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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錦繡田園之醫女難為

作者:閑聽冷雨

穿越到古代,家徒四壁,漏風又漏雨。

娘親軟弱,爹爹失蹤,奶奶極品,爺爺偏心,叔嬸刁難,弟弟刁蠻……

楊長英撓撓頭表示鴨梨山大。

秀才爹突然帶着妻兒回來,包子娘成了糟糠妻?

楊長英表示遇到渣男不要緊,要緊的是遇到渣男還不奮起!

袖子一擄,分家!

沒錢沒糧沒吃食?

不怕,山上野味野果多的是。

努力游說包子娘甩渣男,教幼弟,以弱女之身頂門立戶!

依山,傍水,挖野菜,采草藥,捉魚逮蝦,設陷井,逮野味,開醫館。賣草藥。

楊長英數着銀子笑的星星眼,小日子混的那叫一個風生水起。

叔嬸來上門,借銀又要糧?

楊長英直接關門,放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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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賺了點錢,還要被人眼紅?

誰來搶她的銀子,先問問她手裏的銀針,小樣兒,毒不死你!

奶奶算計,要把她給嫁給一個傻子?

轉身拉了個傻子來拜堂,不好意思,我已經成親了,一女不二嫁!

誰知道傻子夫君竟然不傻了,天天晚上抱着她要洞房。

哎喲我的媽,可折騰壞了她這千年的老腰!

本書标簽:醫術 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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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初至

疼!

很疼!

痛不欲生。

楊長英覺得自己的全身好像被人給撕扯成了無數份,骨頭似是被敲斷,又重新裝回去一樣。

緩緩的睜開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臉黑了。

她手腳被人綁了,拽着她頭發拖着往前走呢,初秋的衣衫又薄,手腳胳膊等處都磨出了血。

不疼才怪。

楊長英努力的想要擡起頭,然後她又發現了一個事實。

嘴被堵着呢。

剛才只覺得疼沒注意,這會一留神,她就覺得滿嘴的臭味兒。

難道嘴裏塞的是臭襪子?

這麽一想,楊長英惡心的差點兩眼一翻又暈過去。

頭頂上,尖酸刻薄的罵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來,楊長英細細聽了下,不外乎就是什麽‘偷人’‘不守婦道’什麽‘賤人’‘雜種’之類,光聽聲音應該是個婦人,而且那聲音一聲比一聲的高,楊長英差點被氣炸了肺,好在,前面那婦人很快就停了下來,拖死狗一樣的把她往前一丢,楊長英還沒反應過來呢,那婦人潑婦罵街般的大嗓門就響了起來,“姓楊的你們給老妨發出來,快點死出來。”

“哎喲,這是誰啊?”

“那地下的不是大英子嗎?”

“這是怎麽回事?這不是後河村的老周家的,大英子的婆婆嗎,怎麽把大英子打成這樣了?”

議論紛紛中,也有人看不習慣,“老周家的,有什麽事情慢慢說,大英子怎麽說也是你兒媳婦——”瞧瞧這都打成啥樣了?

只是那人的話還沒說完呢,周楊氏,也就是楊長英的婆婆,張嘴對着那人就一口淬了過去,“我呸,她是什麽東西,兒媳婦?她這樣背着漢子偷人的兒媳婦,我老周家可沒福消受。”她說完了這話,似是氣憤不過,擡腳又對着地下被綁了半暈死狀态的楊長英踹了一下,三角眼豎起來,“我兒不過是兩三年沒回家,她竟然敢背着老娘偷漢子,老娘沒把她浸豬籠就是老娘心善了。”

“……老娘可是親眼把她給堵到了屋子裏!”

“你們說說,這樣的兒媳婦,你們家誰敢要?”

