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公開戀情 (1)
公寓大門口走出兩個人來。綠化帶的路燈将劉世茹和程峰的身影完整的暴露在齊冬面前。
劉世茹還穿着今天那身連衣裙。顯然回城後她是直接來了程峰家。兩人在門口不知說了什麽,劉世茹揚手給了程峰一巴掌,又撲進了他懷裏抱了他一下,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程峰沒有攔住她。他像尊石像般靜靜的站着。他的臉微微仰起,望向漆黑的夜空。雖然隔得遠,齊冬卻能感覺到有種悲傷在他臉上無聲流淌。
劉世茹腳步極快的從賀大樹的車旁走過,快得讓齊冬直擔心她崴斷了鞋跟。
晚風吹起她的裙擺,一頭長長的卷發迎風飛舞,讓齊冬覺得她像一只撲火的蝶,美得絕望。
她站在街邊張望着,齊冬下意識的低下了頭。再悄眼望去,劉世茹已揚手攔了輛出租車上車走了。
齊冬好像有點明白了劉世茹為何處處針對她的原因。
劉世茹不僅僅是喜歡程峰,她和程峰之間定然還有着不同尋常的關系。如果自己繼續和程峰接觸,将來在公司還會遇到什麽麻煩事?想到這裏,齊冬蹙緊了眉,輕輕嘆了口氣。
她的臉突然被壓進了賀錦年的胸口,悶得齊冬亂揮着手推他。
“別傷心,乖,別哭!”賀大樹抱着她哄孩子似的。
齊冬哭笑不得,悶聲大喊:“我沒哭!你放開我啦!”
“我知道我知道。咱不為他傷心!”賀大樹邊說邊松了手,捧住了齊冬的臉,“我還在呢。”
真他妹的肉麻!演戲哪!齊冬怒目而視。
車裏沒燈,街頭的光透過車窗玻璃照進來。暗淡的光線下,賀大樹的眼神顯得格外深邃,認真的看着她,帶着憐意。
齊冬直直的望進他眼裏,雙瞳深處閃爍的光讓她看不明白。她想拍開他的手,告訴他自己沒傷心。可是他的眼神卻讓她無力開口。
顧磊從賀大樹深遂的眼瞳中朝她走來。帶着滿身陽光,一點點照亮她的世界。他一直對她說,小冬,我還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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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三那年母親過世,她也沒有覺得天塌下來了。直到他半跪在她身前,頭枕在他膝蓋上嗚咽地說,小冬,你以後一定要幸福。不然我會內疚一輩子。那時候,她才生出種絕望,知道心裏愛着的那個男人是真的要離開自己了。
手機鈴聲在此時将齊冬從夢魇中喚醒。她往後仰從賀大樹手裏掙脫出來,拿出手機來:“喂——”
程峰的聲音像以往一樣沉穩溫和:“你進城了嗎?”
齊冬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拿着手機話就堵在了喉間。
“怎麽了,齊冬?”程峰敏感的察覺到齊冬的不對勁,語氣變得有些焦急。
這頓飯她無論如何也不想去吃了。至少,她今晚沒心情了。齊冬回過神流利的撒謊:“我沒事。車在路上爆胎了,路上也沒有出租車經過。我正想打電話給你讓你別等了。”
程峰今晚也沒有了心情。他依然體貼的問齊冬:“要不我開車來接你?”
齊冬趕緊回絕:“不用啦。這裏離會所更近,已經聯系了那邊派車來了。只是等到回城就太晚了。真對不住你做的晚餐了。”
程峰松了口氣:“沒關系。到家給我打個電話。咱們下周再約就是。”
挂了電話,齊冬失神的望向公寓樓。
她聽出程峰也松了口氣。他與劉世茹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事情?他還是那個完美的婚姻銷售對象嗎?齊冬懊惱的想,好不容易選中一個,結果卻是個有背景的。把自己銷出去真的就這麽難嗎?
“憋在心裏還不如上去問個明白。你要不要去?我在樓下等你。”賀大樹受不了齊冬望着公寓樓發呆的模樣。他現在巴不得齊冬潑婦似的沖上去,扭着程峰大哭大鬧一番,然後徹底和程峰斷絕來往。
“有什麽好問的?沒見劉世茹打了他一耳光傷心欲絕的走了麽?程峰肯定選擇了我拒絕了她呗。每個人都有心情低落的時候,他今晚想必也沒什麽心情和我吃飯。麻煩你送我回家好嗎?”齊冬笑了笑。
賀大樹聽話的把車開走,一路上不時用眼神瞟着齊冬。
齊冬被他的眼神逗樂了,沖他翻了個白眼說:“看什麽看?我又沒有失戀。”
“你說對了。我看了半天,偏偏沒看出來你失戀了。你臉上寫着字呢,我看得清清楚楚!”
