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有緣無份

一路跟着流水走,遇到分岔路也不遲疑,一心一意跟着流水走,果然當天晚上就遇到了一個獵戶,壯着膽子向那個回家的獵戶問了路,獵戶便把她們裝上了獵車,讓她們和那些死去的獵物待一塊兒。

獵戶家裏只有兩位老人,獵戶親手做了一頓野味,讓她們在這裏多待幾天,陪陪他家裏的老人。

一開始也沒發覺什麽不對勁,後來和兩位老人聊天的時候,兩位老人眼神怪異,還多次說到獵戶沒有妻子,年紀也不小了,還特別強調獵戶能幹,每日出去都能帶回很多柴和獵物。

發覺不對勁後,三人小心翼翼的和兩位老人說話,問附近的路況,兩位老人很不高興,假意給她們做了飯菜,找借口離開,偷偷把她們鎖在了屋子裏。

晚上,獵戶回來,隔着一間屋子,安歌她們也聽到了獵戶開懷大笑的聲音,他們好像商量着什麽婚嫁之事,還說什麽這回鐵定跑不了,總之,聽着她們似乎已經變成了別人鍋裏的肉。

不久以後,那老婦給她們送吃的來了,笑得格外的開心,看着她們三越看越開懷。

“多吃點,多吃點,明天有喜事!”

說完,老婦細細的打量了她們三個人,每看一個都滿意的點點頭,最後看到安歌時,好像初次見面,驚為天人,頻頻點頭道:“這個姑娘好。”

安歌已經猜想到是什麽禍事了,當即心裏就升起一團火,差點就奮起把老婦放倒,帶着冬榮和景雲逃跑了。

安歌這最後一絲理智也被那老婦奪取了,那老婦過來拉着她的手,“給我做兒媳正合适,我兒子就喜歡這樣高雅又溫順的。”

安歌一把甩開她的手,沒來及開口或者動手,冬榮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小姐,冷靜、冷靜、你可是從來都不發脾氣的!”

“對這種人,沒什麽道理可講的!”

景雲在顏如玉待了近十年,這老婦的眼神她也看多了,活像顏如玉裏的老鸨看人的眼神,不由得也升起一股怒氣,“對,跟她講什麽道理,我們人多。”

冬榮一盆冷水潑下來:“可是,他們也有三個人,她兒子還是個屠夫!”

那簡單,直接挾持了這老婦,殺出一條血路,順順利利的就離開這了。不過這樣的話,安歌也只敢在心裏說說,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她做這種事總是沒底氣,何況這老婦一家對她們也有幾頓飯的恩情。

老婦自以為對她們三個有救命之恩,看她們如此忘恩負義,心裏的怒火比她們三個加起來的都多,撂下一句話就走了。

“你們三個一個都別想跑,我早就準備好了三套喜服,明天你們要是不穿,就帶着它下地獄吧!”

那老婦關門的力道,讓她們慶幸剛剛沒動手,不然可能現在就下地獄了。

“他們一家子都是練家子,”冬榮看了安歌一眼,“小姐你還算半個病人呢。”

安歌一手拍在冬榮肩膀上,“哼,士可殺不可辱!”片刻的視死如歸後,又冷靜下來,“雖然我們輸在了蠻力上,但……”

景雲:“但我們的智慧一定在他們之上。”

“對!”

冬榮看看自信滿滿的兩人,“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景雲看安歌:“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安歌又看回去:“不是你說我們智慧在他們之上嗎?”

景雲:“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啊,而且我剛剛只是替你把話說完,你也贊同了我的意見,現在難道不是該你出主意嗎?”

安歌:“我還沒想到。”

冬榮:“直接逃跑不就好了嗎?”

景雲:“我們不認路,萬一跑偏了就不好了。”

冬榮:“小姐不是說跟着流水走,餓了就喝水嗎?”

景雲:“那我們先把這門打開才能逃啊!”

這時候,安歌往某一方向一指:“那不是有個窗戶嗎?”

冬榮:“這窗戶也太高了。”

景雲也點頭,“确實是太高了。”

入夜,老婦送來三套大紅色的喜服,見她們三個臉上雖是不願,卻也沒有寧死不屈的氣勢,說了幾句好話便走了。

安歌盯着房裏的木床很久了,老婦送來大紅喜服後,她又盯着大紅喜服看了很久,冬榮看她發呆,便問:“小姐,您想幹嘛?”