周楊氏站在楊家的籬笆門口,雙手插腰,吐沫星子四濺,如同高傲的女王一般,高高擡了頭,看到四周前河村的村民聽到她的話紛紛面色一變,便是剛才有兩名婦人心軟,幫着楊長英說了兩句話這會也都悄悄的退後,她不禁滿意的一哼,把眼神從前河村的村民身上收回來,她看了眼楊家緊閉的籬笆門,撇了撇嘴——以為關着門人不出來,老娘就沒法子了嗎?

上前兩步,她一腳把門給踹開,“姓楊的你們都死了不成,是聾了還是啞了,趕緊給老娘滾出來。”

“哪裏來的賊婆娘,在我們家門口吼什麽吼,還敢踹壞老娘的門,不想活了吧。”

衆人的身後,被村民從村西頭的田裏一路跑着找回來的楊方氏人還沒到呢,隔着人群就是一嗓子,衆人聽到正主來了,自然是忽啦散開了一條路,楊方氏肩上扛着一個長柄的小鏟,鏟子上還帶着些新鮮的泥土,她氣勢洶洶的往那裏一站,手裏的鏟子往地下一杵,瞪大了眼,惡狠狠的看向周楊氏,“我以為是誰,原來是你這個老虔婆,你來我們家逞的什麽威風?這可是前河村!”

言外之意這可不是在你們後河村。

更不是你們周家。

不是你周楊氏撒野的地兒。

周楊氏聽了她這話一聲冷笑,彎腰把地下還沒完全搞清楚狀态的楊長英給拽起來,啪啪就是兩巴掌,“你以為老娘樂意來你們家啊,要不是你養出來的好孫女,竟然敢背着我兒偷人,被老娘親眼堵在了屋子裏,你以為老娘會來你這破地方?”一邊說,一邊拽着楊長英的頭發,又是兩巴掌,“你自己說說,你是不是耐不住寂寞,和別的男人滾到了一塊兒?”

楊長英被她搖晃的兩眼直冒金花。

可讓她更憤怒的是這個周楊氏!

此刻的楊長英,已經不是真正的楊長英——被這老虔婆灌了酒,強行綁了手腳丢到別的男人床上時,早就被氣死了。

事後,周楊氏布置出捉奸的現場,當着後河村村民的面做出捶胸頓足,氣憤難當的樣兒。

然後又以雷霆手段綁了暈死中的楊長英,直奔前河村楊家。

她想的目的很簡單——休了楊長英,然後,讓楊家退回當初的彩禮,還得給他們周家一定的賠償!

至于楊長英的生死,她才不管呢。

反正,她那小兒子在外頭發了大財,娶了高門大戶的兒媳婦。

她得在小兒子回來之前把這楊氏給解決掉。

沒錯,就是因為周楊氏的小兒子在外頭娶了大戶人家的兒媳,所以,周楊氏就堅決不認這個當初她為了沖喜娶過去的童養媳,而且,還把楊長英當成了絆腳石,一腳踢開休了她還不算,出手狠辣的直接就要了楊長英的命!

這些,都是楊長英剛才暈暈迷迷中接受原主的記憶想起來的。

原主楊長英八歲就被周楊氏以童養媳的身份迎進了周家。

楊長英今年十三歲。

她在老周家當牛做馬,起早貪黑的忙活着,可謂是吃的是草,擠出來的是奶,是血。

可就是這樣,她還是死在了周楊氏的算計當中。

就因為她擋了她沖喜相公的富貴路!

楊長英想着這些,再看眼前打的她雙眼直冒金星,一臉猙獰、狠厲,完全不把她這一條人命當回事兒的楊長英,她氣的想也不想,頭一低,身子一拱,一頭對着周楊氏就撞了過去,她幾乎把剛才攢起來的力氣全用在這一撞上,對面的周楊氏又沒防備,被她這一頭撞過來,身子咚咚咚的後退好幾步,這還不算,撲通一聲,她一個屁股蹲摔到了地下。

屁股摔的生疼,但周楊氏硬是沒能及時反應過來。

楊長英,竟然撞了她?