“寫着什麽?”
“左臉寫着輕松,右臉寫着解脫,額頭上一個大大的好字!”
齊冬忍俊不禁噗嗤笑出聲來。
“還是我厲害吧?哄人我最拿手了!”賀大樹将車停到了一間酒樓前,開心的對齊冬說:“心情好了先吃飯。吃完就送你回家。”
齊冬點了點頭,跟着他進了餐廳。
賀大樹一個勁的給她布菜,嘴裏就沒停過:“快吃,別餓着了。”
齊冬心頭一暖,認真的問他:“你嘴裏虛虛實實的,我都不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
賀大樹餓壞了,埋頭大口吃着菜不理她。
齊冬無奈的搖頭,吃得八分飽時才聽到他開口說:“還餓不餓?”
她忍不住笑:“我又不是豬!我吃好了。”
賀大樹笑得眼不見牙:“吃好了我就說了。”
“嗯?”齊冬揚了揚眉,端起茶杯望着他。
“你也看到了。你們公司的劉小姐賣這麽多情報給我,都是為了那個男人。你們都在同一家公司做事,以後想必也麻煩。齊冬,如果你對他還沒愛到那份上,不如接受我,做我女朋友如何?”
齊冬眨巴着眼睛沒有吭聲。
賀大樹一本正經的重複:“做我女朋友吧。我保證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齊冬放下了茶杯,正色的回答他:“大樹,我今年二十八歲了。我和人交往是以結婚為目的的。我不是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兒,還能揮霍幾年青春。一個不成,還有時間再來一回。你明白嗎?”
賀大樹皺眉:“我想和你交往,并不是只想找個床伴。”
齊冬不覺笑了笑:“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多的是。我不适合你。走吧,送我回家。”
到了小區門口,齊冬下了車,取了行李揮手對賀大樹告別。
賀大樹望着齊冬拖着行李走進小區的背影突然喊了一嗓子:“齊冬,你等等。”
齊冬納悶的回頭。
賀大樹走到她面前盯着她老半天才開口:“齊冬,你剛才說,你和人交往是以結婚為目的。那麽,你其實并不愛程峰對不對?你只不過是覺得他是個條件合适的結婚對象才和他交往是不是?”
“你錯了。我愛他。”齊冬冷靜的撒謊。
“是嗎?”賀大樹笑,“真的愛他,會看到他和劉小姐糾纏無動于衷?齊冬,我眼睛還沒瞎呢。”
齊冬無語。她深吸了一口氣幹脆實話實說:“那又怎樣?他的确是合适的結婚對象。我想和他繼續交往下去,又有什麽不對?我現在不算愛他。但是你沒聽過一句話麽?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但是沒有愛情,也一樣可以有幸福的家庭。親情會超越愛情。”
賀大樹呆了幾秒鐘才開口說:“你就只考慮他的條件?你不愛他也可以因為條件合适就嫁給他?”
齊冬平靜的回答:“是。所以,你別再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大樹,我希望我們還是朋友。”
她抱歉的朝賀大樹笑了笑,不想再解釋,拖着行李箱轉身離開。
賀大樹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從眼前消失。他回到車裏把頭靠在了座椅上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中。難道婚姻不是建立在彼此的愛情上?齊冬貌美如花,身材一流,不過二十八歲而己。她怎麽能夠這麽冷靜的不談愛情只需要婚姻呢?
腦海深處齊冬瞬間紅了眼睛茫然四顧的模樣又浮現出來。她就像一朵嬌柔的花,柔嫩的長莖支撐着驕傲,美麗又脆弱。除了自己,還有誰見過那樣真實的齊冬?
賀大樹沉溺在那一刻的齊冬身上,熟悉的淺淺酸楚像涼風吹過他的心,讓他舍不得放手。
可是他還沒想清楚結婚二字代表的含義。而齊冬,卻正緊鑼密鼓的張羅着把自己嫁出去。
想到齊冬會在不久的将來會被另一個男人摟住她的細腰,撫摸她的長腿,賀大樹就覺得不舒服。這是他看上的,憑什麽要便宜別人?
