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放肆青春

下午，裴顧把陸良七安全送到家，為防再次出現意外，陸良七還特地買了一袋子蘋果，平平安安，祈禱不會再出什麽幺蛾子。

然而有時候世事就是挺玄乎的，比如陸良七在吃完了那天買的最後一個蘋果時，幺蛾子就來了。

清晨，桃單的街道已經開始熱鬧起來，各種早餐攤已經擺起了，陸良七按照慣例和自家爺爺出去晨練，回家的時候看到手機有十多個未接電話，全是裴顧的。

睡覺睡迷糊按錯了？畢竟今天是周六，高三生難得輪到兩周一度的雙休，誰都想在家好好睡一個回籠覺。

電話回撥過去，裴顧很快就接了，他那邊的聲音有些嘈雜：“胡藝妍和你聯系了嗎？”

“藝妍？”陸良七奇怪，“沒有啊，怎麽了？”

裴顧那邊沉默了一會，隐約能聽到車站廣播裏的聲音，陸良七精神一抖：“你在哪呢？”

“高鐵站，胡藝妍拿她媽媽的卡取了一筆錢，留下一張紙條說她走了，不上學了，勿找。”

“什麽？！”因為太過震驚，陸良七的聲音都拔高了兩度，引得爺爺直往她這探頭看，“那你現在要去哪？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裏？”

“我只是猜測她可能去了茳都，她喜歡的人在茳都。”

“你訂票了嗎？什麽時候出發？”陸良七一邊和電話裏的裴顧說着，一邊手忙腳亂地開抽屜翻她的小金庫，在聽到裴顧說的時間以後覺得自己趕過去還來得及便回他道，“你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看到陸良七匆匆忙忙挂了電話去換衣服，爺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也跟着着急，站在陸良七關上門的房門口敲了敲：“出什麽事了？有我能幫上忙的地兒嗎？”

陸良七快速換好了出門衣服，拉開房門皺着眉頭道：“我常跟你說的那個學習很好的朋友離家出走了，我朋友知道她可能去了哪裏，所以我想跟着去找找。”

“哦那快點，找找，趕緊找找，姑娘家家的父母可得急瘋了，這事告訴她們家長了嗎？”爺爺大把年紀了，從來沒經歷過這種事情，也跟着陸良七着急起來。

“現在還不敢肯定她在那裏，所以還沒說，兩邊都找着，不一定在哪就找到了呢。”

“哦，你有那孩子照片麽，給我看看，不定能幫上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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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良七把她們之前拍的大頭貼給了爺爺一張，爺爺戴上老花鏡看清楚後陸良七已經揣好錢包穿上外套準備出門了。

“爺爺，我今天晚上可能就不回來了，您到時候別跟我媽說，省的她擔心。”

“啊？地兒還挺遠麽？”

陸良七沒敢說在南方的茳都，怕爺爺不放心就撒了個善意的謊言：“沒啦，在鄉下，晚上沒車我就住宿了。”

“哦。”爺爺并沒有懷疑陸良七的說辭，還怕她的錢不夠，把自己的零花顫顫悠悠地從兜裏掏出來往陸良七手裏塞，“你一個姑娘家，找個好點的地兒，安全，找不到也別逞能，早點回來。”

“放心吧爺爺，你孫女我一人能敵三個大漢，還有朋友陪着，沒事的，父皇和母後回來的話你幫我跟他們說一聲，沒回來就不用說了，省得擔心。”不知道為什麽，看到爺爺這樣陸良七鼻子突然有點發酸，她上前抱了抱爺爺，帶了點哭腔，“我永遠不會離家出走的，一直都會是您的寶貝孫女！”

“好好好，快點去吧，我也去問問拳館裏的夥計，幫着找找。”

“謝謝爺爺！”

……

打上出租趕往車站，陸良七還覺得有些恍惚，胡藝妍這一舉動真是殺了她個猝不及防，而且沒有一丁點預兆，想着這事也該讓栾婧知道，便打給了栾婧。

“小婧婧，小妍妍離家出走了！”

栾婧正在家裏清洗擺攤用的食材，聽到陸良七的話手裏的盆子都驚掉了，撒了一地的菜和水她也沒去管：“怎麽會？”

“我也是聽裴顧說的，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但她好像是留了一張紙條給她家裏說她不上學了，裴顧說他可能知道她去了哪裏，不過有點遠，我先跟他去找找，你要是有空的話在桃單我們常去的地方找找，興許她還沒走。”

“好。”栾婧很快從陸良七有些發慌但條理還算清楚的話裏理順了思路，“你先別慌，藝妍那麽聰明不會有事的，她可能只是壓力大出去散散心，我現在就去找，要是有信了互相通知。”

