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斯文敗類

“嗯?”秦延東看着白清,想知道他還能搞出什麽花樣來。

白清卻被秦延東這幅樣子弄得有點心虛了,難道他真的要說雖然今晚是我們的新婚夜,但是我不想和你做?

這樁婚姻本來就是原主設計的,現在白清要是頂着這個殼說出這種話,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作精。

說好的不作的呢?

于是白清幹笑了一聲說,“沒……沒事,我就是想洗個澡。”

睡衣都換了兩套了,還洗澡,白清知道這理由有點蹩腳,不過他一時腦子當機,也想不出什麽靠譜的理由了。

說完這句話他也沒等秦延東回複,就跑進浴室裏了。

雖然秦延東已經從浴室出來有一會兒了,但裏面還氤氲着一層水汽,白清一面開着花灑讓水從自己身上澆下,一面腦子裏卻不受控制的想到當時看到的畫面,秦延東他……

他剛才也是這麽在這裏洗澡的吧。

書裏說他這麽多年從來沒有找過人,也沒交過什麽男朋友女朋友,已經成了圈子裏的一股泥石流了,而且白清記得他直到和原主離婚也沒和他發生過關系,該不會……

白清突然湧上一個可怕的猜測:該不會真的和別人傳的一樣性冷淡或者有什麽問題吧。

白清一激動,沐浴露就被擠了一手,可随即想想又覺得還挺有可能的,不然秦延東這麽優秀,為什麽原主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呢,而且這麽多年也太神奇了。

想到這裏,白清突然又覺得好像有點可惜,不過也因為這個猜測他對待會兒睡一張床上的擔憂少了一點。

又在浴室磨蹭了大半個小時,直到熱水器的水都涼了,他才又穿着剛才秦延東的那套睡衣走了出來。

秦延東正靠坐在床上手裏拿着個iPad看數據,聽見浴室的門開了就擡頭看過去。

白清在裏面跟蒸包子似的蒸了這麽久,整張臉都紅撲撲的,身上仿佛能掐出水來,而且因為被水蒸氣熏久了,眼睛也有點紅紅的。

看着這樣的白清,秦延東的手裏的動作停了下來。

不說別的,自己這小妻子的長相是真的不錯,恰好是最合自己心意的那種類型,秦延東發現自己這麽多年竟然從來沒發現過這一點。

他看着白清頭發滴下的水把睡衣氤出一塊塊濕痕,盯着看了一會兒才聲音有些低的說道,“那邊櫃子有吹風機。”

白清的頭發做了一點點卷,看着雖然不長,但白清洗過頭之後才發現其實比起秦延東的要長不少,他發質又細軟,純靠毛巾擦,不太擦得幹。

他擦了一會兒覺得手累就沒管了,現在聽到秦延東這麽說他也只是下意識的往秦延東說的那個方向走。

等吹風機的嗡嗡聲在耳邊響起時,他才忍不住又偷偷看了秦延東一眼。

不知道秦延東是不是有點輕微近視,他看着iPad的時候是帶了一副眼鏡的,細框,黑金邊,配上他專注的神情,很斯文,又因為長相原因這種斯文似乎還帶了一點斯文敗類的感覺,簡直就是白清的理想型長相和氣質。

不行了,白清覺得今晚該擔心的不應該是自己,而應該是秦延東,畢竟自己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怕控制不住啊。

白清紅了臉,跟做賊似的不敢再看秦延東了。

他迅速吹完頭發,又随手在頭上抓了兩把,生生把一頭卷發抓成了一頭雞窩,才一臉正直的往床邊走去。

秦延東睡的是靠左側那一邊,大約是為了給白清留位置,他雖然不至于靠着床沿睡,但也比較靠外,白清于是走到右側靠着床沿坐了下來。

他看着秦延東似乎還在處理公司事務的樣子趕緊往床上一趟,掀過被子把自己蓋住了,甕聲甕氣的說道,“我累了,先睡了,你繼續忙。”

他說完就閉上了眼睛,生怕秦延東對他做什麽似的,他覺得自己在浴室裏一定是瘋了才會有那樣的猜測,只是睡在旁邊他就完全不能忽視對方所帶來的那種壓迫感。

秦延東看着白清的樣子默默關掉手裏“第一次如何更和諧”的網頁把屏幕又切回了一堆表格上。

他并不是那種沒有感情就不能做的人,他只是厭惡那種被生理控制完全不負責任的态度,他厭惡那種随意找人的行為,但如果是自己的妻子,那這一切就很合理了,只是這個小家夥似乎不太願意?