這個小賤人,什麽時侯有這樣大的膽子了?

楊長英才不理她什麽表情,用舌頭使勁兒把嘴裏的東西推出來,一口狠狠的吐了出去。

是汗巾。

雖然髒了些,味道大了點兒……但還好不是臭襪子……

朝着地下看了一眼,她心裏多少松了口氣,但饒是這樣,她也惡心的不行不行的,顧不得別的,她剛才就把手上的結給磨開了,這會兒三五兩下麻利利的把兩只手解放,然後,解開綁在雙腳上的繩結,她彎腰朝着一側用力的幹吐了起來——

那汗巾子的味道,忒銷魂了呀。

“好你個小賤婦,勾人的小雜種,你還敢打我……這就是你們楊家教出來的好女兒啊,好啊,你也不怕天打雷劈!”周楊氏坐在地下反應了過來,噌的一下跳起來,身子敏捷的兔子一樣,朝着楊長英撲過去,“老娘今個兒非得打死你,你們楊家教不出好女子,老娘今個兒就幫你們楊家好好的教一教……”

背後,楊方氏撇了撇嘴,“當初可是你們老周家說的,這人是你們買了去的,是生是死可和咱們老楊家無關,現在出了事兒又想起我們老楊家,老婆子你心裏打了什麽壞主意,可別以為老娘不知道,黑心肝兒的,你不怕出門跌一跤摔死喽。”

她這是在火上焦油兒。

楊長英冷冷的瞥了眼楊方氏,眼神犀利的看向朝着她撲過來的周楊氏,身子利落的避開她的一巴掌,擡腳把人給踹了出去,“老東西,這一腳,是給楊長英踹的。”希望原主還沒走,能看到自己幫她出口氣吧,楊長英心裏嘆了口氣,想到自己好好的值個班,睡一覺也能趕一班,也極是無語,不過,即然來了,她也不能讓自己太窩囊不是?

就比如這被人算計,背黑鍋,頂一身惡名聲的蠢事兒。

她可不能認!

她可不是真正的原主,給她們家做牛做馬,奴才一般的伺侍着一家子人,幾年換不來一頓飽飯,一個笑臉。

要她說,以前的楊長英能落到這個地步,也只有兩個字兒。

活該!

“啊,小賤人,你敢打我,我非撕了你不可……”周楊氏被楊長英兩腳踹的暈頭轉向,可更憤怒了,但她吼了兩嗓子,擡頭對上楊長英狠厲的眼神,不禁全身打了個冷顫!這一刻,她竟有些害怕了起來,眼珠子一轉,她想也不想的把楊方氏給一把推了出去,“你看看你孫女,連我這個婆婆都敢打,我看這就是你們楊家故意的吧,老楊家的孫女不要臉,勾搭野漢子,這會兒又打婆婆了,大家都來看啊。”

楊方氏被她這一通吼氣的臉色鐵青,想也不想的擡手對着眼前的楊長英一巴掌甩過去,“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是吧,你個攪家精,要不是你,老楊家怎麽會被人笑話?你娘打小是怎麽教你的,你個不要臉的小蹄子,勾漢子,打婆婆,好的不學盡學你那個娘,我今個兒非得打死你不可!”真是氣死她了,有了這麽一出,以後老楊家的閨女,兒子還怎麽說親?

都是這個小賤種惹的禍!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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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互掐

楊長英可不會站在那裏由着她打自己,身子往前好像要跌倒似的避開楊方氏這一巴掌,她順勢抱住了楊方氏的手臂,整個人撲到她身上,八爪魚似的,讓楊方氏想要甩開自己都不行。一邊往她身上蹭鼻涕眼淚一邊扯了嗓子哭,“奶奶,奶奶你可要給孫女做主,孫女,女是冤枉的啊,孫女沒有不規矩,都是她,她故意陷害孫女的。”

楊長英不傻。

她知道這會哪怕自己說出來這話也沒幾個信的。

可不信她也得說。

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但是全都蹭到楊方氏的褂子上了。

看着那藍色土布褂子上一團團的暗花兒,可把楊方氏給心疼壞了,這可是她去年才做的褂子!

