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

門開了,走進來的卻不是藍斯羽,而是面無表情的暗衛。

暗衛幹巴巴道:“藍閣主,祭司命你速去百花樓支援達摩智,取下洛雲知的性命!”

“知道了,祭司呢?”

葉澄随意問道。

“祭司先回天、衣了,他等着你的好消息。”

“嗯。”

葉澄冷着臉應了,見暗衛飛身走遠了,忙一把拉住藍瀾,沉聲道:

“瀾姐姐,你速速派出影衛去尋薛之淮!他與藍星前腳剛剛走出摘星樓,藍斯羽随後就追了去,定是不安好心!現下他又獨自回了天、衣,恐怕薛公子已經遭遇了不測!”

藍瀾臉色一白,朝樓上方喊道:

“飛鷹!”

從房梁上輕飄飄得落下一個黑衣勁袍的青年,單膝跪在藍瀾面前,沉聲道:

“樓主稍安勿躁,薛公子身邊有影閣十三衛跟着,況且藍墨也在,不會出事的!”

影閣十三衛是整個天一教對薛之淮最忠心的影衛,自薛之淮做了教主之後,跟在他身邊保護了他十年。。

葉澄回想了書中的情節,洛雲知與薛之淮摘星樓錯過之後,便是薛之淮練功走火入魔,失去了記憶與洛雲知意外重逢。

但是照此情景,薛之淮的走火入魔恐怕與藍斯羽有關!

葉澄道:“事不宜遲,我先趕去百花樓阻止達摩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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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瀾道:“萬事小心!”

葉澄微微颔首,足下輕點,從窗戶口一躍而出。

待她輕巧得落到地上,拇指與食指扣成圈,放在嘴邊吹了一聲清脆的口哨。

遠處的草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只可愛的黒貂走了出來。

葉澄笑道:“包拯,走,我們英雄救美去!”

黒貂輕巧地一躍,躍到葉澄左肩上。

葉澄撓了撓它的下巴,哼着輕快的小曲往金陵方向去。

從摘星樓前往百花樓,騎馬來回需要十五日,步行來回需要三十日,葉澄不喜歡引人注目,擇了小路走,可是她忘記了她是個路癡。

她環顧四周,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風景,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兩只雪白的耳朵動了動,能聽到流水聲,順着河流應該就能找到出口。

葉澄撥開草叢,果然看到一條湍急的河流,半蹲下身子,拒了一口水,正擡眼,卻見上游處飄來一團物事。

藍月的武功不弱,而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幾乎是一瞬間,葉澄就看清楚了,那是個人!

不待思索,“噗通”一聲,她已經縱身躍入河中,雙手撥水往那人處游去,待觸及那人腰身,一把摟住,便往岸上走。

懷中之人骨架纖細,葉澄撥開他散落的發,看清他的樣貌,瞳孔微微一縮。

淡黃抹額,秋天色錦緞,項上挂着雲紋長命鎖,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不是薛之淮,還能是哪個?

只見他衣衫被劃開一道道口子,胸前一大團血跡,臉色慘白,雙目緊閉。

“誰在那?”

忽的橫插一道磁性的男聲,草叢被撥開,一身白衣勝雪,從容得踱了過來。

葉澄看了一眼來人,又看了一眼懷裏的薛之淮,不由得感嘆一句,緣分啊!

葉澄高聲急道:“洛公子!求你救救他!”

她知道神劍山莊有一個百年家訓——懲惡揚善,有求必應!

洛雲知雙手抱劍,蹙起精致的眉,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一個十七歲的少女,荒山野嶺,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容貌不俗,不會是私奔出來的吧?

他方才還以為是野獸,早知會撿到個大、麻煩,便不走過來了。

洛雲知雖然心裏這麽想,可是他再怎麽冷心冷情,也不會眼睜睜得見死不救,畢竟神劍山莊百年祖訓在那,若他放任這少年身死,估計老祖宗都會從棺材板裏跳出來找他算賬。

他走過去半蹲在葉澄面前,搭上薛之淮的手腕診脈,脈象雜亂無章,他的內裏一塌糊塗,受了嚴重的內傷。

洛雲知道:“你将他盤腿坐好,我傳內力替他療傷!”

