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周家的人 (4)
點的想法?可這個想法在初初歸家的楊平程、在楊家人身上,特別是在現實生活中,一點點的磨淨,消怠。
“楊姑娘,要不,我們明個兒再來?”周國軍兄弟兩人站在一側等了一會兒,在周老二朝着他哥哥擠眉弄眼的,帶了幾分幸災樂禍的眼神中,被周國軍狠狠的瞪了一眼,他想了想上前一步站到了楊長同的輪椅前,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頭,卻是對着不遠處的楊長英出聲道,“你家裏來了客人,我和二弟先回去……”
“不用,你們兩個帶着同子出去,我一會就去追你們。”她看了眼一臉擔憂望着自己的周國軍,笑了笑,“我有阿傻呢,你們放心吧。”說完這話她看向楊長同,“你跟着周大哥出去,不許耍小孩子脾氣,知道嗎?還有,不可以随着周老二胡鬧。”
周老二在一側聽了不樂意極了,憑什麽一樣的人出去,讓同子聽他哥的,他的話就是胡鬧?
不過在自家大哥還有他認定的楊長英這個女魔頭的面前,他可不敢多說半個字兒。
“姐,我也不出去了。”楊長同一邊說着一邊轉了下手裏的輪椅,他雖然沒看一側的楊平程,可在場的人卻都曉得他的意思,把楊長英還有劉氏留在這裏,面對着這個男人,他不放心!還有就是,楊長同覺得自己是男人,他就是這個家裏唯一的頂梁柱,眼前這個人明明是一點都不想見他們的,竟然還來了,他娘肯定會難過、傷心的。
還有姐姐,姐姐雖然在他心裏厲害無比,但那也是個女人啊。
他是男子漢,得留下來保護家裏的女人才行。
這得歸益于楊長英在他耳側時刻的耳提面命:你是家裏唯一的男人,男人是做什麽的啊,是要保護好家,保護好家裏頭女人的。
劉氏雖然對于楊長英這話不怎麽贊同,但她心裏卻是也覺得有幾分道理的。
男人不就是主外,女人主內麽?
再有,楊長英可是和她說了,想要讓楊長同走上正路,想讓家裏不再出另外一個楊平程,對楊長同就得從小處着手,趕緊的收拾,不然等到大了,想管都管不了!這話是楊長英的肺腑之言,當然,她甚至之前都想好了,要是劉氏覺得她心狠,不同章她的說法或是做法,心疼楊長同受苦啥的,她肯定會直接撒手不管的。
至于以後?
大不了一拍兩散,各找各媽!
好在,劉氏或者看不習慣她這個做法,但卻無條件的支持!
在她的心裏,女兒不管做什麽肯定是為了她們,為了這個家好的。
Advertisement
楊長英未必不知道劉氏的心思,雖然她沒有說出來,但就是這分默默的支持,才讓楊長英沒有甩手走人,甚至到了現在,她多少已經接受了自己現在的這個身份,甚至也操蛋的在心裏認下了這兩個家人,她為着她們,努力的讓自己過的更好些,讓這個家的日子更好些。
其實這些不止劉氏瞧在了眼裏,楊長同也都默默的記在了心上。
或者,他有時侯還是故意和楊長英頂嘴,甚至和她唱反唱,但他卻把這個姐姐記在了心上。
現在眼看着楊平程是來找碴、找麻煩的,他怎麽能走?
