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意外突發

清晨, 伴随着漲潮, 海水被風吹得卷起一疊一疊的海浪沖擊着岩石沙灘, 發出嘩嘩的聲響。有海鷗低空滑過海面, 發出歐歐歐啊啊或清脆或尖銳的叫聲。

某處人工種植的灌木叢後面, 陳爽被海鷗的叫聲吵醒, 發現自己居然真趴在地上睡了一晚上。

搓着幹澀發痛的眼睛,陳爽還沒醒神, 旁邊就被人拍了拍肩膀, 老牛壓低了聲音說:“醒了?趕緊趁熱吃兩口!”

陳爽下意識去尋找褚博, 卻沒能在狹小的藏身處看見人。

陳爽精神一振,問老牛,“老大去哪兒了?是不是出現新情況?”

他真的不想繼續在這裏蹲下去了!

到現在為止,距離褚博說出那句開工已經過了兩天兩夜了,而他們已經在這簇灌木叢後面蹲守了一天一夜。

至于剩下的一天一夜他們幹什麽去了?哦, 那段時間裏他們在遠處獨棟別墅的另一邊坑窪地裏趴着!

饒是參加過多次艱苦探險活動的陳爽此時也有點撐不住了,不是體力上的, 而是精神上的。

而陳爽也再一次确定, 褚博真是個狠人,等了這麽久遠處別墅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人居然一點都沒有陷入自我懷疑中,進而動搖決心。

老牛笑了笑, “沒有,老大過去看看情況。”

老牛感覺還好。

他長相普通氣質也平凡,被人看見了一般人也不會記住他, 所以這兩天兩夜都是老牛開車出去買東西。

陳爽嘆了口氣,翻身坐起來捂緊了外套,然後接過老牛手上還帶着熱氣的早點湊合着吃起來。

“要我說這都十一月了,哪還會有人住在這樣偏僻的海邊別墅裏?像我們這樣的人不說多貪圖享樂,可在有條件的情況下也絕對不會讓自己過得這麽慘啊,都要冬天了風這麽大,又不能下水,住在海邊把自己吹成鹹魚幹啊?”

褚博并沒有跟他們說是來拍楚好被家暴的事,他們倆也只以為是想要跟拍一些楚好婚後生活的新聞,所以陳爽對于楚好會出現在這裏絕對是抱着十二分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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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叫褚博是老大,他們倆只是跟着混的馬仔呢?不過說兩句話的功夫,褚博已經悄沒聲息地潛了回來,老牛趕緊把吃的遞上去。

他們現在在海邊,這裏海風大得很,特別是早上跟傍晚,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原本剛出爐的早點現在到了褚博手裏也就只有咬開的時候能感覺到一點熱度。

褚博也不在乎,三兩口就把東西全塞進了肚子裏,擡起衣袖随便擦了擦嘴,褚博安排陳爽跟着自己走一趟。

“剛才我去看了,裏面一個傭人都沒有,草地花園很久沒有打理過了,我們可以從那裏進去。”

褚博眉頭緊皺,對目前的狀況也有些摸不清。

楚好曾自曝,在今年的八月份被丈夫帶到這裏來,一開始她以為對方是決心改過,給出的名義也是想跟她來海邊別墅度假。

結果八月末,江二少的大哥陷入賭博深坑,江二少接到電話後楚好再次遭到家暴,并且是前所未有的嚴重。

這一次楚好決心離婚,江二少随後将其囚禁在這裏,并且放出了帶着楚好去國外旅游的風聲。

可是現在裏面一切都透着股荒廢的氣息,如果楚好本人真的還在裏面,那現實情況一定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褚博不是什麽好人,可也不至于在這種情況下還一心等新聞。

可如果他們潛進去沒找到人,或者找到人卻沒能拍到足夠實錘的證據,并且還将自己暴露了,那後續的麻煩絕對是夠他們喝一壺的,哪怕有楚好這個當事人也沒用。

随意雖然嘴上吩咐了陳爽和老牛跟着自己一起轉移陣地,褚博心裏還是在猶豫的。

身為狗仔,最要不得的就是讓自己作為當事人陷進官司裏,特別是這樣爆出來後絕對會引起大量關注的官司。

陳爽有心想說句話,可看褚博根本沒心思聽,也就只能嘆口氣就算了。

哪怕周圍沒人,可褚博還是格外注意隐蔽,三個人慢慢轉移到栅欄裏的花園裏,藏身在一處角落裏。

過來以後陳爽發現也有一點好處,至少因為栅欄上爬滿了沒人打理的爬山虎,他們在這裏不會被海風直接兜頭全方位照顧着。

褚博嘗試着用單反鏡頭的焦距透過零星打開的幾扇窗戶觀察房子裏面的情況,陳爽跟老牛拿了撲克準備玩金鈎釣魚。

沒辦法,等待的時間裏實在太無聊了,哪怕這麽簡單的游戲也至少能讓他們的腦袋活動活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別墅外的小公路上響起了車輛行駛的聲音,且明顯越來越近。褚博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是上午九點二十一。

