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2)
料,選一個。”
這聽在西娅的耳朵裏,就是死緩和當即執行的區別。
如果有第三個選擇更好,謝謝。
但這話西娅是不敢這麽說的,那人摘下兜帽後,露出了一張蒼白瘦削的面龐,褐色的卷發下,兩側眼窩深陷,灰色的眼珠看起來沒有一絲生氣,稀疏的眉毛間,是常年皺眉形成的深深溝壑,看起來就很難相處。
就這樣,西娅成為了一名亡靈系野巫師的學徒,沒有人身保障那種。
“把這幾本書背過,不要進我的實驗室,剩下的時間就跟着骷髅仆從,它幹什麽你幹什麽。”丢下這一句話,她名義上的導師,實際上的剝削者,酷愛亡靈魔法的某人就一頭紮進了實驗室,很多天都沒有出來。
……
“哎,他一直叫你骷髅仆從嗎?叫起來很拗口啊,不如我給你起個名字吧。”少女把椅子搬到藥圃旁,明亮的陽光下,她不由眯起了眼睛,膝上放着的厚重書籍,已經快翻到底,棕褐色的封面在膝蓋上壓出了淺淺的紅痕。
她看着骷髅在給一株蔓牙草捉蟲,白色的爪尖一捏一個準,聽到她的話語,骷髅轉過頭,上下颌骨交錯幾下。
“咔嚓咔嚓。”
“你點頭就算同意了啊,讓我想想,不如叫珍珠怎麽樣?不好,那灰岩?你的這一身骨頭架子顏色跟它很像,喂,不說話我就同意了啊。”
西娅覺得自己大概要瘋了。
跑又跑不出去,天天呆在這個狹小的地方,整個人都無聊極了,偏偏唯一能聽她說話的只有一只智商不高的亡靈生物,還特別忙那種,忙着打掃衛生,忙着做飯,忙着照顧藥圃,從早到晚骨頭摩擦的聲音幾乎沒有停過,不過聽久了也就不覺得刺耳了。
最可惡的是,死靈法師在她身上做了手腳,不管走到哪骷髅灰岩都能找到她,為她的逃跑計劃增添了難度。
有次深夜,做足了準備的她跑出去很遠,但出師不利,黑燈瞎火中被絆倒在地上無法動彈,危急時刻,還是灰岩及時出現,救走了她。這也暫時熄滅了她逃跑的念頭。
西娅恨恨地把書扔到地上,媽的好氣。
現在腳上帶傷,更跑不出去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海蒂那些冒險者并沒有被怎麽樣,死靈巫師只是給了他們一點小小的“教訓”,作為窺視他施法的代價,據他所說,也就是會失眠幾天而已。
西娅将且相信了。
她把《亡靈召喚注意事項》撿起來,繼續背。
這種日子不知道還要過多久。
多次逃跑其實還是有一些收獲的,至少摸清了周圍的地形。
這裏大概是密林深處,三座不大的木屋坐落在人工開辟的林間空地上,幾十米外有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流。可能是因為窮,死靈法師并沒有自己的法師塔。這有點颠覆西娅和西娅公主的常識。
記憶中的宮廷巫師都有自己的法師塔。
可能這就是學院派法師和野法師的區別之一吧。
她翻過一頁。
死靈法師說她是難得一見的黑暗親和體質,非常适合亡靈系魔法,墳地站着不動都能召喚亡靈那種,極為适合當施法材料,不,學徒。
這幾天的學習也印證了這一事實,那些生澀拗口的亡靈文字她學起來十分順暢,好像天生就會似的,現在只是重新撿起來。
但是那些奇特的材料名字和亂七八糟的筆記什麽的,她就背的比較困難了。
“學的怎麽樣了。”沙啞的聲音像是枯枝劃過門板,突然在她背後響起。
“!!”她僵硬的轉過身,強自鎮定,“看過一遍。”
亡靈法師終于踏出了他心愛的實驗室,準備磨刀霍霍向學徒了嗎?
