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生日快樂

程楚潇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小小的“哦”了聲。

他擡頭望了她一眼， 知道她是多想了。這兩年來程楚潇在自己時常的諷刺和挖苦下，終于變得敏感又脆弱。

他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中午……有和朋友出去玩嗎？”

這是這麽久以來他第一次關心自己的行蹤，程楚潇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甚至因為激動， 連說話都變得語無倫次。“啊……中午的時候去爸爸那了，顧允也跟着去湊熱鬧。”

江琎琛的臉色沉了沉，不過沉浸在喜悅裏的她并沒有發現，仍是自顧自的說着：“啊， 對了，爸爸還問起你來着。”

江琎琛的深色不變，甚至有些好奇地問， “哦，問我什麽了？”

“你怎麽沒一起過來？”她說着， 笑了笑，“我說你有事要忙，晚上再來陪我。”

她說到這兒， 臉又不禁紅了紅。

江琎琛默了默， 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沉聲說：“吃飯吧， 菜都涼了。”

“哦，好！”程楚潇看着他，眼中是藏不住的笑意與歡喜， 她真的好想好想一直和阿琎這樣快樂的走下去。

切蛋糕的時候，他主動從程楚潇的手裏接下刀，在她沒切斷的那個地方又補了一下，切了一大塊放到盤子裏給她。

他知道，程楚潇愛吃甜。

程楚潇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滿心歡喜的用插在戳下了一小塊填到了嘴裏，笑容愈發的燦爛。

過了會兒她還是不滿足，小聲的央求着旁邊的人，“阿琎，你也吃一小口好不好，就一口。”

江琎琛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随後拿起刀子給在剛剛蛋糕的缺角出，給自己切了一小塊。

她像是沒想到江琎琛能就範或者說這麽快的就妥協，一時間愣的張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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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會兒嘴角不受控制咧的大大的，輕聲說了句，“阿琎，你真好。”

許是下午的苦茶喝多了，連蛋糕進了嘴裏都帶着苦澀，我很好麽？

他想嘗試着對她笑笑，可是最終失敗了。他在心中無奈苦笑，如果你知道我做過什麽之後，就不會在說出這樣的話了。

最後菜自然是全沒吃完，程楚潇又像上次那樣如法炮制，将所有的東西放進了冰箱裏。

刷碗的江琎琛看了眼，鬼使神差的說道：“下次不要做那麽多了，總吃隔夜飯不好。”

說完他自己都愣住了，他為什麽會對她說出這麽有生活氣的話，再說他們哪兒還有那麽多的“下次”。

程楚潇聽了這句話眼睛亮的不行，她覺得真的是老天終于開始可憐她，連眼眶都開始濕潤起來，“好，下次不了。”

她說起話來帶着哽咽，可是卻能聽出裏面的喜悅。

江琎琛開始後悔了，他不應該在最後又給了她一點希望。到時候所有的真相襲來，她可能會承受不住。

一頓飯吃完都已經快十點，往常這個時候要不是他還沒有到家，要不就是她已經開始洗澡準備睡覺。

像今天這樣兩人都清醒的在一起的時候很少，一時間他們竟然不知道怎麽去應對。

去洗澡睡覺？還是随便聊點什麽？程楚潇有點後悔，剛剛應該準備點酒的，在酒精的作用下做什麽都不會覺得那麽尴尬了。

“咳……”旁邊的人突然咳了下，她下意識的轉頭去看。誰知竟看到江琎琛不知什麽時候拿來了一瓶紅酒。

她一下子沒忍住，“噗”的一聲就笑了。

江琎琛被她笑的有些不自在，可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沉聲問，“怎麽了？”

“沒什麽。”她連忙擺手，低聲說：“我剛剛也想去拿酒，沒想到你已經拿來了。”

“那正好，就喝點兒吧。”他垂着頭沉默的開酒，額前的碎發有些長了，擋住了他好看的眼睛。

從程楚潇的角度看去，剛好看到他堅毅的側臉和高挺的鼻梁。

“該剪頭發了。”她忽然喃喃的開口，語氣中帶着近乎癡迷的愛戀。

說完這句話，她就覺得自己又多嘴了。

可是沒想到江琎琛竟然會應她，語氣随意的說道，“明天去剪。”

程楚潇覺得自己還沒喝就已經醉了，昏了頭。不然為什麽阿琎會對她這麽好，她會這麽的快樂。

“喏。”江琎琛将酒杯遞給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她接了過來抿着嘴笑笑說：“謝謝。”

他們這樣一杯一杯的喝着，江琎琛突然問，“你為什麽這麽高興？”

“因為你在。”