這個時間點,最大的可能就是江二少過來了。

褚博打起精神,讓陳爽跟老牛別玩了,“老牛,你去前面盯着大門給我們望風,有情況就及時震我一下。陳爽,你跟我一起過去,順着那裏往上,到左二開着窗戶的那個房間陽臺上,那裏應該是書房。”

窗戶開着的房間很少,可至少有打開的,這說明某人并不擔心有人會從窗戶逃出房子。

假設楚好就在裏面,并且兩天兩夜沒有人來,那麽很可能楚好是被綁起來關在了某個房間。

褚博初步鎖定的是窗戶緊鎖的那兩個房間,按照一般海邊別墅房屋的分布設計,那兩個房間很可能是主卧跟次卧,至于具體哪邊主哪邊次,這就暫時分不清了。

當然也不排除楚好并不在這裏,或者楚好被關在沒有窗戶的類似雜物間之類的地方。等到褚博他們分頭行動的時候,前面的車已經開到了別墅大門口,車輛的引擎聲消失。

這棟別墅并不高,只有兩層,而且建築面積并不是特別大,單單是後花園以及露天游泳池就占了一大半面積。

褚博挑中陳爽跟自己一起行動,也是因為他年紀輕彈跳力爆發力以及腰力都比老牛好。

兩個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褚博把攝像機挂在胸前,陳爽打頭陣,腰上挂了跟安全索,另一端就扣在褚博腰後皮帶上。

褚博選中的位置是一處左右兩邊形成“凹”字這樣背後靠牆三面夾角的牆壁,二人背貼着牆壁,雙手雙腳撐在左右兩邊的牆上,像壁虎一樣一路蹭到了二樓,然後又抓住兩處浮雕轉身翻進了陽臺。

說實話,這樣的別墅是很容易爬上去的,不過一般人有了這樣的別墅,哪怕是沒人居住的時候也應該會有守在這裏的一兩個負責打掃養護的傭人 。

閑話不說,兩人翻上了書房的陽臺,褚博卻沒有進去的意思,只在外面看了看,而後就打着手勢讓陳爽繼續跟自己翻過陽臺外的轉角,去旁邊房間的陽臺。

海邊的別墅,最少不了的就是陽臺設計,畢竟這裏的別墅作用多是用來欣賞海景休閑度假的。陳爽不明所以,不過看褚博篤定的神态,也不好在這個時候多問。

這一次,兩人剛冒着冷汗艱難地轉過突出來的轉角牆壁,沒等跳上陽臺,正好就在他們旁邊原本緊閉的窗戶突然被人從裏面啪地一聲猛然推開。

窗戶是雙開外推的那種,當時要不是褚博眼疾手快一把将陳爽拉回來,突然拍過來的窗戶能直接把陳爽撞下去。

“賤人!你跳啊!現在就跳下去!摔不死你!”

陳爽還沒從差點摔下去以及被發現的恐懼中回過神,又被男人惡意滿滿甚至噙着戲谑笑意的聲音吓得大氣不敢出一聲。

褚博卻是撐不住了,晃了晃陳爽,用眼睛去看腳底下,陳爽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整個重量都靠褚博拎着才穩住身形的。

陳爽連忙找好落腳點,整個人貼到牆上,褚博這才松了口氣,而後心裏暗暗着急。

房間裏時不時穿來沉悶的聲音,還有女人咬緊牙關卻依舊時不時洩漏出來的痛苦呻/吟。

陳爽還在懵逼中,褚博卻知道這一定是楚好又在挨打。

那麽問題來了,現在褚博跟陳爽貼在牆上只能勉強讓自己不掉下去,且陳爽在前他在後。而窗戶已經被打開了,他們兩個要想在屋裏人不發現的情況下越過窗戶抵達陽臺再進行拍攝,恐怕很困難。