“跟上。”出乎意料的是,撂下一句話,他轉身就走。
……
說起來,這還是西娅第一次進他的實驗室。不大的屋子裏,材料架和實驗桌擠在一起,空出中央的位置。
他在桌上取了一個盒子,沉甸甸的不知道放了什麽。
轉頭又讓少女站在屋子的中央。
西娅低頭一看,才發現空出來的地面上,用黑色的顏料刻畫了複雜的魔法陣,層層疊疊,密密麻麻,中間還額外留出了一個不大的三角形。
她就站在那上面,手裏還抱着一個有些重的盒子。
時間已經到了傍晚,亡靈法師的居住地因為地形的關系,太陽落到一定角度,傾斜的光線就無法再照耀到這個林中空地,某個時刻陰影就像海水一樣将屋子吞沒,像是提前進入夜晚。
比如現在,屋子裏的就很黑,一盞藍色的燈維持着僅有的光亮,西娅憶起,這燈在筆記上有介紹,唯一的特性就是不會被亡靈生物看到。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準備都完成。
法師站在一旁,手裏捏着一把粉末,開始念一些她聽不清楚的咒語,一邊念一邊灑。
那些綠色的粉末并沒有随意飛散,而是在一種奇怪的規則下,繞着她盤旋一圈,然後牢牢地黏附在了黑色的線條上。
不一會,整個魔法陣就變成了瑩綠色,逐漸在昏暗的屋內亮起。
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順着她的小腿往上爬,西娅僵硬着不敢動,怕弄壞了什麽地方造成嚴重後果哭都沒地方哭訴。
她明顯的感覺到,那股涼意經過她的身體,最後被手裏的盒子吸收,而且盒子的重量增加了。
“增幅作用明顯,你的天賦很好用。”不知過了多久,法師才接過盒子,允許她回去休息。
這時候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也可能是知道自己對法師來說,稍微有一些用處,不會被輕易處理掉,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導師,我可以學習法術嗎?”
“嗯?”他發出一個疑惑的鼻音。
“要是沒事的話我先走了。”身為一個旅行者她怎麽這麽慫?一定是這個人太可怕了。
“你可以從書架上挑一本拿走。”
啊?驚喜來的太快,她愣了一下才趕忙道謝,快速掃視一遍,她最終從書架上抽了一本《基礎咒語》,兩個手掌厚的書籍抱在懷裏格外有滿足感。
“記住,不要問我一些白癡的問題。”名為她導師的死靈法師開口警告,但此時他沙啞的聲音聽在西娅耳朵裏,是那麽的美好,她自動把這句話理解成了有問題可以請教他。
“您是我見過最慷慨大方的導師。”小小的拍一下馬屁,在法師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前,火速溜出實驗室。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短腿的投雷~
第一次收到地-雷總感覺投錯了嘤
☆、導師與告別
口中呢喃拗口而生澀的咒語,灰白的骨粉從指縫滑落,均勻的鋪滿了整個六芒星圖案。
咒語帶動元素的震蕩,然後六芒星漸漸發出黑光,西娅緊張的小聲重複咒語,一遍又一遍,直到一只看不清臉的亡靈,緩緩從地下鑽了出來,停在她面前,等待命令。
西娅攥了攥拳頭,心中激動,“真的成功了哈哈哈。”
這是她第一次嘗試召喚亡靈,雖然只是最初級的,需要借助許多材料,而且只能召喚附近的靈魂,但這足夠讓一直都是普通人的她興奮到不行。
掌握一種新力量真的很讓人開心。
“如果那些老學究們看到這一幕,你不會活到明天。”
死靈法師今天也是神出鬼沒,她已經有些适應了,不會再被突然吓一大跳。
“為什麽這麽說?”她疑惑的問。
“你知道一個普通學徒在沒有人指導下,獨立放出一個法術意味着什麽嗎?”
“天才?”
