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關于那兩卷卷宗，王道是料想不及的，當時也是沒想到，更沒想到還會有魚小意血玉這件事，本來雷明丹丹方出現，他就該想方法解決卷宗，或許會毀了。

但是，那畢竟是蒼劍宗先祖輩輩留下來的東西，真的連帶複刻本都一起毀了，王道也拿不定主意，就是這麽一個拖延，被人鑽了空子。

真如卷宗裏所說，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了？

詭元宗怎麽可能背上偷這個罪名？上鬼緊緊盯着王道，就在衆人以為上鬼要發怒的時候，他開口說話了，“王掌門，你這話就重了，如果我不先用方法拿到卷宗，等到我們讓你交出來的那一天，你們蒼劍宗豈不是要毀了卷宗？到時候，我們大家又該去哪裏找到雷明丹相關的消息？”

見其他人臉色變了，上鬼眼裏泛起陰冷的笑，“你們蒼劍宗害怕，不敢去嘗試，還想要阻攔我們想要嘗試的人？這不是笑話嗎？大家能同意你們毀了卷宗？雖然卷宗确實是你們蒼劍宗的，但事關滄玄未來，我們豈能置身事外？”

“害怕不敢當，上鬼掌門你有句話說得好，蒼劍宗的東西，蒼劍宗還不能自己處置了。照你這樣說，是不是只要對滄玄有用的，大家都要共享出來？有句話說，有一就有二，今天是蒼劍宗，改天就是詭元宗，再改天就是明玄宗，是不是有天我跟大家說，詭元宗的存在損害着滄玄，我們要滅了詭元宗，你敢應嗎？”

沒人說話，周圍靜得可怕。

很多人都想，什麽時候，滄玄竟然有了一言堂？一句話就能煽動所有人的心神？

王道嘴角的笑不達眼底，“你們願意煉制雷明丹，是你們的想法，強加到蒼劍宗身上，那就是無理了，修真之道不是這樣的荒唐，就算是因為雷明丹，蒼劍宗也不是站在滄玄的對立面，有人想要雷明丹，固然有人不需要，你們怎麽選擇，難道還要蒼劍宗擔責？”

“前幾日若不是有蒼劍宗站出來，今日神木會被種在哪裏，你們的腦子是不會動了？”王道毫不客氣地丢下這句話，沒給人留半分情面。

若是沒有蒼劍宗，尚方明豈會這麽輕易就答應将神木種在中之城？蒼劍宗完全可以置身事外！那樣明玄宗就掌握了絕對的說話權。

既然不能得罪蒼劍宗，那麽，這些人又怎麽可能偏向詭元宗？他們更不想損害自己宗門的利益，那麽就只能将詭元宗推出去了。

“上鬼掌門，拿了蒼劍宗的東西，就還了吧。”

“對啊，這個條件也不錯了，要是換到其他大宗門，不會這麽輕易就了事的。”

“不過是兩個名額，不是還有下次秘境開啓嗎？”

“等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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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站着說話不腰疼的蠢貨！上鬼心裏的怨恨要破體而出，但是，他可不會吃下這個啞巴虧！

“王掌門，兩個名額不是小事，我得回去跟尤鬼老祖商量一下。”上鬼最後憋出了這句話，他想供出尚方明，話到了嘴邊，腦子清醒了，咽下後面的話。

“卷宗在你手上。”王道笑着說出這句話。

将卷宗還給蒼劍宗！

什麽也不能再談了，上鬼咬着牙，勉強擠出了話，“王掌門，回去後，我會親自給你送過去。”再怎麽樣，也不能在這個時候交還卷宗，詭元宗不要面子了？

王道微微一笑，點頭，“我也不是非要逼迫上鬼掌門，只是物歸原主，天經地義。”到底是沒有在這個時候徹底撕破臉，滄玄現在的情況就夠穩定了，王道不打算去打破它，那是給明玄宗機會搞事情。