甩了兩回楊長英沒甩開,她恨恨的跺了下腳,“你給我閉嘴,到底是怎麽個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周家的打了什麽主意她心裏可是門清兒。

不就是想要把英子休了,然後讓她把當初二兩銀子的禮金給退回去嗎?

說不得這死老婆子還在心裏打了主意,讓她再賠點啥啥的。

不得不說,楊方氏是把周楊氏的心思猜的個準準兒的。

但楊方氏也怕周家的人在門前大鬧。

有這麽一回也就夠丢人了。

再來幾回,他們老楊家可就真的成了前河村的笑柄了。

還有那以後,誰敢和老楊家結親?

所以,一聽楊長英的話,楊方氏心頭一跳,語氣就帶了幾分的急迫,“好孫女你別怕,快和奶說說,這死老婆子是怎麽冤枉你的。”看着楊長英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她這會兒心疼了,哎喲一聲,“我的好孫女,這遭天殺的,瞧瞧這臉給打的,成了什麽樣兒?”又瞪坐在地下氣的直喘粗氣的周楊氏,“你個老東西,也不怕出門遭雷劈,哎喲我的心肝兒哦。”

楊長英暗自對天翻了個白眼。

這會兒想起她是好孫女了?

之前做什麽去了?

她就不信自己被周楊氏丢在門口這麽久,周楊氏又是跳又是蹦達的罵。

楊家的那些人會不知道!

不過是沒把自己當回事兒罷了。

看着那楊家院子裏幾個影影綽綽的人,楊長英勾了下嘴角。

也不知道這個原身的娘可有在家裏頭?

若是在家……

呵呵了兩聲,楊長英她覺得自己是殺人的心都有了啊。

“英子,英子你個死丫頭,發什麽呆呀,奶問你話呢。”看到楊長英沒出聲,楊方氏想起她以前一個錐子紮不出半個屁來的性子,不禁又怒了起來,自己剛才可是發了話的,要是這丫頭這會再縮回去,不止村子裏的人會暗中笑話自己,就是連那周家的死老婆子都得笑話自己——不是東風壓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在楊方氏的心裏,自己若是示弱,那就得被周家的踩到地底下去。

所以,這個弱她們楊家一定不能示!

擡手用力的擰在楊長英的手臂上,她對着楊長英淩厲的看了一眼,低聲咒罵。

“死丫頭,你倒是給老娘說話啊。”

楊長英差點疼的跳腳,不過她身上本來就到處是傷,再添這麽一下疼也沒什麽,對着楊方氏努力擠出一抹笑,“奶,她家周衡遠要回來了,但是在外頭娶了一個富貴人家的媳婦,那女子不想當二房,又嫌我礙眼,周衡遠便讓他娘把我給休了,而我,我婆婆,她又擔心無故休我,所以,便給我灌了藥酒,設計了一場捉奸的戲碼……嗚嗚,奶,奶奶,孫女給咱們楊家丢臉了,孫女,孫女不活了……”

她這話不過是廖廖幾句。

可卻把該說的,該捅的都捅了出來。

反正她才不要吃這個啞巴虧。

至于村子裏的人會不會信她的話,總有那麽幾分将信将疑的。

再等到不久,周衡遠帶着那個女人,孩子回來。

前、後河村就是上、下游的距離。

便是走路也不過就是一刻鐘,十幾分鐘的事兒。

兩村又是親戚連着親戚的。

只要周衡遠回來,肯定會第一時間傳來消息的。

到時侯,大家會信誰?