“猜的不錯。”他雙手抱胸,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譏諷,“他們不會容許有強大的亡靈法師出世。”
“亡靈大軍曾給他們帶來了慘痛的教訓,但這并不令人同情,自己做的苦果終究要自己來品嘗。”
西娅還想問什麽,但死靈法師說完這些後臉色就變得不耐煩,扔下一句“自己練習”,轉身就沒了影。
她失望的回頭,發現那只召喚出來的亡靈還安靜的漂浮在原地。
“啊,幸好還有你。”
亡靈沒有臉,也不說話,只能理解一些簡單的指令。她試着指揮它走出屋子,但它最後止步于屋門口,再往前就是對它致命的陽光,求生的本能抵抗過了主人的命令。
西娅自言自語:“書上說,未契約的靈魂服從性低……”
她掏出一個小筆記本,記錄自己第一次釋放法術的心得和反思,例如撒骨粉時一定要無風,不然骨粉吹跑了不僅浪費而且影響法術效果。
優秀的法師一定有一疊厚厚的筆記本by某不知名法師。
可能是受了先前一番話的影響,西娅記錄的時候,一直不能靜下心來,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要點。
“是什麽……什麽……是……亡靈大軍!”過了許久,她終于從一堆思緒中抽出了自己想要的那條。
可不是嗎,她還有一個複國的主線任務還沒有着落呢,既然亡靈大軍有大軍兩個字,又被人那些眼高于頂的學院派法師們忌憚,推測一下,是不是可以用來戰争,不用多,打的過一只千人的軍隊就可以。
這想法一經冒出來,就迅速被補全,甚至她已經想好了攻占領地後如何治理,如何整合。
現在這個“完美無缺”的計劃只缺第一步了。
缺一支強大的亡靈軍隊。
……
……
兩年一晃已過,西娅從一心想逃跑到對這裏戀戀不舍,除了最初一段時間,灰岩會攔着她,後來她學習初有所成,就可以出入自由,去附近的城鎮購買生活用品。
魔法對她來說,一開始是神秘的,像是黑夜中璀璨的星子,可望不可即;後來越是深入了解,蒙在其上的面紗一層層揭開,越是覺得它是廣博的,像是浩瀚的宇宙,擁有無數的謎題,令人沉迷。
另外,魔法也是充滿力量的,一個個或威力強大、或詭谲多變的法術,讓她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變成轉眼就可以令生命枯萎的法師,多麽奇妙。
她現在不僅是一名學徒,還是導師的助手,跟着他進一步的解析魔法的奧秘。
至于系統任務,先放一會……
另外就是,多次協助死靈法師的經歷,讓西娅終于了解到自己就是個催化劑。有了她,導師可以更有效的聯系到亡靈界——也叫死者的世界,以降低維持入口的法力消耗,從而試驗他那些新想法,或者召喚強大的亡靈。
林間空地也因此常年彌漫着豐富的死元素。
現在讓她走她也不會走,兩年來,為了她偉大的目标,她把亡靈召喚類的法術都學了,單論這一方面的話,已經遠遠超越她的導師。
但她偏科,嚴重偏科,可能是天賦全點在了黑暗上,除了亡靈系的法術,她其他系法術學的很是艱難。
這讓她沮喪了很長時間。
走起是有個法術可以造面包,特別有意思,然而她一直學不會,這涉及到了生元素的運用,而她被生元素嚴重排斥!
見到了遠遠避開那種排斥。
“西娅,別忘了給灰岩上油,它太吵了。”導師搖搖晃晃從實驗桌前站起,為了這個不同屬性亡靈結構差異的課題,他已經熬了十天,現在是倒頭就睡。
西娅回過神,覺得自己一定是太勞累了,不然怎麽會東想西想。
她也陪着他熬了好多天,不過中間有過短暫的休息,現在還撐得住。
草草的把狼藉的實驗材料收拾掉,西娅喊了灰岩過來照顧睡的不省人事的導師,自己也打着呵欠回去睡了。
原來的簡陋木屋在她的整理下,已經是個很好的休息地點,尤其是那張柔軟的床,用了很多絲絨草填充,睡起來媲美西娅公主記憶裏的豪華大床。
躺在床上,連衣服都沒脫,她最後的念頭是:今天又是充足的一天呢。
如果不是系統的無機質提示音出現,從睡夢中驚醒的西娅覺得她還能繼續下去這樣的日子。
【支線任務:奪取玫瑰公爵的領地。】
這是終于嫌棄她摸魚了嗎!西娅抓了抓頭發,清冷的月光下,映照出她糾結的臉。
可是我還沒有亡靈大軍啊。
天時地利人和一樣沒有啊。
現在舉旗造反會死的很慘啊。
瞅了瞅外邊,根據月亮的位置推斷出現在大概是淩晨兩三點,她根本沒有睡足。
看在死神的份上,有什麽事情都明天再去考慮,她直直的躺下,三秒進入睡眠。
……
……
“我要出去一趟,可能回不來了。”西娅收拾好了行裝,去敲導師的門。
這已經是第三天的清晨,西娅估摸着導師該睡醒了,再不醒她就該看看人是不是猝死了。當然,這個可能性很小。
寧靜的晨光在樹梢跳躍,然後落到木屋的窗戶上,加了防窺術的窗子什麽都看不清。
西娅站在門口,身上着灰色的長裙,褐色的皮包斜挎在肩上,裏面滿滿當當放着常用的施法材料還有一小把金幣。陽光很溫暖,林子很安靜,她忽然有點困倦,自覺睡的很多,但還是小小的捂嘴打了個呵欠。
門忽然自己打開,導師坐在方桌前,并未起身,桌上的餐盤裏放着面包和煎蘑菇。
西娅走進去,擡手躬身,行禮。
雖然最初是他抓走了自己,這一點是無可辯駁的,不過也是他帶自己進入那個绮麗的魔法世界,并且無私的教授自己,所以,她對這位導師還是極為敬重的。
尤其是他在法術研究上的非凡天分,令人嘆服,自己就是一輩子都用來學習也趕不上他。
導師放下手中的早餐,拿起旁邊的手帕擦手,又瞥了她一眼,從喉嚨裏擠出一個音來:“嗯。”
這是對她的回應?