賀大樹再沒有出現。
齊冬的生活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上。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劉世茹拿下這單,銷售部副總的位置十有八九就屬意于她。部門的風向标倒向了劉世茹。逢高踩低的人也不少,有心人便悄悄盯上了齊冬。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不出半月,齊冬和程峰之間落下的絲絲痕跡在公司被當成茶水間的八卦被傳揚開。
做為當事人之一的程峰陷入了迷茫。
他自問并不是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可是他卻對投來的好奇目光下意識的回避。
經過銷售部時,他偶爾會忍不住往裏面睃上一眼。目光與齊冬觸及時,嗳昧就像漣漪從兩人之間一圈圈蕩漾開。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這種似乎是養成習慣一般的注視,更多的時候卻連帶着掠過劉世茹的辦公桌。
禾木集團的事情由秦雨宏觀調控,劉世茹主打。她忙碌的幾乎從公司消失了。
令程峰感到迷茫的就是劉世茹的消失。
她以前不是沒有過忙碌的時候。但是再忙,她在公司的時間也不少。兩人分手後卻又同在一家公司共事兩年。除了休息日,劉世茹的身影似乎從來沒有在他眼中消失過這麽長的時間。
“以後,我絕不會再扮花癡纏着你了。”
程峰想起這句話,忍不住摸了摸臉頰。火辣的感覺一直沉澱在心裏,形成一簇小小的火苗,舔食灸烤着他的心。
他忍不住惱怒起自己來。不是一直煩着劉世茹纏他嗎?為什麽她現在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卻又讓他感覺不舒服?
矛盾和不安的情緒讓他在公司開會時史無前例的走神了。
直到會散後,副總拍着他的肩揶揄的取笑:“聽說你和銷售部的齊小姐處得不錯?是不是有意思啦?”
程峰脫口而出:“沒有的事。不過是加班幫齊小姐處理了個緊急的合同而己。”
他答得太快,否定的太認真。副總呵呵一笑:“齊小姐年輕漂亮你都瞧不上,難不成真的被劉小姐的真心打動了?”
“您就別打趣我了!”程峰嘴裏胡亂應着。一顆心像浮在水面上的桶,真正的七上八下。
副總無心的玩笑像一只手揭開了他心底深處的隐秘。露出來的端倪讓程峰害怕。他只能死死的将它捂住。
傳言的蔓延速度堪比生命力最強的野草,須臾間就長滿了公司的各個角落。齊冬自然也察覺到了。
既然被人察覺到兩人關系暧昧,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齊冬覺得現在和程峰的關系已經到了可以公開的階段。而且她挺喜歡傳言這支催化劑,能幫助她的銷售計劃往前再邁進一步。
齊冬必須了解程峰對這件事的态度。
程峰不置可否的說:“由得他們猜去。何必理會那些閑言碎語。公開表态,回頭八卦咱倆的更多。”
看似有道理,卻置齊冬于陰影之中。
她情不自禁的又想起顧磊。
學生時期的戀情同樣被同學八卦。顧磊從來都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齊冬剛開始還怕被老師教訓什麽的。被顧磊帶着,也變得理直氣壯。
他就是自己的男朋友,她的男人。
能被自己喜歡的男人大方承認,甚至驕傲的承認,對每一個女人來說,都會有種被愛着的幸福。
與此相反。一個男人否認和一個女人的關系,除非事出無奈,不得曝光于大太陽底下。就只有另一個原因:他并不确定他愛這個女人。
最初是自己确定目标,主動出擊。然而最終還是程峰握住她的手主動說:“做我的女朋友,嗯?”
程峰否認的态度讓齊冬郁悶。哪個女人喜歡地下戀情?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人了。
心裏這樣想着,她依然做到每天早起在停車場等候程峰,送早餐遞便當。仿佛從來沒聽到過任何傳言齊冬默默告訴自己,催化劑有用,效果怎麽也不比上純天然。程峰自己心甘情願,巴不得給自己标上程峰女朋友标簽時,她的銷售計劃才算取得了成功。
這天齊冬回公司打卡,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面陣陣議論。
“聽說程經理當副總的面否認了,說沒那回事!長得漂亮又如何,人家可不是只看臉的主。”
“這女人一嫉妒吧,什麽事都幹得出來。我看哪,她是明知道世茹喜歡程經理,故意貼過去勾引程經理。”
“哎,平日裏擺着張清純的臉。沒想到私下裏對男人可不含糊。”
“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她每天下班時才出現在公司。其實不然,我可瞅着好幾回,一大早就巴巴的來公司給人送便當呢。”
“哦,程經理這段時間每天中午都自帶便當,原來是這樣啊!”