正當褚博左右為難的時候,女人的悶哼聲突然闖了出來,不,闖出來的不是女人的悶哼,而是女人被裏面的人掐住後脖頸按到了窗臺上。

這下陳爽跟女人剛好四目相對,彼此都受到了不小的驚吓。

褚博心中一凜,當即捂住陳爽的嘴往後按在牆上,自己勉強湊過去抓起自己胸前的攝像機朝女人無聲地晃了晃。

從後來楚好站出來面對大衆揭穿江二少的真面目看來,楚好應該是有一定主見的人。

哪怕沒有主見,那麽稍微聰明一點或者說只要她想要逃離現在的困境,應該都會選擇配合。

不過也不排除被暴力毆打的過程中她根本就抽不出大腦去思考,甚至瞬間的軟弱導致斯德哥爾摩心理占據上風,讓她下意識選擇暴露窗外的他們來博取施暴者的好感。

可以說這是很冒險的行為,然而這也是褚博他們現在唯一能選擇的挽回方式。

這一切不過是轉瞬之間,頭發蓬亂臉上青紫交加的女人不過只來得及看他們一眼,下一刻就被人掐着脖頸拉了回摔到地上。

雖然只是一個眼神對視,可那雙曾經被無數人贊美過的漂亮眼睛卻讓陳爽在回想數次之後陡然明白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傳說中嫁入豪門被丈夫寵愛的影星楚好正在被她的丈夫毆打!

陳爽頓時就熱血上頭,捏着拳頭就想從窗戶翻進去救人,幸好褚博的手還狠狠捂在他臉上,在陳爽稍有意動的時候就及時發現并阻止。

陳爽憤怒地回頭瞪楚博,雖然沒說話,可眼神已經足夠表達了他想說的:這個時候還不救人,你他媽還是人嗎!

褚博不為所動,沖陳爽搖頭,而後注意去聽裏面的情況。

之前被打了也咬緊牙關的女人突然尖叫一聲猛然爆發,用盡全力去抓撓踢踹,同時還發出聲嘶力竭的哭罵。

顯然這樣的瘋狂反抗讓裏面施暴的男人也愣了一下,似乎是挨了兩下,男人怒氣更甚,原本還保持着一點冷靜來欣賞女人被虐時足夠刺激的畫面,這會兒男人渾身上下只有不斷攀升的暴戾。

“賤人!還敢反抗!我打死你!打死你!”

陳爽掙紮着擺頭擰腰想要擺脫褚博的手,褚博也聽得心裏憋着一股火,眼看陳爽還要壞事,登時擡腳踹了他一腳,“再壞事就滾下去!”

媽的,本來以為能讓他幫上忙,結果現在還要因為沖動壞事!

就算他們現在沖進去,能救得了楚好一時,卻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

哪怕陳爽是帝都陳家的,可人家江家是南方這一邊的,就算江二少這一支垮了,江家為了面子跟名聲也絕對不會對陳家妥協。

更別說陳家憑什麽要為了一個楚好跟江家硬碰硬?就因為你陳爽?要真是這樣了,楚好反而會從受害者被江家打成罪有應得。

陳爽被褚博踹得一個踉跄差點摔下去,剛穩住身形就被褚博粗魯地拽着往外面一甩一拉。

一個動作間陳爽就被褚博轉到了後面的位置,陳爽慌忙站穩,還想說什麽,褚博眼神嚴厲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就是這一眼看得陳爽再大的火也只能硬憋着,而褚博已經懶得理會他,趁着裏面楚好想盡辦法引開江二少的注意力,單手解開後腰的安全索,冒險以半蹲身的姿勢迅速跳過窗戶。

撞上陽臺護欄的時候褚博右手胳膊一脫力,腳下一滑身體重心不穩直接整個人就往下摔。

要知道下面可是水泥地面,毫無防護的直接摔下去,不死也要半殘。

好在褚博及時勾住了陽臺地面凸出來的邊沿,止住了自己下墜的趨勢。

陳爽在那邊已經看得差點吓死,想要過來幫忙,還挂在半空中的褚博沖他搖搖頭,硬生生靠着雙手的力量把自己拉了上去。

可先後雙手用力過度,這會兒已經使不上力了,褚博抖着手掏出手機朝陳爽晃了晃,又指了指下面,示意他先下去然後報警。

好在之前就一起做了兩天兩夜的伏地魔,心慌意亂之下陳爽還記得褚博跟他說過的那些簡單手勢。

可看明白了陳爽卻還在猶豫,看着褚博希望能再得到點指示。

然而褚博已經托着兩條使不上力的手蹲行着找了個角度進行拍攝,根本就沒有回頭看他一眼的打算。

陳爽沒辦法,只能自己先蹭下去,不管褚博有什麽打算,至少同意讓他報警了。不過這種時候居然都還想着拍新聞,這讓陳爽對褚博甚至對狗仔的好感度跌至冰點。

褚博可不知道陳爽這位少爺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理會,現在他的拍攝機會是楚好給他創造的,這給了褚博很大的壓力。