尚方明暗道可惜，不過他也知道，詭元宗蒼劍宗絕對不可能再鬧下去，到底還是讓蒼劍宗占了上風，之前丢了卷宗的面子，今日蒼劍宗是一并找了回來！

誰也不能說什麽，到底有多少人摻和了偷蒼劍宗卷宗的事情，蒼劍宗能查到，那些參與進來的，也心中有數。

就在所有人以為這件事就能這些平息下去的時候，王道轉身對康威城城主道，“康城主，之前明玄宗弟子空間戒指被盜一事，你們可有什麽線索了？我這裏倒是有了點苗頭。”

衆人剛落下的心又被高高提起，屏息凝神聽着，然而，王道只是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尚方明，“如果康城主有需要，可以到我們蒼劍宗來喝杯靈茶，今日的事情耽擱了大家，請見諒。”

尚方明眼皮使勁一跳，鎮定地朝王道颔首，“王掌門有線索，我是要上門讨杯靈茶喝的，畢竟事關明玄宗，到時候就麻煩王掌門了。”

其他人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主意，但有些人卻已經有了點想法，至于是什麽想法，就只有自己清楚了。

今日鬧的這一場事，終于完滿落幕，媚鬼那雙漂亮的眼眸像在笑，她全程看了下來，沒有因為詭元宗要讓出兩個名額而有絲毫的情緒波動，更像是事不關己。

“媚鬼，你這樣做之前，為什麽不跟我們商量一下？明明有更好的辦法，你偏偏選了對我們詭元宗最不利的那一個！”詭元宗的人見人散開了，立刻就開始譴責媚鬼，兩個名額，誰不心痛？

“所以說，媚鬼你是打算将自己的名額給出去？這件事是你鬧的，自然是你該負全責！”

“對！你還害我們丢失了一個名額，這個名額誰給？你這不簡直就是在害咱們詭元宗嗎？你還是個詭元宗人？”

媚鬼站起來，撫了撫頰邊的長發，一雙魅惑漂亮的眼眸輕輕落在圍在她身邊的詭元宗人身上，而後一笑，“負責？自然是殺了你們中的兩個人，這樣一來，不就多了兩個名額讓出去了？你們說，這個方法，是不是絕妙了？”

詭元宗聲讨媚鬼的人齊齊噤聲，看着媚鬼的眼神有懼怕，有憤怒，有不屑輕蔑，有嘲笑……人各百态。

“媚鬼！你是不是忘了，你在詭元宗是什麽身份！？”上鬼見媚鬼這樣放肆，顯然是不把他放在眼裏，他這個掌門就站在這裏，豈有媚鬼一個小小爐鼎說話的地兒？！

這句話在詭元宗人間炸開，嗡嗡的說話聲中，句句有着對媚鬼身份的鄙視放浪，然而，被讨論的人卻依舊笑意盈盈，一雙眼眸更顯多情，媚鬼走上前，擡手靠近上鬼，勾住他肩膀，附在他耳邊，輕輕一笑，銀鈴般的笑聲就在詭元宗人間響起。

“上鬼掌門，你說，我是什麽身份呢？我是爐鼎沒錯，但你可別忘了，我跟你，好歹也有床上的情分在，以前是，現在是，以後……而且，我現在可是被尤鬼老祖允許，可以修煉了，并且結果還不錯，何況，你舍得處罰我一個純陰之體？呵~”

媚鬼跟上鬼對視片刻，輕輕撫摸了下他的肩膀，甚至是臉，最後才含着笑放開手，不過，在離開之前，媚鬼紅唇貼着上鬼耳邊說了什麽，除了兩人，其他人都沒聽清，只是，上鬼沒再揪着媚鬼不放，而是放任媚鬼邁着搖曳生姿的步伐離開這裏，只留給衆人一個倩影。