有人可能瞅到了劉世茹的臉色,趕緊補了句:“程經理待人向來溫和有禮,怎麽好拒絕呀?換做你,一大早美人給你買早餐送便當,你忍心板着臉說不要?”
程峰現在每天吃着齊冬送的早餐和便當……劉世茹端着白糖瓷茶杯的手都捏出了青筋。她涼涼的說:“這麽想吃齊冬做的便當,當面讨去呗!”
有不怕死的笑嘻嘻的湊上去:“世茹,你是光明正大。人家是背底裏使壞。不過,聽說程經理壓根就沒承認在和齊冬交往。”
是啊,程峰否認了。他拒絕了自己,為什麽又要否認和齊冬在拍拖呢?劉世茹說不清自己聽到這個消息究竟是喜還是憂。美麗的眼睛低低的垂下,掩飾住快來溢出來的憂傷。
也許,他只是還念着那一點點舊情,不忍讓自己太過難堪吧。不管怎麽說,他都不再愛着自己了。
想到這兩年在程峰面前耍盡了寶,劉世茹自嘲的笑了笑。正打算離開公司時,擡眼瞅到齊冬正站在門口。很顯然辦公室裏的議論都被她聽見了,所以伫在門口不知道該進來還是該離開。
齊冬平靜的表情,譏諷的微笑讓劉世茹又讨厭起來。
明明腳踩兩條船,程峰卻視而不見。嫉妒是種毒,能讓人迷失本性。劉世茹環顧着四周看熱鬧的同事,突然也想看看齊冬的笑話:“說曹操曹操到。齊冬你可成了新聞人物。交往就交往,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掖着藏着的,害我都不好意思找程經理聊天了。免得醋壇子打翻了我還不清楚怎麽回事。”
劉世茹含酸帶諷的話讓衆人眼睛一亮,盯着兩人生怕錯過好戲看。
都是你們逼我的。齊冬笑了笑,扭頭快步走到法務部寫字間,當着衆人的面對程峰嫣然一笑:“我打完卡了,等你一起下班呢。”
驚詫,愕然,慚愧……數種情緒在程峰心裏翻滾。
齊冬直截了當的态度像一把大刀幹淨利落的剖開了程峰的迷茫與矛盾。
兩人對視了數秒後,程峰迅速收拾完辦公桌站起了身:“走吧。”
齊冬很欣慰。
不管他和劉世茹以前如何。不管是否他含糊其詞不想承認和自己交往。他終還是記得,現在,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了。
經過銷售部,齊冬像是無心,手自然的插進了程峰的胳膊肘裏挽着他:“我妹妹說想約你一塊兒吃飯!”
程峰極其配合,臉上寫滿了溫柔的笑意:“好啊。聽說你們是雙胞胎,我一直想瞧瞧她和你長得有多像。”
各部門的寫字間都用大幅玻璃隔開,裏外瞧着清清楚楚。銷售部一時間鴉雀無聲。
齊冬挽着程峰就這樣親呢的走了。事實勝于雄辯。兩人的确是在交往了。衆人的目光便又落在了劉世茹身上。
原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劉世茹騰的站起身,拎起手袋冷笑道:“看什麽看?以為老娘非他程峰不嫁啊?從前覺得人不錯,如今嘛,比他更好的男人海了去了,誰稀罕呢!”
她扭身走了。留下銷售部衆人又一陣議論。
出了公司,齊冬把手從程峰胳膊肘裏拿出來:“我自做主張,你生我氣了嗎?”
某些時候女人的小心翼翼落在男人眼中,更添憐愛。程峰伸手就将齊冬攬進了懷裏,閉上眼睛低聲說:“我怎麽會生氣。是我沒處理好。讓你覺得委屈了。”
“還在公司樓下呢。”齊冬輕輕推開他,臉上露出一分羞澀。
“咱們又沒在辦公間親熱怕什麽。捅破窗戶紙,也省得別人猜來猜去。”程峰握住齊冬的手,像是下定了決心,“你和你妹妹說起我了?”
“嗯。”
“挑個時間,我請你妹妹和妹夫吃頓飯吧。”
“我事先沒有和你說,你真的不生氣?”
