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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琴不是那種古板的媽媽,認為不能離婚,她女兒如今雖然三十多了,但還是美得跟一朵花似的。

也不怕找不到對象,但許小澤,她的小外孫,孟琴低聲道,“那我的小外孫怎麽辦?離婚,他多遭罪啊。”

歲連玩手機的手一頓,她又緊了緊手指,半響才說道,“媽,我接受不了他出軌。”

“是,誰都接受不了。”

“所以,許小澤也接受不了的。”

孟琴沒有再吭聲,她走上前,将女兒摟在懷裏,說道,“沒關系,沒了爸爸的愛,許小澤有我們的愛。”

“謝謝你,媽。”

孟琴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又說道,“你爸那邊,先別說。”

“好。”

“親家母還約我們今年去三亞旅游,我不去了。”

歲連笑了笑道,“爸媽他們沒錯。”

“可他們生了個惡心的兒子啊。”

歲連沒再說,就跟母親又抱了一會,許小澤被外公抱在懷裏,剛沖好涼,額頭還有些水珠,一看到陽臺外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許小澤扭着腰,就要去掰門。

歲振宏拉開玻璃窗,笑道,“你們兩又在矯情什麽了?”

“你才矯情呢。”

孟琴瞪他一眼,歲連抱過渾身香噴噴的兒子,笑道,“外公幫你沖的?”

“不是,是秦阿姨。”

“這樣啊。”

“媽媽,昨天晚上的故事講一半呢。”

“好,那媽媽繼續給你講。”

“嗯。”

兒子蹭了下她的脖子,軟軟的,歲連笑了笑,朝孟琴眨了下眼睛,帶着兒子回了房間,抱着他,在床上繼續昨天的小和尚的故事。

只講到一半,他就睡着了,歲連小心地起身,出門。

歲振宏送她出門,她笑道,“爸你回去吧,我自己開回去就好了。”

歲振宏嗯了一聲,但還是沒走,歲連啓動車子,看着站在門邊的父親,眼眶有些紅,後轉了個車頭,滑出了別墅。

她終究,沒有辦法找到像她爸爸這麽好的男人。

回到了那碩大的房子,歲連也沒開客廳的燈,她沖涼了,直接睡覺。

這一夜,夢裏煩亂。人很多,但來去匆匆。

她留不住,也記不住,第二天,她打了個電話,讓她哥把許小澤送去學校,她沒去,吃了早餐,在客廳裏上網。

八點半,門開了,穿着襯衫,搭着西裝外套,手裏拎着個公文包的許城銘回來了。

他扯了下領帶,看到坐在客廳裏的歲連,愣了一下,後笑道,“今天寶貝沒上學嗎?”

歲連放下電腦,看他一眼,應道,“上了,我讓我哥送他去的。”

“嗯,你吃早餐沒有?帶你出去吃?”

歲連笑了笑,說道,“你要補一下時差嗎?”

許城銘走上前,捏住她的下巴,低頭想親吻,歲連側過臉,他的吻落在她的側臉上,他愣了一下。

歲連推開他,轉過頭,還是帶着笑意,“你要補一下時差嗎?”

他有些不安,但他還是笑道,“補呢,睡醒了我帶你去公司,晚上公司有晚會。”

歲連笑了下,眼眸卻沒有笑意,她拉開抽屜,從抽屜裏把離婚協議扔在桌上,又扔了一只筆,她點點那份協議。

“財産我分好了,你簽名吧。”

許城銘整個人愣住。

他低頭,看着那一行字,尤其是離婚協議書五個字,令他一時有些蒙,他嘴巴一向能說,他做業務出生。

剛創業那會,歲連負責財務,他負責業務,完美搭檔,此時卻說不出話來。

歲連沒等他僵太久,笑了笑,打開手機,劃開了跟楊影的聊天記錄,放在桌子上,她擡了擡下巴。

“看吧,你的小三,挑釁上門,你跟她在一起三年,兒子兩歲你就玩了別的女人,我他媽的陪你創業十多年,為了給兒子更好的教育,為了這個家庭,我不當老總,回到家裏給你當黃臉婆,最後換來的是,你在外面用我跟你賺的錢養別的女人,買一套房子給她?買車子給她?帶她出差?帶她去美國,陪你站在電視機前,承受所有人的誇獎?你卻還有臉對媒體說,這公司是我跟你一起創辦的?”