“您就沒有一點想說的嗎?”西娅忍不住道,相處了這麽長時間,給他打下手也有無數次了,好歹表達一下挽留之情吧。
“實驗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沒了你,也不會有太大影響……”他緩緩地開口,語句中意思卻是毫不留情。
“……”心碎了一地,西娅感覺自己被嫌棄了。
她往前走了兩步,自己拖了把椅子坐下,本來這裏所有的房間都只有一把椅子,她來了之後才又加的。
“就不問問我去幹什麽嗎?”
導師常年不茍言笑的臉上無甚表情,只是習慣性的皺起了眉,西娅一開始還以為他這是不高興,後來相處久了才知道他是一思考有的習慣性動作。
“你法術學了個大概,只要不惹到了其他法師,只有別人怕你的份……問了又有何用。”
西娅撐着頭,目光從他皺着的眉頭到淺灰的眼睛,從寬闊的額頭到夾雜白發的頭頂。
她本來不想說的,不過聽了他的回答又有了傾訴的欲望:“我說我是公主你信嗎?我要出去當女王。”
“……你的禮儀呢?”
這是變相說她言行不優雅嗎!她瞪眼,感覺眼巴巴來告別的自己真傻。
她忽的起身,帶動椅子發出不小的響動。
“那行,我走了啊。等我發達了回來給你建個法師塔。”她不再期望那個遲鈍的導師送別她,打開門就要離開。
剛踏出一步,就聽那把嘶啞的嗓子再次發出聲音,她連忙轉頭,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內容不是自己想要的:“把灰岩帶上吧,它挺喜歡你的。”
您果然只喜歡那些亡靈小可愛!
她氣憤的接過灰岩的契約,幽藍的契約文字烙在手心,又把包裹甩給剛剛過來的灰岩,第二次踏出房門,但這次沒有停下了。
……
她居住了兩年的這片林子叫幽影森林,原先叫布蘭森林,後來她的導師定居在這裏,飼養的一些亡靈系小可愛常常出沒在林子裏,因此被當地人又稱作幽影森林,長時間下來,反而沒人記得原先的名字了。
西娅發覺頭頂的樹冠逐漸稀疏時,就知道自己已經靠近了森林外圍。
灰岩和她一樣身上披着黑鬥篷,不過為了掩蓋灰岩的非人身份,西娅還給它臉上扣了一個面具,這樣對外就可以解釋是毀容的仆人。
玫瑰公爵她也聽說過這個名頭,是幽影森林東面小鎮伯爵的主家,為人荒誕不羁,喜好美色。
更多的就需要到他的領地去了解了。
西娅到了鎮上,花了二十個銀幣雇傭了一輛馬車,晃晃悠悠的向着玫瑰公爵的領地中心——亞薩堡出發。
路上,西娅聽着馬車搖晃的嘎吱聲,在給灰岩的關節上油。
據導師說,灰岩是他的第一個召喚物,雖然低級,但是很聽話,又比較有紀念意義,因此一直保留着,沒有跟後面那些兄弟一樣慘遭分解研究。
不過畢竟太過低級,做做家務還行,除了這個也沒什麽大用了,有噪音這個缺點也一直都在,但這個問題後來被解決了,方法就是上油。
幾種油籽磨碎過濾得到的液體,按照一定的比例調和在一起,再加上一點特殊的材料,就形成了她手上這瓶黑色半透明的潤滑油。
塗了油的骨頭表面泛起一絲光亮,幹了之後沒有一點顏色,但是特別溫潤,摩擦不會發出聲音,可以說效果非常好。
車夫一邊控車一邊哼着小曲,這趟雖然賺的不多但是雇主非常漂亮,這讓他心情變的很好。
他眯着眼睛,享受着清晨的涼風,過會太陽升起來就沒有這麽舒适了。猛然,他眼角餘光掃到了什麽,直直的沖着馬車飛來。
“別動。”
脖子被掐住,車夫手裏一緊,繩子被拉起來,馬就漸漸的停了下來。