秦延東放下手裏的平板,想了想,把燈關了,只留下一盞暖黃的床頭燈,在另一側躺了下來。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白清一下子拖走了大半,秦延東這邊就幾乎蓋不到了。

白清感覺到床一重,知道秦延東也躺下了,他心裏十分緊張,随即也意識到了被子的問題,但他現在在裝睡,不敢動。

秦延東被空調的冷風吹了一會兒,見白清始終沒動靜,最後嘆了口氣,認命的從他那邊扯了一截被子過來。

不過他沒有揭穿白清裝睡的事情。

白清戰戰兢兢的擔心了半天,見秦延東好像真的沒有計較的意思,漸漸的困意上來,裝睡就慢慢的變成了真睡。

他為了修改那個APP已經熬夜好幾天了,昨晚更是一晚都在研究那本所謂的符合他們網站的書,好不容易閉上了眼睛,結果一睜開就變了個身份,他是真的從身到心都很累了。

因為常年一個人睡,白清的睡相并不好,秦延東睡到半夜就發現有只腿向他這邊伸了過來。

秦延東看了一眼白清,把那只腿挪開了,然後就又有一只胳膊伸了過來。

秦延東,“……”

他把白清的腿和胳膊都挪好,又把他整個人都往旁邊移了移,自己也往旁邊移了移,保證以這個距離不管他胳膊腿怎麽伸都碰不到之後才重新閉上了眼睛。

不過他還沒重新睡着就發現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挪了過來。

也不知道白清怎麽睡的,他整個人都橫了過來,腿在床那頭,腦袋在秦延東這頭。

秦延東看着他一顆腦袋頂着自己胸口,還不時的動兩下,沉默了好一會兒。

一晚沒睡對秦延東影響不大,但這兩天因為父親非要他親自動手布置婚宴,他只能把公司的事壓到了晚上,已經好幾天沒睡好過了。

秦延東看着白清這副肯定不會消停的樣子,坐起身來把人挪正,然後把他的腿并起來用自己的腿壓住,又把他的頭塞進自己懷裏,兩只胳膊圈住他,保證他絕對動不了之後才閉上了眼睛。

白清只覺得自己在夢裏變成了一只螃蟹被人用繩子嚴嚴實實的捆住了,然後還要丢進鍋裏煮,他一下子就吓醒了。

結果睜開眼睛之後就發現了比夢裏更恐怖的事,他竟然睡在了秦延東懷裏?

一時間腦中念頭亂閃,一會兒是是不是秦延東趁我睡熟了偷偷抱我,一會兒是是不是自己睡着了偷吃秦延東豆腐,他想得入神,以至于第一反應都不是從秦延東懷裏出來。

秦延東昨晚睡得并不好,懷裏的人有點小動靜他就醒了,此時感受到懷裏的人醒了,他問道,“醒了?”

他聲音有點疲憊,也順勢松開了白清,擡起手揉了一下額角解釋道,“你昨晚睡覺比較……嗯……”

秦延東揉着額角腦中在找有什麽合适的修飾詞。

自己睡覺的姿勢有多豪放白清還是知道的,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理由,他臉一下子紅了一層,道歉道,“對……對不起,我睡覺姿勢不好。”

秦延東放下揉着額角的手坐起身來說道,“沒事,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先起床吧。”

他說完就起身去洗漱了。

白清拿過床頭櫃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七點了,剛好是秦家吃早飯的時間,大概是考慮到昨晚他們情況特殊,今天并沒有人過來叫他們。

不過誰能想到他們昨晚就是蓋棉被睡覺呢,連聊天都沒聊。

白清聽着秦延東在浴室洗漱的動靜,打算自己先把衣服換好,他可不好意思跟昨天秦延東似的當着他的面換衣服。

一打開打開衣櫃他才想起了裏面被原主放滿了女裝。

原主原來也是住在老宅的,只是不知道他住在哪個房間,裏面應該有正常的衣服,但白清怕一問就暴露了,只能對着浴室問道,“我那個可不可以借你一套衣服穿一下。”

又穿睡衣,又穿外衣的,白清覺得原主絕對沒想到他要是不肯穿女裝的話,那這放一堆不能穿的女裝的行為簡直就像是赤-裸裸的勾引。

但他也不能穿着一件露背長裙下去吧。

白清問完就繼續在衣櫃裏翻着,企圖從裏面發現一件能穿的衣服。

翻了一圈他就發現根本沒有!

洗手間此時傳來秦延東的回複,“你自己看着穿。”

白清聽到秦延東答應手就從那一堆女裝陣地轉移到了隔壁那一堆黑白灰的性冷淡陣地。

兩人衣服尺寸不合,昨天白清穿睡衣的時候已經體會過了,所以他挑衣服的時候都是盡量撿着不那麽講究身材的衣服來。

一件灰色的家居運動系長褲,褲腿長了一截,腰圍是松緊的,但也寬了一圈,白清把褲腿卷了,又找了個夾子把腰那邊夾了起來。

衣櫃裏上衣全是襯衫,配這個褲子不倫不類的,最後白清翻了半天才翻出一件和褲子同色系的棉質上衣來。

秦延東出來看見白清穿的這套衣服似乎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複了正常道,“你也去洗漱吧。”

白清點頭,迅速的沖到洗手間放水洗漱。

等兩人都弄好之後才一起下了樓。

作者有話要說:白清:每天都在穿老公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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