她這會兒是真的感受到一股子的悲切心情,是原主殘留的,絕望的,痛心難過,她抱着楊方氏的手,哭的那叫一個傷心,“奶,我起早貪黑,我在她們家從沒吃過一頓飽飯,家裏頭的活兒都是我做,我挑水,洗衣,煮飯,喂雞喂鴨,我割豬草,我打獵,摸魚,夏天逮知了兒,冬天我要給她們家砸了冰鑿洞逮魚,因為我婆婆愛吃……”

“奶,我到底哪裏做錯了啊,婆婆要這樣的對我,奶奶,孫女,孫女冤枉啊。”

“……自打我嫁過去,爹爹便去世是我的錯麽,”

“……相公,我相公他離家一走四年多,好不容易回來,他嫌棄我,看不上我也就罷了,可為什麽要害我的命呢?”

“奶,奶,孫女舍不得您,舍不得爺爺,我娘親,還有弟弟啊……”

楊長英故意扯高了嗓子,一邊哭一邊痛訴,卻是字字清晰,足以讓人把她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鄉下的人純樸。

但是她們的眼是亮的,各自心裏都有一杆稱。

你老周家這樣虐待兒媳婦。

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還有以後,誰還敢娶你們老周家的閨女,誰還敢把閨女嫁到你們老周家去?

周家老小是發了點財,娶了個有錢人家的媳婦。

但是,可不是一家人就此搬離後河村,不在這裏生活了。

被人暗地裏指着脊梁骨罵,指指點點的日子,可不好過哦。

楊長英一邊哭訴一邊拿了楊方氏的袖子來擦鼻涕眼淚,動作粗魯,豪邁極了,心疼的楊方氏心尖尖兒都跟着抽抽了起來,不過,她這會還留着楊長英有用,所以只把一股邪火沖着臉色鐵青,明顯被楊長英這一番連哭加訴的行為給弄蒙,還沒反應過來的周楊氏身上發過去,“好啊你個遭天殺的,我就說我孫女好好的,我楊家的女子怎麽可能不守婦道?原來是你這個老東西搞的鬼!”

“你個老不死的,你是想害死我家大英子吧?還敢倒打一耙,老娘今個兒非撕爛你的嘴不可!”

楊方氏也不是好惹的。

楊長英死活她沒放在心上,相反的,她還很樂意楊長英死。

但是,那得死到周家!

她好帶着人去鬧上一通,賺些銀錢來補貼家用。

可這個周家的老賊婆實在是可惡,竟然把人帶到她們家門口,這是在算計他們老楊家啊。

她要是能饒了她,她就不叫楊火炮!

楊火炮是前河村的村民暗地裏給楊方氏取的诨名兒,意為她打架、罵街和火炮一樣厲害!

這會她朝着周楊氏撲過去,劈手先給了她兩巴掌,另一只手拽住她頭發,而後,她用力的一拽,又是一巴掌抽在周楊氏的臉上,就看她手那麽一按一拉,動作極是娴熟的就把身材和她相差無幾的周楊氏給按到了地下,她擡腳騎到她的身上,膝蓋頂着周楊氏的胸口,擡手劈哩啪啦的對着周楊氏的臉就是一頓秋風掃落葉般的狂揍。

悄悄挪步後退的楊長英抽了下嘴角。

原身這奶奶的身手,一看就是經常打架的吧?

不管那兩個老太婆的掐架,楊長英淚眼汪汪的擡頭,看了眼四周的村民,想哭又不敢哭的,雙手捂了臉,她嘤嘤哭着,一擰身朝着楊家的院子裏跑過去——她都要餓死了,餓的頭也暈眼也花肚子咕嚕嚕直叫喚,先讓那兩個不是東西的老東西掐一會,她找些東西祭自己的五髒廟,只是才走進楊家院子,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一臉怒氣的跳出來,手裏竟然拿了把鐵鍁,對着楊長英就拍。

“你個不要臉的小賤人,誰讓你來我們家的,你給我滾!”

