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chapter4

“怎麽寫？”

“天邊的邊，光澤的澤。”

白曉輸入了邊澤兩個字，又将自己的號碼存在邊澤的手機裏，遞給他：“記得給我打電話。”

邊澤接過手機，上面有一個通話記錄，顯示“白曉”，他沒有說話，将手機揣進兜裏就走了。

白曉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自嘲地笑出聲來。

下午的時候，白曉去找了沈磊，沈磊看她氣色不錯，也沒再提之前的事。

之後，他們将實驗數據做了比對分析，确定了屏蔽區的具體位置以及範圍便開始正式施工。

一切進展都很順利，下午工作結束之後，桑托斯說獄政部加撥了一筆錢支持這個項目，為了表示感謝請他們吃飯。

自從先前的事件之後，白曉對這些獄警的印象都不是很好，她本來想拒絕，可又想還得在這兒待好幾天，如果把獄警得罪了，應該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也就答應了。

晚飯的時候，桑托斯刻意拿來了幾瓶洋酒，年份不新，勉強算是好酒。當然這些評價不是她自己發表的，而是對酒很有研究的沈磊說的。

沈磊的老丈人家裏是做賣酒生意的，因此他多少也有些了解。

“桑托斯今晚下了血本啊，沒準是封口費。”

白曉白了他一眼：“封什麽口？”

沈磊背對着翻譯低聲說：“這裏的事啊，如果被我們傳出去，那影響可不好。”

白曉冷哼了一聲：“敢做還不敢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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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磊說：“大小姐，這可不是一般的事。”

白曉沒答話，桑托斯開了酒，給每個人都滿上。白曉酒量不是很好，但來這裏才兩天時間，就發生了那麽多事，心裏也是憋着一口氣，趁着今晚好好發洩一下。

沈磊睜大了眼睛：“行啊白曉，平時部門聚餐你是滴酒不沾，原來這麽深藏不露？”

白曉已經喝了兩杯，腦袋早就天旋地轉，說話也有些随意：“切，我那是懶得跟那幫人喝，你瞧瞧我們那領導，整天跟大姨媽來了似的，誰樂意跟他喝啊。”

沈磊因為喝了酒，也有些放松：“你也別在意，主要你反應是慢了些，做事也沒辦法像男孩子那樣利落，他瞧不上你也不能完全怪他。我覺得你只是不适合做這份工作。”

白曉聽沈磊這麽一說，心裏更加不痛快：“我怎麽就不适合了？是，我是學文科出身，但是也輔修軟件工程啊，以前大學的時候年年拿獎學金，編程大賽的時候還拿過獎，我怎麽就不合适了？”

沈磊拍拍她的肩膀：“不，不是這個意思。你雖然勤奮，但是很多東西還是要靠天賦。”

一聽到這話，白曉直接大叫了起來：“沈磊你什麽意思，是不是連你也看不起我？我寫代碼怎麽就沒天賦了？我就是喜歡代碼，我就是喜歡，喜歡一樣東西為什麽不能去做？”

“很多東西不是喜歡就适合去做的，打個比方，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但是對方不喜歡你，或者你們不合适？那你也強求嗎？”說完之後沈磊擔心白曉沒有聽明白，又補充了一句：“我是打個比方。意思就是很多事情沒辦法強求，要學會順其自然。”

白曉愣住了，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大概是三年前，有人跟她說過同樣的話。

【很多事情強求不來的，你明白嗎？】

那個時候，她是真不明白。

可現在呢，好像有一點明白了。

沈磊見白曉不說話，雙眼無神地盯着面前的酒杯，以為自己又說錯話，恰好這個時候桑托斯和翻譯走了過來，說是要敬酒，白曉二話沒說，端起桌子前的酒杯一口喝下大半杯。

桑托斯哈哈大笑起來：“白小姐，好酒量啊。”

白曉拿起酒杯将剩下的半杯酒直接潑在了桑托斯的臉上：“我是白曉，不是小姐。”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傻眼了，翻譯連忙解釋道：“她喝多了，抱歉抱歉。”

白曉看着被潑了一臉酒的桑托斯，忍不住捧腹大笑，沈磊也喝多了，沒辦法給她收拾殘局，還好翻譯直接将她拖走了。

翻譯将白曉送回房間之後，直接把她扶到床上便走了。

白曉猛地起身，口袋裏的手機掉落了下來，她撿起手機，翻開通訊錄，看見通話記錄裏有一個未接來電，是中午的時候，她用那人的電話撥過來的。

她迷蒙着雙眼，嘴角上鈎，用右手的食指輕輕地觸碰了一下，電話撥了過去。

很快，電話接通。

【邊……澤？】

【嗯。】

【我……我是白曉。】

【我知道。】

【你睡了嗎？】

【還沒有。】

【在做什麽？】

【在抽煙。】

【你怎麽沒有給我打電話，一個下午都沒有打。】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

【忘了。】

【明天你要主動給我打電話，聽見了沒？】

電話那頭沒有說話。

白曉的視線已經無法聚焦，她用自己最後的意識說了一句：

【太困了……】

電話滑落在床上，她一個翻身，手肘按下了結束鍵。

【Wednesday·恣意·意亂情迷】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白曉自己醒了過來，腦袋痛得厲害，她揉了揉太陽穴正準備下床，看見床邊的手機，突然響起什麽。翻開一看，果然有一個通話記錄，大概在昨晚十二點半，持續了五分鐘。