哪怕沒有危險,可拍攝的過過程中褚博依舊出了一身的汗。

透過鏡頭,看着楚好被毆打,褚博眼睛都在抽搐,可現在他不能做什麽。

褚博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因為對他來說這次的拍攝太過艱難,每一秒都在被無限拉長,直到他褲兜裏的手機震動了兩下,而房間裏江二少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江二少已經脫掉了自己的外套,此時穿一件白襯衣黑馬甲,配一條修身的西褲,即便頭發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而略顯淩亂,卻依舊透着一股文質彬彬。

電話持續不斷的在響,江二少不耐煩地啧了一聲,而後停止了猛踹楚好腹部的動作,轉身去旁邊櫃臺上拿了手機,“喂?有什麽事?什麽?不可能!”

褚博知道一定是有人在警/察來之前給他通風報信,對于這一點褚博一點都不意外,再怎麽落魄,江二少好歹也是G省江家的人,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開始褚博就沒想過能有多大作用。

江二少接電話的時候匍匐在地的楚好艱難地擡起頭,先是向窗戶那邊看,沒看見任何東西,楚好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能支撐她還能稍作動彈的本來就是那一口氣,這會兒氣洩了,楚好又趴了回去,好似一具已經沒了靈魂的死屍。

褚博看得一清二楚,或許楚好以為他們這兩個意外闖入的狗仔只是報了警就離開了。

想了想,褚博趁着江二少還背對着這邊的時候冒險朝楚好那裏彈過去一枚硬幣。

裏面地面是鋪了厚厚地毯的,扔過去也不會發出任何響動。

楚好身上還穿着短袖長裙,裸/露在外的胳膊一涼,原本還毫無聲息的楚好第一時間感覺到了,顧不得多看反手就将硬幣攥進了手心裏。

恰好同一時間江二少挂斷電話回身看向楚好,對着她淤青發腫的臉皺了皺眉,而後将楚好重新拖着帶出了卧室。

被拖到門口的時候褚博看見楚好将硬幣塞到了地毯下面,同時朝陽臺這邊看了一眼。

陳爽已經摸到了老牛那裏,時不時就往公路那邊看一眼,希望警/察能快點到。

警車的聲音很快就傳了過來,陳爽面上一喜,正要走出去的時候褚博從後面一把勒住了他脖子将人拖走,力道之大動作之粗魯,一度讓陳爽以為自己即将被褚博殺人滅口。

老牛看傻了眼,褚博低吼一聲讓他跟上,并且把攝像機跟單反都塞了過來,老牛下意識抱住,然後急忙跟着走了。

褚博拖着人一直退到了之前他們趴了一晚上的灌木叢後面,這時候褚博才有時間去喘氣,整個人差點直接往地上躺。

陳爽被他帶得也歪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發現褚博已經松手了,立馬就想跑回去。

褚博心裏憋的火已經快要壓不住了,見狀擡腳就往他屁股上狠狠一踹,直接把陳爽踹了個狗吃屎。

“你媽的再往外撲騰,被江春風發現了老子真把你殺了丢海裏喂魚!”

年輕人體力好是個優勢,可也有明顯的缺點,那就是容易熱血上頭腦子都忘帶了!

憑着一股勁頭意氣用事,當時是爽了,可後面怎麽收尾?

爽完了被幫助的當事人是否能真的獲得自由跟勝利?

原本褚博看陳爽跟着趴了兩天兩夜還想着如果對方真想入夥那就帶上,現在他是絕對不可能有這個想法了。

陳爽那裏也是憋着一股火,爬起來回頭就跟條狼似的瞪着褚博,“你不想救人還不讓別人救了?虧得之前看了黃秋岳的新聞我還把你當個綠林英雄!”

褚博都要氣笑了,此時他也确實笑了,不屑的眼神刺激得陳爽更是怒火中燒,“我當然不是英雄,我他媽就是一狗仔,你能耐?你現在上去能幹什麽?江春風家/暴?然後呢?人家一句家務事就能當民事糾紛調解,人家江二少能那麽傻等着你去弄他?你陳家是牛,可再牛還沒到能壓着G省江家舍下面子名聲外加一個江二少來讨好的地步!”

陳爽被褚博這一番話說得很不得勁兒,什麽叫然後什麽叫陳家?他這是個人行為,是見義勇為!是當代思想端正道德合格的人都會做的!

褚博懶得說他,現在躺在地上歇了一會兒,渾身稍微緩過了一點勁,這才硬撐着酸痛發軟的不适感重新站起來。

“總之你現在就在這裏給我呆着,要是壞了我的事就算你是陳家少爺我也能想辦法neng你!”