栾婧在遇到事情的時候比她鎮定，聽着栾婧的話陸良七覺得安心許多，出租車在她一路亂想中不知不覺到達車站，陸良七一路小跑去和裴顧會合。

從桃單到茳都，單程就要7個小時，因為胡藝妍至今沒有消息，陸良七和裴顧一程都緊拉着手沒有說話，雖然因為時間長閉了會兒眼睛，但是心中的紛亂并沒人睡着，趕到的時候已經下午3點了。

茳都是南方繁華的中心城市，光是車站就比桃單這個小城市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周圍都是擁擠的人群，下車的、上車的、候車的，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心境，不同的故事。

站在陌生的地方看到一張張陌生的臉，陸良七本來就靜不下來的心更加慌張，只得拽緊了裴顧的手：“我們去哪？”

比起陸良七的慌張裴顧鎮靜許多，他改握為扣，與陸良七五指交纏以防被出流的人群沖散：“中心醫院。”

……

裴顧以為胡藝妍是知道文韬的住院地點的，所以才無所顧忌地留下那樣的紙條離家出走，卻沒想到她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就憑着一腔熱血和沖動來了。

第N次播文韬的和胡藝妍的電話都沒通，裴顧和陸良七乘坐的出租到達中心醫院，進去就是一股子刺鼻的消毒水味，陸良七覺得一路的緊張加上出租在川流不息的大道上快速穿梭讓她有些暈車，胃裏開始翻騰起來，但此時也不敢說出來，關鍵時刻怎麽能掉鏈子！

裴顧拉着陸良七趕到耳鼻喉的住院部，去護士站詢問。

“請問，文韬的病房是哪一間？”

聽到這個名字，值班護士覺得有些耳熟，但是也不敢确定，翻了一下住院簿，确定之後才回他們：“這位病人已經出院了。”

“出院了？”裴顧的眉頭皺的死緊，扣着陸良七手的力道也不自己加大，“什麽時候。”

護士又看了一眼住院簿：“下午2點，剛出院沒多久。”

“那……”裴顧似乎有些猶豫，半晌才問出下一句：“他手術的結果……”

護士查看病歷回憶了一下，抱歉地搖了搖頭：“拖得太久，醫生已經盡力了。”

護士搖頭的那一刻，陸良七明顯察覺到裴顧的手在顫抖，雖然不知道情況，但也知道裴顧和這個叫文韬的人交情非同一般，只得抽出手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後背，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沒事，還得找胡藝妍呢，你再打個電話試試。”

“嗯。”

陸良七再次去撥那個今天撥了無數次仍舊無人接聽的電話，裴顧那邊也在撥電話，從護士站一直到醫院門口，不厭其煩地，裴顧撥的電話終于接通了。

“文韬，你要是個男人就負責任點，胡藝妍現在高三，你給她個痛快，別一直暧昧不清地拖着。”

“我知道，你以後不用再幫我了。”

聽他這話裴顧知道，一定是他跟胡藝妍說什麽了，所以胡藝妍才沖動地抛下一切來找他。

“她留下紙條給家裏說不讀高三了，我猜她是來找你了，現在電話打不通。”

電話那邊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麽，陸良七仰頭看裴顧線條緊繃的側臉，不動聲色地壓了壓有些不舒服的胃部，安靜地等在一邊，精力有些集中不起來。

裴顧沒一會就挂了電話：“他給藝妍打試試，看能不能接通，你先坐會。”

從車站到醫院的路就不近，加上胡藝妍的事兩人中午根本就沒心思吃飯，陸良七指了指旁邊的醫院超市：“你餓不餓，我去買點吃的。”

裴顧雖然看起來很淡定的樣子，但胡藝妍畢竟是他從小到大的玩伴，兩家父母有商業上的合作，住所還近關系也很好，所以也擔心她如果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茳都會出事，心情有些焦慮，就沒關照到陸良七，有些抱歉道：“我們一起去買吧。”

陸良七：“嗯。”

超市裏裴顧又接到了媽媽的電話，問他找沒找到胡藝妍，陸良七聞到超市裏飯的味道胃裏頓時翻江倒海，便指了指外面：“我去一下洗手間。”

胡藝妍的出走加文韬手術失敗的消息，這些讓裴顧有些忽視陸良七，沒有注意到她臉色不太好，便點了點頭：“嗯，一會在收銀臺彙合。”

“好。”

陸良七應完便一路小跑去了洗手間，吐了一圈覺得整個人瞬間輕快了許多，洗洗臉漱漱口沒事人一樣出來了，裴顧已經在收銀臺結賬了。

裴顧買的吃的不多，僅一人份，陸良七雖然剛吐了一圈但仍然沒什麽胃口，便拿了一瓶礦泉水，裴顧也沒心情吃飯，便提着袋子等在一邊，在陸良七喝水的功夫接了一個電話，陸良七不知道電話裏面說了什麽，但看到裴顧的眉頭倏地松開，就知道肯定是好消息了。

果然……

“胡藝妍找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青春就是這樣，有時候總是容易憑着一腔熱血沖動一回，只是對于這種沖動有的人比較克制，有的人比較放肆。

跌跌撞撞，然後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