誰知楊長英卻是皺眉看了他一眼,冷笑了起來,“楊長同,你翅膀硬了,連我的話也敢不聽了是吧,你覺得,你現在能幫得了我嗎?”楊長英似笑非笑的眼神讓楊長同不由自主的心頭一跳,本能的陪笑,“那個,姐姐,我就是擔心娘,還有你——”
“少來,娘我會看着的,你出去和周老大他們轉一圈,放心,不管什麽事情,等你們回來我保證一字不瞞的和你說。”
楊長同聽到這話悄悄的松了口氣,“當真?”其實他留在家裏除了擔心,還有一個小心思,那就是不想自己再被瞞在鼓裏,就如同楊平程回來的這件事情,雖然他知道娘和姐姐是為了他好,怕他太傷心、激動再導致傷口複發,他雖然能理解這種做法,但現在他卻不想被保護,那樣,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人,或者,他會覺得姐姐還是不信任他。
“真的真的,比珍珠還真。”楊長英也并不是不想保護楊長同什麽的,在她的眼裏,楊長同還是個孩子,哪怕他嘴上說的再恨楊平程,可骨肉親情是真的,不像她,雖然身子是原主,但內裏早換了一個,她不在意楊平程做什麽或是說什麽,但楊長英卻不同。
他會在心裏對楊平程存那麽一分兩分的幻想。
雖然吧,理智上曉得她最好的法子就是讓楊長同對楊平程徹底的死心,失望,最後甚至是恨上整個楊家人。
但楊長英卻是有點心疼這小家夥。
才十歲出頭的孩子呢。
放在前世,正是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在家裏騎在爸媽頭上做威做福的主兒,現在瞧瞧這個孩子,她總有那麽兩分的不忍,就想着能讓他好過些就好過些,那麽一兩分的幻想,就先在他心裏存着吧,再說,她也不覺得自己要是對付不了楊平程,楊長同留在家裏能幫得上自己啥?她看向楊長同,“去吧,聽周大哥的話,我回頭就去追你們。”
“好,那姐姐,你快點來啊。”他一邊說話一邊扭頭看了眼站在一側眉頭緊皺,明顯聽着他們姐弟兩人對話,眼裏已經全是不耐煩的楊平程,撇了撇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楊長同擡起頭朝着旁邊的周國軍一笑,“周大哥,咱們走吧。”
看着他們幾個人走出去,楊長英一屁股坐在院中的椅子上,就那麽随意的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喝了幾口,方對着楊平程撩了下眼皮,“說吧,你今個兒是來做什麽的,還是說,你是想告訴我,周家的事情處理好了,你今天來是給我送和離書的?”
“你瞧瞧你那是什麽态度,這是你和長輩說話該有的樣子嗎?”
楊平程站在楊長英的跟前幾步遠,看着她臉上的散漫,随意,直接被激怒,他黑着臉,指了指楊長英,“坐沒坐相,站沒個站相,好好的女兒家,怎的就長成了這個樣子?真真不知道周家那小子瞧上了你什麽,非得讓我來勸着你,說什麽也要讓你回周家——”
“那是他瞎了眼呗。”楊長英對着楊平程勾了勾唇,輕輕一笑間,眉眼裏多了抹古怪,“你看到了,你回頭就可以告訴他啊,你和他說,我打小沒爹,娘又為了維持我們的生計沒空教我,讓我養成了現在這般的沒規沒矩?”
“你混說什麽,你奶她們哪個不是辛苦勞作的,怎的就聽到你抱怨了?你娘便是再苦那也不過是做點子家事,下田打打下手罷了,而且,還是因為你們兩個幫不了她什麽忙,家裏那麽多張嘴吃飯,難道要你奶你叔他們把你們三人給供起來?”他看着楊長英,眉頭擰起來,眼神裏全是不滿,不快,“你也不小了,怎麽就不能懂點事兒,讓你娘省心點?”
楊長英聽着這話差點笑出聲來。
她看着楊平程,如同看到了鬼一樣瞪圓的了雙眼,不錯眼珠的盯着他。
楊長英覺得自己真的是再次刷新自己對渣男這個認知的新高度啊。
“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麽資格站在我面前說三道四,指手畫腳?”即然楊平程自己不要這個臉,她自然也懶得給他維護,冷笑了兩聲,她對着楊平程搖搖頭,“你怎麽就有臉說出來上面那一番話?你去村子裏瞧瞧,這哪一家不是男人下田,女人在家裏做家事,我娘呢,她一個人拉扯我們兩個人,天不亮就得爬起來掃地煮飯洗衣裳,等到大家吃飯,她洗碗,然後再匆忙趕到田裏去,還得挨那個老女人的白眼,因為她覺得我娘每回下田去的都太慢!”
“可她也不想想,每天的碗筷,桌椅是誰收的,是我娘!”
楊長英看着楊平程,瞪大的雙眼裏多了抹怒意、戾氣,“你旦凡有半點的良心,你不會這樣說,你覺得你在外頭失了記憶,然後娶妻生子都不是你的錯,你是忘記了以前的事情嘛,可你現在呢,你現在是找回記憶了吧,你回來認了娘,認了爹,認了叔叔認了弟弟侄子侄女,你去偏偏把最該認的給不認了,你現在還敢說你沒記憶?你不認也罷了,痛痛快快的給了補償,拿了和離書,然後咱們一拍兩散。”
她說這話的時侯斜睇着眼向楊平程。
眼神倨傲而張狂。
落在楊平程的眼裏,隐隐帶着幾分的挑釁,以及輕冷。
他何時被人這樣激怒過?