說完褚博讓老牛看着他,自己則蹭到灌木叢邊沿處擡起單反調整焦距,往別墅門口那邊觀望。

江二少在門口跟過來的警/察說了一會兒話,應該是想要把人攔在外面,不過顯然沒成功。

江二少猶豫了一下,還是側身帶着人進去了。

沒有搜查令,就憑着一通不知名的人來的電話,當然不可能強行搜查別墅,所以江二少帶着幾人樓上樓下看了看,大約十幾分鐘後,江二少又把人送了出來。

目送警/察離開後,江二少站在門口若有所思地圍着房走了一圈,應該是沒發現什麽線索,江二少只能回了房子裏。

陳爽在旁邊也看見了警察無功而返,雖然氣憤,卻也暫時洩氣地坐在那裏,時不時往褚博那裏看一眼,不論是表情還是眼神,看起來都十分不善。

老牛不知道這兩人為什麽出去一趟再回來就變成這樣,跟随時會跳起來幹一架的仇人似的。不過不管怎麽樣,就算這兩天跟陳爽相處得還不錯,老牛要幫的肯定是褚博。

三個人就這麽一坐一蹲一守,在灌木叢後面呆了半個多小時,褚博從蹲變跪再蹲回去,已經反複變化了好幾次了。

終于,褚博背脊一挺脖子一抻,觀察的動作也似乎固定在了某個移動的點上。

同時陳爽老牛也聽見了小車開走的聲音。褚博放下單反,朝老牛招了招手,“你先去把車開過來,記得把牌子先摘了!過來以後把車繞到後面去,之後就過來接應我。”

老牛被褚博嚴肅緊張的語氣神态影響了,“哦”了一聲,二話沒說轉身就跑。

褚博低頭看見攝像機,連忙叫老牛回來把這大家夥帶回車上,自己脖子上就挂了個單反以備不時之需。

老牛跑回來一趟,拿上東西又一溜煙兒跑了。

褚博沒理坐在那裏滿臉不耐看着他的陳爽,蹲在地上扯了扯鞋帶重新綁好,然後離開灌木叢又往別墅後花園那個方向貓着腰跑了。

陳爽遲疑了一下,還是站起來拍拍屁股跟了上去,不管怎麽說,褚博去的方向是別墅,他總要跟上去看看這個人還想幹嘛。

褚博想幹嘛?當然是趁着江二少不在,先把楚好給偷出來。

褚博順着剛才的路線又爬上了二樓,卧房裏果然已經被江二少收拾過一遍了,褚博蹲在陽臺外沒有随便動彈,先把裏面一寸寸細心觀察一番才謹慎地進入。

鞋子已經在外面就脫了,手上也臨時裹上了自己的外套防止留下指紋,褚博一路摸過去,最後摸到了雜物間。

小心地敲了敲門,原本安靜的裏面很快就傳出門板被撞的回應。

褚博精神一振,隔着布料握住門把手嘗試着壓了壓,果然被鎖住了,褚博圍着鎖孔往裏面觀察,不能确保他那點開鎖的本事能不能打得開。

如果直接撬鎖當然可以,但褚博做事一向謹慎,不到萬不得已并不願意這樣做。好在明顯江二少對室內的門鎖并沒有進行全部加固替換,都是配套的房門。

褚博花了十來分鐘用一枚鑰匙扣掰直探進鎖孔裏摸到鎖心跟彈子扣住的位置,捅鼓了片刻,門鎖終于開了。

門是往裏面推的,褚博試着向裏面推了推,有重物壓着。不過那重物很快就挪開了,褚博推開門往裏面一看,與剛從門背後滾開的楚好視線相對。

顯然楚好認出了褚博,眼淚頓時湧了出來,不過她沒哭出聲,嘴上塞了毛巾,只能努力用鼻子呼吸,一雙眼睛裏滿是激動與感激。

褚博頓了頓,沒說什麽,上前蹲下準備把楚好手上腳上的繩子解開。

楚好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褚博扯開她嘴裏的毛巾,楚好聲音很虛弱,卻很堅定,“你給我拍一張,就現在。”

褚博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神堅定,只能退後一點,把取下來的毛巾也放在旁邊,而後給她拍了一張。

拍完了楚好也就不再說什麽了,任由褚博用外套把她上身裹起來,而後手上用力将人抱了起來。楚好渾身上下沒一處是好的,其實被這樣抱起來很痛,可她沒吭聲。

作者有話要說:  兩章一起發,吃飯去了——對了,月末了小夥伴們還在為營養液無處可花煩惱嗎?沒關系,我來幫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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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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