☆、003 手癢

男孩子一身補丁疊補丁的衣裳,舊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明明才十一二歲的年齡,卻有一雙如同虎狼般的眼,此刻,這雙如同野獸般的雙眼正惡狠狠的盯着她,舉起手裏的鐵掀對着楊長英要拍不拍的,“你給我滾,你不是我們家的人了,誰讓你回來的?滾!”

這是楊長英一個娘肚子裏爬出來的親弟弟。

打小養在楊方氏的手上。

今年十一歲,不親娘,不親她這個姐姐,唯獨和楊方氏親。

養成他小小年齡便刁蠻,霸道,尖酸刻薄,偷雞摸狗的性子,在整個前河村那就是人見人厭!

楊長英為此不知道偷偷的哭了多少回。

只是這小子被楊方氏打小灌輸的性子就是女人是別人家的,娘是害的他沒爹的壞人。

所以,楊長同是對這個姐姐沒有半點的尊重!

但偏偏的,楊長英性子柔順,又孝順,哪怕是當初被周家以童養媳的名頭把她給二兩銀子買了去,她也不曾有過怨恨,只是擔心娘親在家裏受欺負,擔心弟弟被教壞了雲雲,她把身邊的親人都擔心了個遍,唯獨就是沒有想過她自己的處境!

八歲的孩子啊。

起早貪黑的幹活,家裏家外都得忙,稍一慢就得被周家的人打罵,還吃不飽,穿不暖……

低頭看了眼自己瘦小,豆芽兒般細小的身子,明明都十三歲了,可整個人發育的好像才十歲出頭,嗯不對,看着眼前才十一歲,好像十二三歲般壯實的楊長同,楊長英苦笑了下,她連十一歲的都不像好不好?她在這裏發怔,時而皺眉時而蹙眉的,看的對面的楊長同倒是有點怔,繼爾他就憤怒了起來——這個女人敢不聽他的話!

要知道以前,楊長英雖然極想着親近這個幼弟。

但是,她膽子小的很。

往往被楊長同這麽一吼一吓,含着眼淚兒哭哭啼啼的就跑了。

當然了,随着她的轉身跑遠,地下留着的肯定會是一些或紅薯,或三和面的饅頭等吃食,雖然楊長同打從心眼裏瞧不上這個姐姐,而且他奶可是說了,這是別人家的人了,但對于楊長英給他拿過來的東西,他可是吃的極香極香的。

但不管怎麽吃,記憶裏,他是從來沒給過楊長英半個好臉兒。

如今,看到這張小臉憤怒着,沖着自己吼。

楊長英慢慢的笑了起來,“你要趕我走,我要是出去了,會餓死,周家的人會把我打死的。”

“你死了管我什麽事,快點離開我家,奶奶說你是晦氣的,不能沾了我們家黴氣。”

靠,這丫的!

楊長英的手握了握,覺得有點手癢,她把這小子揍一頓好不好?

“你,你要做什麽?”楊長同手裏的鐵鍁一伸,瞪大了眼看向楊長英,“還不走,不走我真的打你了啊。”

“打啊,你打啊,反正你也不是沒打過,我出去也是被周家的人打死,還不如被你打死呢。”楊長英咪了咪眼,笑嘻嘻的往前湊,“我倒是要看看,我死了以後,前河村的人會怎麽看你這個打死親姐的人!”楊長英一步步往前前,她的胸口都要頂到那把鐵鍁上了,楊長同被她的話說的臉白一塊黑一塊的,“你,你,奶說了,你不是我們家的人,你是外人——”

外人你個球!

楊長英伸手,把鐵鍁從他手裏拽出來,咣當一聲丢了出去。

然後,她上前兩步,直接擰住了楊長同的耳朵,“來,給姐說,竈房在哪,吃的都在哪,不然我就把你耳朵擰下來!”

“你你你敢!”