“以前總覺得辦公室戀情不太好。挑明了也覺得沒有什麽。倒是應該由我主動才對。你不生我的氣,我就阿彌陀佛了。”
齊冬睃了眼被程峰握住的手,好一陣腹诽,看來偶爾需要用用催化劑,看起來比自然熟效果更好。
兩人的戀情就這樣由地下轉到地上,終于公開了。
聊八卦的依然聊着。只是內容變成了齊冬如何嫉妒劉世茹,如何使盡渾身解術,橫刀奪愛。
人已經勾到手了,她有什麽好生氣的。齊冬想,她應該得意才是。
她公然的拎着兩份便當,中午和程峰一起吃。
區別在于,不論齊冬如何殷勤體貼,程峰始終不溫不火。
他很少牽她的手。兩人逛街,他最多微彎着胳膊,示意齊冬挽住他。至于接吻上床,齊冬一直擔心自己接受不了。誰知程峰根本就沒有這意思。
他該不是那方面有問題吧?齊冬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約會時,她故意穿着清涼,妝化得妩媚動人。偷偷一瞄,程峰起了自然的生理反應。這樣的挑逗齊冬本來有些不安,結果程峰居然忍住了。
齊冬只能斷定程峰有了心事,而且是和劉世茹有關。
那晚程峰和劉世茹的事情被齊冬死死壓在了心底。她經常想,為什麽自己連好奇都沒有,連旁敲側擊的詢問都沒興趣?答案如此殘酷:她不愛他。
他只是一個結婚條件合适的對象而己。
可是齊青卻不這樣認為。
“哪有單身男人和女朋友交往兩個月不沖動的?連個法式熱吻都沒有?一點激情都沒有這是叫談戀愛嗎?你真的滿意這樣?”齊青激動的連聲冷笑。
“他的年齡工作各方面條件都還行。他是理想的結婚對象。結了婚,他會對家庭負責。”齊冬很冷靜。
“負責?不出軌就叫負責?齊冬你要求也太低了吧?”齊青反對的正是這一點。
是的,沒有愛情。齊冬想,難道她還能再像愛顧磊一樣去愛上別的男人嗎?那怎麽可能。
又有多少人能有幸經歷刻骨銘心的感情?絕大多數人都是先看條件合适不,彼此順眼不。如果還算喜歡,或者在一起比較舒服自在,擡腿就邁進了婚姻的殿堂。愛情是小說裏寫的,電影電視裏播放的一出戲罷了。人們往往在憧憬向往愛情的同時又現實的考慮什麽才是自己最容易握在手裏的生活。
齊青一本正經的對齊冬說:“姐,結婚條件合适的人多了去了,不是每一個人你都可以嫁的。雖說不見得要愛得死去活來,兩個人之間總得有點……那啥感覺吧!不說別的,如果你真和他結了婚,房事總得和諧吧?”
齊冬不以為然:“男人嘛,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我又不醜,又賢慧體貼。勾引下他不就行了?再說,我也會有生理需求。雙方不讨厭不排斥,各盡義務。誰說會不和諧?沒準兒大家都會配合的極好。”
齊青聽的着急:“結婚前就沒有愛情,沒有激情,結婚後還不是一灘死水啊!齊冬你要想明白,這和你一個人過有多少區別?一個人還自在點,掙錢自己花,一個人想怎麽着就怎麽着。你何苦要找個不愛的男人束縛自己?”
“老伴老伴,老了有個伴。一個人吃飯久了孤單,找個人搭夥而己。再說了,他也挺照顧我的。也沒有多少大男子主義,還會幫着做家務。我自然也會關心他體貼他,這樣不是挺好?”
齊冬的話令齊青蹙眉。她賭氣的說:“反正我不答應!那天我們四個人吃完飯回到家馬天明就給我說,這人看上去是不錯,可是你們倆看上去就不像一對兒!一點親呢的感覺都沒有!就算你打算用婚後的經營來得到幸福,你不愛他,你也要找個愛你的男人吧!被愛才是幸福吶!再說了,齊冬。事情過去那麽久了,顧磊都有兒子了,你這麽死心眼幹什麽呀?天涯何處無芳草,除了顧磊你就真的不能放開自己再去愛一回?”