确切聽到純陰之體，其他人都驚了，雖然之前就有耳聞，但是，由媚鬼親自說出來，到底是不一樣，心思浮動的人不在少數，看着媚鬼的眼神就顯得意味深長，畢竟純陰之體作為爐鼎，再是适合不過了，整個滄玄目前已知純陰之體也不超過一個手掌指頭數。

純陰之體一旦出現，就是衆多修士争搶的對象，花源宗的香離老祖便是純陰之體，但她現在已經是大乘期強者，沒人能撼動她的地位，更不敢去挑戰她，詭元宗之前将媚鬼保護得好，一點消息沒有露出去，也就近兩年，媚鬼的出現頻繁，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和懷疑。

這也就難怪上鬼不追根究底了，畢竟詭元宗最注重的，還是雙修之法，犧牲一兩個弟子的利益，來成全大部分人的利益，也不是不可能的。

詭元宗已經被選定進入玄靈秘境的弟子頓時就慌了，看着上鬼陰冷的臉，到底是不敢再說話，再恨媚鬼，卻也不敢做什麽，誰讓媚鬼身後站着詭元宗最強者尤鬼老祖？他們也不敢得罪媚鬼，照目前尤鬼老祖對媚鬼的縱容，難保媚鬼不會成為第二個香離老祖。

現在的媚鬼，跟幾千年前的香離老祖何其相似？

“可是，媚鬼明明能打贏那個蒼劍宗的，她為什麽自己先認輸了？她認輸了，我們宗門的勝算不是更低了？這個就說不過去了！總得給我們一個解釋，難道她不是為宗門榮譽而戰？”有人仍然不甘心道。

“夠了，回去準備明天的決鬥。”上鬼開口，讓所有人都不敢再說話。

憑什麽？憑媚鬼現在的翅膀硬了！

“小魚，你想過去找那個媚鬼？”戈五讓魚小意坐下，觀察着她臉上的表情，突然問她。

魚小意一愣，默默嘆了口氣，難掩臉上的失落，“我想去找姐姐，姐姐向來說一不二，她說了，兩清，就是……”就是斷了以前的情分。

魚小意從小與姐姐一起生活，哪裏能不明白姐姐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互不打擾，各自安好。她答應過，要聽姐姐的話的，魚小意更加知道，死皮賴臉完全沒用，無論什麽方法，她都拉不回姐姐的心，因為她知道，姐姐的心，比她的更硬，更堅不可摧。

而且，她努力了這麽久，更不想讓姐姐對她失望，至少，她現在可以對姐姐說，她活得很好，很好。

戈五黑眸閃爍了下，微抿唇，“你想怎麽做，都有我陪着你。”不能急，小魚除了他，還有很多在意的東西。

岩石獸跨入門內，就聽到了戈五這句話，頓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嫌棄地看了眼戈五，這家夥完全沒這麽好心！以退為進用得好！

戈五完全無視了跟着他們的岩石獸，岩石獸聽到了有什麽用？小魚更相信他。

魚小意感激地看着戈五，她心裏很亂，但是，現在她不是一個人了，她身邊有小五，有岩岩，有師傅師叔……她有了依靠，只是她難免會想到姐姐身上去，擔心姐姐過得好還是不好。

“小丫頭，你可別忘了，媚鬼是詭元宗的人，她跟我們站的立場不同，顯然，詭元宗跟明玄宗的關系更好。”岩石獸可不想魚小意為這一絲親情所累，修士的壽命幾千年，太漫長了，在漫長壽命面前，親情就顯得太渺小了。

它是贊同媚鬼的做法的，既然立場會對立，兩清之後，魚小意就能明确自己的立場，即使是在以後對上媚鬼，也依然能再次打敗媚鬼，何況，媚鬼也是這麽想的。

“可是，岩岩，即使是這樣，我還是轉不過這個彎去，心裏難受，也不想去面對，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不過，要讓我立刻理清楚，太為難我了，因為姐姐對我來說，太重要了，不單單是兩清兩字就可以解決的事情。”魚小意頓了頓，撲過去抱住岩石獸的大腦袋，低語，“因為我現在還小，能不能先任性一下，我明天就會好的。”