綿綿不斷的渾厚內力流進薛之淮心口,逐漸流向四肢,薛之淮的臉色紅潤起來,皺攏的眉頭也舒緩開。

葉澄松了一口去,又轉了眼去瞧洛雲知,薄唇挺鼻,顏若春花,俊美無雙。

啧啧啧,這一副皮相,說他不是女的還真不信。

葉澄打量的視線順勢往下,精巧的下巴,白皙的喉結,不知是否她的錯覺,洛雲知的喉結似乎微微動了一下。

洛雲知忍無可忍道:“你在看什麽?”

這個小女人炙熱的視線險些讓他在傳內力的時候出了岔子,現在的女人都這麽膽大放肆嗎?

葉澄頭也不擡道:“看你長得美。”

她的視線一直盯在洛雲知某個部位,誠懇道:“洛公子,我有個不情之請。”

洛雲知知曉自己容貌出挑,當面被這麽直白得稱贊還是第一次,他愣道:“什麽?”

葉澄一本正經道:“我能摸一下你的胸嗎?”

回答她的是洛雲知一把将薛之淮抗在肩上,頭也不回得大步往前走去。

葉澄忙起身跟上,連連喊道

“哎,一下,真的,就一下。我就确定一下!”

“你別這麽小氣嘛!摸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又不會走火入魔!”

葉澄跟着洛雲知往前走,不多時已經走到了一處廢棄的廟宇前。

直到洛雲知将薛之淮靠在蒲團上,撿了幹柴生起火堆來,葉澄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她方才色膽包天,突然想到,洛雲知是書裏唯一可以媲美藍斯羽的變态,他雖然不像藍斯羽那麽喪心病狂,不分善惡;但是他對付抓到的魔教中人的手段,可是比起藍斯羽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想到洛雲知曾經說過一句話。

淩遲割人三千六百刀不死,這種手法,他很熟練。

如果被他知道了,他現在眼前坐着兩個魔教中人。

一個是臭名昭着的魔教教主,一個是惡貫滿盈的魔教閣主。

葉澄搓了搓手,突然覺得有點冷。

“啪”得一點火星濺上葉澄的手,洛雲知淡淡道:“他起高熱了。”

薛之淮在冰冷的河水裏浸泡了不知多久,後半夜發起高燒來。葉澄只帶了傷藥,而,洛雲知從小身強體壯,自打學了九轉化陽功更是百邪不侵,身上從不帶藥。

如此看來,只能用基本的方法為他退燒,将他的衣衫除盡,來回打水為他擦身散熱。

洛雲知站了起來提着劍往門外走去,“你在這等着,我去打水。”

葉澄心道,原來洛雲知也不是書中寫的心腸這麽壞嘛。

她剛想應他,只聽他道:“別想跑,我還有事要問你。再說,你跑不過我的劍。”

葉澄:……

她收回她的話。

見洛雲知走遠了,葉澄點了點黒貂的腦袋,小聲道:“包拯,我算是明白什麽是人面獸心了!”

“包拯?那展護衛呢?”

忽的一道聲音,吓得葉澄手下一重,将黒貂的小腦袋直點到地上。

她擡眼,只見薛之淮不知何時已經清醒過來,正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得望着她。

葉澄:……

她不戀童,她喜歡的應該是學長那樣清雅的貴公子,而不是這種可愛的正太。

可是,雖然明知薛之淮的實際年齡與他外表不符,她還是情不自禁得一把把他攬在懷裏,呼撸了一把他的頭發,笑道:“真可愛!”

薛之淮在她懷裏掙紮起來,“男女授受不親,姑娘你快放開我!”

“再讓我捏捏,哎呦你這小臉蛋,能掐出水來啊。”

“哈哈哈哈…”

正在此時洛雲知也提了水回來了,一見此情此景,咋舌道:“我才走了一會,你們就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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