齊冬嗤笑:“你以為進了社會還能找到單純的愛情?相親首先都提雙方的條件。基本條件合适再看能談出感情來不。我這麽理智的把自己銷給一個男人才是最好的。再讓感情沖昏頭腦,不顧一切,刻骨銘心……齊青,我折騰不起了。也沒有心去折騰了。”
“好了,算我沒說!可是齊冬,我還是覺得你再考慮下。不想愛可以,找個愛自己的可以吧?別說我自私,好歹,找個愛你的男人嫁!”
齊青恨鐵不成鋼的白她一眼,故意打電話嬌聲叫馬天明來接她。
屋子裏少了齊青的碎碎念,多了電視相親節目的喧嚣。一長排年輕女孩子買菜似的挑剔着上臺來的男人,争先恐後的表達自己對結婚對象的條件要求。
全世界女人都這樣,又不止自己一個。齊冬安靜的靠在沙發上,望着電視裏的相親節目譏諷的撇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并沒有投入太多的感情,為什麽要求程峰愛自己如珠似寶?
想到這裏,她的心再次平靜。
夏天就這樣過去。轉眼就到了秋高氣爽時節。
齊冬和程峰在夏日裏沒有濃情,到了秋季依然不溫不火的交往着。
程峰感覺得到齊冬對的好。齊冬也能感覺到程峰喜歡她。達不到愛情的高度,這樣的彼此欣賞和喜歡足夠了。
兩人肢體上的接觸沒有突破性的進展,言語和态度上俨然就像老夫老妻一樣。
自己的左手摸右手,除了平和,正常,溫暖。
齊冬以為這樣交往下去,到了春節去程峰老家過年。見過父母子,他們的事就定了。
如今兩人也不再避諱公司同事。只要齊冬帶便當來,午休時間程峰便會放下了百頁窗,在小辦公間與外間員工寫字間之間隔出了半私密的空間。
法務部衆人心領神會,見着齊冬來總是會心一笑。
這天中午齊冬熱了便當,照常端到程峰辦公間一起用餐。玻璃門沒有關,兩人正就菜式讨論着,劉世茹一陣風似的闖了進來,駭了兩人一跳。
她走的太急,胸脯激烈的起伏着,瞪着齊冬也不說話。
程峰眉心微皺,和齊冬一起也不是一兩天了,劉世茹不會這時候跑來添亂吧?他瞄了齊冬一眼,見她抽了紙巾擦嘴,若無其事,心又安定了幾分,平靜的問劉世茹:“劉小姐有什麽事嗎?”
劉世茹站在辦公間門口,見着外面還有幾名沒有外出的員工不由暗暗叫好。她也不答,大步走近,揚手一耳光扇在了齊冬臉上。
“你幹什麽?!”耳光聲異常響亮,程峰呆了兩秒蹭的站了起來,繞過辦公桌扶住了齊冬,“沒事吧?”
臉頰火辣辣的疼。齊冬已是怒極。打人不打臉,如果不是程峰在,齊冬沒準兒也會大打出手還劉世茹一耳光。
裏間的響動驚動了外間的員工,玻璃門外齊齊探出幾個腦袋來。
齊冬也不是善茬,扭頭就撲進了程峰懷裏,哽咽的說道:“程峰又沒結婚,你這麽恨我幹什麽。”
不管劉世茹是為什麽打她,她只管往程峰身上引就行了。她惡毒的想,我不還手,會比打你更痛快。
程峰難堪而內疚,他輕輕拍着齊冬的背,望着劉世茹一字一句的說:“這是辦公區不是你胡鬧的地方。劉小姐最好給我一個說法。”
劉世茹被齊冬氣得頭冒青煙。她再不濟也不會為了一個男人就在辦公區大打出手。更何況程峰不是她老公,傳出去就是個笑話。
看到程峰輕言安撫着齊冬,劉世茹心裏犯酸,對齊冬的恨意更盛。她以為這樣就可以擊到自己?劉世茹顧不得秦雨的叮囑,回頭瞪着探頭探腦的員工,放大了聲量:“你以為我是争男人來了?齊冬,我沒見過比你更會裝的女人!禾木上千萬的訂單你明着不插手,背地裏卻不是這樣想的。你暗中出賣公司的商業機密,将我們的底價洩給了別家公司。公司之間互相壓價,歸根到底,占便宜的還不是禾木集團。你要讨好賀大樹,我劉世茹可不是任由你白踩着攀高枝的炮灰!程峰,你是法務部主管,這樣的事你知道輕重。我氣不過給她一耳光怎麽了?我辛苦幾個月上千萬的訂單誰來賠我?你嗎?”