回應他的,是楊長英的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轉一圈。

疼的楊長同嗷嗷直叫喚,“疼疼,奶救命啊,娘——”

楊長英撇了下嘴,“你喊破了嗓子也沒有人來。”楊方氏正在外頭和人掐架呢,至于她那個便宜包子娘,楊長英皺了下眉頭,低頭,咪了眼看向被自己擰着耳朵疼的直咧嘴的楊長同,“娘去哪了,是不是又去後山劈柴了?”

“我哪知道她去哪了啊。”

楊長英直接又拽着他耳朵擰了一圈,“什麽她啊你的,那是你娘,生你的親娘。”

“我……我不知道娘去哪了。”耳朵被人擰着呢,楊長同不得不妥協,疼的淚眼汪汪的。

楊長英滿意的笑了,“記得啊,以後讓我聽到你再叫一聲那個女人,我就擰你耳朵一圈,要是還不改,哼,你就等着耳朵被擰下來。”她說着話,直接用行動的,又轉了一圈,疼的楊長同啊啊的慘叫,直對着楊長英哭饒才收了手,不過手還是沒從楊長同的耳朵上收下來,“來,現在和姐說,竈房在哪,吃的在哪,不然,我還擰你耳朵哦。”

“你就知道擰我耳朵,要是你敢放開我,我一定能——”

“你一定能怎樣麽?以為自己能打的過我?”

楊長同一臉看白癡般的眼神看向她,雖然沒出聲,但分明就是在說,我怎麽可能會打不過你?

楊長英哈哈笑,“行,你先告訴我吃的,等我吃飽了,我讓你打。”

毛都沒長齊呢,她會打輸給這臭小子?

“竈房在那邊……”沒等他的話說完呢,楊長英已經擡腳走了過去。

随意搭出來的一間屋子,僅能容兩個人在裏面站着的空間,一個竈,竈臺上黑污污的,零亂的堆着些碗筷,楊長英看的直抽嘴角,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再說,她是小女子,而且,還是餓肚子的小女子,四下搜了幾眼,空空如也,她不禁就有些喪氣,廚房裏怎麽可能一點吃的沒有?她不甘心的揭開鍋,還是空的。

肚子又咕嚕嚕的叫了幾聲。

楊長英餓的前胸貼後背,而且身上好些處擦傷,火辣辣的疼。

這讓她很是有些焦躁,腦仁隐隐作疼。

這該死的地方!

眼角餘光被一個筐給吸引,她兩步過去,彎腰揭開筐蓋,眼前一亮,竟然是窩窩頭,她幾乎是本能反應的,伸手纂了一個塞進了嘴裏,拳頭大小的窩窩頭吃了一個不夠,又吃了一個,咽第三個的時侯噎的她直咳嗽,臉咳的通紅,竈房門口,楊長同一臉的幸災樂禍,“活該,你搶了家裏的窩頭,奶一會回來,肯定會打死你的。”

他眼裏全是得意,揚着下巴,瞅着楊長英笑的那叫一個傻。

楊長英彎腰拿瓢從水缸裏灌了半瓢水喝了,扭頭看到他,咪了咪眼,覺得自己的手又有點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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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婚書

不過長英這次沒有再出手,倒不是別的,而是因為,院子裏響起了楊方氏氣急敗壞的怒罵聲,全都是對周楊氏的怒氣,站在竈間門口的楊長同咧了咧嘴,對着楊長英絆了個鬼臉,“哈哈,這下你慘了,我這就和奶說去……”敢擰他的耳朵,讓奶奶打死她!

楊長英聳了聳肩,擡手提了指身側。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真的不怕挨打嗎?”楊長同不知怎麽的竟然沒有如同以往那般轉頭就去告狀,而是不知出于什麽原因的站在原地,看着楊長英沒動,“你偷吃了奶奶的窩頭哎,奶她一定會收拾你的,我記得上次橋哥兒吃了半個,奶拿了扁擔把他給揍了一頓,他好幾天躺在炕上沒起來呢……”吧啦吧啦的,聽的楊長英直翻白眼。

他嘴裏說的橋哥兒是楊方氏大兒子家的孫子,今年十二歲。正是長身體的時侯,村子裏又沒什麽娛樂活動,便整天在村子裏和一夥半大的孩子晃蕩,弄的不少人家都雞飛狗跳的,哦,還有眼前這個,這可也是一個孩子王!