木床上立着四根四四方方的木條,看上去很結實,四個若是能連接起來,高度必定超過這間房子,通向窗戶更是綽綽有餘。剛剛安歌還愁沒有沒有東西能将四根連接起來,現在老婦送來了喜服,正好可以用這些喜服捆綁住木棍。

木棍不是和床連在一起的,而是插上去的,安歌把蚊帳取下,讓冬榮和景雲将立在床上的木條取出來。

三人迅速的用喜服把四根木條綁起來,來回踩了幾遍,确定四根木條已經綁結實,不會脫節,又試着用了扳斷它,發現它堅固不可斷後才松了一口氣。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所謂東風就是時間。

三更時分,冬榮拿了一床被子墊在窗戶下的地板上,這樣,即使在爬窗戶的過程中不幸摔下來,不至于摔殘了。

一切都準備就緒了,三人互望,安歌道:“我比較瘦,我先上去了,你們在下面固定住木條。”

冬榮和景雲把木條斜架在窗戶上,用了固定住木條,安歌朝她們點點頭,便開始往上爬。

雖然心驚膽戰,中途好幾次體力不支,所幸也有驚無險的登上了窗戶,朝窗戶外面往了一眼,安歌松了一口氣,沒人沒狗,下面是草坪。着實是太高了,真跳下去她就慘了,沒辦法只能把木條搬出來,把它□□土地裏,她便順着木條滑下去了。

她自己順利出來後,才想起屋子裏還有兩個人,而她把木條也帶出來了……

無奈,她只得把木條放進窗戶裏,用力一扔,良久,沒聽到響聲,她們應該接住木條了。

房門裏,冬榮小聲的嘟囔:“小姐也太狠了。”

景雲:“別說那麽多了,你先按照她的方法出去吧。”

“那你呢?”

“我等下用那些桌子椅子蚊帳固定住它,再爬上窗戶。”

冬榮搖頭,“不,我在窗戶上等你,在上面幫你固定住木條。”

“好。”

等冬榮終于辛辛苦苦的爬到窗戶口上,她才明白為什麽她家小姐會麻利的抽走木條,溜下窗戶,這窗戶口太難待了,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不過自己承諾過的事情,冒着生命危險也有完成。

安歌躲在下面的樹叢裏,四處看看有沒有人,看到冬榮大無畏的半挂在窗口上,吓了一跳。

等景雲爬上窗戶,上下一看,頗為熱淚盈眶的抱住冬榮。

待三人鬼鬼祟祟開始逃跑的時候才後悔沒帶一些吃的,明天早上鐵定又困又餓。

十二點剛剛過去不久,現在是八月初一,初一的月亮幾乎看不見,夜路很黑,只有一些星星照路,幾乎看不見路,她們也不敢跑太快,怕掉進河裏。

幸好有河水,她們也懶得多想了,順着水聲就跑。

跑了兩個多時辰,沒有人追過來,前方豁然開朗,她們似乎進入了一個鄉村,天不那麽黑了,但是看不到這鄉村的人家,只發現了一間破敗的房子。

破屋裏什麽都沒有,三人抱在一起靠在牆頭就睡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看看這太陽,都快下山了。

在河水裏簡簡單單的洗漱一番,三人又回到破茅屋裏去了,破廟外面全是路,河水自此流向多個方向,夕陽西下了,她們快餓死了。

三人在破屋裏商讨起來。

景雲:“我們這樣待着也不是辦法啊!”

冬榮:“可是太陽下山了,天很快就會黑,我們不如明日再離開。”

安歌:“現在是夏天,天黑得很慢,我們出去看看,不走太遠,如果沒找到什麽,我們就回來。”

往西邊一直走,又遇到了一座小山,景雲很挫敗,道:“最近,我們與山有不解之緣,這是不是暗示着什麽?”

冬榮很配合的問:“暗示了什麽?”

這時候,天開始黑了,景雲幽幽的說道:“人,死了以後,就會被裝入棺材裏,擡到山上,埋了,入土為安。”

冬榮一陣哆嗦,“可是,如果我們死在這裏,就沒人安葬我們,我們的身體日日經受風吹日曬,最終也不過是一堆黃土白骨。”

這兩人視對方為知己,每每聊起來,總是沒完沒了,這不她們說着說着就說到了生死的問題,居然深沉的讨論起這個問題。

就在她們交流了十多分鐘後,安歌失去了耐心,但也不打斷她們,而是看看身後的那一座上,看一遍,山的大概印在腦海裏,再看一遍,覺得這山很好攀爬,第三次看,突然注意到了那些野果。

“快看,那兒有野果!”

兩人讨論得熱切,沒有及時搭理她,須臾,那兩人猛然轉頭看她,異口同聲:“你剛剛說什麽?”

安歌指指不遠處的野果:“看!”

景雲:“哎呀!趁天還沒全黑,我們快去摘野果!”

冬榮:“這野果能吃嗎?會不會有毒?”

安歌:“這野果顏色素雅,應該能吃吧。”十分不确定的語氣。

景雲:“這野果我小時候好像吃過,味道很清甜。”

利索的爬上山,來到野果樹下,樹長得不矮,比她們高上兩倍,她們完全夠不着野果。而身旁也沒什麽工具,一根樹幹都沒有,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樹上的野果。

三人仰天長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有緣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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