歲連的語氣很冷靜。

但句句跟刀似的,句句都戳中兩個人的心,相處了十多年的夫妻,從那風雨的歲月中過來,沒有面包的愛情,堅持到了今天。

他抱着貨去擠公交車的時候,她在公司裏不停地算着帳,恨不得省下多一點錢,好讓兩個人下一頓飯能吃好些。

那些日子,可不是風吹就能散的。那些記憶,早就在血液裏了。

許城銘立即扔了外套,立即上前,一把摟住歲連,歲連卻毫無反應,許城銘低喊,“老婆,我錯了,我不想離婚。”

“錯了?”

歲連冷笑。

“許城銘,這婚,必須離,你最好簽字,否則鬧到法庭上,到時全中國的人都會知道你在宣揚你是個多好的丈夫的同時,就會知道,你有多無恥。”

“不,我不離。”

他緊緊地抱着她,歲連掙紮道,“你放開我,你太惡心了,你全身都是別的女人的味道。”

“老婆!”

他膽顫了一下,手去還是緊緊地摟着她,歲連咬牙,一把拽着他的頭發,把他往外扯,他疼得下意識地松了手。

歲連翻個身,離他遠一點,她冷笑道,“我就是太信任你了,也太自信了。”

許城銘垂着手,他今年三十六,正是最俊帥的時候,他本身長得就不差,如今只是更有魅力而已,他緊緊地撐着沙發,看着那依然美麗的女人。

說道,“我去跟她斷了。”

歲連低笑,“你斷了我也是要離的。”

“給我個機會,求你了,給我個機會。”

歲連冷冷地看着他,冷笑道,“你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想過這個機會嗎?”

他沒有吭聲。

也沒有再出聲,只是站起了身子,扯過外套,從鞋櫃上拿了鑰匙,下樓。

歲連沒動。

門關上了,她也沒動,許久,她抹了下臉上的淚水。

許城銘的額頭一個勁地跳着,他開着卡宴,一路刷出了馬路,放在方向盤上的手青筋頓起,一路飙到了市中心的那套房子。

他把車快速地停進車位,甩了車門,大步地上樓,來到了楊影的房門,他沒帶鑰匙,全身上下只有一把車鑰匙。

他按了門鈴。

過了一會,楊影開了門,臉上正貼着面膜,看到他,她笑了,語氣有些嗲,“怎麽過來了?不是回去看兒子嗎?”

他進了去,陰沉着臉走到客廳,随後一把拽過她的手機,拿了起來,一翻。

楊影看他那樣,立即就尖叫道,“你幹嘛?”

他捏着手機舉了起來,冷冷地說道,“我幹嘛?你找了我老婆是不是?”

楊影頓了頓。

她沒應。

他冷着臉又翻了下手機,可裏面的信息已經被楊影删了,許城銘把手機扔回沙發,往外走,楊影不顧臉上的面膜會不會掉,立即沖到他面前攔住他。

仰頭看着他。

說道,“是,我是找了她。”

許城銘冷笑,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捏着,他滿眼都是狠厲,“我以為你很聰明的,以前你也答應過我,絕對不破壞我的家庭,我養到你不想被我養了,我們就和平結束,現在,你居然敢跟我老婆叫板,你以為你多大的能耐?你能跟我老婆比?”

“不識趣的女人!我們結束吧。”

楊影的下巴很疼,疼得眼淚都在眼眶裏轉,貼着蠶絲面膜的臉白得不行,她抓住他的手,抽泣道,“你不能不要我,我當然識趣了,不識趣的話,我就不會白跟了你三年了,現在,我只是為了我們的孩子,争取一個未來。”

“你說什麽?孩子?”

她抓着他的手,貼到她的肚皮,說道,“嗯,我有了,都一個月了,還記得嗎?在美國的時候,我不肯讓你碰,因為我有了,我怕動到孩子。”

許城銘腦袋裏嗡嗡嗡地響。

他愣愣地看着楊影,過了好久,他狠狠地踹了下桌子,指着她,滿臉的冷意,“我一直都有避孕嗎?你他媽的怎麽可能懷?!”

她可憐兮兮地看着他,哭泣道,“我知道啊,可是,可是上次你……”她故意停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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