輕輕一哼,正欲出口,楊長英卻是吃的一聲笑,“楊平程,你要真是個男人,你就該好好的,利利落落的把這件事情解決了,我娘也好,我們姐弟兩個也好,絕對不會死皮賴臉的賴着不走,你家不是有銀子麽,你就拿着那銀子砸過來,砸上個幾千兩的,我保準帶着我娘我弟弟三人離開你,絕不打擾你半點,可你是怎麽做的?你給家裏去了信,你讓那個老東西設計,誣陷我娘……把我們趕出家門……”
“我就沒見過你這樣往自己頭上攬綠帽子的啊。”
“楊平程,你也是個男人?”
“你讓我覺得惡心!”
楊長英無視楊平程兇惡兇狠吃人一般的眼神,淡淡的一笑,“你要是能痛快的把這事兒解決了,我還高看你一眼,是,不管你說的是真還是假,事情已經出現這個局面,我娘就當以前被狗咬,沒辦法,人被狗咬,只能自認倒黴,難不成你還反回去咬狗幾口?所以,現在的你,只會讓人更低看你一眼,覺得你不配當一個男人!”
拿不起,放不下,拖泥帶水。
出了事情只會想着推脫責任,找理由,找借口。
反正錯不在自己嘛。
這樣的人,怎麽會是一個好男人,好丈夫,好父親?
她一通的發洩,最後,倒是有些詫異楊平程怎麽就忍受了下來,竟然沒有被這番話給氣走?随後楊長英就咪了下眼,眸子裏滿滿的全是警惕,事有反常即為妖啊,這人可不是這樣的性子,上次自己不過是諷刺他一番,他就氣的不行,今天這番話楊長英可是幾乎指着他的鼻子罵了啊,他竟然氣的臉色鐵青,卻還是坐在那裏沒動?
這人今個兒來,所圖非小啊。
想到這裏,她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你要是沒事我可不陪了,還有,以後別動不動來我家,我們這裏不歡迎你。”最後,楊長英站起身子,看了眼不遠處一直躲在屋門內明顯是豎了耳朵聽着這邊情況的劉氏,她又加上了一句,“和離書你簽字了嗎,還有周家那邊,我不管衙門怎麽說,反正你要是不想自己再次出名,你就趕緊把這件事情擺平。”
她可不想再和楊平程糾纏下去了。
和這樣的男人再糾纏也是自取煩惱,多說無益!
還有周澤軒那裏,那個人竟然以為楊平程的話會左右自己,所以才去這個人面前讨好賣乖,以期達到讓自己再回周家的目的?
他也真真是夠天真的啊。
不過,楊長英随即便冷哼了一聲,他不是天真,應該是廣撒網!
順便吧,估計周澤軒還想着用楊平程來惡心自己呢。
楊長英想的還真沒有半分料錯。
周澤軒那般精明的人,怎麽可能會不曉得楊平程這個人只會讓楊長英更生氣?可是,他也不是沒有脾氣的呀,自己的親娘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被楊長英這個名義上的兒媳婦整的那般狼狽,甚至差一點被押入大牢,他這個當兒子的,面上說的大義凜然,心底下,怎麽可能會沒有一點想法?周楊氏可是生他,養他多年的媽,至于楊長英,雖然拜過天地,但他們可是一天都沒有相處過!
媳婦和娘,外人和自己人。
這還需要想嗎?
為了種種原因,他只能先認下這門親,但是他不好過,他又怎麽可能會讓楊長英好過?
自己現在不能動她的。
而且還得為了自己的名聲,把自己制于一個道德的高點。
但是,他不能動,不代表不可以用別的人啊。
楊平程就是周澤軒所想的人之一!
周澤軒并沒有把楊平程放在眼裏的,哪怕他身上有着一個秀才的身份。
哪怕,他周澤軒只是一個商人。
瞧着他楊平程做出來的那些蠢事兒,那是個聰明人做的出來的嗎?
但楊平程不這樣想啊,他可是一心想着以後的事情,也就是周澤軒給他悄悄畫下的一個大餅——
自己以後走仕途,總是要錢財後盾的吧?
