這個吧，我給她做個背心，下次碰見合适的再給她買也是一樣的。”

奶奶聽到這麽說才做罷。

數了要用的布票和錢給了櫃臺幫忙的大姐，媽媽再次和人家道了謝後和奶奶說：“娘，你們還要去哪？”

“小麗，你去上班吧，我和福寶自己逛逛，等下我們和同來的知青約好了一起回去。”

媽媽确實不好離崗太久就叮囑了蘇雨露一番要聽奶奶的話就離開了。

兩人先去了賣糕點的櫃臺，稱了一些點心，這個點心沒想到也要用糧票，幸好奶奶還有糧票，不然蘇雨露答應哥哥的事都做不到了。

Advertisement

還有小哥點名的麥芽糖也包了一點，等到付錢蘇雨露趕緊數了錢遞上，“奶奶，這是我要買給哥哥的，用我的錢。”

“好好好，奶奶不和你争。”

等拿好東西走了奶奶提議現在就去供銷社大門口等時越，“現在也過了這麽長時間了，估計時知青也到了。”

在大門口沒看到時越的身影，奶奶提議找個地方坐下來等。

蘇雨露也在四周看了看有什麽地方可以坐的，這時突然發現一個小巷子的拐角那裏情景不對勁，只見一個大肚子的孕婦和一個老太太推推搡搡的走進了那個小胡同。

兩人臉上的神情都不太對勁，老太太一臉激動的樣子，看着也不像是個慈祥的，而那個孕婦肚子那麽大了，年齡也有三十多歲了，拿着一個籃子看樣子本來也像是要出來買菜的，只不過被老太太拉住了。

奶奶這時找到一個石墩子正好在大樹下面還能遮太陽，就喊站在那裏愣住的蘇雨露：“福寶快過來，這邊坐一下。”

蘇雨露猶豫着走了過來，萬一人家就是要談什麽機密的事呢，或者就是偷偷摸摸的交易呢，現在私下不許交易說不定是老太太拉着那位孕婦買東西呢，自己現在沖過去會被誤會的吧。

在奶奶身邊站了一會兒蘇雨露越想越是心神不寧，這都過了有十分鐘了，要是交易應該很快就完成了啊，怎麽這麽長時間還沒出來，自己去偷偷看看要是沒什麽不正常就出來吧。

想到這裏，蘇雨露對奶奶說，“奶奶，我去那邊小巷子裏方便一下，馬上過來。”

“哎，可別走遠啊，馬上過來，城裏拍花子的很多的，還是奶奶陪你去吧！”說着就要站起來。

“不用了奶奶，我馬上就過來，你在這等着時越哥哥，別等下錯過了。”蘇雨露說完就飛快的跑到小巷子那裏去了。

剛走到巷子口，蘇雨露偷偷伸出頭看了一眼巷子裏的情形，只見孕婦正坐在地上靠着牆根，捂着肚子說疼，而那個老太太站在一旁像是慌住了，嘴裏還念叨着：“你自己摔倒的，不關我的事，可別賴我。”

這情形一看就是不妙啊，蘇雨露連忙沖上去湊到孕婦身邊問道：“阿姨，你怎麽了？”

那個老太太一看一個人進來了吓了一跳，“她自己摔了不關我的事，我還要去買菜呢，對，我要趕緊走了。”

說完就急急忙忙走了。

蘇雨露顧不得老太太，只見孕婦臉都白了，只是一個勁的喊：“疼，醫院。”

這情況肯定馬上要送醫院啊，蘇雨露準備喊奶奶過來幫忙，安撫孕婦：“阿姨，你別急，我馬上喊人過來送你去醫院。”

“福寶，這是怎麽回事？”

蘇雨露擡頭一看奶奶和時越都過來了，這下好了，有救了。

“快送阿姨去醫院，她肚子疼，啊，有血，阿姨流血了。”蘇雨露低頭看見了阿姨身下有一灘血跡驚聲叫了起來。

“這情況不會是要生了吧！小時，快背她去醫院。”奶奶把孕婦扶起來看了一下情況說道。

時越蹲下身子，“你們幫忙把她扶到我身上，我知道縣裏醫院怎麽走，我們馬上過去。”