岩石獸沒有推開魚小意，任她抱着它的頭，也沒再勸她。

戈五動了動手指，坐下來，給自己泡靈茶，屋內變得靜悄悄的。

過了好一會兒，魚小意轉了轉腦袋，卻不肯擡頭，“你們說，我要不要，再去找姐姐說話？”

沒人回答她，魚小意又安靜下來，沒一會兒，猛地擡起頭來，慘淡地笑了笑，“我果然還是想親自問姐姐。”她過不了心裏那一關。

戈五将手上的靈茶端給魚小意，“給，潤潤喉嚨。”

魚小意愣愣地接了過來，動作僵硬地喝着靈茶，睜大眼看着戈五，戈五面上表情不變，由她看着，最後沒忍住，屈指彈了彈她額頭，“剛才我說了什麽？”

眨了下眼，魚小意眼裏神采回歸，然後重重地點頭，“要跟師叔說一聲，而且，我去找姐姐，要大大方方去找她，若是，姐姐不答應，我就放下這件事，好好準備之後的決鬥。”

岩石獸吃了顆桌上的靈果，瞥了眼魚小意，“這樣才對嘛，搞得我都擔心起來了，作為補償，你們之後給的靈果要增多一個！”

戈五淡淡看了眼得寸進尺的岩石獸，“沒有，別想了。”

岩石獸：“你不給，小魚有，她給。”

魚小意笑笑，“岩岩，我的靈果也是小五給的。”

岩石獸：“……哼！”

“要去找媚鬼，小魚現在去找比較好。”楊帆突然出聲，吓了魚小意一大跳，她瞪大眼看着楊帆，“師叔，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楊帆随意坐下來，道，“剛剛。”

“卷宗怎麽樣了？”魚小意想了想，問，事情是因她而起的。

“安心安心，卷宗拿回來了，咱們宗門的面子也找回來了，還落了詭元宗的面子，你擔心你姐姐，不如好好想想明天的決鬥，你姐姐她，”楊帆頓了頓，“不是會讓自己不好過的人。”

說法很委婉，但魚小意聽明白了，冷靜下來想想，姐姐現在叫媚鬼，是詭元宗的人，能站上決鬥臺，實力不弱，撇開詭元宗的那些糟心宗規，姐姐現在肯定在努力讓自己過得越來越好，不管姐姐身處在什麽樣的境地。

“嗯，師叔，我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不會魯莽的，我只是……還想跟姐姐說兩句話。”魚小意攥了攥手心，其實，她也不知道該問什麽，但是，總要再見姐姐一面，總要說清楚的。

“不過是說說話，又不是給我們找麻煩，小魚你皺着臉做什麽？哈哈，這件事本身就很簡單。”雖然基本沒有同一家族的人進入不同宗門，但也不是沒有，站在敵對陣營的人，可不少，不過，楊帆并不擔心魚小意分不清自己該站在那邊。

小師侄雖然還小，但心思通透，這些話不需要他提點，希望那媚鬼真的像調查那般，恩怨分明吧。

“好。”

魚小意沒讓戈五岩岩跟着，這件事，只能她自己去做，而且遮遮掩掩也沒用，決鬥臺上她跟姐姐那一番舉動，足以讓人各種猜測她跟姐姐是什麽關系，還不如大大方方站出去。

不過，如果媚鬼真的願意見魚小意，并且跟她說話敘舊，也就不會直接就在決鬥臺之前交還血玉，并且還說了那樣的話，魚小意主動來找，沒見到人，只得到了媚鬼讓人傳的話。

魚小意聽了那話，在那裏站了好一會兒，才動動腳和手，沒有理會那些像看戲一般看着她的詭元宗的人，轉過身，又仰着頭站了一刻鐘，終于是邁開了小步子，慢慢走着。

媚鬼讓人傳的話只有兩個字，兩宗。

詭元宗與蒼劍宗，兩宗怎麽樣，她們也就會怎麽樣，而兩宗的關系是不可能緩和的，即使有關系親近的那一天，也是各自為宗門而想，她們還是站在對立面，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了。