“別殺我,別殺我。”他立馬閉起眼睛,舉起雙手,顫抖着聲音求饒,這是他多年積攢下來的經驗。
西娅注意到了外邊的動靜,命令灰岩穿好鬥篷,自己往身上扔了幾個輔助法術,随時準備戰鬥。
也是她現在還沒真正契約到一只心儀的亡靈生物,不然也不用她親身上陣。
過了一會,馬車簾子被掀開,逆光讓那個不速之客有些難以辨認,不過還可以看的出是個女人,而且受傷了,因為西娅鼻尖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氣。
“法師?”來人厭惡的開口。
西娅在看到人的那一刻就把準備好的石化術發了出去,黑色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向女人。
按理說這麽近的距離就算是受過訓練的騎士也是無法避開的,但女人反應極快,西娅猜測她可能是預判到了,不然無法解釋怎麽能一個折腰就避開了她的石化術。
柔若無骨的細腰不可思議的彎折,帶動傷口流出更多的血來,她雖然躲避過第一次襲擊,但是崩開傷口的疼痛令她大腦空白。
但是本能讓她擡手就是一道紫色的火焰。
西娅本來準備了第二道攻擊法術,但馬車內的空間實在狹小,躲避不來,只好臨時更改法術手勢,把攻擊變成防禦,雖然損失了一大部分,但勉強給她争取了一點時間,讓她能躲開。
紫色火焰在車後壁上灼穿了一個巴掌大的洞來。
“你是女巫還是法師?”
缺乏實戰經驗的西娅手忙腳亂的處理好局面,脫口而出這麽一句話,然而并沒有人回答她,事實上,除了馬匹的嘶鳴,周圍非常安靜,她這才發現那女人已經暈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再更就超過申榜字數了……雖然知道沒有什麽希望但還是掙紮一下
☆、女巫茉莉
這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
及腰的紫色卷發蓋住凹凸有致的身體,幾縷發絲緊緊地的粘在疼的冒冷汗的臉龐上,看起來既脆弱又惹人憐愛。
西娅撥開她的頭發,仔細打量。
皮膚白嫩,睫毛纖長,鼻子高挺,即使因為失血而嘴唇發青,也無損她的豔色。然而她不是那種精致的美,而是像一朵帶刺的紅薔薇,豔麗而又危險。
“真是美麗啊,我都有點不忍心綁住你了。”
是的,發現這個不速之客暈倒的第一時間,她就找繩子将女人的手腳都綁了起來,還給女人喂了點會讓人渾身無力的藥,防止女人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幹掉自己。
繩子綁的很緊,在女人的手腕腳腕上留下了紅痕,看起來觸目驚心。
另外西娅還發現,女人受了很重的傷,黑色的袍子被劃開了一個大口,暗紅的血液從腹部不停的流出來。
西娅還沒搞明白一些事情,自然不希望女人這麽快死掉,于是簡單的給她處理了傷口,包紮起來。
不過,掀開衣服的時候,她才發現這傷口有點奇怪,疤痕猙獰,像是被火燎過,不過轉念一想,她才明白,大概是情況緊急,女人用火給自己止了血,只是沒想到後來動作太大崩開了傷口。
她不禁肅然起敬,這人對自己真狠。
“小姐,您沒事吧?”車夫見很長時間都沒有動靜,悄悄的睜開了眼,問了裏面一句。
“晤……大概是沒有問題了,趕好你的車就行,最好天黑到下一個落腳點。”
車夫放心了:“好嘞!這就走。”
至于發生了什麽事……跟他有什麽關系?
