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農場往事
朱媽媽也是明白人,聽完老人的安排不久,自己也去區委組織部開了工作調令和結婚介紹信,背起背包也随着老朱去了遼南農場當農場子弟小學老師。
1960年夏天,一聲兒啼,朱剛降生。
一開始,老朱給兒子起的名字叫“綱”,是迎合“以糧為綱”之寓意。
但朱剛長大後,尤其是回省城讀初中後,覺得自己這個“綱”字有點兒太土。
開始青春期逆反的他,硬是以絕食和逃學等極端手段逼着老朱給他名字的“綱”字給改成現在這個“剛”。當然,以老朱的性格,是不會輕易妥協的,關鍵是朱媽媽對朱剛向來是溺愛,有時候這枕邊風比什麽武器都厲害。
朱剛出生時,正趕上三年自然災害時期。農場的萬畝水田當時還是一片片的鹽堿地,幾百號農場職工正以“農業學大寨”的勁頭在鹽堿地上開荒、種糧。只是長出的糧食跟“嗷嗷待乳”的朱剛腦袋上的頭發似的,稀稀拉拉的。
朱剛的爺爺、奶奶、姥爺、姥姥把機關管理局給自己配給的不多的奶粉和白糖托人給送到農場,朱剛壓根就沒像別的孩子那樣饑一頓飽一頓的、個個營養不良;相反,朱剛被朱媽媽給喂養的白白胖胖、高高壯壯的。
而這裏面也有老朱的功勞,雖然當時的糧食不夠吃,但是農場靠海邊啊,俗話說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老朱也跟職工一樣拿張破網到河溝裏、海裏撈魚捕蝦,摻和到玉米面裏,那也是美味的不要不要的,一家人的那三年就是這麽熬過來的。
那三年,整個農場一千兩百多號職工和家屬,除了生病和自然老死的,就沒有因饑餓死過一個人。
等農場将第一批幾十萬斤水稻敲鑼打鼓地送進國家糧庫時,朱剛已經三歲了。
當年,老朱就因為對全省糧食生産有突出貢獻,被提拔到遼南的海Y縣當副縣長;一年後,升R縣委組織部長;到了1968年,三十八歲的老朱已經是省委組織部的副秘書長了。
朱剛上小學時,老朱是縣委組織部長。朱剛除了在農場時野慣了,有些小毛病外,學習成績倒是沒太讓父母操心,成績在年級裏一直是名列前茅。
對朱剛而言,他就是一個現代版的“衙內”,從出生時,就沒吃過苦;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兒,就沒有他被人欺負的時候。所以,打小開始,朱剛就養成了“一言九鼎”、“順我者昌”的毛病。
好在,那時候他還懂的自己爹是縣委主要領導之一,不能給自己爹抹黑,還知道控制自己的毛病,仗勢欺人的事兒也只是偶爾為之,也沒惹上大禍。
朱剛要是看不上誰,那誰說都不好使;他看問題、看事兒都特別地主觀。這是他上大學後形成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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