魚小意捏緊手心，她也，不能落後姐姐太多，不，應該是叫媚鬼了。

“決定好了？”戈五就站在門口等着魚小意，見她回來，問了她一句。

魚小意擡起頭看着戈五，戈五瞳孔猛地一縮，手指隐隐疼痛顫抖起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放自己的雙手，想上前伸手抱住眼前的小姑娘，卻又不敢，魚小意卻沒給他選擇的機會，撲進他懷裏，拽住他的衣服，頭埋在他胸前，“小五，我沒有姐姐了，哇……我沒有姐姐了……”

一直一直保護她的姐姐，她想要一直一直保護的姐姐，此後，再也不是姐妹了，她也再沒有可以挂念的親人了。

胸口的熱度要将戈五的心焚燒起來，他從沒見過魚小意流淚，第一次見她落淚，不是為他，而是為了一個陌生人，心焦躁不安卻只能忍着，抑制着。

他想，若是小魚要落淚，只能為他，不能再為別人，然而，他怎麽舍得懷裏的人還有流淚的機會？

一次，已經足夠了。

“你有我，我會一直在。”

“怎麽？心疼了？”

媚鬼沒有任何意外，轉頭看着悄然走來她身邊站定的子素，微微一笑，“怎麽會？只是覺得，魚小意是從我們詭元宗的門口走出來的，怎麽也得将人平安送回你們蒼劍宗，不然我們詭元宗之後也不好交代，不是麽？倒是前輩，真的不愧是最寵師弟師妹的蒼劍宗大師姐，真羨慕啊，我也想要個像前輩你這麽溫柔的大師姐呢。”

“為什麽要這樣做？”

“不過是将欠了的東西還給她而已，你知道修真之人最忌欠人東西，我啊，更不想欠她的，做姐姐的，怎麽能欠妹妹的？而且還是斷了緣分的姐妹。”

子素聽了，沒再繼續這個突然的話題，往常一貫的溫柔笑容沒表露出來，她面上淡淡的，瞥了眼臉上沒有半點羨慕情緒的媚鬼，回答媚鬼之前的話，“是麽，得了你的誇獎，我該感到榮幸？”

“呵呵，這樣的話，我會很高興的，其實我還希望能跟前輩打一場呢，可惜我現在實力還太低了。”媚鬼撩了撩披散在肩頭的長發，輕輕笑着，往子素身後看過去，“蒼劍宗的大師兄子書，真不錯。”

子書面色絲毫未變，他朝媚鬼微微颔首，溫和一笑，“多謝贊賞，我收下了。”

媚鬼看看子書，又收回視線，朝子素一笑，“既然人平安回到了，那我也該回去了，要不，麻煩蒼劍宗大師兄送我一程？”

子素雙手抱在身前，打量了媚鬼片刻，又看看子書，“送美人回去，子書會很樂意的。”

子書瞥了眼子素，沒說同意還是不同意，媚鬼擺了擺手，“怎麽，莫非我不是美人？”

子書微頓，收回落在子素身上的視線，看向媚鬼，“走吧。”

媚鬼眼裏的輕忽微微收斂，瞧了瞧眼前兩人好一會兒，“謝了。”

子素看着并肩行走的兩人，眼睛久久注視着媚鬼的背影，她只希望，媚鬼永遠像今天這樣，即使要關心小魚，也絕對不能讓小魚察覺到，因為蒼劍宗是絕對不可能跟詭元宗平和地坐下來說話的，小魚跟媚鬼，也就絕對對立。