他十幾歲從他父親手裏接過趕車的活時,就知道一件事,問的多,死得快,這是一個貧民的生存策略。
……
雖然路上耽擱了一些,但是他們還是在天黑之前到了下一個落腳點,名為雪村的地方。
說是村子,其實跟偏遠地區的小鎮差不多大,旅館酒館鐵匠鋪什麽的一應俱全,甚至車夫還給她指了一下賭場的位置,讓她小心一些。
這次行駛在碎石鋪就的小路上,馬車沒有那麽颠簸,車夫看起來對這裏很熟悉,根本不用打聽,順着最寬闊的石子路慢慢前進,很快他們就到了村子裏唯一的一家旅館前。
三層的小建築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牆壁的顏色鮮豔不再,外飾風化剝脫,只有木頭做的招牌看起來是剛換的,散發着油漆的味道。
西娅先下車,灰岩抱着被綁住手腳的女人緊跟着,馬夫趕着馬兒去旅館後面。
女人被綁的手腳隐藏在衣袖裏,又是這樣一個姿勢,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出受制于人,更何況她沒醒,不然掙紮掙紮,說不定還能有個愣頭青上來主持正義什麽的,西娅想着這些有的沒的,從旅館主人——一個胖女人那裏拿到了鑰匙。
“二樓左拐第一間。”胖女人忙着織毛衣,連頭都沒擡起來過。
“唔……額……”剛接過那把生鏽的鐵鑰匙,就聽到後面的人發出了難受的聲音,似乎是要醒了。
西娅趕忙命令灰岩先帶着女人上樓,她馬上跟上。
……
“瞪着我做什麽?”女人被放在床上,全身無力,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此時憤怒的盯着她。
“放開我。”女人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出自己的要求。
西娅繞過中間的桌子,走到床前,坐在灰岩搬過來的椅子上,把女人蓋住臉龐的發絲攏到耳後。
“是你襲擊我的馬車在先,這樣一個對我有惡意的人,我為什麽要放開呢?當然是綁起來更安全一些。”
“……”女人窒了一下,确實是自己理虧,于是解釋道:“我當時被追殺,迫不得已……我沒想傷害你。”
“嗤。”
女人感覺倒了難堪,別過臉去,一副要殺要剮的模樣。
“你叫什麽?”
“茉莉。”
“法師還是女巫?”西娅好奇地問,她先前見茉莉抛出紫色火焰就一直想問,畢竟來到這個世界後,她還只見過導師一個法師,至于女巫,更是除了記憶中那個瘋女人,一個也沒見過。
她經驗少,分不出兩者的區別。
茉莉沒說話,顯然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原來是女巫呀……”西娅更有興趣了,原來女巫真的像書上說的一樣漂亮。
茉莉着急了,趕忙把臉轉回來,說:“我不是!”
“不用着急,我對女巫這個族群并沒有什麽不好的觀念。”她試着安慰茉莉,扶着她坐起來,給她的身後墊了兩個枕頭。
茉莉疑惑的望向西娅。
在這個世界裏,女巫一直是被人畏懼、被人厭惡的存在,貴族們也是頒布法令,禁止女巫生活在他們的領地中。
她們的魔力與生俱來,在還小的時候,就常常給周圍人和自己帶來災難,直到成年後,才能熟練掌握自己的能力,這時候也是一個女巫最強大的時候。
所以茉莉不明白這個人知道她的身份後,為什麽沒有露出厭惡的神色。
畢竟,就連一向對世人仁慈的教會,也會在發現她的身份後派教士追捕她。
“事實上,我自己就是一個亡靈法師學徒,跟你差不多尴尬的身份。”西娅無所謂地解釋道。
茉莉咬了下嘴唇,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突然,她想到了什麽,變得神色堅定。
“你是要去亞薩堡嗎?”她一開口就把西娅的目的說出來了,西娅哎了一聲,問她怎麽知道的。
“你放了我,我可以幫你做一件事作為補償。”
“你也要去?”