幸好縣裏醫院離這裏不是很遠，幾個人連走帶跑的大概用了十幾分鐘就到了醫院門口。

剛進醫院大門奶奶就大聲喊：“醫生快來人啊，有孕婦快生了。”

這時候的醫院還不像現代一樣有大廳挂號，只是幾個護士在前臺，看到這情形就有護士走過來了，随意看了一下情況，對時越說：“你們跟我來，病人好像昏迷了，要緊急搶救。”

又對另一個護士說：“快把林醫生叫過來，去3號病房。”

跟着到了3號病房，護士協助時越把孕婦放到了床上，問道：“你們是病人家屬嗎？有介紹信嗎？”

蘇雨露這時才想到好像這時看病要介紹信的，可是這個孕婦目前都昏迷了啊，他們也不認識啊！

就聽時越和護士說：“護士，她是摔了一跤暈過去了，你看要怎麽搶救趕緊，我這就去開介紹信。”

“具體怎麽搶救還要等醫生檢查了再說。”

正在這時候有個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過來，“病人家屬先出去，我要給病人檢查。”

三人只好走了出來。

奶奶小聲問時越：“小時啊，我們這都不認識她，要去哪裏開介紹信啊？”

“你們在這裏等着，她是在那附近暈倒的，我去那裏走走看有沒有認識的人，畢竟一個大肚子說不定有人認識呢！”時越剛剛也是想過的，不然不敢對護士這樣打包票的。

“這也對，那你可要快點啊！等下說不定醫生就要來問我們了，可別出什麽事啊。”奶奶催促時越趕緊走。

蘇雨露看着時越飛快奔走的背影也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只是虛驚一場，母子平安無事。

醫生檢查的很快，叫蘇雨露兩人進去的時候已經給孕婦輸液了，只是看她的神色還是很痛苦的樣子。

“你是病人的婆婆吧，病人目前也接近臨産期了，只是這樣一摔羊水也破了，肚子裏的孩子必須生下來。等下我會打催産針，幫助病人肚子裏的孩子快速入盆，你們去跟我繳費簽字吧。”

奶奶聽到醫生的話看着床上的孕婦還是昏迷的樣子遲疑道：“她怎麽還沒醒？這樣怎麽生小孩啊？”

“病人只是一時腹痛承受不住才暈迷過去，等下會醒過來的，放心好了。”

“哦哦，好的，那我們這就去吧。福寶，你就在這裏等吧，奶奶馬上過來。”

“奶奶，我跟你一起去吧。”蘇雨露擔心醫生問什麽問題奶奶回答穿幫了，跟着去看看。

“好吧，那醫生我快走，早點簽字早點打那個催産針吧！這個催産針不會有危險的吧？”奶奶又擔心別好心辦了壞事啊！

“病人産期還沒到，現在羊水破了肚子裏嬰兒沒入盆生也生不下來，只能打催産針了，打這個催産針是沒有危險的，不趕緊催産肚子裏的嬰兒會缺氧而死的。”醫生耐心的解釋着。

“那還是快點吧，我孫子可不能有事。”

奶奶這表情做派把一個擔心孫子的樣子演的淋漓盡致了，看來不用蘇雨露擔心了。

跟着醫生交了二十元錢，醫生問起病人叫什麽名字，奶奶胡鄒了一個：“我都是叫我媳婦小芳的，全名我也記不清了。”

醫生看了看蘇雨露，估計這麽小的一個孩子也說不清楚媽媽叫什麽名字就沒問了。

“剛剛不是還有一個小夥子嗎？怎麽不在了？”醫生想起了剛剛明明有三個人的，怎麽現在就剩老的老，小的小了。

“醫生阿姨，哥哥去找我爸爸了，等下就過來了，你一定要幫我媽媽把小弟弟生出來啊！我想要看小弟弟。”

聽見蘇雨露帶着哭音的請求而且睜着那雙大眼睛希冀的看着你，醫生想起來自己的女兒，心也變的柔軟起來。

蹲下身子摸了摸蘇雨露的頭頂：“別擔心，你媽媽會沒事的。”

蘇雨露松了一口氣，這下過關了，不會追着問她們孕婦叫什麽名字了吧，等下時越找來了她的親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