高家是他的岳家,不是沒錢,但是高家的錢怎麽可能全用在他身上呢,還有,高氏雖然對他溫柔有加,但那份壓在骨子裏頭的高門大戶女子身上的傲氣卻是時不時的自然流露啊,這讓楊平程很是憋氣,萬一自己以後和高家有什麽龌龊,他不是被高家掐住了脈門?
這種事情是楊平程絕對不想看到的。
周澤軒,就是給他畫了這樣一個餅,畫餅充饑。
很可憐的,楊平程卻是立馬就相信了。
所以,他急忙着慌的來找楊長英,所為的就是一件事情——
讓楊長英回周家。
安安份份的做周家媳!
他忍着巨大的羞辱,這是楊平程自己認為的,看向楊長英,他是幾次動了動手,真想一巴掌抽過去,不過想到自己來的目的,他把火壓了下去,“周家的事情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周家的人雖然之前對你不好,但是你也有不對的地方,更何況之前是賢婿不在家,現在他回來了,又當着縣令大人的面承下那般諾言,日後便是瞧在縣令的份上,他也經不敢對你不好的,這樣的相公你不要,你想要誰?”
他的眼角一挑,看到不遠處一道揉着眼晴一邊走一邊喊‘姐姐’的阿傻。
臉一下子就陰了下來。
憤怒的聲音伴着他擡起來的手,直指阿傻,“難道你真的瞧上了這麽個傻子?你若是當真做,可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女兒。”
之前那次是因為周澤軒出現的突然,阿傻也是一下子跳了起來。
完全把楊平程的計劃給打亂。
憤怒之下,他甚至忽略了女兒身邊出現了這麽一號人。
若不是昨個兒周澤軒欲言又止的,最後在他再三追問下才曉得這麽一號人,估計楊平程到現在都還想不起阿傻這麽個人出現。
這會兒子瞧到阿傻一臉睡意惺忪的從屋子裏出現,楊平程心頭的火是一冒三丈高。
“他是誰,怎麽會出現在你們的屋子裏,馬上把他給趕走。”說完之後,他擡頭看到楊長英望着他冷冷的滿是嘲諷的眼神,楊平程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這不是他自己的家,而且,眼前這個逆女雖然是他的女兒,可卻是真的敢忤逆他的,他恨恨的瞪了眼楊長英,扭頭吩咐身側的小厮,“你們兩個,給我把他拖出去,狠狠的打一頓,把他丢出去,讓他一輩子不能再出現在這個鎮上。”
不過是個傻子罷了。
竟然敢壞他的事情?
他就讓他再多上一樣兒:即然是個傻的了,便是瘸腿胳膊斷啥的也沒關系吧?
“你讓他們兩個去把他拖走,打他?”楊長英的眼神有些怪異,上下打量了眼那兩名小厮,暗自在心裏腹诽,看着身量還好,就是不知道禁不禁的住阿傻的一巴掌?她正在心裏想着的時侯,楊平程卻是以為她是在維護阿傻,不禁臉色一沉,聲音幾呼是厲喝,“還怔着做什麽,我的話你們也不聽了是吧,趕緊給我動手,把人拖出去,打他幾十板子再說。”
------題外話------
晚上有二更。這章先傳上來。我閃。
☆、082 同子出事
楊長英似笑非笑的瞟了眼楊平程,沒出聲。
兩名小厮朝着阿傻走過去,阿傻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還以為小厮要去哪什麽的,只是等到兩名小厮朝着他一伸手,他可不樂意了,就看到他手腕輕輕一擡一翻,兩個小厮直接被他給震飛,如同斷線的風筝,撲通撲通的摔在地下,不醒人事了。他卻是看也不看一眼,揉着眼走到楊長英的跟前兒,“姐姐,餓……”
“你不是才吃了東西麽,一天吃幾頓啊你,再餓我可養不起你了。”
“餓。”
楊長英撫着額頭,“等着,一會去街上找同子,帶你吃好吃的。”這話讓阿傻很是開心,差點蹦起來,精致的臉龐上全是歡喜,拽着楊長手的手晃了兩下,“姐姐最好了。”饒是楊長英曉得他現在不過是幾歲孩子的心智,又素來見他撒嬌習慣,此刻看着這一幕也不禁嘴角抽了抽:一個比你還要高出兩三個頭,抱着你的手撒嬌的男生,你要是不覺得刺眼那才怪。
對面楊平程猛盯着阿傻,半響後他扭頭看向楊長英,“他會武?”