白曉輕笑了幾聲，換上衣服，出了門。

路過沈磊的房間，本以為他早就離開了，結果敲門之後，卻是一副睡意蓬松的表情望着她：“早啊。”

白曉嘆了口氣：“這都大中午了，還早。你這酒量，也被部門稱作酒神？”

沈磊撓了撓頭，嘿嘿笑了兩聲：“哪能啊，就憑昨晚的氣場，這酒神的位置得讓給你。”

白曉有些尴尬，擺擺手：“換好衣服趕緊出來，該幹活兒了。”

沈磊說：“好，你等一下。”

很快，門被再次打開，沈磊拿着一疊文件資料，叫了聲：“可以了。”

白曉本來正盯着哨塔那邊，聽見沈磊的聲音，還有些吓到，身體不自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沈磊笑道：“看什麽呢這麽出神？”

白曉說：“沒什麽，我們搭臺子吧。”

白曉和沈磊去到監獄外圍，那裏已經有好幾個當地的工人等着，翻譯見到他們，跟工人們說了幾句，工人們也站了起來。

白曉指着那幾個工人跟翻譯說：“你跟他們幾個說一下，從今天開始，一直到星期五都要在這裏幫忙，如果周五結束不了，還得延長工期。”

翻譯點頭，走過去跟其中一個工人轉達，白曉想這應該是他們的工頭。

工頭跟翻譯交談，又不時地盯着白曉看，最後，他索性和翻譯一起走了過來。

“超時間了，你們得加付工錢。”

白曉說：“這個你放心，桑托斯那邊會處理好。”

工頭點點頭，示意其他幾名工人過來。

然後，工人們按要求，将車上的設備都搬了下來，開始安裝。

白曉望了一眼大太陽，眼睛都被刺得生疼，沈磊拿着水走了過來。

“喝點水，今天溫度高，太陽大，容易中暑。”

白曉接過水：“謝謝。”

沈磊說：“基本上搭完就可以試點了，不過，我擔心這裏面的人都不是善茬，到時候容易出問題。”

白曉冷哼一聲：“我就不信，失去了與外界的聯系，他們還能搞鬼？”

沈磊笑了笑說：“你可別小瞧了他們，能耐着呢。”

白曉看了看手機，已經是下午三點了，電話紋絲不動，沒有一條短信，也沒有一個未接來電。

“你怎麽老看手機，有人給你打電話嗎？你沒買網卡啊，開了全球通？那得多貴啊。”

白曉将手機丢進包包裏：“萬一領導給我臨時加派任務呢？”

沈磊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還好沒有什麽最新通知。他長籲一口氣，走向工人們工作的地方，監工去了。

白曉覺得實在有些熱，從車裏翻出了一把扇子。搖了半天，連風都是熱的，着實起不了半分降暑的作用。

她走到哨塔下面，蹲在地上，時不時地提醒他們要仔細一些，別把夾距測錯了，到時候結構出問題。

又過了幾個小時，經過一番暴曬，大家都有些疲倦，沈磊說：“要不休息一下？”

白曉點點頭：“把咱們準備的幹糧拿出來分給他們吧，人是鐵飯是鋼，不能餓着了。”

回到車子裏，沈磊和翻譯負責拿幹糧和水，白曉從包包裏摸出手機。裏面有一條未讀短信，是邊澤發過來的，大概在半個小時以前。

白曉大叫一聲，沈磊以為發生什麽事了，趕緊過來問：“怎麽了？”

白曉拿着手機，嘴角上揚：“大魚上鈎。”

沈磊有些莫名其妙：“啊？”

白曉看了他一眼：“幫我先頂一下。”

沈磊本能地點點頭：“怎麽了？”

白曉對着他嘿嘿一笑：“我有事，先走了。”

沈磊說：“你一個人別亂跑，萬一發生什麽事了。”

白曉說：“放心，我知道。”

還不等沈磊再說什麽，白曉包都沒拿，只拿着手機便跑了出去。

白曉幾乎是拿出了大學那會兒八百米沖刺的水平，想着那條短信：

【在忙？】

差不多隔了有一段距離，白曉拿起電話撥了過去：

【邊澤。】

【嗯。】

【你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而是發短信？】

【……】

【你在哪兒？】

【你不是在工作嗎？我看你沒回……】

【你在哪兒？】

【Carlos的夜總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