不過他這會兒拿楊長橋來說事兒……

這小子,是想吓唬她吧?

院外,楊方氏罵罵咧咧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眼珠一轉,她對着楊長同勾勾手。

“過來。”

“做什麽?”楊長同一臉的警惕,瞪大了眼瞅着楊長英。

楊長英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怎麽着,不怕耳朵被拽下來?”

“你……我過去也可以,但是你不準再拽我耳朵。”他可是男子漢,男子漢是要頂門立戶的,怎麽能讓個女人拽耳朵?

“好,不拽。”

“真的?”

楊長英點點頭,“真的,說不拽就不拽。”

熊孩子楊長同有些猶豫,但他今天覺得自己好像是見鬼了,腳竟然不受控制的朝着楊長英走過去,才站到楊長英的身側,一看到楊長英擡手,他下意識的啊了一聲,“你說過不拽我……”只是下一刻,他的嘴被楊長英拿了塊窩窩頭給堵住,哪裏還說的出話來?

他瞪大了眼,“唔唔,你……”想做什麽?

楊長英已經直接把他給推到了竈房外頭,彎腰取了半瓢水,“弟,你別急,都是我不好,你慢點吃,別噎着,快來喝點水……”

“唔,唔……”不是我吃的!

楊長英才不理他呢,直接把窩頭塞到他嘴裏,警告般的瞪他一眼,“吃。”

正在院子裏罵街的楊方氏聽到這邊的動靜,扭頭一看豎了眉毛就想罵人,可在看到嘴裏塞了窩窩頭的是自家寶貝疙瘩,臉子雖然還有些難看,但卻緩了下來,她哼了兩聲,走到兩人近前,狠狠剜了眼楊長英,寶貝心肝的喚起了楊長同,“這是怎麽的了,早飯沒吃好,餓了嗎?這窩頭可是幹的很咧,快喝點水……”一邊又扭頭罵楊長英,“你是個死的啊,想噎死你弟弟是不是?”

最後結論,“黑心肝的,靠不住!”

楊長英,“……”

“奶,奶你快點打她,是她……”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快點給你拿水,讓你差點噎到,弟弟你別氣了好不好?”楊長英溫柔而堅決的打斷他的話,同時,暗自冷笑着瞥了他一眼,以唇形道,小鬼,耳朵不想要了?這威脅雖然沒聲音,但想到之前耳朵被擰的疼,到現在還紅着呢,小家夥再嚣張霸道也不過十歲的孩子,而且不知怎麽的,他覺得今天的楊長英奇怪極了,讓他無形中有點怕。

當然了,楊長同是肯定不會承認這事兒的。

委屈卻又憤憤的瞪了眼楊長英,楊長同拍開她端到自己跟前的水,扭了身子朝院外跑出去。

“才吃了東西不能跑,別去村外河上,你牛家嬸子說有水怪……”

楊方氏的殷殷叮囑聲落在楊長英的耳中,讓她眉毛擰了下。

對于楊長同來言,楊方氏是個很好的奶奶。

對于另外的幾個孩子來言,她還算一般正常人家的奶奶。

但是,落到楊長英身上,這個奶奶可就……

想到以前老太太對原主的态度,楊長英覺得自己也只有呵呵兩個字了。

“你還杵在那裏做什麽,誰讓你進家的?”楊方氏剛才在外頭和周楊氏掐了一架,雖然對方沒占到什麽便宜,但是,她自己也着實被打了幾下,臉上撓了好幾道呢,還有頭發,這會兒被扯的頭皮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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