“我的愛人在那裏,我想去見他。”說着,茉莉的眼神突然變得溫柔,仿佛想到了什麽幸福的事,“他說過會跟我永遠在一起。”
西娅摸了摸身上的雞皮疙瘩,決定跳過這個話題。
“行,等我想好了條件再跟你說。”接着,她又補充道,“對了,不要耍我,不然你不會想知道一個亡靈法師的手段。”
“灰岩,給她解開繩子。”
……
……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男的?”西娅小聲的問道,旁邊是跟她一樣趴在屋頂上,偷偷摸摸像兩個小偷的女巫茉莉。
“是他……”茉莉的指甲扣住屋檐上的浮雕,咔嚓,掰下來一塊。
這建築質量似乎不怎麽好。
關于她們為什麽要這麽猥瑣地在別人家屋頂偷窺,這還得從兩人抵達亞薩堡說起。
那天,天氣晴朗,萬裏無雲,不對,還是有一些雲彩的。
她們坐了好幾天的馬車,疲憊不堪,但是愛情讓人上頭,茉莉到了城裏,仿佛忘記了身上的不适,下了車就想直接去找她的情郎,幸好被西娅攔了下來。
“不着急不着急,怎麽着也得好好休息一天,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再去啊。”
聽到她的話,茉莉緩下了腳步。
西娅再接再厲:“再說你不想讓他看到你最美的一面嗎?”
茉莉轉過身來:“我們真心相愛,他不會介意的。”
雖是這麽說,但她并沒有再走掉,而是跟着西娅去找休息的地方。
第二天,茉莉一大早換上新買的裙子,認真的編了辮子,打扮的漂漂亮亮才出門。
西娅倒沒有急着去做任務,而是穿了身輕便的衣服,帶着灰岩出去逛街,了解一下這座城市。
逛着逛着就走到了富人區,這裏很多都兩層三層的帶花園的宅院,道路寬闊,行道樹整齊而又茂盛,顯然是有人經常打理的。
據說,玫瑰公爵專門在這裏置辦了兩套房子供養情人。
西娅今天出來并沒有穿鬥篷,畢竟要是她和灰岩都穿着鬥篷,那這會走在大街上,簡直就像是再說,我要去幹壞事啦。
不過現在這樣子也好不到哪裏去,西娅淺金色的頭發在陽光下看起來是那麽引人注目,精致的面龐也常常令人挪不開眼,如果不是他身後那個高大的鬥篷人看起來不好惹,這會可就不止一個兩個過來搭讪的了。
實際上,她并沒有走多遠,仗着這麽多年販賣藥草得來的金幣,她昨晚大手一揮訂了一個城裏最好的旅館之一,當然地理位置也就與富人區離得不遠。
忽然,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深紅色的裙子十分顯眼,正是今天早上跟她一起吃飯的茉莉。
此時她的狀态處境似乎有些不妙,一個管家樣的中年男人在跟她說話,隐隐約約能聽到茉莉帶着些怒氣的聲音順着風傳來。
“不……他不會………你騙我……”
她停下腳步。
過了一會,兩人似乎是談崩了,茉莉跺了下腳,不再打算糾纏,朝着西娅這邊走過來。
西娅并沒有挪步,因此茉莉很快就看到了她。
“發生什麽事了?你看起來很難受。”西娅主動開口。
茉莉的自尊心不允許她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給他人:“不,沒什麽。”
“你看起來可不是這樣。”西娅走近她,直視她漂亮的紫色眼睛,那裏有不甘和憤怒。
“讓我猜猜,那個人是不是阻攔你進去,可能還說了并沒有你這人之類的話?又或者暗示你配不上他的主人。”在路上西娅就知道茉莉的情郎是一個貴族少爺,因此活學活用那些在路上聽來的貴族情史。
茉莉驚訝的擡起頭:“是。”
“瞧瞧,你這幅單純的樣子可真不像一個女巫。”
“很大概率上你被騙了親愛的。”
“不,他不會這樣的,他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是他在我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也是他陪伴我度過了那段最痛苦的日子……”
“不信我們溜進去看看。”
茉莉有些猶豫,她認為那管家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或者受人指使才這麽幹,而她的情郎只是迫不得已,他還是愛着自己的。
如果能見到他……
“好,怎麽進去?”
于是就出現了開頭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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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