“是啊,阿傻經常受人欺負,我就教了他兩招,省得別人再欺負他,你瞧,剛才他用的不是挺好的?”
楊平程憤憤的看了眼楊長英,拂袖而去。
走出楊家院子,他氣的不得了。
身後,響起楊長英淡淡的聲音,“你們走是走,那兩個人可不是我們家的,記得帶走啊。”
楊平程一怒之下還真的把那兩個暈倒的小厮給忘了。
這被楊長英一提醒,他氣呼呼的站起身子向外就走,竟然忘記了那兩個暈倒在地下的小厮。
站在楊家門外,他的腳停了一下,頭也不回的吩咐着,“把他們兩個人帶上。回家。”這次他算是來錯了,這丫頭,簡直就是滴水不漏,不過,他也算是來對了,沒想到那個傻小子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要是自己能把他給哄過來?
楊平程咪了咪眼,腦中飛快的轉了起來……
……
眼看着楊平程一行人走遠,阿傻高興的不得了,在楊長英的跟前晃來跳去的,“壞人走喽,壞人走啦,姐姐,咱們去找同子去啊,同子,好吃的……”一邊說一邊臉上已經帶了幾分迫不及待的模樣,那樣子瞅的楊長英忍不住低低笑起來,她搖搖頭,“你等一下,我去和娘說一聲咱們就出去。”和劉氏說一聲什麽是假的,主要是她擔心劉氏。
剛才她和楊平程兩人的那一番對話,她躲在屋子裏肯定很難過吧?
但這也是不能避免的事情。
楊長英進去的時侯,劉氏正在低頭擦淚,看到她進來,劉氏朝着楊長英擠出一抹笑,“娘沒事,你不是還有事情要辦嗎,快去看看吧,還有同子,跟着別人出去我也不放心……”劉氏站起了身子,除了眼圈有些紅別的倒也沒什麽異樣,楊長英便也放了心,她想了想看向劉氏,“娘,要不你也和我一塊出去轉轉吧,咱們中午一家索性就在外頭吃飯。”
劉氏自打住到了這個院子裏之後,除了必需的事情要出院門,平日裏她是一步都不多邁的。
還不到三十歲呢。
放在現代,那可是連婚都沒結的,正大好年華到處跑呢。
瞧瞧劉氏把自己給悶成什麽了?
誰知道劉氏卻是搖了搖頭,“娘不去了,你快去吧。”她看着楊長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笑了笑,“去吧,你弟弟呢,不好老是麻煩人家。”
“嗯,那娘你自己想吃什麽就做點,我走了啊。”
“去吧去吧。”
劉氏目送着自己的女兒出去,回過頭眼淚就掉了下來。
當着女兒的面她不能哭。
如今女兒出去了,她就哭那麽一會兒吧。
就一會。
走在大街上,楊長英一邊想着事情一邊往前走,她的身側阿傻卻是開心的緊,一會走在前頭,一會兒落在後頭的,不時拿起人家攤販上的小玩意兒撒腿就跑,他倒也不是自己拿了,而是獻寶似的捧到楊長英的跟前,眉眼帶笑。“姐姐,好看吧,這個給你玩(吃)。”
一會又搶了人家的紅頭繩頭花什麽的,“這個好看,戴花……”
最後,楊長英實在是懶得給他收拾善後,直接把他給拽到了手裏,“不許再亂跑啊,不然的話我就把你丢了。”
“嗯嗯,不跑,姐姐,跟着。”
他朝着楊長英綻出一抹璀璨而明媚的笑,那花朵一樣的笑容看的楊長英嘴角直抽抽。
一個大男人,生了這麽一張妖豔的臉。
這不是故意氣人嗎?