“看夠了？”

“哼！這條路又不是你們蒼劍宗建造的，我站着，還不行了？”黃香茵甩了甩衣服袖子，滿臉嬌蠻地看着子素。

“呵，站着可以，但你耳朵別豎得這麽高，我倒是不知道，黃香茵你什麽時候回偷聽別人說話了，勸你還是回去好好修煉，我們的決鬥也不遠了，再輸給我，你的面子還要不要了？尚掌門面上也不好看吧？”子素睨着黃香茵，說出的話讓黃香茵差點跳腳。

宋依依自己輸掉，直接導致黃香茵被尚方明壓得更緊，如果這一次她還是敗給子素，她在尚方明心中的地位會如何，黃香茵不敢去想。

“說起來，我這裏有個提議，不是可以越級挑戰麽？你的師妹這麽優秀，說不定可以越級挑戰成功呢，啊，忘了，宋依依是連混戰都沒通過的，所以這個越級挑戰确實有難度，估計沒人會願意應戰吧？不過，這點小事，估計難不倒尚掌門？”

黃香茵氣得臉紅脖子粗，直瞪着子素，也沒說話。

“師弟師妹們這麽優秀，身為大師姐，我的壓力也不小，決鬥臺上見。”子素走過黃香茵身邊，她比黃香茵高半個頭，便微微低下頭道，站起身的時候，子素有意無意地看了眼某個角落，唇邊泛着冷笑，看來偷聽的老鼠還不止一只呢。

子素也沒有要再将人揪出來的想法，拍了拍手，轉身走了，戲完了，該走了，不是麽？

宋依依沒想到她出門來，就碰上了這件事，也是巧合，她是驚愕于自己剛才的發現，原來媚鬼竟然還親自将魚小意送了回來，不是說，魚小意跟媚鬼以後會對上麽？甚至是不死不休，現在是媚鬼對魚小意還有照顧之情？

不過，這一點疑惑，在子素對黃香茵說了那些話後，宋依依完全丢在腦後了，該死的，回頭黃香茵又該折騰她了，這個蠢貨！

“別以為你拿到了神木，就能騎在我頭上了！”黃香茵恨恨道，宋依依愕然，是了，她修為比她們低，怎麽可能沒被他們發現？

“師姐，你想多了，我從沒這樣想過。”宋依依站出來，微微低下頭，看着黃香茵，這個舉動惹惱了黃香茵，就連她的好師妹，都比她高半個頭！

“宋依依，你好好收着你的尾巴，別讓我逮到，不然，我可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黃香茵丢下這句話，飛身走了。

宋依依轉頭看着遠處抱着一起的魚小意和戈屠申，媚鬼是對手，卻也是助攻，瞧瞧，其他人都在你争我奪，也就男女主有這個閑情逸致談情說愛了，老天爺是有多偏愛魚小意啊？

不過，當初神木裏的五行混元決到底去了哪裏？難道真的不見了？還是說，魚小意他們拿了出來，又用了其他辦法複原了神木？但是，有可能複原神木之後，不被發現嗎？連尚方明手裏的鈴淩鏡都沒有任何反應？不可能。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如果五行混元決不在神木裏，那麽，五行混元決又該去哪裏找？

果然，還是該緊跟着魚小意，随時準備撿漏？

或者說，不跟魚小意對上，随時注意那群黑衣人？別人不知道，但是宋依依知道，那群黑衣人不是什麽人，就是詭元宗暗地裏養着的修士，詭元宗那邊沒展開行動，難道是因為還沒認出戈屠申？

不過，詭元宗到底為什麽要殺了戈屠申一家？真的是因為原著中說的路過興起随手滅族？宋依依現在卻覺得，或許正是因為戈屠申身上的特殊？

作者有話要說：趕榜碼了很多字，所以更新晚啦，大家晚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