禾木集團的訂單沒拿到?程峰一愣,低聲喝道:“劉小姐,沒有證據別亂胡說!齊冬壓根兒就不知道标書底價。”
竟然是訂單的事,這時可不是她裝可憐扮委屈不吭聲的時候。齊冬迅速擡起頭來,滿臉震驚:“劉世茹你說話要有證據!你別拿不到禾木的訂單就找我出氣!”回頭望着程峰,齊冬眼圈一紅,委屈到了極點,“我早就退出來了!什麽時候投的标書我都不清楚。”
程峰看的心裏難過,拍了拍她輕聲說:“我知道。”
“我當然有證據!這事上面已經知道了。程經理,在其位謀其職,別因為齊冬是你女朋友就公私不分!”劉世茹說完揚長而去。
流言長着翅膀,迅速的飛遍公司的每一個部門。
上班時間才到,公司就招開了中層以上的緊急會議。
齊冬自然是不能走的。她想了想,走進了洗手間。看着左右無人,給賀大樹打了個電話:“大樹啊,最近你咋樣?好久不見,打個電話關心下你嘛。”
如果齊冬在他面前,賀大樹想,他會扔了手機掐住她的脖子。她怎麽可以在他本以為已經淡忘了她的時候出現,用這種假的不能再假的話撩撥他。
齊冬的電話是一根線,再一次綁定了賀大樹的心。他不僅不想松開,更想用這根線纏住齊冬的腳,将她拖到自己的身邊。
賀大樹以一個生意人的精明迅速的做出了判斷和回應:“齊冬你遇到大麻煩了是吧?要我幫忙我會開條件的。”
齊冬被噎得一窒,依然笑嘻嘻的說:“好歹咱們也算是朋友吧,關心一下你不行嗎?難道找你就一定有事?”
沒有事你恐怕不會找我,賀大樹暗暗磨着後牙槽,語氣變得淡然:“那就多謝了。真沒別的事?那我就挂了。”
“你忙去吧。哦,對啦。好久不見,晚上一起吃頓便飯?”齊冬終于說到了重點。
賀大樹聽着心裏越發肯定,齊冬有事。他盤算着,該怎樣從這件事情裏得到更多他想要的東西。嘴裏打着哈哈:“最近忙得很啊。你知道我們總部工程快要動工了,手裏一堆事情。這樣吧,我瞅着哪天有空吧。”
對齊冬來說,洩露底價的事已經火燒眉毛。她唯一能找的,最知情也最有可能幫她的人就是賀大樹。偏偏他擺出副不疼不癢的模樣來。齊冬的笑容僵住了。
以她換臉的功力,她完全可以一百八十度轉變向賀大樹求助。然而齊冬心底深處仍保留着她深藏的自尊與驕傲。
這種為難讓她一時間無法轉變語氣開口。
齊冬沒有吭聲,賀大樹也沒有挂斷。
不知道為什麽,賀大樹突然又想起出車禍那天齊冬茫然無助的臉。他默默的猜測着,是什麽樣的麻煩事,難住了變臉如翻書的齊冬。
“你還好吧,齊冬?”
“哦,剛才有事走神了。你忙吧。等你有了空我再請你吃飯。”齊冬最終還是挂掉了電話。
她想到了一點。這件事情最終獲益的是禾木集團。賀大樹就算知道內幕交易,他憑什麽告訴自己?
反正不是她幹的,公司不能單憑猜測和想象就定自己的罪。齊冬這樣想着,心情漸漸平靜。她推開洗手間的格子門愣了愣。洗手臺前兩名正在補妝的女員工瞥了她一眼。齊冬沒理會,推門出去。
身後傳來幾聲議論:“哎,聽到沒有。剛才她好像是在給禾木的賀總打電話。”
“見不得人的事當然不方便在辦公室裏說了。沒見人家躲到這裏打電話嗎?”
“本來劉經理有望提成銷售部副總的,這下沒戲了。要換成是我,打她一巴掌算是輕的。哎,你說程經理公事私事攪和一塊兒,被她連累着,在公司多難做人哪。”
“可不是嘛。你說公司會怎麽處理?”
“不知道,還沒散會呢。”
自己的罪就因為劉世茹一巴掌和聽了一半的電話坐實了。齊冬忍不住冷笑。回到辦公室若無其事的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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