不過他的乖巧還是讓楊長英心情好了一點,看着他笑,“一會找到同子,我請你吃好吃的啊。”
“好啊,要吃。”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朝前走,一道瘦小的身影猛的朝着楊長英跑了過來,就在他的身子要撞上楊長英的那一瞬,阿傻猛的一伸手,直接把人給推了出去,對方是一個孩子,不過七八歲,被阿傻這麽一推,重重的跌在地下,此刻正摔的嗷嗷的哭,一邊哭卻是不忘對着楊長英兩個人指責,“欺負人啦,要殺人啦,你們有錢就可以欺負我沒爹沒媽的孩子嗎,嗚嗚,疼死我了,我要死了……”
周圍頓時就圍過來好幾個人。
有男有女,一個個或關心或同情,或對着楊長英兩人冷眼以對。
其中有一名婦人瞧着地下那孩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不忍心了,扭頭對着楊長英兩人指責,“你這人怎麽回事呀,你們推了人家,難道就不知道過來看看,道個歉什麽的嗎,還有,這孩子哭的那麽厲害,肯定是哪裏摔傷疼的,你們怎麽着也得出些診費什麽的,讓人家去瞧瞧身子吧?”
楊長英聽了這話上下打量一番那中年婦人,睜大了眼,“這位大嬸,您哪只眼瞅到我們推他了?”
“分明就是他推的。”
“我看到了,就是你身邊這個男的推的。”
有人看着楊長英兩人便是直搖頭,“啧啧,人心不古呀,竟然推了人都不承認的。”
圍着的人越來越多,一群人,一個個對着楊長英指責不已,其中又有人隐隐認出楊長英身份的,便與身側的人低語,你一句我一句的,直接便把楊長英給現場人肉了,到最後,圍着的人看着楊長英的眼神全是異樣,其中有一個年輕的婦人暗自撇了撇嘴,“原來,這就是那娘勾人,女兒也勾人的女兒啊,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就是就是,不是什麽好人。”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楊長英眼神森冷,掃了眼那最先開口的年輕小媳婦,突然道,“阿傻,掌她的嘴。我沒說停,不許停。”
“啊,什麽,你以為你是誰,青天大老爺麽,還……啊……”
她有些尖銳的聲音直接淹沒在阿傻劈哩啪啦的掌聲中。
一掌一掌又一掌。
阿傻的力道大,不過是五巴掌下去,那婦人左右兩邊的臉頰立馬就腫了下來。
這還是他想多打幾下,故意沒用全力。
差不多十掌過後,楊長英輕輕嗯了一聲,“阿傻回來吧。”
如同開關一樣,回來二字就是關,随着這話一出口,阿傻修長挺拔的身影嗖的一下倒退,站到了楊長英的身側。
婦人的臉被打的全腫,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兒被人一言不合就打臉,婦人覺得自己真真是沒法活了。
可讓她去打回來?
想到剛才阿傻的身手,她捂着臉,狠狠的瞪了眼楊長英,一跺腳哭着跑遠。
留下來的人可是被阿傻這一手給震住。
一個個看着楊長英的眼神閃爍了起來,特別是幾個人,看看地下還在那裏扯着嗓子哭的小男孩,再看看楊長英以及她身側的阿傻,心思便活動了起來,楊長英卻是不理周圍的人怎麽想,上前兩步,站到那哭的好像死了爹娘一般傷心的小男孩子身側,擡腳踢了他一下,“行了,你哭什麽哭,把我的荷包順過去我還沒找你算賬呢,現在你倒好,惡人先告狀,以為哭了,就有人同情你?”
“你,你胡說,我,我沒拿你的東西……”小男孩明顯有些緊張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轉了下烏溜溜的大眼。
楊長英搖搖頭,彎腰在他腰裏一搗鼓,她的手裏竟然多了五六個風格各異、顏色不同、針腳或細密或結實的荷包來,嘩啦一聲,她一松手,幾個荷包都落到了地下,裏面或裝着銅板或裝着碎銀,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楊長英看着因為自己的這幾下動作而吓的吓了哭,小身子緊緊繃起來的男孩子,冷笑了兩聲,“這裏面自然是沒有我的荷包,因為你還沒來得及拿我的,可是,這些荷包,都是你的嗎?”
“是,是,是我親戚的……他們放在我這的,你管得着嗎你?”
小男孩咕嚕一下爬起來,彎腰就想去把那幾個荷包撿起來。
楊長英卻是伸手拽住他的耳朵,冷笑了兩聲,“要真是你親戚的,我自然是管不着,可現在,這些明顯不是你親戚的,你又該怎麽說?”說着這話楊長英彎腰撿起一個藍色粗布的荷包,挑在指尖上繞了一圈,看向之前人群中對着她指責的中年婦人遞過去,“這位大嬸,這荷包,應該是你的吧?”