“就因為這樣？”他低沉的語氣中帶着明顯的疑惑。

“對啊！”程楚潇的聲音有些清脆，不再像之前那樣唯唯諾諾的，仗着膽子問到：“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你是不是……又想着離開我了。”

江琎琛的手僵了下，随後輕聲說道：“沒有。”

“那你要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她喝的說話都有些不利落。

過了很久，久到她頭暈想要昏昏欲睡的時候，她聽到江琎琛低聲說了句，“……好。”

那聲音小心，壓抑，甚至帶着希冀。她不明白為什麽這種複雜又卑微的情緒會在他身上出現，等 到她隐約明白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最後她怎麽進的卧室都沒有印象，只記得在半睡半醒間江琎琛似乎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生日快樂。”

她當時即使快要睡着了，臉上也露出了微笑，朦胧間她似乎張開了手臂求抱抱，之後好像也确實觸碰到了一個溫暖的胸懷。

可是再之後她就睡着了，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旁邊的位置早就已經涼了，驗證了昨天那個懷抱只不過是她睡着以後自己給自己的錯覺。

不過她已經很滿足了，這大概是她二十五年以來，過的最快樂的一個生日。

她又在床上懶了會兒，之後拉開窗簾，竟然看到手機上有條未讀短信。

【生日快了啊，美麗的程小姐。你把我號碼拉黑，實在是傷了我的心，害的我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都沒能及時送到。】

她眯了眯眼睛，冷笑着再次把這個號碼也給拉黑了，什麽玩意啊陰魂不散。

大熱的天氣她也不想往外面跑，跑到冰箱裏拿出兩盤昨晚剩的菜和米飯一起熱熱就吃了。

下午的時候艾梓給她打了會語音電話，抱怨着怎麽還不開學她在老家快被一衆親戚逼婚逼瘋了。

艾梓的老家思想還相對落後，才畢業一年的她就天天被催婚，讓她每次回家都很頭疼。

程楚潇穿着吊帶睡裙美滋滋的躺在床上，一條腿擡起來和身體成九十度，随着腿的上揚睡裙順着大腿慢慢的滑了上去。她纖細修長的腿一下子裸露了出來，甚至連那巴掌大的小布都若隐若現。

她覺得自己最近似乎胖了，于是閑着無聊的在這做做運動。

“那你趕緊回來啊，惹不起還躲不起啊。”她笑着出馊主意。

艾梓有點蔫了，“可是我回去好無聊，就我一個人。”

“合着你在家不是一個人一樣，你要是怕無聊你可以來找我啊。”她又換了另一條腿，聲音有點喘。

艾梓聽到後敏感的問，“你在幹嘛？”

“我？”她左右看了看，不解的問，“在和你打電話啊。”

“和我打電話你喘什麽？”艾梓抓住不放，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哦，在做運動。”

艾梓手抖了一下，聲音有點微變，“……在床上？”

“可不，這天氣熱的也出不去。”她還沒意識到什麽。

接着是無限的寂靜，電話裏只傳出她微喘的聲音。

忽然程楚潇想到了什麽，“艾梓！你是不是瘋了，你腦子裏一天天的究竟在想些什麽？！”

“……啊？”艾梓被她這麽一喊的也一下子清醒了，有點尴尬的輕咳道：“嘿嘿，嘿嘿嘿……那什麽，沒什麽——我們接着說，剛剛聊到哪來着？”

“啊，你說讓我回來可以找你玩是吧。”她笑嘻嘻的，“好啊好啊，我明天就買票回來。”

程楚潇翻了個大白眼，“你還是別了，我覺得你家親戚的建議不錯，你那無處安放的靈魂卻是應該找個伴侶來好好的釋放了。”

“嘤嘤嘤，你好黃暴，人家還是個未出閣的大姑娘。”艾梓嬌柔做作的聲音從電話的那頭傳來。

“您可拉到吧。你也只差出閣實踐了好吧，輪起黃暴來我可和你沒得比。”

“不和你鬧了，我真的要回去，在家待下去我要被逼瘋了。”艾梓說道：“那些親戚都介紹的什麽玩意啊，不去還會說你不懂事，可是去了全是奇葩啊。”

“還沒說幾句話呢，上來就說——我覺得結婚以後你不要出去工作了，好好在家洗衣服做飯就好了，沒事陪我媽種種地澆澆花，我每個月賺個五千來塊錢也夠咱們一家子人花了。”

程楚潇：“這不是挺好，怕你累着。”

“得了吧，你個小富婆對金錢沒概念。五千能夠一大家子幹什麽，再說我憑什麽不去上班在家做家務啊，我又不是他家請的保姆。”艾梓憤恨的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家裏有個黏人的狗子，真的很打擾我寫文 它睡的那麽香，不陪它睡會兒心裏怪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