“啊,看着好像是我的,可是我的荷包還在……啊,我的荷包……”
“這就是我的。”
她先是不信,後來一摸自己的袖子,哪裏還有荷包在啊,臉色一下子就變,伸手就要去接過那個荷包。
楊長英卻是手一縮,把荷包放在手心掂量了一番,掃了眼那一臉焦急的婦人,“大嬸急什麽,你說這荷包是你的,那你且說說這荷包裏可有什麽特征什麽的,總不能你上下牙一碰,說是你的我就給你吧?若是這樣,那她他們個個都要過來認荷包了。”
倒在地下的半大男孩子眼裏閃過一抹兇意,雙眼死盯着楊長英。
楊長英并沒有多看他一眼,她站在那裏,一臉坦蕩的望着那位婦人,“大嬸要是不說,我可就把這些荷包和這個人都送到衙門去了。”看着坐在地下的男孩子一縮身子,眼底閃過一抹驚恐,楊長英只是平靜的移開眼神:哪怕你是孩子呢,事情做了,就得承受後果,更何況,這裏的男孩子十二三歲定親,十四五歲成親的多的是。
眼前這個雖然沒有十四歲,但十一二歲總有了吧?
肯定懂事了的。
即然選擇了偷,那就有失敗、被抓等的心理準備!
中年婦人一聽這話急了,這些碎銀可是有用的,她一咬牙,直接道,“裏面有一兩半的碎銀,兩個一角的,還有幾個銅板,啊,對了,我的荷包裏側繡了個趙字呢,你看看是不是?”說完這話她一面催着楊長英去細看,一面看着她道,“小姑娘,這荷包真是我的,你剛才明明都瞧到了的……”
“我是瞧到了啊,但是大嬸您剛才不也說瞧到我們撞到他了嘛,但事實上呢,所以你看,我不得不防嘛。”
楊長英的話聽的那中年女人臉一紅——
她也不是個傻的,哪裏還不曉得楊長英是在牽怒自己剛才的那些話?
不過想想自己剛才的确有些過激的話。
想到這裏,她便直接看着楊長英道,“對不起這位姑娘,都是我這張嘴的錯,不該随着他們的話接着說,你放心,以後我絕不會再這樣做了。”她說完這話便眼巴巴的瞅向了楊長英,雖然沒出聲,可那眼裏卻是寫滿了問號:我的荷包,這下可以給我了吧?
她不錯眼珠的盯着楊長英。
生怕楊長英會把她的荷包給味了似的。
楊長英笑了笑,“大嬸,眼見都不一定是真的,以後切記別再胡亂作證呢。”說着話她一揚手,把荷包給了那位大嬸,人群裏的幾個人互相使了個眼色,連着兩個人站以了楊長英的跟前兒,要認荷包,楊長英卻是一擺手,“你們不用跟我認了,一會當差的官爺就會過來,我會把這些荷包交給他們,你們放心,當真是你們的話,不會少了你們的。”
地下的小孩子一聽這話眼底閃過一抹戾氣,他一咬牙,從地下跳起來朝着人群外頭跑。
可惜他還沒喝幾步呢,他就覺得眼前身影閃過,下一刻,就被人一腳踹了回去。
砰的一聲再次摔倒在地下。
疼的他啊的一聲慘叫,弓着身子直打滾。
“他想跑,壞。”阿傻拉着楊長英的手,朝着地下躺着的男孩子輕輕一哼,扭頭極是顯擺、邀功般的看向楊長英,“我把他給攔回來了,他跑不掉哦。我厲害吧?”
“厲害,我們家阿傻最厲害了。”楊長英朝着阿傻輕輕一笑,對着那個孩子嘆了口氣,“你說你何苦來着?”
“饒,饒了我,求你了,以後我,我不敢了……”
不敢了,剛才還一心想着逃?
楊長英搖搖頭,往後退一步,“官差馬上就會到,一會你去和他們說吧。”她一指地下的幾個荷包,“這些也不值幾個錢,估計也不是什麽大罪,等你的刑滿之後出來好好找點事做,別再小小年齡不學好啦,你要是……”楊長英本來是想說,你要是實在沒別的去處,到時侯你可以來找我的,只是,她這話還沒完說呢,抱着肚子倒在地下疼的起不來的半大男孩子突然間一躍而起。
不知何時,他的手裏多了柄匕首,兇狠的眼神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